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虧了1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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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虧了10萬
椒江本來就城區就這麽點大。
都說沒緣分的人近在咫尺也不會見麵,可是我還是碰到了她。
六年前我第一次去她家,她指著我鼻子喊我滾,我沒滾,我提著禮物笑嘻嘻喊“阿姨”,她沒有留我吃晚飯,還把我買的燕窩喂了狗
三年前梁河生死要和我一起,我們租了房過日子,那時我還是個窮學生,貼錢貼人伺候她兒子一年多,她送了我幾個耳光報答我
一年前她終於鬆了口,答應讓我和梁河先領證後結婚,我以為是老天開眼她終於知道我的好,領證後才知道,原來是拆遷按人頭補償,所以臨時拉我入夥充個數
現在回想起那一段水深火熱的過去,怎麽想都想不明白當初怎麽就撞了邪,拚了命地相信梁河會給我一個未來,拚了命地相信愛情,拚了命地不願意放手,拚了命地委曲求全,可是到最後換來的,卻是痛心疾首的悔恨和戶口欄上醒目的“喪偶”兩字。
梁河走了,雖然他背叛了我的愛情,但是我不怪他,他罪不至死。
可是我怪他媽媽,怪他媽媽的縱容,怪他媽媽一而再再而三想拆散我們,怪他媽媽為了拆散我們寧願他和陪酒女在一起都不願意他和我一起,怪他媽媽在他死後把所有罪責推在我的頭上。
大家都是人啊。
怎麽就不能將心比心?怎麽就做得到如此殘忍?
我不明白為什麽,我生命中遇到的媽媽和婆婆,一個比一個糟心。
我好不容易逃離她的陰影,沒想到這麽久頭一次出來逛超市,就遇上了她。
遇到她的時候,我和李澤樹剛好走到擺滿衛生巾的貨架旁。
李澤樹開的是醫院,又是醫生,他對衛生巾有非常專業的判斷,雖然這說起來總覺得有點怪。
但是他正在給我建議,我正在虛心接受,本來我兩討論得挺歡。
結果,一張臉突然映入我麵前,我嚇得身體都抖了抖。
“大家快來看啊!這就是克死我兒子的臭女人!我還以為她會知道丟臉一輩子不出門!沒想到這麽快就勾搭了野男人在這裏買衛生巾!”梁河媽吆喝起來。
一會兒我們周邊就聚集了一幫看熱鬧的大媽。
歐尚超市正搞著促銷活動,這些大媽都是踩著點過來的,這個點兒,超市裏大媽爆滿。
她這麽一吆喝,我們周圍便人聲鼎沸。這些人大多估計都和她跳廣場舞認識了,一個個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罵我。
李澤樹是文化人,之前沒見過這陣勢。
我是從小見到大的,這些大媽們操著方言,一個個粗鄙的字眼從她們的口中不斷往外蹦出來,我默默承受著這種莫名其妙的“圍攻”。
不是我不想反抗,而是我一旦罵回去,大媽們會說得更凶。
“小夥子啊,你怎麽和她在一起啊?她可是掃把星啊,她把她家唯一的寶貝兒子都克死了啊。小夥子我看你人不錯,你別和她一起了!”有好事的大媽見李澤樹聽得一頭霧水,於是用不怎麽標準的普通話對李澤樹說道。
李澤樹這才聽明白了個大概。
梁河媽見李澤樹聽進去了,連忙拽著李澤樹說:“小夥子我跟你說,你千萬別被她給騙了,她以前就把我兒子騙得團團轉。我跟你說她和我兒子結過婚的,領了證才三天我兒子就車禍死了,這樣的女人晦氣得很呐,你沾不得!”
“你說夠了沒有?”我看著梁河媽,忍無可忍地說道,“你還要造謠到什麽時候?你兒子死的時候明明車裏還有個大了肚子的女人,你憑什麽把髒水都往我身上潑?”
“那是我兒子的朋友!再說了,你要是有本事給我兒子懷上個孩子,我兒子怎麽可能去外麵找別的女人生!”梁河媽瞪著眼睛問我,用力地扯了一把我的頭發。
梁河媽這麽一扯,一幫大媽都圍攻上來。
李澤樹沒見過這架勢,他剛想幫我,就被一幫大媽推推搡搡到了離我幾米之外的地方。
我沒想到這幫大媽會這麽野蠻。
看樣子,他們早就打算這麽對付我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罷了。
混亂中,我的外套被她們撕碎,我的褲子差點兒就被他們扯下來,我拚命掙紮,但是這幫大媽太彪悍了,她們摁住我在地上不放。
突然人群中,一個渾厚的男高音喝了一聲:“幹什麽?!這裏是超市!給我放開她,不然我不客氣了!”
