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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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樂和齊寧走了整整七天, 多數時間依靠溪水果腹。好不容易撞上大運, 捕殺一隻受傷的小型異獸,不等大快朵頤,就被某隻不要臉的原生種猛禽搶劫。
看看對方的個頭,對比一下自己, 齊樂果斷選擇撤退。
獵物沒了可以再抓,不小心受傷可能會丟命。
忍字頭上一把刀,他忍!
餓著肚子繼續向前,父子倆好運告罄, 再沒遇上落單的獵物, 反倒接連遇上兩群喪屍,一群正在搜尋食物, 吼叫聲能傳出五裏;一波默不出聲的拔足狂奔, 明顯正在逃命。
遠遠聽到吼叫聲,齊樂未做半點遲疑, 叼起齊寧撒丫子就跑。有樹上樹,沒有樹,找個破損的建築物也能應付。
好在父子倆體積小,目標不大, 每次都能避開喪屍群,算是有驚無險。
經過連番考驗, 齊樂的身手愈發敏捷, 叼貓的業務日趨熟練。齊寧有了默契, 總能第一時間縮起四爪, 團成個毛球,盡量為齊樂減少阻礙。
到第八天,父子倆又累又餓,腳爪被熱砂燙得生疼。
遠遠望見一座城鎮的廢墟,齊樂剛想走近看看,就見兩隻異獸從一座廢棄的加油站衝出來,吼叫著向他撲了上來。
異獸肩高接近一米,外形似大型犬,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毛發,骨骼粗壯,牙齒異常鋒利,渾濁的口涎滴滴答答掛在嘴邊,腥臭撲鼻。
齊樂的行動快於思考,叼起齊寧直線狂奔。
個頭、力氣、數量都不是對手,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逃命中不忘回頭,發現甩不掉,立刻將速度飆升到極限,更是三繞兩繞遠遠避開主幹道。
齊樂並不曉得,此時此刻,他的速度快得超出想象,身後留下盡是殘影。
不知跑了多久,異獸的叫聲逐漸遠離,致命的危機感慢慢消退。齊樂放慢速度,小心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空空蕩蕩,再不見異獸的影子。
呼——
放下齊寧,齊樂長出一口氣,四肢癱軟,差點口吐白沫累趴在地上。
“爸爸,沒事吧?”齊寧湊近齊樂,舔了舔他的鼻子。
齊樂動動耳朵,撐起身子,示意自己沒事。
“爸爸,那裏有東西。”
齊寧指著前方一個黑影,本能的靠近齊樂。
“什麽東西?”
齊樂吃了一驚,以為又是異獸,正準備第二輪逃命。跑了兩步覺得不對,定睛一看才發現,根本不是什麽異獸,而是一艘墜毀的飛船。
飛船呈橢圓形,半埋在土裏。露在地麵上的部分十分破舊,布滿大大小小的黑色彈痕,以及寬窄不一的裂縫。
有些裂縫上嵌有金屬板,明顯是經過人力修補。隻是手藝不過關,選用的金屬板也是顏色不同、形狀各異,讓殘破的船身更顯得醜陋怪異。
齊樂帶著齊寧靠近,繞著飛船走過一圈。
從種種跡象推斷,這裏很可能是類似“庇護所”或者“安全屋”的地方。隻是年代久遠,飛船外部殘破,頂部的艙門被封死,不像有人生活在裏麵。一路走來,類似的地方,父子倆見過兩三處,無一例外都被遺棄。
齊樂想了想,讓齊寧留在原地,自己躍上飛船頂部,從船艙的裂縫向內張望。
視線所及一片黑暗,沒有感受到危險,但也不能保證安全。
齊樂有些猶豫。
天色已經不早,風中傳來喪屍的吼叫。從過往的經驗看,帶著齊寧走夜路顯然不是個好主意。
方圓數裏之內,這是唯一的庇護所。
錯過這裏,難道要露宿野外?
斟酌片刻,齊樂迅速回到地麵,找到幾塊石頭,準備扔進去試試看。真有喪屍困在裏麵,肯定會被聲音驚動,再跑也來得及。
齊樂一通忙活,齊寧滿臉不解。
“爸爸?”
