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要不起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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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我要不起你的好
李澤樹突然就“壁咚”了我:“需要我用行動來證明嗎?”
“你瘋了?”我瞪著眼睛看他。
“安馨,我不希望你再和蘇凜聯係了。”李澤樹語氣很冷,很不爽。
“我和誰聯係是我的事,李澤樹,你沒資格管我。”我說。
“我不希望你墮落。”他說得義正言辭。
“好像我和你一起就不會墮落一樣,”我就笑,笑得臉上的肌肉跟著疼,“李澤樹,別道德綁架。”
“我隻是希望你好,安馨,”李澤樹勾起我的下巴,一片深情望著我,“別和蘇凜聯係了好嗎?我會寵著你,讓我來給你幸福。”
“你和我演偶像劇嗎?”我望著李澤樹那張嘔像劇歐巴的臉,喃喃問道。
心動不是完全沒有,也有一點點。望著李澤樹這張帥臉和這豪宅,還有坐在冰箱上眼睛滴溜溜轉的大財,不心動是傻子。
但是蘇凜又是蘇凜。
他的名字,又一次占據我的腦海,占據我的心。
“我沒有,我和你在生活,你和蘇凜在墮落!”李澤樹看著我,語氣很急促。
他有了反應,他把我抵在牆上,他的臉越湊越近,近得我能夠清晰看清楚他臉上的毛孔。
他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脖頸上,他的手挑著我的下巴,我知道他對我產生了**。
“李澤樹,你越界了!”我很冷靜,我冷靜推開他,我冷靜退後了三步。
李澤樹望著我,目光那樣無奈那樣憂桑:“我不明白,蘇凜他有什麽好?安馨,他到底有什麽好?”
“有些人說不清哪裏好。”我淡淡回了一句,我說,“我搬家,今晚就搬。我現在就給你寫欠條,五千夠不夠?”
“但就是誰都代替不了,是嗎?”我聽到李澤樹在我身後一聲苦笑。
我從茶幾上找到一隻黑色簽字筆和一張白紙,大筆一揮,寫了一張欠條給李澤樹。
我應該給他現金的,可是我沒有錢了,我所有的錢都給了棒子救急。
我的工資卡裏,還剩下800塊,距離下個月發工資還有20天。
“欠條你收著,我每個月一點一點還你。李澤樹,謝謝你,可是我配不上你對我的好。”我抬起頭,目光寡淡。
他的表情讓我的心抽了一下。
我不是很習慣別人對我好。
“安馨,你真的想好了?你和他在一起,你一定會受傷。”他像是一個預言家一樣大言不慚。
“那也是我該,你用不著心疼。”我淡淡的說。
“插足別人的感情,不可恥嗎?”李澤樹頓了頓,又問我。
“他說今晚就會和林瀟瀟分手。”我看著李澤樹,語氣十分蒼白。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我自己都沒有底氣。
“安馨,你在自欺欺人。”李澤樹搖了搖頭,他一定覺得無可救藥。
“嗯,你就當我自欺欺人。李澤樹,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我看著他,輕輕說道。
他的神情又揪了一下,他眉目深鎖,像一個憂鬱的王子。
他身上每一件衣服都不菲,配著這貴氣逼人的家裝,哪一樣不襯得他熠熠發光。
是我安馨眼拙不識寶,配不上這樣閃閃發光的李澤樹。
“安馨,你一定會後悔的。”李澤樹看著我,嘴唇動了動,目光也冷了冷。
“我一直在後悔,沒有關係。打我從娘胎裏出來,這日子沒有一天我不後悔。可是沒辦法,我得活著啊。”我說。
我轉身去了房間,我開始收拾東西。
這房間我是真的喜歡,處處都顯得溫暖,大床那麽柔軟那麽高級,是一個很棒很高級的家。
可是,不是我的家,我隻是暫住,我隻是過客。
我零零散散東西那麽多,我知道晚上我帶不走。我隻能先打包,然後把能帶的帶走,剩下的找日子再來搬。
我在房間裏忙忙碌碌,大半夜的這麽折騰,像是有病。
可是晚上不走,也是留不下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舔著臉住著人家的房子,沒有意思。
李澤樹不知道什麽時候杵在房間門,他靜靜注視我很久很久。
然後,他走過來,幫著我一起收拾東西。
李澤樹是很愛幹淨的那種男人,他把我收拾好的東西又倒出來,一件件衣服給我折疊好收納好,疊成整整齊齊的四方塊,然後再放入行李箱裏。
“藥帶著吧,記得每天噴三到四次。沒有錢的時候和我說,我給你打錢。”他說。
那種語氣,就像丈夫對遠行的妻子一樣。
我的心,又抽了抽,我說:“李澤樹,別對我這麽好。”
“大財先跟著我,你安定好了,再來接它,”李澤樹也不理會我的話,還是繼續往下說,“晚上就別走了,不安全。要走,明天我送你。”
“李澤樹,我說了別對我這麽好!”我吼了他。
我受不了這麽煽情的場麵,我怕下一秒我會哭。
“他要是負了你,我的肩膀還借給你哭。安馨,我說了,我也不單單隻是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不能在一起,做個朋友,也好。”李澤樹又說。
我的心一下不耐煩起來,我從他手裏扯過我的裙子,憤怒地扔在地上。
我真的哭了,我流著淚對李澤樹吼:“李澤樹,夠了!你他媽給我閉嘴!我不要你對我這麽好!我要不起你的好!”
