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章 :那群小夥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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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的曆史表明,轉正的伴讀比正式學員更加努力,更懂得珍惜機會,常常能在接下裏的人生做出一番成就。時間久了,這類認知成為共識,使得人們挑選的時候會有所傾向,條件相當的情況下,有過伴讀經曆者更受歡迎。也即是說,伴讀生轉正不僅是榮耀,還意味著踏入社會時領先一步,具有很高的實際意義。

    牛犇希望轉正,隻是心情不像別人那樣迫切,他不在乎將來找到什麽樣的工作,但是想要那個可以提供資質保證的畢業證書,從而跨過某些門檻。打個比方,軍校的正式學員畢業後直接擁有軍銜,在軍中可以不經訓練直接登機,伴讀生畢業不僅沒有軍職,“學曆”也差了一級,需要報名並通過相關考核與測試。

    類似差異還有很多,就像教授、博士、研究員,有沒有稱號並不絕對意味著能力高低,但在實際操作中,人們需要一些“事物”進行分檔。

    以伴讀身份進入軍校,牛犇並未就此製訂某種規劃,在談到這件事之前,他心裏還在考慮別的事情,沒想過轉正的可能,等聽到葉飛說不行,牛犇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觸發了“突出貢獻”的條件。

    “為什麽?”

    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是另一回事,明明有資格但被剝奪,心中便有不平意,聲音流露出幾分銳利。

    “原因很多很荒唐,比如年齡,軍校有條沒來得及修改的古董規定,年滿十八才能錄取,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早已名存實亡。再比如貢獻的定義,你很能打,救了很多人的命,也挽救了軍校的聲譽,可是有人說這種貢獻與機甲無關,軍校要的是機甲天才,不是殺手。此外還有人說,本次襲擊事件還在調查,過程、原因都還沒搞清楚,你還在沉睡,連一次問詢都沒有做,至少在結果出來之前,不應操之過急。”

    後麵的內容帶有很濃的挑撥意味,葉飛冷笑說道:“軍校由一幫愚蠢官僚當家,教出來的隻能是廢物。我敢說,如果你一直睡下去,或者死了,肯定會被追認為烈士,那些反對的人全都會跳出來,吵著喊著收入軍校。”

    牛犇微微皺眉,沒說什麽。

    葉飛看著他好奇說道:“是不是覺得很不公正?心裏是不是特生氣,特憤怒,故意不說出來?”

    牛犇望著他平靜說道:“你很無聊。”

    “這點我同意。”得福舉手表示讚同。

    葉飛惱火說道:“你才無聊,不止無聊,還無趣。看看你自己,整天像個老頭子似的板著臉,沒一點年輕人的樣。”

    “這點我也同意。”得福再次舉手讚同。

    牛犇神情不變說道:“年不年輕,看的不是說話多少。”

    葉飛嘲弄的聲音道:“板著臉孔也不代表深沉,你還會不會笑?會不會生氣?知不知道什麽叫熱烈,懂不懂什麽是霸氣側漏?”

    牛犇不想再聽下來,擺手說道:“還有什麽事情?”

    “我搶!”趁牛犇抬手,葉飛施展突襲把盤子搶到手裏,得意說道:“不讓你轉正是上麵的意思,為了不招人罵,軍校免了你的全部費用,記住是全部哦!軍校曆史上可是頭一回。今後你可以不用卡,就憑這張臉,走到哪裏,哪裏的大門就會敞開。”

    “應該好好利用這條規定,試試到女生宿舍”

    “不說這個。”牛犇及時打斷道:“你對黑榜了解多少?”

    葉飛神情微凜,說道:“你想知道什麽?”

    牛犇說道:“魔神是八岐暗忍之一,黑榜中人。”

    “怎麽了?”

    “聽說姬鵬三大戰神都在榜上,加上八岐暗忍,八個人,他們怎麽這麽多強者?”