是棒子爹的聲音。
棒子爹長得高大威猛,身高起碼一米八五,體重得有90公斤的樣子。
他三兩步把幾個大媽像拎小雞一樣拎開,把我從人群中救出來。
我哭了。
被一群大媽圍攻,好有恥辱感。
棒子爹把我護在身後,虎視眈眈看著這幫人:“你們了解事情的真相嗎?你們知道是怎麽回事嗎?你們別看她爸爸進去了就欺負她!我告訴你們這幫女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們也有兒女,如果你們的兒女被人這麽欺負,你們心裏舒服嗎?好過嗎?誰沒有個難處,她才隻有22歲,你們這麽欺負她,心裏能安心嗎?”
棒子爹徹底發了火,他指著梁河媽說:“還有你!當初看在你梁河去世的份上,我才沒和你追究!你別以為我們怕你!敢欺負到我頭上來,你就試試!有種讓你老公過來!看我不打得他滿地找牙!我警告你,安馨和你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以後要是再敢這麽欺負她,我饒不了你,也饒不了你老公!”
棒子爹吼完,現場頓時鴉雀無聲。這些大媽們一看不對勁,都散了。
梁河媽麵色青一陣白一陣,但悻悻不敢再放半個p,嘟囔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李澤樹連忙走過來,把他外套給我披在身上:“對不起,我剛才也沒搞清楚這什麽狀況。”
“他是誰?”棒子爹一扭頭看到李澤樹,於是問道。
“他是我一個朋友。羅叔叔,謝謝你。”我連忙整理好衣服,然後說道。
“以後別沒事在外邊晃了,你爹以前太強勢,得罪的人多,椒江很多人都巴不得出你的糗。這幫孫子,你爹在的時候他們p都不敢放一個。你爹走了,他們就作威作福。”棒子爹說道。
“晚上要不是羅叔叔你,真不知道會被她們弄成什麽樣。這幫女人人多勢眾,我打不過,也怕打了惹麻煩,到時候醫藥費賠不起,寧願自己吃點虧。”我悻悻說道,嘴裏鹹鹹的,像是流了血。
“我來給你嬸嬸買點大米和油,你早點回去吧。棒子最近有沒有和你一塊?”棒子爹問我。
我搖了搖頭:“沒,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棒子了。”
“奇了怪了,這小子最近都沒回家,新房那裏也很少住,我還以為他和你們一起玩。”棒子爹嘟囔道。
“可能在學校吧,我回頭打電話問問。”我連忙說道。
“棒子?是羅初嗎?”李澤樹突然這時候插嘴問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看到李澤樹神色有異,大概當著棒子爹不便多說,於是我沒有往下說下去。
經受了這麽一遭,我也沒有心思繼續逛超市了,我們兩個人陪著棒子爹買完米和油,聊了幾句後,和他道了別,便去停車場開車回家。
棒子爹是很開明很豪邁的一個人,他不會關心這些兒女私事,也從不過問我們小輩之間的關係。
李澤樹知道我全部的**,但是他什麽也沒問我。
回家的路上,李澤樹說:“前幾天羅初打電話讓我去看過藥材的樣品。我看了一下,藥材的成色不怎麽樣,他不懂這方麵,最好還是不要做這樣的生意。我作為外人不太方便說,你約他出來,勸勸他吧。”
“棒子就是愛倒七倒八的,他就喜歡倒弄一些東西,賺點快錢。等過兩天,我約他出來聊聊。”我聽李澤樹這麽說,於是說道,“成色不好,但不會虧吧?他也不懂,我真怕栽進去了。”
“我不知道他進價多少,如果進價高的話,就容易虧。現在專業種植中藥材的人很多,不懂行不要輕易倒賣,藥材這東西,要是搞錯了是會害死人命的。”李澤樹麵色凝重地說道。
我聽他這麽說,當即便直接掏出電話打給棒子。
他掛了我的電話,我知道,他還在生我的氣。
我無奈,於是隻能打電話給楊雪,讓楊雪轉告棒子,讓他回個電話給我,說有急事和他說。
足足過了兩天之後,棒子才終於打電話給我。
“幹嘛?”他的聲音懶懶的,有氣無力的,一副不耐煩的語氣。
“你那批藥材進了沒?李澤樹說藥材成色不好”我連忙說道。
“虧了10萬。”棒子在電話那頭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我連忙問他:“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