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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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克需要帶著瑪利亞離開。從她那神色渾沌,口鼻之中都開始有鮮血流淌的模樣來看,就知道這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在觀世音杜絕了他求助於神秘側的可能之後,他眼下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利用他手上的科學技術。而眼下,整個美國能有這種技術儲備的公司隻有一個,那就是神經元名下的中心醫院。
作為奧創在美國大陸留下的觸角,神經元是披著馬甲活動的一個典型。它通過自己掌握的特殊醫療技術介入到整個醫療體係之中,同時也靠著海對麵的資本力量來確保自己的存在以及一係列行為不受到影響。
而事實也的確證明了,這是一個明智的做法。因為不管是之前的史塔克政府也好,還是眼下這種資本複辟主義的爛攤子也罷,他們中都沒有任何人想要因為一個以慈善性質為主的醫院而得罪東方資本的想法。哪怕說是那些最頑固和狡猾的共和黨分子,這個時候都不敢扯這樣的幌子來給自己招搖撞騙。
這不是十幾二十年前,隨便扯一張東方威脅論的大旗就可以給自己積攢一波資本,發起一輪經濟製裁的攻勢。現在的他們這麽幹,更大的可能是對方一波反擊,然後直接就敲斷掉美國經濟好不容易接上的兩條義肢。
真要是發生這樣的事,那些早已經餓的紅了眼睛的資本財團們可不會放過他們。有一個算一個的,不是來一出肯尼迪槍擊案之類的突發事件,就是來一場交通意外之類的鬧劇。這些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論狠,他們這些政客可比不了那些幕後資本家。所以但凡是腦子還沒有瓦特掉的家夥,都不會把主義打到神經元公司的身上。沒人會願意幹這種吃力而且不討好的事情。就算是那些暴亂煽動者,也不會放著銀行之類能發財的地方不去,而去搶劫一家慈善性醫院。
而這也正是在這一係列動蕩之中,神經元以及麾下的醫院能夠安然保存下來的原因所在。
這給弗蘭克提供了最後的機會,他想要在有限的時間內拯救自己的母親,就隻能從神經元醫院這裏獲取幫助。而此刻距離他最近的神經元中心醫院,就在加州。
事不宜遲,他立刻就開始動身。而看著他就這麽帶著瑪利亞從自己眼前離開,觀世音也是在心中暗歎一聲之後,開始低聲念誦了起來。
仔細辨別,不難發現她念誦的是佛教中的經典,往生咒。而究竟是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念誦這種經文,這其實也是一件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弗蘭克此刻的情況或許他自己不能體會,但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觀世音可是看的非常清楚。她之所以要在弗蘭克進入輝耀市求援之前擋住他,除了她之前所說的理由的確是存在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弗蘭克此刻的危險。
承受了阿萊克西亞臨終前最後的詛咒,被她所釋放的疫病沾染的弗蘭克,此刻無疑已經成為了一個行走的毒源。從他和瑪利亞在醫院裏造成的事態就能看得出來,尋常人在麵對他們的時候,是沒有一絲半點自保的能力的。
如果真的放任他出現在輝耀市,怕是要不了兩天的時間,整個輝耀市就會變成一座死城。而對於把這種城市當做周易自留地的天界眾神們來說,這無疑算得上是捅翻了天的大事。介時,勢必有人要為此背鍋。而作為弗蘭克此刻的師尊,觀世音可不認為自己能跑得了這番掛落。
她需要為自己的利益考慮,所以當在確定了自己對他當真是無能為力之後,觀世音就已經是做出了最為明智的選擇。
她放任了弗蘭克的自生自滅。或者說不僅僅是弗蘭克,那些即將和他有所接觸的普通人,他們的死活也同樣被她所放任了。這或許和她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設定不相符合,但是這年頭,又有幾個能維持住人設不崩的呢?