“乖,留在這裏,有危險立刻大聲叫。”叮囑過兒子,齊樂飛身爬上艙頂,順著裂縫將石塊丟了進去。
當、當、當。
幾聲鈍響,石塊落到艙底。
齊樂豎起耳朵細聽,除了石塊落地的聲音,並沒有刺耳的吼叫聲傳來。為保萬無一失,齊樂從不同的裂縫試驗,始終沒有危險預兆。
確定飛船中空無一“人”,齊樂立刻招呼齊寧。
“快過來。”
血紅的殘陽即將沉入地平線,天色越來越暗。每逢這個時候,喪屍都格外活躍。
齊樂不想用自己和齊寧的生命冒險。早點進入船艙,將缺口堵住,他和齊寧都能睡個好覺。
整整三天沒吃東西,他還能勉強支撐,齊寧已經快到極限。今夜積攢□□力,明天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吃的。
沒有蛇,沒有兔子,有隻老鼠也成。
下不去嘴?
他現在是隻貓,沒什麽下不去嘴!
齊寧體力消耗太大,完全是依靠齊樂才爬上艙頂,自己爬進艙室完全不可能。齊樂試著叼起齊寧,發現會妨礙行動,幹脆伏-下-身,示意齊寧爬到自己背上。
“上來,抓牢。”
聽話的點點頭,齊寧探出爪子,牢牢扣住齊樂背上的皮毛。
小貓的爪子照樣鋒利。
抓下去的瞬間,那酸爽,簡直無法形容。
“兒子,輕點。”齊樂嘶了一聲。
齊寧試著放鬆,既不會被甩掉也不會抓痛齊樂,隨後老實的趴著,說道:“爸爸,我好了。”
“恩。”
齊樂轉動耳朵,一邊留心身後,一邊順著艙頂的裂縫向下滑。鋒利的前爪劃過金屬板,發出陣陣刺耳的摩-擦-聲。
落到地麵時,柔軟的腳墊烙下梅花印,一陣灰塵揚起。始終安靜無聲。
艙室內很黑,對父子倆卻不成問題。
目光掃過四周,齊樂躍上一張落滿灰塵的金屬椅,放下齊寧,自顧自走向艙門的位置,查看門是否從裏麵鎖住。
“呆在那裏別動。”
攔住要向下跳的齊寧,齊樂四下裏檢查,仔細嗅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沒有發現其他的出入口,這才略微放鬆,再次躍上金屬椅,用尾巴掃了掃,示意齊寧靠近。
“今晚睡在這裏。”
齊寧乖巧的點頭,舔了舔齊樂的下巴。幾天長途跋涉,又累又餓,如果不能好好休息,他未必能繼續支撐下去。
齊樂安頓好兒子,自己卻沒有著急休息,而是打起精神,繼續保持警惕。
突然,船艙外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緊接著,刺目的亮光穿透牆壁的裂縫,照亮整個船艙。
“爸爸?”齊寧被驚醒,不安的看著齊樂。
“別害怕,待在這裏,我上去看看。”
說話間,齊樂迅速爬上艙頂,看向亮光傳來的地方。
太陽已經落山,一輪明月高懸。
繁星點綴夜空,組成一條炫目的銀河。
月光下,黑色的浪潮洶湧襲來,伴隨著嘈雜的哢噠聲,讓人頭皮發麻,從脊背生出涼意。
這片恐怖的黑潮,正是遷徙中的龐大蟻群。
蟻群前方,十餘隻異獸正疲於奔命,不求跑得最快,隻求不被落在最後,其中就有差點把齊樂當口糧的兩隻。
齊樂看得真切,分毫沒有風水輪流轉的念頭,有的隻是恐懼,說不出道不明的恐懼。
終於有異獸因體力不支摔倒,立刻被蟻群吞沒。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頃刻不見蹤影。
蟻群捕獵時,兩道銀色的光影出現在半空,似流星劃過黑暗,過處接連有光旋飛落。爆裂聲一陣接著一陣,成百上千的行軍蟻被掀飛,在半空停滯兩秒,繼而重重摔在地上。
奈何蟻群的數量過於龐大,隻要蟻後平安無事,再多的損失都是不痛不癢。更有兵蟻集合起來,向半空-噴-射-帶著酸性的-毒-液,逼迫光影退後。
最後一隻異獸被黑潮吞沒,蟻群停止前進,不停揮動觸角,互相傳遞信息,警惕著上方的敵人。
光影的速度開始減慢,最終停在半空。
雙方像隔著一道透明的屏障,都在評估對方的實力,以計劃下一步行動。
看清光影裏究竟是什麽,齊樂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那都不是預想中的小型戰艦,而是兩個活生生的“人”!
