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是去?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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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外與自己對視的男人突然離去,女孩心中猛地空落。
“夜流星!”
男人快如疾風的步子應聲停住,“龍總,您有事麽?”
女孩已經下了車,素手在體前不安糾結的絞動著,美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夜幕中他的身影,咬了咬嬌唇,“我,我怎麽回去?”
夜流星急轉身形,回過頭來,扇起撲麵而來的冷漠與暴戾。
可當他看到女孩孤零零的站在夜風裏,還不時打顫的時候,他的心,再也硬不起來了。
總有千般嘲諷,滿腔怨氣,也隻得噎回肚子。
沒管女孩樂不樂意,他一把拽過女孩的小手,向車裏走去。
龍寒略一遲疑,另一隻手也拽住了男人的手腕。
夜流星一手打開車門,把司機小張的屍體扔進後座,吝嗇的朝女孩擠出兩字,“上車。”
車門帶緊,同時低沉蓄勁的引擎聲咆哮響起,放開手刹,車子發瘋一樣朝前狂飆而去。
發瘋的速度,發瘋的夜流星,又回來了。
可是龍寒此情此景,重溫下來,卻好像找到某種本該如此的歸屬。
一路上男人麵頰出奇平靜,唇線緊抿,單手握著方向盤操作得如魚得水。
這條路他開了近兩個月,早一趟,晚一趟,別說單手,恐怕閉著眼睛都能開到目的地。
副駕的龍寒不時偷眼看去,夜流星的眸子隻管木然的朝向前方,好像被抽空了魂魄一般,沒有一絲搭訕的意思。
此時,他性格沉靜少言,他氣質冷冽深沉,端正的麵貌在側麵看去展現深邃難言的弧度。
可龍寒卻想起了往日裏那個大大咧咧,嬉皮笑臉不時還帶著色相的麵孔。
那個夜流星,還能回來麽?
目光滑落,定格在自己還緊握對方的手上,思緒良久後,女孩最後還是沒有鬆開。
車子在月海水鄉的外形歐式別墅前戛然而止,男人的唇縫再次吐出兩個沒有溫度的字眼,“下車。”
踏著白石子路,男人剛要大步邁出,手腕上之前緊握的兩條柔荑再度攀上。
推開別墅門,一組雍容華貴的水晶吊燈隨之響起,富麗光華灑滿整個一樓客廳。
男人漫不經心的掃視了一圈,目光最後定格在茶幾上那串血紅手鏈上。
這幾日,每晚睡前對它摩挲拂拭,已快成為女孩的固定習慣。
眼前這場景何曾相似,就在一個多星期前,自己被像一條狗一樣趕出去,而今晚,事態的發展竟是如此突兀,突兀到自己來沒來得及迎接。
男人回過目光停駐在,女孩還在進我的手上。
龍寒不安地放開小手,不動聲色的避開夜流星的目光。
夜流星來到巨大的窗前,目光似乎能穿透一樣,望向夜空。
大拇指挑開精巧的煙盒,抽出一支雪茄,直接用手撕掉煙冒,點著。
此情此景倒讓靜靜凝視的龍寒想起了什麽,剛想開口,而夜流星搶先發話了。
“怎麽,龍總,又想阻止我吸煙?”
女孩埋頭沉默一會兒,“今晚,你怎麽會在那?”
“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外加心情很不爽,想幹掉幾個人。”
“所以,龍總,您千萬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我也不需要您做什麽,咱就此別過。”說著,夜流星便要離開,走向大門。
“等等。”
“哦,對了”夜流星好像沒聽到女孩的呼喚,“現在外麵沒什麽危險,馬上給你的耀城哥打電話,我想這種英雄救美,俘獲芳心的狗血橋段,他一定會屁顛屁顛的過來。”
“夜流星,你等等。”
男人已經打開房門,但動作僵在這一畫麵。
因為,身後的女孩聲音已經哽咽。
“夜流星,你就那麽想走,是麽?”
男人慢慢轉過頭,果不其然,龍寒麵龐上的眼淚已經梨花帶雨。
他自嘲道:“龍總,我有什麽資格呆在這裏?我也是人,我也不想被人當成猴子一樣耍,難道我還要再次上演一幕從這裏灰溜溜的滾出去麽?”
龍寒無力的搖搖頭,心中疼到極致,似乎已經麻木了對痛楚的感覺。
“為什麽,夜流星,為什麽你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殺人如麻?對,就像今晚,我不相信還有人能想出比我更好的做法,當屠刀落到我腦袋上時,我做不到舍身成仁,我花心濫情?但她們做的不比你這龍總差。”
“我是什麽樣的人?龍總,至少你有一個弟弟,你還享受過有父有母的合家之樂,而我,卻始終在孑然一身的漂泊,我也是人,我也想有一個家,你漂亮與否,你身價幾何,你權勢大小,都不重要,你能想象到一個男人拿到屬於他自己的結婚證的時候,高興的徹夜難眠的樣子麽,你能想象一個男人對著婚紗照出神的久久凝視的樣子麽?”
“你想不到的,雖然咱倆的婚姻隻靠一份合約維係,但僅僅是這家的一個概念,就足以讓我每天都懷揣憧憬,讓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家人,我也有家人了。”
“可是最後呢,你短短一句離婚,把這一切輕而易舉的毀的幹幹淨淨。”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再見,不,還是不要再見了。”
女孩淚眼怔住,心忽的墜入穀底,難道真的沒有一點挽留餘地麽?
男人剛邁出一步,女孩再次叫住了他。
“夜流星,你說話算不算話?”
夜流星無言,等她繼續說下去,他知道還有下文。
龍寒著急慌亂的從包裏翻出鮮紅色的結婚證,如獲聖旨的舉起,“是你說過的,隻要我們還是夫妻,你就會對我不離不棄,那天晚上,我交給你結婚證的時候,你就說過,在媽的麵前你也說過,你不許反悔!”
夜流星苦笑一聲,“那又怎樣,你我已經不是夫妻,我用不著…”
“我從來都沒有去民政辦理離婚手續,我們的夫妻關係依然成立!”
龍寒趁著男人愣神,緊追不放,“世界雖大,可這兩本結婚證卻隻有你我二人擁有,隻要結婚證在,你永遠都會盡一個丈夫的責任守護我,還記得麽,這是你的原話。”
男人慢慢抬起眼眸,烏雲散盡的夜空月色晴朗,可心中,卻重重迷惘,不知何去何從。
自己到底該怎麽做,是去?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