觀世音不會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弗蘭克此刻自然是猜不透觀世音的想法,即便說他猜到了他也未必會在乎。如同觀世音不在乎那些普通人的死活一樣,他同樣也不把那些普通人的死活放在心上。或者更進一步的說,就算是這整個世界的分量,在他眼裏都未必有他母親的安危來的重要。
他已經顧不了那許多了。所以當一出現在加州神經元醫院的總部之後,他就已經是立刻的,對著這裏的醫生發號施令了起來。
“給我準備急救間,準備最高級別的維生係統!我現在就要用!立刻,馬上!”
這倒不是什麽驕橫無禮,頤氣指使的表現。而是以他如今的身份,他的確有這樣命令的資格。
別忘了,神經元是奧創一手創建起來的,也是最早用於和人類社會對接的部門。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家醫院裏的也的確是充斥著各種型號的智械。從醫生,到護士,甚至說天天在那裏拖地板的保潔大媽,表麵上看起來可能是平平無奇的角色,很可能把皮一扒的,就能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已經是在美國絕跡了的智械。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以智械內部那種金字塔一般自上而下的等級階層,弗蘭克作為如今智械體係的最高指揮官之一,當然是可以命令他們做任何事情。
他一聲令下,有些人當場就立刻開始為之奔走。而有的人,則明顯變得遲疑、困惑了起來。
之前也說過,神經元是奧創體係和人類對接的橋頭堡,是接觸最為深入並且能一直維係下去的組織。當然,這裏麵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裏麵的進行接觸的人類並不知道其中有智械的成分在。而絕大多數的智械也都是默契的在其中扮演著人類的角色,通過和人類的互動,進行著對人類的模仿和學習以及對自身的推演和進化。
雙方可以說是水乳交融的。而既然能構得成這樣的稱謂,那麽也是自然的,人類在其中也是扮演了必不可少的角色。
不管是醫生護士,還是這家醫院裏的行政工作人員,幾乎都有為數不少的人類在其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而這也就導致了,當弗蘭克以這樣的方式出場之後,相當多的一部分人都有些摸不清楚情況了。
困惑。這是肯定的,不是什麽人都能接受自己麵前突然以超自然的方式蹦出了兩個人,然後他發號施令起來時周圍的同伴還能習以為常的這種現實。這會讓他們對自己的定位出現偏離,讓他們和現實產生脫節感。
沒人想活的這麽不明不白,所以也是立刻的,就有人拉住了自己身邊開始行動的同伴,對著他們追問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個小鬼又是幹什麽的?你們為什麽要聽他的話?”
他們多少還算是理智,也頂多隻是拉著自己身邊熟悉的同伴追問,而不是直接跑到弗蘭克的麵前。
這固然是因為他們拿捏不準弗蘭克的身份。
匆匆一眼之下,少人有能直接認出他的身份。畢竟縱然史塔克家族再有名,也不至於全國上下每一個人都能知道弗蘭克長得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他們隻當這是某個超自然能力者,同時又有可能和醫院背後的公司高層沾染上關係。
以成年人的角度去思考,隨便去招惹這樣的關係戶肯定是不明智的舉措。而相比較之下,同可能知道內情、也更熟悉一點的同僚去打聽,無疑就是聰明人的選擇了。
一般來說,隻要不是為人處世太糟糕的家夥,多少都是能被提點一下。而哪怕說對方是智械,在和人相處久了的情況下也是知道人之常情的。但,眼下的情況到底是非同尋常。所以根本來不及給這些莫名其妙的觀眾予以解釋的,深知內情的智械們就已經是對他們告誡了起來。
“立刻好防護服,驅散隔離開醫院內的病人!現在沒有時間給我們去計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防護服?”
