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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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出海

    “安馨說她要給你送花,你在哪個家啊?”周子睿對著電話問。

    “別讓她來,這個時候,添什麽亂。”我搶過周子睿的手機,清晰的聽到蘇凜在電話那頭這麽說。

    “在香格裏拉是嗎?棟302是嗎?”我對著電話,冷靜地問道。

    “安馨你想幹嘛?”蘇凜一下緊張起來。

    聽他的聲音,似乎生怕我壞了他的好事一樣。

    “沒幹嘛,給你送花啊,等著啊,馬上送過來!”我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就往外走。

    “安馨,別”周子睿想說話,被楊雪拽住了,楊雪嚴肅地說,“周子睿,你別攔!讓她去!”

    我直接在楊雪旁邊的花店,買了一束玫瑰。這是我平生第一次自己買玫瑰。

    記得以前,有許多男生捧著玫瑰到我麵前,我看都不看就直接扔進垃圾桶裏。

    現在,我應該再也收不到這樣嬌豔的花了吧!

    我打車去香格裏拉,還是同樣一套房子,熟門熟路,每一條道都那麽熟悉。

    我多麽希望蘇凜沒在那裏,我多麽希望他在別的房子裏給林瀟瀟做飯。

    可是,當我按響門鈴的那一刻,他出現了。

    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說了讓你別來別來別來,你來幹嘛?”蘇凜看著我,要多不耐煩有多不耐煩。

    “為什麽?”我看著他,冷冷的問。

    “什麽為什麽,哪有那麽多為什麽。”蘇凜冷冰冰的答。

    我知道,他的女神馬上就下班,隨時都可能過來,他急於和我撇清關係。

    “蘇凜,你他媽上午還睡在我家,睡在我的床上!”我激動了。

    我真的不想激動,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突然激動了。

    “安馨,你也知道我們是不可能,我們”他看著我,歎了口氣。

    他身上係著的圍裙,還是我在這裏的時候我買的,他不止一次掀開這圍裙從後麵要我。

    嗬,真的是太諷刺。

    “知道我們不可能,為什麽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我再度問道。

    他歎了一口氣。

    “安馨,是你讓我滾的,讓我做選擇。”他頹然地看著我,低著頭。

    我“嗬嗬”冷笑,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瀟瀟馬上就來了,拜托拜托,我們改天再聊,你先離開好嗎?”蘇凜看了一眼手機,對我說道。

    我如同墜入冰窖。

    “我決定不走了,我倒是想看看,說自己壓根不會做飯的男人,都給他的女神做了什麽樣的晚餐。”我咬著牙說道。

    我覺得我完全在自取其辱。

    可是,我刹不住車,收不住手。

    “安馨,你要這樣就沒勁了啊,”蘇凜拚命攔著我,臉上越來越不耐煩,“我以為你玩得起的。”

    我知道我在消耗他對我最好的好感。

    我還是闖進去了,也看到了。

    桌上放著兩盤美味的牛排,一盤水果沙拉,一盤意大利麵,還點著兩根紅燭。

    嗬嗬燭光晚餐阿。這個曾經說自己從未下過廚的男人,現在不僅做出西餐,連擺盤都這麽精致。

    天差,地別。

    “和她一起燭光晚餐的時候,別忘了我們還在這張桌上揮灑過汗水,換過好幾種體位呢。”我扭頭看著蘇凜,冷笑著說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他的話語說不出的寒冷。

    屈辱,好屈辱的感覺。

    “我也餓了,我偏不走!”我看著他強道,拚命踐踏著自己的自尊。

    “安馨你再這樣就真的沒意思了!”蘇凜生了氣,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林瀟瀟已經立在門口,怔怔望著我們這一幕:“蘇凜,這是你朋友?”

    “嗯,我讓她買束花送過來。”蘇凜連忙走過去,殷勤地幫她接過手裏的包。

    還有什麽,比眼前這一幕更辣眼睛。

    林瀟瀟上下打量我我一眼,眼神十分玩味。

    蘇凜除了頭上還綁著紗布、係著圍裙之外,無論身高還是外表,和這個林瀟瀟都是天造地設,登對得很。

    “安馨,還愣著幹嘛,快把花遞給瀟瀟啊!”蘇凜拚命對我使眼色。

    那一刻我很想爆發,我很想在林瀟瀟麵前揭發這個混蛋有多可惡有多令人絕望。

    但是我沒有,我恪守了做人最基本的底線。

    我還知道我是誰。我特麽在蘇凜眼裏,根本什麽都不是。

    我走過去,笑嗬嗬把花遞到林瀟瀟手裏,我笑著對她說:“蘇凜真的很珍惜你,他一直跟我們說,能遇到你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美女,我祝你們幸福!”

