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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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咦!!”

    蕭家小姐皺眉,不快的看了看那白衣人。秋水般眸子瑩瑩落在蘇夜月身上,待瞥見對方額角時,不由發出驚異:“原來是你。”

    “嗯?”

    蘇夜月納悶的抬起頭,一臉茫然。在他印象,根本沒有蕭家小姐的影子。隻是遠遠瞧上幾眼罷了。

    “收養你的那老乞丐,以前是我們蕭家的人。”見蘇夜月不解的表情,蕭家小姐輕笑解釋:“當年,他上門求我父親,如此你才得以活下來。”

    說罷,便較有興致觀察蘇夜月的反應。

    在她想來,一般這種情況下,對方八成會想家族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一樣,死皮賴臉的扯關係。

    未曾想,蘇夜月隻是點了點頭,就好似她的話跟他沒多大關係似得。

    “你……”她有些納悶。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蘇夜月輕笑回答,靜靜的注視著眼前少女。

    蕭家小姐聞言,不由嗤笑:“你以為,你身上有我值得圖謀的東西?”

    “那得,看你了。”

    蘇夜月聳了聳肩,返回原地,將那荷包撿起,還給少女:“李子是黑虎的人,雖然這地方,你們蕭家勢大,但黑虎可是跟江湖人有所牽連的。”

    說罷,就轉身迅速離去。

    蘇夜月自小在市井摸滾打爬,彎彎繞和見不得光的勾當算計,不知有多熟悉。

    李子的死,絕對不符合常理。

    因為他是個賊。

    一個能活到現在的賊。會是笨蛋嗎?

    用屁股想都知道,當街偷蕭家小姐的荷包,會是什麽下場。明知如此,李子竟然還真的做了。

    而且據他了解,李子的法不可能如此拙劣。連蕭家小姐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富貴人家。下也有失誤?

    要說這裏麵沒貓膩。鬼都不信。

    蘇夜月心裏嘀咕著,轉過幾個拐角,輕車熟路竄進自己的小窩——橋洞下由斷木薄鐵釘成的小屋。

    今天,因為這件事。自己又要餓肚子了。

    幸好前幾日討得幾角碎銀,還能買一個粗糠大餅。省著點應該能湊過這個月。

    翻出自己的錢袋,蘇夜月數了數,揣進兜裏,望了望縫隙投來的絲絲夕陽紅霞。

    得抓緊時間了。他快步向外麵走去。

    這幾日,定然會有大事發生。到底是什麽事,蘇夜月不知道。但自己是決不能被波及的。不然死的肯定相當淒慘。

    所以他決定再有什麽事,也要托過這些日子再說。相比錢財,命更重要一些。

    兜兜轉轉,不過半個時辰。月明星稀已然到了夜晚。

    蘇夜月揣著自己的口糧,在細心切分後,捧起一塊,就著涼水一點點下肚。

    待到五分飽,腹略有感覺,便立刻停下。將剩下的幹餅收起。躺在破爛的床上,翻來覆去,瞪著眼睛卻沒有絲毫睡意。

    “不對勁。”

    蘇夜月猛地坐起,皺眉沉思。到底什麽不對勁呢?

    他仔細回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一點,一滴。一絲,一毫。

    白衣人嗎?

    不對,他隻是湊巧出現,從後麵的作態便能看出。

    蕭家小姐?

    也不對,關於老乞丐的事,八成隻是一時興起而已。

    那,還有什麽?

    蘇夜月下意識摩擦著指。

    突然,他的身體猛地一僵,死死盯著自己的指:“感覺……”

    沒錯,那個荷包。

    外表金絲編織,有異獸奔騰之像。這並沒有什麽,達官貴人哪個不是鑲金戴玉的。

    但是,荷包摸上去,不該是這種感覺。

    蘇夜月回想著那一刻,眸子愈加閃亮:“夾層,那個荷包……有夾層。”

    並且,夾著的,不是絲質。而是……紙。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何自己摸上去,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不過,就算他想明白了。又有何用?

    將這疑惑解開,蘇夜月終於心滿意足的躺了下來,這跟他有什麽關係呢。你們誰愛死,誰死。別扯上他這個小嘍囉就可以了。

    可惜,有道是,禍從天上來。

    就在蘇夜月迷迷糊糊處於睡夢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不時夾雜著淒厲的慘叫與悶哼。

    多年來生死相搏取得的,血的經驗讓他無時無刻都處於一種戒備狀態。

    隻是瞬間,他便睜開眼睛,飛快的從被下抽出一根閃爍著寒光的短劍。警惕的湊向門縫。

    血,全是血。

    一根根還沒有熄滅的火把在滋滋燃燒著。散落一地。

    染血斷裂的兵刃淩亂的扔在地上,門口這條清澈的河水已經被染成嫣紅。橋上喊殺聲愈加響亮,不時有人被扔到河,濺起高高的水花。

    “該死……”

    蘇夜月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暗自罵著,一動也不敢動的縮在小屋。、

    他不敢動,甚至大喘氣都不敢,攥著短劍的雙早已被汗水浸濕,幾乎抓不住。

    這種江湖仇殺,他見過的太多了。從小到大,這個城不知道換了多少次混混頭頭。每次都是這樣的慘烈。

    現在的黑虎,當初就是砍死了二十人,才威懾眾多混混,成為老大的。

    很快,但又很慢。

    起碼蘇夜月就覺得簡直是度日如年。橋下,他的小屋四周,落下了足足十幾具屍體,這還不算被河水衝走的。

    “怎麽都是一家人?”

    蘇夜月很快從門縫看到了不對勁。死的,貌似都是穿著一種衣服的人。

    “劈啪……”

    火花炸裂,將他的目光吸引過去,昏暗的火光下,他看到了一柄長刀上,清清楚楚的印刻著‘蕭’字。

    “蕭家的人。”蘇夜月隻覺得牙花子生疼,黑虎什麽時候有這麽大能耐了?

    蕭家,那可是在江堤橫行的鹽梟。名副其實的龐大勢力。黑虎能把蕭家幹到這種慘絕人寰的地步?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橋麵傳來一陣輕咳,蒼勁卻有些氣不足的聲音緩緩響起:“把東西交出來……”

    “哼,休想。”

    威嚴且渾厚的聲音不落其後。

    這次,蘇夜月倒是聽出來了,後來的聲音是鹽梟蕭天河的聲音。他曾經在蕭天河回城時,略微聽到過。

    隨後,便是嚶嚶的,微弱卻在這寂靜的夜裏相當清晰的啜泣聲。

    這是白天那蕭家大小姐的聲音。

    寂靜。

    在雙方一番爭執後。場麵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忽然那蒼勁的聲音突然拔高,夾雜著無與倫比的憤怒:“你下毒?……”

    “沒錯。”

    蕭天河快意大笑,聲音陰冷可怖:“虧得你還是仙門弟子,竟如此缺乏江湖經驗。我已經答應天星宗的條件,沒曾想你竟然還打著搶奪的主意。真是找死。”

    “天星宗?他們算什麽東西。”有些不屑,透著無法掩飾的虛弱:“沒曾想,區區一凡人,竟然有如此段。當真可怕……”

    “不是天星宗的人?”蕭天河顯然有些訝異,不過旋即,便不再打算拖延時間,使了個眼色,示意下將對方快速處理掉。

    緊接著,殺戮再次掀起。、

    藏在橋洞下,縮的像個鵪鶉一樣的蘇夜月渾身早就被汗水浸透,如雕塑一樣蜷在角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發出絲毫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