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深愛而不得

    “沒有什麽舍不得的。”我淡淡說道，心裏突然劃過一絲感傷。

    當年來上海，一大半原因是為了蘇凜。如果當時我不來，我們應該不會再相遇，也不會有酥酥吧？

    如今，如果我真的打定主意回到台州，是否接下來的人生，便和他徹底斷了牽連？

    想到這裏，再想到那一晚他站在車邊的眼神，心不知道為何，又是狠狠一痛。

    “一直沒敢問你一個問題。”棒子見我眼神迷蒙，於是問我。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麽。”我淡淡說道。

    “那你直接告訴我答案。真的放下了嗎？”棒子又問我。

    我望著黃浦江上來來往往的遊船，望著對麵陸家嘴的高樓大廈，望著滿眼的霓虹，然後我搖了搖頭。

    “這一生，我都放不下了。我的愛，隻有這一次。可是，我可能不會再回頭了。”我輕輕說道。

    “其實，他找過我。”棒子突然說道，然後拿著易拉罐，仰頭喝了一壺。

    我心裏一怔，我不禁扭頭望著他：“他找過你，找你打架，還是找你聊天？”

    “找我談心。”棒子微微一笑，隨後摸了摸我的頭說，“安馨，以前我以為那家夥和周子睿一樣，是一個敢愛不敢有擔當的孬種。不過現在我倒覺得，他是條漢子，隻是你的心太狠。”

    我心裏又是一怔，微微笑了笑，然後仰頭又喝了一瓶酒。

    “我太了解你了。你的性格有時候太絕對太利落，要麽愛得徹底，要麽走得決絕。你和蘇凜這段感情，你遊離過三次，對你來說已經是極限。你不想再回頭了，卻沒想過，那個人比你想的更情深。”棒子說道。

    “情深又如何，他已經已婚了。難不成我和秦之傾離婚，回頭成為他的小三？”我搖了搖頭，重重歎了口氣，“不，百無一用是情深。我和蘇凜，注定有緣無分。再糾纏下午，他累，我也累。”

    “他一直在問我酥酥是不是他的孩子，我不敢說是。”棒子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很差，對周子睿的第一印象都比他好。我沒想到，最後周子睿就這出息，他倒是讓我另眼相看。”

    “我知道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可是老天卻偏偏不能讓我們的愛善終。”我搖了搖頭，我說，“不能告訴他酥酥是他的孩子，一旦他知道，我怕他要麽拋家舍業再次來找我們，要麽他會把酥酥從我手裏搶走。兩種後果，我們都承擔不了。”

    “可是這樣，對他而言很殘忍。”棒子悻悻說道，“我懂一個男人深愛而不得的滋味。”

    “我也懂，我何嚐不是深愛而不得？”我苦笑道，看著棒子說，“你覺得我哪裏比他好過嗎？沒有！我的人生從認識他的那一刻開始，就徹底淪陷。我知道他痛苦，我的痛苦一點都不比他少。我唯一比他幸福的，就是我有酥酥。”

    “你有沒有考慮過真的和秦之傾組織一個家庭？”棒子突然問我。

    我想，自從秦之傾健康完好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之中，並且和酥酥關係很親密之後。這個問題，懸在每個人的心上，包括安北。

    有那麽一瞬間，我也想過是否要妥協於命運，就這樣接受命運的安排，和秦之傾試著生活在一起。

    可是我做不到，因為我的心裏，始終那裝著那個在雲端的男人，我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我斷然搖了搖頭，我說：“我已經和秦之傾商量好，我們挑個日子，去民政局辦理手續。他好不容易得以自由，我覺得，他應該去尋找屬於他的幸福，何必為我拖累。”

    棒子聽我這麽說，知道我心裏早就做好了決定，於是沒有再多說什麽，摸了摸我的頭說：“不行我們就回大台州吧，不要擔心將來有人會欺負你們。在台州，我就是你和楊雪的天。”

    他的話雖然口氣很大，但是我知道是發自真心，我勾著他的脖子和他抱在一塊，我說：“棒子，謝謝你，這一路有你，真好。”

    我們坐在外灘邊上喝完了一整箱酒，兩個人踉踉蹌蹌把空瓶扔到了垃圾桶，然後勾肩搭背一路晃晃悠悠回到家裏。

    我發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棒子像這樣談過心了。

    可是，不管我們認識多少新的朋友，不管我們中途多久沒有聯係，不管我們多久沒有好好玩耍，那份友誼依然經得住時間的考驗，從不會蒙塵，更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我們勾肩搭背，兩個人都穿著背心熱褲，仿佛一時間回到小時候。