我激動得無法自拔。
大財“喵嗚”一聲,從床上往地下一蹦,嚇得溜得沒影兒。
李澤樹把心情澎湃的我擁入懷裏,抱著我,摸著我的頭,像哄女兒一樣安慰我:“別哭。寶貝,別哭。”
我不是誰的寶貝。我隻是一根草,沒有根的野草。
李澤樹真是活脫脫的催淚啊,我的眼淚像自來水一樣,拚了命往外湧出來。
李澤樹的名牌恤被我蹭滿鼻涕和眼淚,李澤樹給我遞紙巾,溫柔地幫我擦掉眼淚。
“隻要我還在椒江,這裏就一直是你的家。安馨,記住了嗎?”李澤樹對我說。
我渾身都抖了一下。
我寧願他對我態度惡劣,他對我吼,他讓我滾。
我也受不了他對我這麽好。
“李澤樹,你一定要逼我流淚是嗎?”我收拾好情緒,吸了吸鼻子,又對他吼。
“我知道你內心比誰都柔軟,比誰受的苦都多。”李澤樹摸著我的頭,笑得像秋日暖陽。
我迅速平穩了情緒,我繼續快速打包東西。
這一刻我隻想逃,逃得越快越好。
李澤樹的好,就像是饑餓時金箍棒變成的蟠桃,誘人又好吃。
可是我怕啊,我怕我一旦吞下去,蟠桃會變成金箍棒,把我內心攪得翻江倒海,天翻地覆。
曾經我遇到的梁河,也曾這麽好,也曾這麽溫暖過。
那一年我脆弱得像條流浪狗,他小心翼翼把我捧回家,給我洗澡,給我狗糧,給我愛與安慰。
可是後來,他漸漸以愛為名,折磨我,摧殘我,用他的無能一次次傷害我。
他打我罵我我還跟著他,發現他和別的女人曖昧我還是愛他,他父母死活不接受我還是要嫁給他可是最後,結果呢。
比起好,我寧願別人對我不好。
我胡亂關上行李,我提著行李,紅腫著眼睛對李澤樹說:“我走了,我待不下去。我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裏了。”
我轉身木然地提著行李走到客廳,大財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大財“喵嗚”一聲撲向我,撲入我的懷裏。
我抱著它,撫摸著它柔軟的毛發,我輕輕的說:“大財,你乖乖在這裏。等我有個穩定的窩了,我就來接你。”
我站起來,李澤樹從背後抱住我。
李澤樹哽咽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哭,李澤樹流著淚摟著我的腰:“安馨,別走。”
我推開他,我扭頭看著他,我除了說謝謝之外還是謝謝。
“李澤樹,我祝福你。祝福你的人,祝福你的心,祝福你的一切。”我看著李澤樹說道。
“從沒遇到一個人,讓我這樣發自肺腑的心疼。”李澤樹的眼神那麽深,言語那麽深情。
我笑了笑,我心想,那又怎樣,你依然不會給我任何。
沒有未來的戀愛,本質上和耍流氓沒有任何區別。我不抱希望了,我寧願選擇和蘇凜墮落,一直墮落
“李澤樹,再見。”我對李澤樹揮了揮手,把他給我的鑰匙遞給他。
他不接,我於是放在玄關處的鞋櫃上。
我打開門,呼嘯而來的寒風吹得我渾身哆嗦了一下。
是的,冬天一天天近了我扭頭,對李澤樹燦爛一笑,在他極度深情又無奈的目光中,我提著行李,“砰”地關上了大門。
樓道裏黑漆漆的,我提著行李走得很快。
我忘記這是第幾次一個人孤孤單單像午夜的遊魂一樣飄蕩了,記不清有多少次了。
安北在的時候,我喜歡白天,喜歡大喇喇的太陽照著我的臉,就像安北罩著我一樣。
安北走之後,我愛上了黑夜,隻有這深不見底的黑夜,才能將我所有的孤獨、彷徨、脆弱等無用的情緒通通席卷進去。
我冒著寒風提著行李出了景和茗苑的門,外麵是一條筆直又寬敞的機場路。
路燈昏黃下,我掏出電話打給了蘇凜,一聲兩聲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