第五章 回憶裏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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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哲人叔本華在《論了解自我》中說:“偉大人物命中注定要成為孤獨者——盡管他也多次為此命運而深感痛苦,卻又總是選擇它,因為成為孤獨者的命運,畢竟要比成為粗鄙者的命運少一些痛苦。隨著年齡的增長,可以更容易地說‘敢於成為智慧的人’。”雖然孤獨是悲劇性的,但對於偉大人物來說,退守孤獨正是他們的一種人生戰略。不過,這對我來說,太遙遠了,我並不認為自己是那個偉大的人。
不得不說,城裏的生活是孤獨寂寞的,我很懷念春妮的懷抱。也許孤寂的孩子,在學習方麵便很突出,記得當時我的學習成績頂呱呱。在家長和老師眼裏,我是超好的乖學生。
不過,我的孤寂卻無處打發,好在身為作家的爸爸給我提供了一個書的海洋。每當我進入他的大書房,我便兩眼放光,像變了個人似的。老爸見我對書那麽渴望,也就不在阻止我翻他的書了。
有時,我想,我的早熟是不是和看老爸的書有關啊。看了老爸的書,我隱約明白了男人和女人之間真是太奇妙了,他們可以演繹出許多悲歡離合的故事,尤其是他們之間的海誓山盟,讓人神往。
這不知是好還是壞,但是發生的關於書的事,卻讓我終身難忘。
那次,上班主任吳老師的課,我身不由己的拿出了言情小說《愛上你的裸體》。正當我聚精會神得沉浸在其中的時候,書被班主任老師沒收了。我驚慌失措的想完了。
“嗬嗬,愛上你的……,不錯啊,長能耐了啊。”老師冷笑道。
“筆記一點兒也不記,去,操場跑十五圈”老師生氣了。
沒辦法,初中就是這樣,老師是絕對的權威啊,他們可以發號任何的命令,完全不顧你的麵子,學生隻能絕對的執行。不像高中,老師在處罰犯錯的你的時候,會給你留足夠的麵子。
在操場,我像拉磨的毛驢一樣轉圈,氣喘籲籲。我希望懲罰到此為止吧,千萬別讓爸媽知道啊。
“哥們,沒睡醒,夢遊呢?大熱天的跑步。。”
我還沒來的及理會這種冷嘲熱諷,就兩眼冒金星了,老師夠狠啊。
最糟糕的是,這本書在家長會上又出現了,可想而知,絕對是一個反麵例子。
“各位家長,我希望你們在百忙之餘多關心一下自己的孩子,不要讓他們受到各方麵不健康的影響,要對孩子負責啊。看看我手裏的書,這就是孩子的讀物。裏麵的內容,不是他們應該接受的啊。”老師語重心長地說。
下麵的家長議論紛紛,我低下了頭,我都不敢看爸爸的表情了。
“奧,老師,這是我的書。”爸爸說完,徑直走上講台。
從老師手裏拿過書後,爸爸什麽也沒有說,拉著我走了出去,把眾人驚訝的目光留在了背後。
我戰戰兢兢,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孩子,在書的海洋裏,你可以自由翱翔,但你要學會挑選,有些書你是不應該看的。這就好像在社會上,你要經受的住誘惑啊。”爸爸隻說了這麽一句我似懂非懂的話。
當時,我很慶幸逃過了一劫,不過,想想爸爸是從來沒有打過我啊。
後來,最讓我鬱悶的是,在爸爸的書房,多了一個帶鎖子的櫃子。爸爸把所有的他認為我不應該看的書都說了起來,尤其是那本《愛上你的裸體》,連影子也看不見了,隻留下了什麽《上下五千年》《論語》之類的書供我消遣。唉,看來,老師的話是很有影響力的啊。
找不到了那些我感興趣的書,我的世界又開始逐步的封閉了。孤獨,我無法去麵對,卻又不能逃避。這孤獨裏,我不會想起誰,也不能想起誰。一切要靠自己去戰勝,我還要在這裏生存下去。
為了逃離孤獨,我開始學著交流,關注身邊的女同學了,她們雖然沒有書中的人物那麽浪漫,但是實實在在的異性總是有魔力的。“異性相吸”永遠是一個真理。
從書的世界走出來以後,吳思禹便走進了我的生活。她很獨特,又是我的同桌。