    我們走著走著，就在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楊雪給我打來電話，第一句話便是：“好不容易把粥粥給哄睡了，你在哪兒呢？沒睡覺的話來我家喝點兒啊。”

    “我剛和棒子喝好，你家有酒啊，那我們再過去整兩瓶。”我笑著對電話說道。

    “有啊，前不久讚助商剛剛送了我一整箱法國高級紅酒，你們過來吧，我炒兩個菜，招待你們。”楊雪對著電話說道。

    明天正好是周末，我們三個人也很久沒有這樣聚過了，我和棒子一說，棒子便同意了。

    於是，我們兩又勾肩搭背來到了楊雪家。

    我們敲了敲門，很快楊雪就開了門。

    她的房子就在我家樓上，麵積和戶型一樣，但是裝修風格卻大相庭徑。

    她鍾愛的是那種田園風，而我喜歡的是比較冷色係的地中海風格，程旖旎喜歡的則是那種小美風，我們三個選擇的風格都大相庭徑。

    所以我走到她家的時候，感受到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楊雪的性格大體上還是比較小女生，家裏隨處可見蕾絲花邊和蝴蝶結之類的裝飾，我和棒子進去的時候，她已經開好了酒，正在廚房熱火朝天的炒菜。

    “我給你們蒸了三門青蟹，也是前幾天友送的。有一個友也是逗，三天兩頭來我家店裏買東西，買完說要送給老板娘，不必發貨。你們說這年頭，怎麽這樣的傻帽都有？”楊雪一邊把菜端過來一邊說道。

    “可能看上你那些ps過度的照片了吧，把你奉為仙女了。”我笑著說道。

    “我需要奉嗎？我現在已經是仙女了好嗎？”楊雪眨了眨眼睛，然後在我和棒子麵前大轉了一圈，“我現在完全恢複了產前的身材了，你們看看怎麽樣？”

    我和棒子本來就喝得有些微醺，所以坐下來也話說個沒完。

    楊雪可能給程旖旎打過電話，所以青蟹蒸好剛上桌，程旖旎就也來敲門了。

    我們於是大半夜開始過著熱騰騰的日子，每個人拿著一隻青蟹大口大口咬著，我和棒子也說了想回台州的想法。

    我原以為楊雪和程旖旎不會心動，畢竟她們現在在上海的日子過得也如火如荼。

    沒想到，我們剛說出口，她們很快便舉雙手讚同。

    楊雪說：“我早就想搬回台州了，在這邊房租又貴，請人的工錢又高，我反正主要做線上生意，在哪兒都不影響。我是一直覺得你想待在上海，所以我才陪你在上海，其實我早就有回到台州的想法了。”

    程旖旎說：“我在大城市呆膩了，覺得沒什麽意思，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台州混混。現在咱們反正兜裏有錢，去哪兒都行。不過回去台州，咱們做什麽？現在的業務可不能丟，好不容易積累了這麽多客戶，都是生錢的資源。”

    “公司業務以後都你來維持吧，咱們反正也不打算擴張，就做現在的業務就好。我回台州，還是打算幫安北實現他的願望，買幾艘船，讓他重新回到海上。”我說。

    “可是現在船運業已經沒落了，你如果投資那個，可能遠不如現在的這些投資來錢快。安馨，你可得考慮清楚。”程旖旎聽我這麽說，於是說道。

    “可是那是安北的夢想，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我現在有這個實力了，為什麽不幫他實現呢？”我說。

    “你要是拿夢想來壓我，那我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你的錢，你看著辦，反正我是不會給你投資的。”程旖旎簡直掉錢眼裏了，她笑著說道。

    “沒事，我會給你投資。”楊雪說道。

    “我也會給你投資。”棒子跟著附和道。

    “關鍵時候，還是發小比較靠譜啊。不像某些人，嗜錢如命一樣，你要那麽多錢幹什麽啦，你也不打算結婚生孩子。”我笑著調侃道。

    “算了，看在和你合夥幾年的份上，頂多讚助五百萬，多了沒有。”程旖旎笑著說道。

    我們大家瞬間都笑了起來，大家一起舉起紅酒杯，當晚，四個人一起，索性徹徹底底喝了個痛快。

    後來，我完全喝多了，迷迷糊糊中聽到程旖旎突然爆出個重大新聞。

    她喝多了，突然說漏了嘴，把她和李澤樹已經睡過的消息抖了出來，然後嘴裏還喃喃的說，“誰說我不結婚不生子了，要是對象是李澤樹，我我就立馬結，明天就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