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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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利亞的情況在惡化。這一點從她的表現就能看得出來。如果說之前她還能保持一個比較清醒的理智的話,那麽現在的她已然是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

    從她嘴裏不斷冒出來托尼以及弗蘭克的名字,明明他就在身邊,但是瑪利亞卻表現得好像要是失去他一樣慟哭不已,這種類似於回光返照的情況隻讓他感到了心慌。

    他現在迫切的需要幫助,但卻已經是不敢再奢求於現代醫學了。因為事實已經證明,現代醫學對他將毫無幫助,有限的水平和繁雜的程序隻會拖垮瑪利亞的身體,讓他失去她。他必須要另尋他法,而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納米衛士的植入以及求助於神秘側的力量。

    理論上來說,納米衛士是最便捷的一種辦法。針對細胞層麵的清理,理論上來說可以殺死一切的病毒。

    但是,弗蘭克卻必須要有著這樣的顧慮。那就是考慮到阿萊克西亞曾經在歐洲展現的那些手段,他不得不擔心類似的事情會出現在自己母親的身上。而如果說因為隨意使用納米衛士,而導致瑪利亞變成那樣扭曲可怖的怪物,他就更加無法原諒自己的過失了。

    這是需要謹慎驗證的事情,而他沒有那個時間去驗證。更何況,以阿萊克西亞一貫的狠辣心性,這想必也隻會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所以,無需過多考慮的,這個方案就已經是被pass了過去。

    僅有兩個選擇被pass掉了一個,那麽求助於神秘力量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在這方麵,他也並不是什麽一無所知、隻知道病急亂投醫的白癡,他很清楚,能在這方麵給自己提供幫助的人非常的有限。

    如果古一法師還在世的話,她或許能算得上是一個。畢竟掌握著無數法術知識,同時又神通廣大到了某種地步的她實在是沒有理由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病毒。然而,她到底是死了。

    至於說斯特蘭奇,雖然他是古一法師的繼任者,但到底是缺少了那麽幾分火候。

    弗蘭克是了解斯特蘭奇的水平的。如果能給斯特蘭奇十年或者二十年發展充實的時間的話,他或許的確能稱得上是一個合格的至尊法師,並且也毫無疑問的有著那樣的能力來幫助自己。但可惜,不論是他還是自己,都沒有這個時間。所以,弗蘭克並不做這方麵的思考,他隻能把目標放在另一個人身上。

    他的又一個便宜老師,剛剛拜入門中去的觀世音菩薩。

    觀世音素有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稱號。且不管這個稱號裏到底有多少水分,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確是有著這樣治病救疫的能力。

    卡瑪泰姬的典籍裏麵有著這樣的記載,那就是觀世音手中的玉淨瓶裏有一根楊柳枝,上麵結成的甘露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真的的話,那麽隻要觀世音肯出手,自己的母親說不定就還有生還的希望。

    他意識到了這一點,也是事不宜遲的就立刻動身出發。而他剛剛打開傳送門,一個身影就已經是從傳送門中走了出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剛剛還在心裏念叨的觀世音。而看著白衣飄飄,儀態高潔的觀世音就這麽走到了自己的麵前,弗蘭克也是不再猶豫的,就對她跪拜了起來。

    “菩薩!懇請菩薩救救我母親吧!”

    畢竟身上掛著一個師尊的名頭,哪怕說觀世音此行來並非是為了這個事情,在弗蘭克的懇求之下她也是沒法無動於衷的。

    楊枝甘露很寶貴,哪怕說有著她的法力孕養也不過是百十年才能結成一滴。不過這卻並不構成她不施給弗蘭克的理由。

    弗蘭克到底是拜在她門下的弟子,這種入門弟子的請求多少還是要滿足一下的。而且,即便說不從這方麵去考慮,從不看僧麵看佛麵的顧及一下周尚和他的關係,她也是有理由去付出這麽點代價的。

    也不多放話,拿出楊柳枝沾上甘露的對著瑪利亞一掃。號稱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楊枝甘露就已經是融入到了瑪利亞的體內。

    照理來說,這應當是見效非常明顯的。但是,弗蘭克卻隻看到自己母親臉色稍一紅潤,然後就頃刻間好似陰晴轉換一般的,再度蒼白了下來。

    這樣的情形隻能說是稍有緩解,甚至連治標都算不上。而麵對這種堪稱詭異的事情,弗蘭克也是心中一顫的,當即就對著觀世音詢問了起來。

    “菩薩,我母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觀世音也是一頭霧水,這種事情對於她來說也算是平生僅見。不過在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瑪利亞的情況之後,她已然是得出了答案。

    “那異神死前以己身化為咒怨,一身殘存的神力因而變化,裹挾災毒怨念化入到她本身所攜的疫病之中,其中變化萬萬千計,凶惡異常,已非是尋常手段可解...這一點,我也是無能為力了!”

    出家人不打誑語,更何況這事也沒有什麽需要遮掩的地方。觀世音承認了自己無能為力,那恐怕就真的是無能為力。而麵對她這樣的一番坦誠,弗蘭克卻是萬分的難以接受了起來。

    “這...這怎麽可能?菩薩,菩薩!你神通廣大,有起死回生之力。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母親!弟子求您了,求您了!”