醫生和護士們表現的越發困惑,因為這顯然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業務範疇。和遠在歐洲,幾乎把醫療行業擠破產的同僚們不同的是,神經元一直都是以外科作為自己的主攻方向的。
其主要業務範圍包括義肢再塑、人造器官移植等等,在這方麵,神經元的醫生敢毫不客氣的自誇,自己就是美國第一。但是要說到諸如傳染病專科這種類目,他們就完全沒有這樣的底氣了。
這種病症並非說不能處理,但肯定不能算得上是多好的水平。大多數的情況下,神經元的醫生都隻是幫著流浪漢處理一下痢疾或者流感之類的小病症。而像是那種烈性的傳染性疾病,根本就已經是超出了他們應對的範疇。
一時間,幾個人類醫生都是相顧無言,越發的吃不準眼下究竟是個什麽情況。而就在他們打算靠近一點弗蘭克,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的時候,幾個已經是全副武裝的智械就已經是生硬的攔住了他們,並且直接警告道。
“防護服!想要命的就趕緊穿上!這可不是你們發揮自己好奇心的時候!”
說話的智械不僅僅是醫院的老資曆,同時還是他們辦公室裏的上司,行業中的大拿。以智械的本事,考取幾個博士學位根本不是什麽問題,而這種妥妥的上位者等級壓製,也使得這些醫生不得不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了起來。
防護服雖然不是什麽口罩消毒液之類的日常用品,但是神經元公司到底是財大氣粗慣了,即便是這種稀缺的物質,也給醫院裏的每一個醫護人員備份的充足。可問題是,再充足的備貨也不可能普及到醫院裏的每一個人身上。要知道,這是醫院,而醫院裏最多的永遠不是醫生,而是病人。
尤其是這種慈善性質的,需要經常為流浪漢提供免費醫療救助的醫院,你根本無法相信它正常運營起來的時候,到底有多少病人充斥在其中。
那些真正需要救治的,那些僅僅隻是來打個秋風,薅個羊毛的。林林種種,形形色色,幾乎是塞滿了整個醫院的服務大廳。如果不是說神經元這家位於加州的總部醫院投入了巨大的成本,有著最良好的通風係統的話,那麽身處其中,想必連呼吸都會感到壓抑。
人聲鼎沸、嘈雜鬧耳是這裏的常態,有時候甚至連大廳裏的廣播係統都壓不下這裏的嘈雜聲。眼下,雖然說弗蘭克的出場震懾住了不少人,同時智械們也是在第一時間裏構建了安全的隔離帶,但是到底架不住這些人看熱鬧的衝動。
尤其是當其中的一些人認出了弗蘭克之後,事態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
“嘿!我認識這個小鬼,他是史塔克家的人。就是他,讓老娘再也交不起電費的!”
這倒不是冤枉,而是某種意義上的一個事實。對於經濟大幅崩潰下的底層平民來說,一美分一千瓦時的電費和五十美分一千瓦時的電費可是天壤之別。這中間的區別大概就是我能開著客廳的大燈,放著音樂洗一個熱水澡,然後看一場電影再睡覺和我隻能給冰箱供電,連上廁所都隻能點著根蠟燭的區別。
生活在切實的改變。有錢人或許意識不到這一點,但是他們這些身處於最底層的平民卻是能清楚體會到的。而作為導致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讓他們的生活再也沒法體麵、正常的凶手,弗蘭克的身份剛一暴露出來,就立刻引發了軒然大波。
“幹死這個婊子養的!讓他向我們道歉,讓他賠償我們的賠償!”
別把底層的人民想的太善良。或許人類本質中並不乏善良的本性,但是當他們的切身利益受到破壞,他們的生活受到實在的影響時,他們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還是表現出這種猙獰的,毫不掩飾的惡意。
這其中或許的確是有美國政府從中惡意挑撥的因素在,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弗蘭克也的確是在裏麵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
這都是因果。往日裏隻圖一個痛快的他今天到底是要為此付出代價。當然,他並不在乎這樣的惡意。但是他不在乎不代表其他人不在乎。
“史塔克先生,請暫時避退一下。您在這裏隻會造成不必要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