    葉飛嗤的一聲笑,說道:“你完全理解錯了。八岐暗忍是八個人沒錯,但不是人人像戮將這樣精通殺人,上榜者隻有他。反過來道理一樣,上黑榜者擅長殺人,但不代表個個能打,其中有些可能都不會打架,你我都能輕易放倒。”

    聽到這番話,牛犇若有所思,心裏擔憂稍稍緩和。事實上,張強老早對他講過這類事情,比如那位“醫生”可能根本不懂得格鬥;然而牛犇牽掛的是梅姑娘,想到那個國家可能有七八個與魔神相當的強者坐鎮,忍不住提姑姑心驚肉跳。

    沉思的時候,葉飛收斂神情說道:“不要看不起黑榜,死在他們手中的強者很多,有些人不比山本那個龜孫子差。也不要輕視八岐暗忍,據我所知,都有兩把刷子。”

    這句完全是廢話。借一百個膽子,牛犇也不敢有輕視的念頭。

    葉飛繼續說道:“山本上榜的時間其實沒多久嘿嘿,現在知道了,這家夥做過基因改造,實力提升之後發生的事情。”

    牛犇疑惑說道:“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本少無所不知。”葉飛得意洋洋說道:“知不知道是誰壓著不讓你轉正?”

    “不知道。”

    “想不想知道?”

    “想。”

    “就不告訴你,哈哈!哈哈哈哈!”

    牛犇平靜轉過頭去,掀開被子下床。

    “幹嗎去?”得福趕緊問道。

    “幹嗎去?”葉飛也問。

    “去看看刀仔九夜。”牛犇隨口應著,試著活動兩下,發現傷勢雖未痊愈,精力卻很充沛。

    “我也去。”得福大聲道。

    “嗯。”

    “我也去!”葉飛蹭的下床。

    “不行。”

    “為什麽?喂,你別這麽小氣好不好,本少有難言之隱,別急著走啊!”

    走廊裏很是安靜,牛犇左右看看,竟連一個值班護士都沒看到,側耳去聽,盡頭偶爾傳來交談,也都輕聲細語,仿佛在說悄悄話。

    “別看了,整個這一層樓為英雄專用,有專人負責守衛,避免閑雜人等來打擾。”

    葉飛在身後解釋,聲音帶有小小幽怨,牛犇沒理他,牽著得福左轉,去了隔壁病房前,抬頭看了看,便用手敲門。

    “咦!你怎麽知道是這邊?”葉飛屁顛屁顛跟過來,有些意外。

    “門上寫著,白癡。”得福鄙夷說道。

    “沒有啊?隻有號碼,二號,嗯,這是什麽意思”

    門開了,一名小護士探出頭,看到牛犇先是一呆,接著“呀!”的一聲尖叫,手裏的盆子掉到地上。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抱歉,沒有通知你們。”

    兩人都忙著道歉,牛犇蹲下來想幫她收拾掉在地上的東西,等看清內容,表情頓時僵硬。

    全是些女性用品,有內衣,還有

    小護士趕緊忙碌起來,通紅著臉低聲解釋道:“剛給病人清洗、換了衣服。”

    牛犇越發手足無措,正在尷尬的時候,病房中傳來九夜的聲音,隱隱仍透著虛弱。

    “誰在外麵?”

    “聯邦英雄,你的朋友。”小護士脆聲回答,一麵低聲對牛犇說道;“醒的正好,這裏沒事的話,多呆一會兒。”

    小護士似有難言之隱,牛犇正在疑惑,耳邊聽到“砰!”的一聲,病房內似乎有什麽東西掉到地上。

    “你去忙,我去收拾。”牛犇拉住她說道。

    “我去通知大家你醒了。”小護士從房間裏出來,迎麵看到那個穿風衣的家夥,頓時花容失色,再度發出尖叫。

    “你怎麽又來了!”

    “嘿!”葉飛張開雙臂迎上去,“小妹妹,是不是特別想念飛哥哎哎,等我一起啊!”