    他已經是驚慌失措到了極點,以至於在這一刻都自願丟下了尊嚴,對著觀世音就連連叩拜了起來。

    完全是實打實的叩拜,地麵都被他砸出了裂痕,額頭上都磕得蹭出了血來。單就孝心來說,弗蘭克必然是無可挑剔的。而也正是見證了他這份孝心,觀世音才越發惋惜的說道。

    “莫要多做這種無用之舉了,弗蘭克,我確實是無能為力的。想要救你的母親,到底是還需要比那異神更加高明的神祇出手才行。而我與那異神也不過是在伯仲之間,想要驅散她這臨死一搏的手段,終究是力有未逮的...你不該求我,我也幫不了你!”

    “菩薩!”眼見得觀世音當著自己的麵做起了無聲無息的木雕泥塑樣,弗蘭克心中大驚之下也是慌亂如麻了起來。

    他知道佛教的教義,順從就是其中的一個思想核心。什麽今生來世,地獄輪轉,說白了就是一句話,那就是麵對那些無法抵抗的事情時就不要想著去抵抗,哪怕說你有這個抵抗的能力,也要學會順從、堅忍、聽天由命。無欲無愛,無思無想,隻把把這當做一種修行。而當你的修行到了,自然就會有福報了。

    弗蘭克接受不了這樣的思想,因為他覺得這根本就是一種逃避。逃避你生而為人的職責,逃避你生命中所背負的一切。而最可笑的是,在做出這種逃避之後,那些逃避者居然還奢求所謂的福報。福報?什麽是福報?等著天上掉餡餅砸到你的嘴裏嗎?

    自己親手奮鬥爭取來的福報不要,卻去想著那種天上掉餡餅的美事。這種教義,怎麽看都是可悲、而且愚蠢的。

    弗蘭克不願意像是觀世音這樣麻木不仁,他也不可能坐等著他心中最可怕的事情就這麽上演在自己的麵前。所以他當即就咬起了牙,對著觀世音這麽說道。

    “既然菩薩幫不了我,那麽我就去求其他人。真武帝君也好,你們的天帝也罷,總是有人能幫得了我,總是有人有辦法救我的母親的!”

    “且慢,弗蘭克。”

    一句話叫住了弗蘭克,觀世音卻是直接移步,擋在了他的傳送門之前。

    “不管是楊戩也罷,天帝尊上也好,此刻都是不會也不能理會你的。所以,你且止步於此吧。”

    這話一說,弗蘭克心中頓時就是一片冰冷,渾身更是止不住的戰栗。這等於是掐滅了他所有的希望,而他也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的。他根本難以接受,所以也是立刻的,他就嘶聲質問了起來。

    “憑什麽!”

    “其中的緣由,你該是知道的才對。”

    極其淡漠的看了弗蘭克一眼,觀世音就已經是很明確的給出了答案。

    “這自然是你借用了我等的力量之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啊。”

    代價?弗蘭克聽到這話,心中一怔,已然是有些說不出了話來。

    他當然知道觀世音所說的代價是什麽?那正是他之前為了對付阿萊克西亞所布置的每一步計劃。

    他針對阿萊克西亞所布置的一係列計劃,其中的關鍵既不是充當前鋒的斯特蘭奇,也不是引誘她入坑的亞曆山大乃至於充當場外援助的自己。而是在其中起到一錘定音作用的楊戩以及阻止史密斯.周在場外進行幹涉的周易。

    如果說他們一行人的努力僅僅在消滅阿萊克西亞這個行動發揮出四成功用的話,那麽楊戩和周易兩個人無疑就是在這個行動中發揮出六成乃至更多功用的關鍵人物。

    當然,不管再怎麽說,這些人也隻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已。他們都相當於他的棋子,是為他所利用的存在。

    他憑借自身信息上的優勢,了解到楊戩所能容忍的極限。既他或許可以接受斯特蘭奇和阿萊克西亞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廝殺,但絕對不會容許這兩個人一路廝殺闖入到輝耀市之中,破壞掉周易在人間的行在。所以他那個時候就隻能出手,而這就是弗蘭克能利用他的關鍵點。

    至於說後來他膽敢用那樣的方式來羞辱挑釁史密斯.周,進而殺害阿萊克西亞,也完全是因為他猜到了史密斯.周和周易陷入到了一種相互製衡,相互不能動彈的可能。

    他大膽得賭了一把,並且賭對了,這都是他的本事,無可厚非。哪怕說最為古板的楊戩都不可能為此說些什麽,隻能承認這是他的能耐。

    但是,可一不可二。他能利用這中間的許多漏洞和矛盾耍了一把小聰明是沒錯,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再故技重施的玩第二次。

    先不說楊戩這些人何等的地位,願不願意被你這個黃口小兒如此反複的利用。就說史密斯.周,他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借著外力,以近乎作弊的手段,把阿萊克西亞最後的努力給化作為無形嗎?

    別忘了,眼下是史密斯.周捏著周易的要害,而不是反過來。所以,能硬頂著史密斯.周讓他在之前做作壁上觀就已經是周易所能做的極限了。指望他現在親自下場,來解救弗蘭克此刻所麵臨的難題,這根本不現實。除非,他肯冒那種逼迫史密斯.周到底線,讓自己的家人受到傷害的風險。而這可能嗎?

    稍微的冷靜思考一下,弗蘭克就知道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兩家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到這種能互換生死的地步。所以,他此刻麵對的就是絕望。

    那真就是沒有一丁點的希望了。他嚐試過了自己所有能想到的辦法,但是都一無所獲。這幾乎就意味著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在自己的眼前死去。而這,是他寧願這一切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都不願親眼看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