    我說完,帶著笑離開他家,還帶上了門。

    “隻聞新人笑,那見舊人哭。”這句詩,說的就是我此刻的感受吧。

    我沿著樓梯一步步往下走,心一陣陣的發冷,渾身都像是從冰水裏掏出來的一樣,冷得可怕。

    我沒想到,當我走到香格裏拉大門口的時候,棒子竟開著車在路邊等我。

    他搖下車窗,招手,示意讓我進去。

    我知道,楊雪一定把一切告訴他了。

    我走過去坐進副駕駛,我像往常一樣對他開著玩笑說:“喲,這麽巧啊,這是要當我專車司機的節奏嗎?”

    他手一撈過來,把我撈進他懷裏,他拍著我的肩膀說:“安馨,別裝,這樣累。想哭,就哭吧。”

    我本來忍得住。可是他的話,太戳心了。

    我崩潰了,眼淚鼻涕都往他的衣服上噌。

    棒子就抱著我,像一座山一樣不言語,就這麽抱著我,哄孩子似的拍著我的手臂,一下一下的,直到我停止哭泣。

    “要我說,該!明知道別人隻是玩你,還往跟前湊!不是活該是什麽?”棒子開始罵我。

    “棒子你再罵,繼續罵我,我現在特別喜歡聽你罵我。”我破涕為笑。

    我知道,他還是我的朋友,是我想要的朋友。

    “等會兒再罵,先開車!”他幫我調整好座位,又幫我係好安全帶,然後開著車往碼頭的方向走。

    他帶我去七號碼頭,停好車後,我們沿著碼頭公園一路走。

    “記得小時候這裏還沒開發,那時候我們就特愛在這裏玩沙。那時候你穿著男生衣服剪著男生頭,天天就知道欺負我。”棒子一邊走,一邊回憶。

    “那時候我特別囂張,你們又都怕我。其實我知道你們不是打不過我,你們就是讓著我。”我說。

    “所以啊,寵你的人舍不得傷害你,更舍不得別人傷害你。隻有不在乎你的人,才會拚命傷害你,而且根本不在乎你疼不疼。”棒子看著我,意味深長地說。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可能就是想爭一口氣吧。”我說。

    “蘇凜那種人,不適合你。你經曆那麽多,找個性格成熟穩定的,能給你安穩幸福的。你看看你和雪兒,找的都是什麽人,看的我就來氣!”棒子又念叨。

    “罵,繼續,就怕你不罵我。”我看著棒子,笑著說道。

    他晾了我那麽那麽久,我打心裏怕,怕他不再理我,怕會失去他這個朋友,怕人生再沒有一個人會像他這樣,發自內心在乎我。

    棒子也笑。棒子笑起來還是那麽虎,一口白牙,看著就喜慶。

    “不罵了,罵你,疼的是我,”棒子憐惜地摸了摸我的頭,指著碼頭的船說,“晚上我幫我爸運一船沙到福建那邊去,明天下午回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一起吧,反正明天我也休息。”我說。

    “那咱們去超市買些零食和酒,再給你買點驅蚊液,買床幹淨的被子,省得你嫌船上的被子髒。”棒子說。

    “要麽問問雪兒去不去吧,我們三個,好久沒出海玩過。”我說。

    “行,你給她打電話。”棒子說。

    於是,一小時後,我們三個人提著大袋的零食和兩箱啤酒,上了棒子家的運沙船。

    棒子爹和我爹當年是拜把子兄弟,不過棒子爹在我們上初中那會兒就開始投資家居,航運已經不是主業,但家裏還養著幾艘運沙船和捕魚船。

    棒子現在大了,有時候他父母來不及的時候,他就幫幫父母的忙。

    我很久沒有登過船,站在船頭望著浩瀚的、渾濁的大海,心情也開闊不少。

    棒子帶了個小型的音響,連著藍牙,用手機放著bn和信的歌。

    我們三個都特別喜歡信的那首天高地厚,每次唱到那一句“想看看陪我到最後誰是朋友,你是我最信賴的那一個”的時候,我們都會流眼淚。

    船漸漸往深海海域駛去,船員撒了,準備撈一小海鮮,給我們幾個嚐嚐鮮。

    棒子說今年是個豐收年,一撒下去,就能撈到不少海鮮。

    我們三個人依然像從前那樣無話不聊,有棒子在,我和楊雪即便在深海航行,心裏也沒有一點都不怕。

    小風小浪海上難免,運沙船容易顛簸,而且一旦沙子傾斜到一邊,就會造成沉船。

    在海上的人,最忌諱的就是沉船,誰都對這兩個字很避諱。

    沙子傾斜的時候,棒子就和船員們一起熱火朝天在船艙裏幹活,揮著鏟滿頭是汗,努力保持船體的平衡。

    他脫下上衣,赤著上身露出黝黑而強壯的胳膊,月光下看起來異常性感。

    “其實我不止一次幻想過棒子會是我老公,可是從小他就喜歡你。”楊雪望著棒子那一身健碩的肌肉,然後說。

    “我知道你喜歡他,所以我沒選擇他選擇梁河,我就是不想破壞咱們三個的感情。”我說。

    “咱倆都傻,放著這麽好的棒子不要,白白讓不相幹的人糟蹋。”楊雪又感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