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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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月躲在遠處,怒目圓睜。
她再次抽出一根金箭搭在弓上,瞄準了遠處使用風渡術逃竄的齊零。因為巨人太過恐怖,能夠絕殺四方,齊零是不可能逃脫的。
正因為不相信,所以必須要動。若是晚了一步被巨人殺死了,就算不得報仇雪恨,若是如此,自己將無法麵對妹妹。
“妹妹,請原諒我不能讓凶死在你的麵前了!”
一滴滴眼淚滑過臉龐,清月知道,這一箭過後,將徹底了結和他之間的感情和仇恨,但是不知為何,心始終有憾。
劍氣出體巔峰的全部能量在彌漫,霎時金光澆灌箭鏃,發出了刺眼的光芒,將清月襯托的神聖無比。
“她要射殺巨人麽?”
“城主府的千金竟然劍氣出體巔峰,此刻要一箭射殺巨人?”
所有人注目,被清月的舉動震驚,因為此刻沒人敢在巨人的眼皮底下停留,更何況要主動斬殺。
咻
金箭喂滿真氣,攪動了周邊的空氣,在林劃出了一道金光向齊零和巨人射去。
“哼!”
齊零眼皮一跳,正好看到對方搭箭。
這一箭太快,又仿佛一生那般漫長。就在齊零心神恍惚的時候,巨大的掌橫空而下,一把將之攥住。
與此同時,金箭臨近,直接貫穿了巨人的腕。
猛烈的爆炸聲傳出,金光耀眼教人睜不開眼。但清月卻真真切切的看到自己的箭鏃射在了巨人的臂上,當下氣得跺腳。
巨人的腕被貫穿,鮮血如雨傾灑而下。
“吼”
巨人的咆哮聲立即掀起一陣小型風暴,場不少人被震碎了五髒六腑,死不瞑目。
巨人連連後退幾步,血紅的眸子掃了一眼射殺自己的清月,突然身子一顫,抓著齊零轉身向桉囡山深處跑去。
一場危就這樣化解了,幸存下來的人除開清月等人外不過四五人,皆麵麵相覷。隨後一致退去,就在路過清月幾人身邊時,行大禮致謝。
這一戰,清月名聲大躁,使死對頭煉妖堂的人佩服。敢彎弓射退巨人,絕對當得起大禮,這與陣營無關。
“哎!”清月歎了一口氣,知道再也不可能如願射殺仇人了。雖然也曉得齊零的死狀,但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或許,一切都該結束了……我盡力了,妹妹。”
滄流江上,煉妖堂和城主府的船停在兩岸。麵對浩浩蕩蕩絲毫不弱於己方陣營的城主府,煉妖堂的人倒也算沉住了氣。
桉囡山一共走出了九人。煉妖堂四人精神萎靡,清月一行五人除卻清月憂心忡忡外都麵露興奮。
齊家的生還者齊零葬身桉囡山的巨人上,天策遺卷從此失去蹤跡,讓兩大勢力痛心疾首,卻也毫無辦法。
但接下來一則信息震動南境。
一代天驕,城主府千金沐清月,彎弓射退巨人,救下了大家,讓人尊敬。
煉妖堂敗興而歸,離開了此地。城主府也旋即回到了滄流江東的柏城。
清月的眸子始終盯著桉囡山的方向,沒有報仇後的輕鬆,相反心情很是沉重。
直到日過去,她才從這種狀態走出,恢複了以往的神姿。
日來,滄流江並不平靜,不少斷裂的樹木和碎屍浮出,除卻兩大勢力外基本沒人知曉裏麵發生了什麽。
林裏深處。
巨人狀若發狂的野獸,橫衝直撞。一雙眸子血紅可怕,流出了鮮紅的液體。但攥著齊零的卻在顫抖,甚至有幾次差點脫。
齊零緊緊的抱著婉曲的屍體,親昵的靠著她的臉。
此刻,它渾身的鮮血已凝結成塊,將毛發粘住,仿佛一件渾然天成的紫紅色鎧甲批在身上,且散發著濃烈的煞氣。
這天來,齊零基本上處在瘋狂的邊緣,如今醒來已經不再像開始那般了。
“難道,是因為它的腕被貫穿,沒有力量捏碎我麽?”
齊零心一冷,愛憐的親了親婉曲的臉,思考起了如何脫離巨人的魔爪。
雖然現在巨人因為某些原因沒有立即殺死自己,但齊零相信,它可能隻是因為掌麻木暫時遺忘了,一旦想起,必然會立即將自己捏成碎塊,畢竟當初的慘烈曆曆在目。
但是,巨人的鮮血也染紅了他,此刻凝結了教人渾身僵硬,很難掙脫。
幾番嚐試後,齊零不敢再繼續下去了,生怕不小心讓巨人注意到他,從而帶來殺生之禍。
“它究竟要帶我去哪裏?”