她是那種特外向的女孩子,不光與本班同學打成了一片,和外班的同學混的也不錯。小道消息說她和我們學校旁邊體校的學生也有關係,周末,她們經常三五成群的混在一起。所以,學校裏流傳:惹誰也別惹吳思禹。即使惹急了老師,也就是繞操場轉圈圈,若惹惱了吳思禹,那就準備埃體校生的拳頭吧,而且保證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一般是沒有人敢動她的,除了是皮癢癢的人。曾經為這樣的同桌,我還自豪過呢,女中豪傑嘛。
有時候,我想;人怕出名,豬怕壯,樹大肯定要招風。所以,我暗慶自己默默無聞,毫不起眼,不會引來什麽是是非非的。可是,往往是事與願違,也許是和她同桌或經常幫她抄作業,慢慢培養了感情。總之,後來發生的事,我以為是在做夢。
她穿的衣服在學生中間是比較前衛的那種,曲線優美,永遠是男生們關注的對象。所以,從她的身上,我總結了一條哲理:若想吸引被人,首先要學會隱藏自己。沒想到我的這條哲理很快就被驗證了。
那天,她塞給我一張紙條:我對你很感興趣,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周末,在西門公園見,不見不散。
看完後,我像做賊似的,趕緊把紙條塞到了我的褲兜裏。抬頭一看,吳思禹已經沒有了蹤影。當時的感覺已經說不清了,害怕,竊喜……我一路忐忑不安,想著我該如何麵對這件事,當然也想著她的那對很挺的小乳房。
當想到體校生的拳頭和爸爸的嚴厲時,我打了一個機靈,真的有點害怕啊。
不巧的是,媽媽在給我洗褲子的時候,摸了我的褲兜,發現了那張紙條,就好像發現了炸彈一樣。我想,這下完了,免不了要挨批。
“明天準時赴約,聽見了嗎?良良?”爸爸說。
“什麽?你吃錯藥了吧!”媽媽大吃一驚,我也呆了。
“不,不,明天不光兒子去,我也要去,見見這位未來的兒媳婦,哈哈……”爸爸大笑。
媽媽也笑了,我也笑了,為沒有挨批鬆了一口氣,不過,我總覺得他們笑得不懷好意。
在西門公園門口,吳思禹打扮得很鮮亮,向我招手。她的那對乳房代表了她的早熟。當看到我爸爸時,她的笑僵在了臉上。
“這就是吳思禹吧”爸爸笑著說。
“這是我爸爸,思禹。”
“叔叔好!”思禹招呼道。
“挺漂亮的女孩子啊,良良,去買些飲料,天氣好熱啊。”爸爸支開了我。
等我買回飲料後,看不到了思禹,隻見爸爸一個人坐在椅子上。
“思禹呢?”我疑惑地問。
“思禹是個好女孩啊,我沒說兩句,她就明白了。”
“她願意做我的媳婦?”我差點跳起來。
“做夢呢?你現在是什麽年紀?……”
還是沒有逃脫挨批啊。說教總是很讓人厭煩,又很難入耳的。我也不知道爸爸是如何說教思禹的。最後,這段還沒有開始的戀情就被爸爸輕而易舉地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沒過多久,思禹就不上學了。聽別人說,她和體校的一個帥哥去了南方。也有人稱,在理發店見過她,穿的更加妖豔。
人世間,有一種愛,潔白如雪,不容褻瀆,有一種情,朦朧而羞澀,神秘而激動,隻有一次,僅此一回,那就是初戀。每個人都有初戀,或甜蜜或心酸,不管怎樣,初戀總是心中那片最柔軟,最不可遺忘的地方。
佛說:萬法皆生,皆係緣分。偶然的相遇,驀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從認識吳思禹到她匆匆離開,還沒來的及享受愛情的甜蜜,就得麵對“現實”這個強大的障礙,些許迷茫,些許不安。
我站在初戀的路口,等著那個要伴我一生的人。而她,會帶著她的初戀來赴約嗎?
後來,人們漸漸地把她忘了,可我始終忘不了她,忘不了她的乳房,忘不了我們之間的戀情。
我曾經一度發誓,畢業以後,一定要把她找回來,因為我覺得對不起她,對不起她的愛情。不久,這些東西就像夢一樣遺落在某一個角落裏,不再拾起,思禹也就漸漸地淡出了我的生活。
有時候誓言是靠不住的,尤其是年輕的時候發過的誓言。
那時的我們青澀,但是投入,對於初戀,我們總是萬分珍惜,也許過了很多年之後,還會時不時想起初戀的那個人和那些事,為了這場近似理想的緣分,更為了那個夢中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