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穿著睡衣的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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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畢業後,我以不錯的成績考入了市重點中學。高中對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領域,在這裏應該比較自由吧,不會再有像初中老師那樣的婆婆媽媽,和繞操場跑圈的懲罰吧。後來,在上第一堂課後,我才明白,高中隻不過是初中的翻版,不同的是我們長大了幾歲,個子竄高了不少。
最讓我高興的是,爸媽對我管的比較鬆了,他們工作太忙了,顧不上管我了,還有,也許我在他們眼中已經不再是一個小孩子了。也許正因為這樣壓抑多年的我來了一個總爆發,一改往日的形象,變得讓人討厭,無聊,玩世不恭,看片,聊美女……什麽壞事都幹。開始我還覺得不好意思,慢慢的,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無恥”(老師們這樣說)。
我的變化讓學習成績一落千丈,媽媽就為這事鬱悶過。因為校長是她的同學,所以,媽媽經常找校長了解我的情況。正因為有了校長的麵子,我在學校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可以說,我曾是同學最好的反麵例子,壞的要掉渣渣,簡直是“死狗扶不上牆”。
最讓我想不通的是爸爸好像默認了我的倒退情況,他整天忙著出差,有時候一個月也見不到他老人家。我就納悶了,爸爸怎麽就不對我狠點呢。那樣的話,也許我就不會差到這種地步,對於這種想法,我隻能用兩個字概括:犯賤。
家長是這樣,老師們也不錯,尤其是對差生。差生在老師們的眼中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他們被冷漠在一旁,如果想引起注意,也隻能是擾亂課堂秩序或者來一個文不對題的答案。這樣差生越來越差,永遠走不出差生這個怪圈。對於這種結果,身為教育者的老師們也是責無旁貸吧。
當然,如果用辯證法的話,內因是主要的,可是,外因也是不應該忽視的,就像差生並不是真的很差。
在學校,我會覺得被別人遺忘了,我就像是空氣,別人看不到,隻有自己可以感覺到。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我就開始變壞。我希望引起別人的注意,於是我開始搗亂課堂紀律,但隻是引來老師的冷眼。沒有人理解我、幫助我,我所擁有的隻是享用不盡的冷漠。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是差生。
還記得,在高一時,第一堂課是語文課,班主任吳世仁宣布了一大堆學校的規章製度。最有趣的是,她讓我們舉手表決了我們的班規:犯嚴重錯誤者(惹老師生氣),繞操場跑十圈。最傻的是,我們一致通過了這個班規。就好像給自己戴了緊箍咒,隨時都有被懲罰的危險。
不過,吳世仁長得還文質彬彬的,像個老師。就是講課的時候,中間老是停頓,他說是給我們留下思考的時間,我懷疑是他自己在思考怎麽講課吧。要不怎麽會一堂課停頓80多次,說話老說半句呢?還有沒說前半句話的時候是震耳欲聾,後半句是細如遊絲。如果不張大耳朵聽的話,就隻能看見他的嘴動了。
最難受的就是上課愛睡覺的同學了,被他弄得一驚一咋,總有一天會得神經病的。
就這樣一個老師,躲他還來不及呢。結果,爸爸卻告訴我說,吳世仁是他好久沒有聯係上的鄉友(他們一塊上山下鄉過),爸爸還說,要去拜訪他,一是好久不見了,二是他是我的班主任,所以,要見見麵,敘敘舊。
當時吳老師對我很好,把我當成了好學生,後來他說他做夢也想不到我高中三年會墮落成那樣。
我和爸爸是開去吳老師家的,他早早的在樓下等我們了,很是熱情。我發現他說話沒有了高高低低,很正常。那上課肯定是故意的了,也難為他了,真是有毛病。
他家住的是那種老式的筒子樓,屋裏收拾的倒還挺利索的。
“這是賤內,這是我經常提到的歐陽木良。”吳老師熱情的介紹道。
“阿姨好。”
“好,好,看這孩子長得多壯。”
一陣寒暄落座之後,他們回憶著往事,談的很歡。我就好像一個局外人。
“誰呀?這麽吵。”一個穿著睡衣的女孩走了出來。
“慧慧啊,過來,這是歐陽叔叔。”
“奧,歐陽叔叔好。”她好像沒有睜開眼,去了衛生間。
“這孩子,昨天在電腦前呆了半夜。這不,剛爬起來。”吳老師有些不好意思了。
“孩子嘛,都是這樣。”爸爸解圍道。
“是,是,我也常幹這種事。”我附和著。
等她回到房間後,阿姨說:“慧慧,快換件衣服,和良良聊聊,你們還是一個學校的呢。”
房間沒有反應,過了一會兒,傳出了一個聲音:“進來吧。”
我真有些受寵若驚,第一次進一個陌生女孩的閨房。
打開房間的門後,我大吃一驚,原來,她根本就沒有換衣服,還是穿著那鬆鬆垮垮的睡衣,隻是把頭發隨便的綰在了腦後。
“進來,關門。”冷冷的語調。
“好。”
“隨便坐。”
我找了個凳子坐下了。
屋裏比較亂,被子也沒有疊,不過,有一種淡淡的清香。她還在電腦旁奮戰。
“我爸和吳老師是好朋友。”
“你叫什麽?良良?”她的眼睛沒有離開電腦。
“我叫歐陽木良,是高一(72)班的。”
“原來是我的學弟啊,我是高三的,以後就叫我慧姐吧。”
這家夥這麽愛占便宜呀,看在她老爸的麵子上,我還是勉強同意了。
“慧姐,以後多多指教啊。”
“嘴挺甜呀。”她抬頭笑著說。
原來,她笑得時候還是挺好看的,雖然每個器官不是很突出,但是湊到一起,還是蠻不錯的小臉。
一番對話之後,我沒有了剛才的拘束。
“慧姐,你怎麽穿著睡衣啊?”
“怎麽,你希望我什麽也別穿?”
“不是,不是,我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啊。”我辯解道。
“我穿什麽還要向你匯報不成。”
“不用,不用。”
“……”
我們就這樣閑聊著,發現她是一個挺開朗的人。
後來,在家裏一塊吃了飯,爸爸多次的請他的朋友對我一定要嚴加管教,而他的朋友一個勁的誇我聰明。真搞不懂大人們怎麽就這麽多客套,我以後也會變成這樣嗎?
回家的路上,爸爸在車裏一個勁的說吳老師夠朋友,當然也有對我的說教,但是,我卻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滿腦子是穿著睡衣的慧姐。
和慧姐認識,不知道是我的悲哀,還是我的萬幸。隨著她在學校大肆宣揚我是她的弟弟,我的知名度一下子就提高了。
最要命的是,她經常來我們班門口直呼:“小弟。”弄得我好不尷尬,我就納悶了,她爸怎麽就不管啊。
“慧姐,上網就那麽好玩嗎?你怎麽一張嘴就是網啊”
“當然,不過我主要是聊QQ。”
“你沒有網戀吧。”
“你說呢?”慧姐神秘的笑了。
簡直是不打自招,隻有陷入愛河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笑。
“慧姐這麽漂亮,你的白馬王子一定很帥吧。”
“小屁孩,調查戶口呢。”
“得,就當我沒有說,慧姐,你的QQ是多少啊?我們聊聊。”我問道。
“怎麽,想當癩蛤蟆?”
“慧姐,你吃火藥了,說話怎麽這樣嗆人啊。”
“逗你玩了,看在你這樣虔誠的份上,告訴你,57415741。”
“這是什麽號啊,我氣死你我氣死你。”我鬱悶道。
“愛信不信。”
她扔下一句話走了。我還是記下了她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