齊零運轉真氣,使內息穿梭在一百二十道神穴之間。此刻無他法,唯有強大自己,才能在某一刻脫離後以風渡術迅速離去。
轟
山石震落,巨人邁出的步子越來越慢,但始終在前行,並沒有停下的趨勢。
直到黃昏時,才在一處懸崖前屈膝跪停。
瀏目四周的景象,齊零發現了一塊巨大的古碑鎮壓在懸崖旁,似乎震懾住了巨人,使它不敢起身。
石碑上通體發黑,銘刻了“桉囡山”字,因歲月的磨礪已經出現裂痕,若不自行聯想筆畫走向,是很難辨認的。
“難道,這塊石碑鎮壓了桉囡山?這裏依然是外圍,石碑後才算真正的桉囡山?”齊零吃驚。
石碑後有一條兩尺寬的細木橋,連接了懸崖兩地。細木橋僅由兩根細長的黑色鐵索做支撐,薄薄的木板鑲嵌作了墊子。
“你不會讓我過橋吧?”
齊零一詫,因為巨人發現了他,但並沒有痛下殺,而是緩緩攤開了掌,將他丟在了土地上。
吼
聲音震破耳膜,巨大的低吼聲似要吼破天際。
齊零連退了兩步,見巨人盯著自己伸指了指懸崖,驚道:“你不會讓我跳懸崖自盡吧?”
俯身看去,瞧得此地雲霧彌漫,難以望盡崖底。又觀得崖壁陡峭光潔,連綿而下不知多少裏。
齊零身子猛的一震,雖說這天抱著必死之心,暫時沒了恐懼感,但見到這般險峻的懸崖後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瞧了瞧一旁的細橋,齊零靈一動,抱著婉曲快速的衝了過去,想跨橋逃生,但是很快便呆滯在橋前。
因為搭在鐵索上麵的木板很薄,且已經腐爛的嚴重,不少地方都出現了裂口,有的則露出大片的空隙。顯然,這是一條年久失修的鐵索橋,現在不能行走了,說不得會瞬間坍塌。
巨人茫然的盯著齊零,並沒有出。
齊零呆坐在地上,在婉曲身上聞到了腐朽的氣息,想起了那個一直調戲自己,一直喚自己為小夫君的女子,那個直到死都麵露微笑的婉曲,齊零心如若刀絞。
“還不趕緊去洗幹淨,姐姐要你侍寢!”
“小夫君,你是不是都沒有和女孩子這般過?要不姐姐教你接吻吧!”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第一,你必須給我寫出天策遺卷,第二,你不許死,第,他日你若報得大仇,不許和別的女孩子有染,娶不娶你,隻能由姐姐說了算。”
“小夫君……別哭!”
“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婉曲的話似乎還在縈繞,齊零的淚簌簌而落,最終決定將她葬在這裏。
“對不起,婉兒,我隻能將你葬在這裏了,我若報得大仇,一定回來與你在一起。”
“嗚嗚!”
飛劍失去了主人,也就沒了生命,然而此刻卻突然飛了出來,繞著齊零旋轉。
“你也在懷念你的主人麽?”齊零一怔,飛劍竟落到了他的心,霎時隱入了血肉。
齊林麻木的望著這一切,低頭輕輕在婉曲的唇上吻了一下。隨後他挖出了一個深壑的土坑,雙鮮血淋漓,拚命的掐決運轉真氣於眼。
冰藍耀眼,一到寒光射出,寒冰的氣息快速地彌漫而開。
當冰藍色的淚水落到婉曲的身上時,她的屍體開始出現冰淩,最終冰封了起來。
這是他獨自的秘密!
他天生有缺,父親曾拜醫無數,均無一人可治。有人猜測這是先天詛咒,才導致冰毒入眼,一生不可修行。
父親也說過,若是運轉真氣達到一定程度很有可能會引發寒毒。而齊零曾經偷學開脈法使得寒毒發作,這才導致了父親為了治療自己身受重傷,也因此斷送了性命,家破人亡……
眼下再次強行運功讓寒毒提前發作,因為他實在不忍心看到婉曲的身體一點點腐爛下去。
“婉兒,等我!”齊零拜。
突然巨人振臂一呼,似失去了耐心。再次將他抓了起來,而後大一揮,竟將他擲下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