相似的銀色長袍,長發垂過腰際,肩上扛著類似光炮的武器。雖然兩人背對齊樂,始終看不清長相,但從彪悍的戰鬥力和隱約可見的尖耳推斷,這兩位很可能就是烏鴉妹子嘴裏的“異族”。
“開什麽宇宙玩笑……”
齊樂抖了抖,小心的退回船艙,不想被外邊那兩位發現。
剛剛落地,立刻有毛團撲到懷裏。
“爸爸,外邊是怎麽回事?”
“沒事,別害怕。”齊樂蹭了蹭齊寧的耳朵,即是安慰齊寧也是安慰自己,“咱們不會被發現,不用害怕。”
感受到氣氛的緊張,齊寧縮成一團,緊緊的靠在齊樂懷裏,始終不肯離開半步。
齊樂繃緊神經,從喪屍想到異獸,從異獸想到異族,腦子裏亂成一團。
單純聽烏鴉妹子講述,並沒有太多的真實感。如今親眼看到,受到的震撼非同小可。如果高等異族都是這個戰鬥級別,難怪妹子要再三告誡。
遇上這種不能用常理衡量的種族,湊上去純粹找死,除了撒丫子跑沒有其他選擇。
不過,貌似那兩位滅掉不少行軍蟻。
齊樂心頭一動。
要是能吃的話,他和兒子的下頓飯就有了著落。隻是不知道,外邊兩位會留多久,什麽時候才會離開……
齊樂抱著齊寧,心中默默祈禱,那兩位最好快走,千萬別留下過夜。
飛船外,蟻群捕捉到足夠的獵物,沒有戀戰,如來時般匆匆退去。
兩名異族落到地麵,收起武器,其中一人開口道:“希雅爾,那邊似乎有東西。”
“不用理會。”被喚作希雅爾的異族轉過身,鉑金色的長發束在腦後,冰藍色的雙眼不含半分情感。挺直的鼻梁下,嘴唇同膚色一樣蒼白。
“這裏是十一區和十二區的分界,原生種正在大量遷徙,出現什麽都不奇怪。”
“可……”
“命令是清理邊界。”希雅爾拉起鬥篷,“十一區被劃為這次的獵場,母星的飛船五天後抵達,時間有限。”
“聽說這次都是軍校學員。”桑德斯挑起褐色的長眉,語氣中盡是嘲諷,“何必大費周章的驅逐原生蟻,留下更能檢驗這些學員的戰鬥力。”
“這是命令。”希雅爾打開腕上的追蹤器,語氣沒有半點波動,“清理邊界之後,盡速啟動屏障,避免更多原生種和異獸外逃。”
“好吧。”桑德斯聳了聳肩,收起難得的好奇心,追在希雅爾身後,向另一處出現蟻群的廢墟飛馳而去。
齊樂能做的就是豎起全身毛發,威脅麵前這群不速之客,讓他們明白,如果敢輕易動爪,後果會相當嚴重。
麵對貓爸的威脅,鬆鼠們稱得上“冷靜”,既沒有襲擊齊寧,也沒有就此離開,而起擠擠挨挨的湊到一起,大尾巴遮在腦袋上,低低叫了幾聲,樣子頗有幾分滑稽。
“喵!”
猜不透對方的意圖,小貓又在對方包圍圈裏,齊樂心急如焚,當下拱起脊背,狠狠揮爪,打在湧入飛船的水中,濺起一片水花。
鬆鼠們靠得更近,明顯是不想進一步激怒齊樂。
最終,個頭最大的一隻率先出列,從鼓鼓囊囊的腮幫子裏掏出一枚晶核,用爪子捧著,對著齊樂叫了兩聲。
齊樂皺眉,抖了抖胡子。
這是什麽意思?