    “三百萬少女求歡。”病房門關上的一刹那,得福的聲音傳到門外,透著無情的嘲弄與鄙視。

    穀口一戰,九夜全身多處骨折,內腑也有傷,得救治後昏睡的時間雖不像牛犇那麽長,恢複起來卻很難;時至今日,她都不能自己下床,生活起居全靠服伺。

    病房空蕩蕩地,才進門就感受到一股冷清來自孤獨的氣息,聯想剛才護士的話,牛犇心裏漸漸明白了什麽,有些痛惜,還有些莫名不滿。

    即便今天過年,以林家的財力,難道會找不來專人陪護?不過,這似乎輪不到他來管。

    牽著得福走到病床邊,發現有個水杯掉到地上,九夜正試圖探出身子去撿,由於一條腿還掛著,脖子似乎也有不便,很是艱難。

    “我來。”

    “我來。”

    大小兩個人同時過去,得福占了身高的便宜搶先撿起杯子,牛犇托住九夜的肩膀。

    依舊輕飄飄沒有什麽重量,扶著她,牛犇領會到了柔弱無骨是什麽意思,心裏竟有種“容易掉下來”的感覺,止不住有些戰戰兢兢。

    若非親眼目睹,絕無人把九夜與戰鬥聯係到一起,即便看過,牛犇仍覺得不太真實。天生童顏,稍稍打扮一下走出去,說是中學生也有人相信,戰鬥的時候怎麽能變得那樣絕狠,爆發出那樣強大的力量。

    疑惑中,九夜躺回去看上下著牛犇,輕聲問了句:“什麽時候醒的?”

    “剛剛。”

    隨口應著,牛犇發現九夜的臉色其實不算差,心裏稍稍感到安慰,仔細看,他覺得她似乎比當初還要“胖”些,隻是精神不見好,病懨懨沒有那種靈動。

    簡單一句問候,兩個人相互打量著,不知過了多久,猛然間彼此感覺到什麽,同時轉過頭。

    一雙大眼在窺探,眼珠滴溜溜地轉。

    “他是”九夜完全不像雪地理那樣敏銳,竟然才注意到床邊有個小孩兒,疑惑問道。

    “牛二!牛家老二。”得福大聲回應。

    “你有弟弟?”九夜越發驚奇。

    “算是吧。”牛犇把得福扒拉到旁邊,關切問道:“身體怎麽樣?”

    “挺好的。”九夜神情微黯,不肯多談,說道:“前天梅姑姑來過,說你就要醒了,我還不信。”

    “姑姑?”牛犇有些詫異。

    “是”九夜臉色微紅說道:“我跟著叫的,沒關係吧。”

    “當然沒關係。”牛犇隨口應著,心裏埋怨姑姑什麽都不和自己講;但他隨後想到,對梅姑娘而言這樣才正常,若她真把這段時間大事小情全都講一遍,反而叫人擔心。

    “姑姑還和你說過什麽?”

    話一出口,牛犇不禁要後悔,忙又說道:“我不是想問,咳。”

    九夜沒注意後麵的話,垂下目光幽幽言道:“梅姑姑說,等她從姬鵬回來,會帶我走,教我些東西。”

    姑姑要收徒?

    沒有人比牛犇更詫異,癡呆呆的表情說道:“那挺好的呀,不過,林家那邊好不好說?”

    凡事若牽連到四大家族,就不能按照常人的思維去理解。比如選擇伴讀,他們出得起代價,有大把人選可用,不是誰想做就能做;保鏢也是,這樣富可敵國的大家族,選擇保鏢不是隨便雇傭,而是存在比較強的依附關係,不是說有實力就行,也不是說走就能走。

    誠然,梅姑娘若真的想把人帶走,想來不會有問題,問題在於那樣好嗎?還有,梅姑娘為什麽突然動這種念頭?

    九夜輕聲回答道:“經過這次,我和林家沒有關係了,而且”

    牛犇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茫然問道:“而且什麽?”