由於地麵積水,足可以淹沒晶核,鬆鼠就地取材,翻過一枚弧形的蟻殼,將晶核放在上麵,順水推到齊樂跟前。
齊樂看看晶核,又看看鬆鼠,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難不成,這是另類版的借宿費?
見齊樂神情鬆動,鬆鼠們知道事情有門,帶頭的立即叫了兩聲,鬆鼠們迅速行動,一隻接一隻掏著腮幫子,取出顏色不同的晶核,全部堆在齊樂麵前。
不過眨眼的時間,大小不同、顏色各異的晶核堆成小山。
齊樂跳上高出水麵的蟻屍,看著堆在麵前的晶核,掃過雙爪合十,明顯帶著討好意味的鬆鼠,開口問道:“你們想住在這裏?”
鬆鼠們齊齊點頭。
“這是房費?”
鬆鼠們再次點頭。
“保證不傷到我的兒子?”齊樂指指齊寧。
鬆鼠們拚命點頭,甚至舉起雙爪,表示自己絕不說謊。
他們不是野蠻鼠,知道有齊樂才能保證飛船不漏水,想要借宿,自然會給相應的報償。
見對方態度誠懇,齊樂仔細衡量一番,選擇接受這批“房客”。
“住下可以,不過要幫忙。”齊樂指著地上的行軍蟻,用爪子比劃了一下,“我知道外邊的事你們幫不上。不過,飛船裏的應該可以。用這個鋪在地上,架高,鋪成這樣。”
齊樂一邊說,一邊比劃。
鬆鼠們聽得認真,迅速交流一番,帶頭的鬆鼠叫了兩聲,所有的鬆鼠一起動手,用嘴咬,用爪子搬,實在搬不動,直接順著關節啃斷。
期間,齊樂又撈回幾具蟻屍,全部交給鬆鼠們處理。
蟻殼被用作建築材料,蟻肉同樣不會浪費。雖說過了幾天,又經過水泡,味道不比之前,好在沒有變質,隻要處理得當,還能保存起來,飽飽的吃上幾頓。
雙方合作,幹活的速度增快許多。
隨著飛船裏的積水逐漸被排幹,艙室內明顯溫暖了不少。
齊寧乖巧的趴在金屬椅上,一邊舔著爪子,一邊看著齊樂和鬆鼠們忙進忙出。喵喵叫了幾聲想要幫忙,卻齊樂安撫的舔了舔下巴。
“乖,不用你動手。”
齊樂生怕齊寧生病,自然不肯讓他下水。
小貓有點沮喪,到底還是乖巧的點點頭,卷起尾巴,蹭了齊樂兩下。
鬆鼠有獨特的辦法,可以將蟻肉快速烘幹。這樣一來,保存的期限會變得更長。
由於洪水來得太快,幾乎是一夜之間,地洞就被淹沒,之前儲存的食物根本取不出來,這些行軍蟻就成了難得的口糧,自然要妥善處理。
知道齊樂眼睜睜看著異獸的屍體在眼前飄走,鬆鼠們抓著蟻殼,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
敗家,就沒見過這麽敗家的!
“留下,可以吃!”
一隻個頭最大的鬆鼠開口。
或許是進化的方向不同,這些鬆鼠不是異獸,卻也偏離了原生種。成年的鬆鼠能和原生種群溝通,卻不能變換形態。
這種進化形式有利有弊。
比起繁衍困難的猛禽,他們的繁殖力相當驚人,僅次於家鼠和倉鼠。相對異獸,他們又有較高的智慧,不會僅僅依靠本能生存,可以確保族群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不被淘汰。
然而,正因為這種進化方向,他們不被原生種群承認,也不被異獸接納。實事求是的講,地位真心有點尷尬。
“你能說話?”齊樂正舔著齊寧的耳朵,聽到鬆鼠開口,好奇的轉過目光,尾巴動了兩下。
“可以。”紅鬆鼠點點頭,話說得不算順暢,好歹意思能表達清楚。
“洪水很大,我們的地洞最先被淹,很快就輪到別的族群……”
說曹操曹操到。
不等紅鬆鼠把話說完,飛船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通過齊樂留下的出入口,陸續擠-進幾個圓乎乎的身影。
“黑鬆!”