    九夜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今後,我或許不能再動手。”

    聽到這句話,牛犇陷入沉默,很久沒有在說話。

    對純粹的武者而言,力量不僅僅用於戰鬥,也是維持生存和尊嚴的必須武器;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武者為了追求力量,突破自身極限,需要付出比常人多得多的代價,一旦失去,結果通常極為淒慘。九夜身上發生的事情,牛犇沒有追問,但能想象出一部分,於是變得無話可說。

    “你別誤會,林家對我有恩,可兒姐弟為人很好,前陣子還過來”

    “我想那些做什麽。”牛犇擺手說道。

    短短幾句話功夫,兩個隻有數麵之緣的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很多,九夜試圖解釋與林家幹係,牛犇卻沒有多少興趣聽。在他看來,有件事情得到解釋,梅姑娘收徒,該是了解所有情況之後才動的念頭,既然這樣,何苦讓九夜再說一遍?另外,牛犇簡單地認為,既然九夜與林氏不涉及恩仇,過去的事情便可丟掉,一切重來。

    “沒有什麽事情絕對。嗯,先養傷吧,別的都不重要。”想著這些,牛犇試著轉移話題,特意把語氣放鬆:“這樣的話,以後得叫我師兄。”

    九夜猶豫了一下,說道:“聽說你十六?”

    不知為什麽,牛犇覺得應該強調一下自己不是那麽年幼,說道;“明天就十七。”

    “牛大有很多師弟師妹,都比他年齡大。”得福搶著補充。

    “不是比誰大,我,我也十六。”九夜輕輕說著,神情微羞。

    “啊?”之前覺得九夜顯小,等知道她真的小,牛犇反而有些吃驚,不禁要猜測其經曆過什麽,十六歲竟有這種實力。

    得福奇怪問道:“那你還問什麽,老老實實叫哥?”

    九夜眨眨眼睛:“剛剛不是說很多師弟師妹梅姑姑不是這麽講。”

    得福擺手說道:“兩個師傅,一好一壞。”

    九夜一頭霧水,竟不知從何問起。

    “以後和你解釋。”牛犇拍拍得福的頭,“倒杯水過來。”

    “不用了。”九夜神情古怪說道:“他才多大啊,你怎麽總是叫他做事?”

    “就是!”得福端著杯子過來,氣勢洶洶說道;“小妞,喝。”

    九夜目瞪口呆,呆呆不知該怎麽辦才好。牛犇滿臉黑線,連忙搶過來杯子,抬腿踢他一腳。

    “出去。”

    “習慣了又不是故意。”

    得福揉著屁股,委委屈屈不肯走,牛犇正想再說,九夜趕緊開口阻攔。“小孩子不懂事,打他幹什麽?”

    “他,唉。”

    想想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牛犇無奈言道:“今天過年,咱說點別的。”

    “呃,說點什麽呢?”往日不善言辭,九夜一時竟有些犯愁。

    “那還用說,當然是團圓囉。”

    “就是就是,過年呀!”

    回應聲來自門外,聲音嘈雜一道接著一道,沒等牛犇意識到怎麽回事,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一大幫熟悉的麵孔撞入眼簾。

    上官英雄一家全到,艾薇兒,林氏姐弟,刀仔,甚至還有老魏,唐彬,小狐狸精,和幾個不太熟悉的人。

    葉飛與梅姑娘走在最後,飛少不會放過表演的機會,無可挑剔的恭敬態度請梅姑娘進門,一麵朝目瞪口呆的牛犇眨巴眼睛。

    “有沒有感動?是不是很神奇?這可是我用軍機在半個小時內請來,哎呦累的我啊”

    “呸!”艾薇兒毫不客氣,撲上來直接一個熊抱。“親愛的牛牛,想死我了。”

    刹那間,清冷的房間裏被溫暖的氣息充滿,仿佛有人揮舞魔法棒,把春天提前召喚到人間。

    ps:  更的晚了,好在總算寫出來,嗯,推薦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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