看清來者是誰,紅鬆鼠發出一聲尖叫,正忙著搬運蟻殼的同族迅速集中起來,對後來者發出尖銳的警告。
“紅橡,我們的地洞被淹了。”黑色皮毛的鬆鼠抖抖尾巴,梳著胸口的毛發,視線越過紅鬆鼠,看向趴在金屬椅上的齊樂。
很顯然,他們知道飛船的“正主”是誰。
剛剛齊樂在雨中忙活,不斷的爬上爬下,這些鬆鼠都看在眼裏。不是沒有辦法,他們也不會踏足別人的巢-穴。
齊樂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確認小貓身上不留半點雨水,體溫開始回升,很滿意自己的成果。為保持齊寧的體溫,幹脆將他卷到懷裏。
“想住下可以。”
既然接下一批房客,他不介意再多幾個。
齊樂身單力孤,不可能將鬆鼠全部趕走。這些可是吃肉的主,惹急了,難保會做出什麽。再者,幾隻趴在母親懷裏的小鬆鼠更讓他動了惻隱之心。
最後一點,這些鬆鼠屬於不同種群,彼此間互相戒備,能最大程度維持飛船內的“平衡”。
“每人一個晶核,實在沒有可以幫忙修補船艙,搭建床鋪或是儲存食物。”
這樣的要求不過分。
鬆鼠們紛紛點頭。
他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晶核。
很快,齊樂跟前的晶核堆成小山,並有不斷攀升的趨勢。
一夕-暴-富是種什麽感覺?
隻有兩個字可以形容:爽啊!
齊樂剛有些飄飄然,突然想起亞斯說的獵場和異族,頭頂立時瓢過陰霾,高興的勁頭迅速消散,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
雨下個不停,洪水遲遲不退。
聚集到飛船裏的鬆鼠越來越多,計劃中的一層床鋪增加到三層,每層間都有可活動的隔板,確保各個種群都有自己的空間。
艙頂的裂縫被一點點填補,艙壁也被盡最大可能修繕。
從外邊看,飛船上全是補丁,醜得不像樣子。但是,能在洪水中有這樣的一個還算舒適的庇護所,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沒有一名房客會抱怨。
許多鬆鼠甚至私下討論,等到洪水退去,可以搜集些材料,將地洞重新“裝修”一下。不提其他,單是這種蟻殼搭建的床鋪,鋪上一層絨毛,絕對是最佳的育兒場所。
要忙的事情很多,齊樂和鬆鼠們輪番在出入口警戒,遇上能用的材料立刻拖回來,有儲備糧更是不能放過。
數量最多的的依舊是螞蟻。
讓齊樂吃驚的是,裏麵不隻有行軍蟻,還有為數不少的火蟻和矛蟻。這讓他有些拿不準,附近究竟有多少蟻群。
鬆鼠們則是喜出望外。
十幾隻紅鬆鼠和灰鬆鼠忙著咬開蟻殼,取出飽滿的蟻肉,大尾巴掃過,蟻肉的水分被烤幹,隱隱散發一股焦香。
齊樂抽抽鼻子,出於好奇,跳到一隻紅鬆鼠身邊,仔細研究著她的尾巴。
“非-禮!”
紅鬆鼠叫了一聲,迅速藏到另一隻鬆鼠身後。鬆鼠們戒備的看著齊樂,滿眼都是指責,活脫脫在看一隻-色-狼。
齊樂瞪圓雙眼,指了指自己,他?色-狼?
鬆鼠們嚴肅點頭。
齊樂炸毛。
他是貓,是貓!
什麽樣的貓會-非-禮-鬆鼠?
種族不同,審美觀不同,八竿子打不著好嗎?!
僵持片刻,鬆鼠們依舊滿臉戒備。
“我隻是想知道,你們是怎麽烤幹的這些。”
齊樂很是鬱悶,伸出爪子撥拉兩下微微泛黃的蟻肉,解釋道:“我沒有其他意思,如果造成了誤會,我道歉。”
“原來是這樣。”鬆鼠們鬆了口氣。
一隻紅鬆鼠走上前,側過身,將尾巴豎了起來。隨著他的動作,尾巴的發毛互相-摩-擦,發出劈啪聲響,閃過一點點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