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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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頓飯蘇曉冉一直吃的心不在焉的,顧北和閑聊了幾句,看出蘇曉冉心事重重的模樣,也沒再說什麽了。

    她今天確實夠嗆的,被花母又打又罵的,蘇曉冉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蘇爸爸蘇媽媽從小對她百般疼愛,是不舍得讓她受一點點委屈的。

    說不上軟弱,了解蘇曉冉,也許她真的念了那麽一點點可能存在的親情,所以,在聽到小夢病重的時候,才會自然反應地為她擔心,盡管,他們根本就不歡迎她前去看望。

    從飯店出來,正巧遇上今年的第一場雪,紛飛的雪花飄落下來,竟然有一種莫名的美感。蘇曉冉攤開掌接了雪花,片片凋落,而後消失,像什麽呢?

    “外麵冷,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吧。”顧北趕緊要把車子開過來,蘇曉冉拉著的,天一冷,她們就習慣性地牽。這些年,兩個人似乎都是這麽度過冬天的。

    “,你說……今年的冬天是不是來的有點早了?”蘇曉冉抬頭望著飛落的雪花,冷不防問道。撇撇嘴,她向來對四季的變化沒有那麽敏感,況且,她喜歡冬天,尤其喜歡在很冷的時候窩在暖暖的被窩裏睡懶覺,所以對她來說,冬天越早越好。

    可是,蘇曉冉並不是如此,她那麽害怕寒冷,又那麽恐懼蕭條和寂靜、冷漠,而這,都是伴隨著冬天而來的。

    是不是,又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期待來年春天的到來了?

    顧北把車子開來了,高興地要上車,蘇曉冉卻遲疑著站在原地。顧北把車窗搖下來,“怎麽了?”

    “你送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一走。”

    “你幹嘛呀,大晚上的,還下雪,你一個人想跑去哪裏?”操心透了,蘇曉冉這回好像不是一般的難過,如果她像平時一樣罵兩句,或者哭一下也就好了,可是現在的她,麵色看著很平靜,眼神裏也沒有半點波瀾,可正是這樣的平靜讓趕到害怕。

    現在的蘇曉冉,還是以前那個她所認識的蘇曉冉嗎?

    “我就是想一個人走一走,放心吧,過一會就回去了。”蘇曉冉堅持,也知道她的性格,所以沒再勉強,顧北雖然很不放心蘇曉冉一個人,但是也沒有什麽理由再留下來陪著她。

    或許現在,給她一個安靜的空間是對她最好的安慰。

    ……

    上了顧北的車子,離去了。蘇曉冉看著他們遠去,才邁著步子往前行走。她需要時間,需要空間去好好想一想這段感情。究竟,是堅持還是放棄。

    起初,她以為自己忽然冒出的要放棄這段感情的想法是因為小夢的再糾纏,可後來她慢慢地覺悟,也許她和辰溪之間並不是因為小夢才有了裂痕,也許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錯誤,因衝動而犯下的錯誤。

    那段時間正好是她最難熬的時光,目睹著紀仁牽著別的新娘,她陷入了無底的黑暗世界裏,而辰溪正好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他給了她新的希望,新的溫暖,讓瀕臨在懸崖邊緣的她又重新燃起了對愛的希望。

    所以,她才一味地索取,以為的想要去抓住這些東西,因為她害怕,也許是在某一個不經意之間,辛苦得到的東西便全都消失了。

    一個內心沒有安全感的人注定是個感情的失敗者,於她而言,擁有比被愛還重要。

    而現在,當她漸漸地明白了自己,了解了自己之後,回頭看看這一路走來的足跡,她才發現曾經的自己有多麽幼稚,辰溪就像一顆遙遠的星球,她把信仰當成了愛,把崇拜當成了追逐的動力。

    她是愛他的,但那樣的愛太不公平。同樣,他也許也是愛著她的,但他的心裏,卻注定永遠有一個別人的位置。

    身上漸漸變得微涼起來,裸露在外麵的耳朵和鼻子都凍僵了,蘇曉冉不由之主地走進一家咖啡店,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打算等雪停了再走。

    服務員熱情的招待了她,蘇曉冉從口袋裏抽出凍僵的指頭,在單子上滑動了一翻,最後在一處地方停留下來。

    “espeial,謝謝。”

    “請稍等。”

    長相甜美的服務員帶著微笑離開了,蘇曉冉半托著下巴,望著窗外仍舊紛紛揚揚的雪發愣。

    “好久不見。”

    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蘇曉冉轉過頭,才發現自己麵前站著一個人。平頭,幹練的西裝,溫暖的笑容。

    是紀仁。

    驚訝多過於一切,蘇曉冉沒想到,在這城裏的角落裏,還能再次遇見紀仁。

    說不上哪裏不對勁,現在的紀仁,好像又和上一次見麵的時候不一樣了。

    “不介意我坐下吧。”

    紀仁倒比以前客氣了不少,但臉上依然洋溢著好看的笑容。蘇曉冉沒有說話,他便當作她默認了。

    “我在等雪停,你也是嗎?”

    紀仁裏握著一杯咖啡,很顯然從別的桌子過來的。蘇曉冉點點頭,抬眼看著紀仁。生命真的很神奇,曾經那麽喜歡過的人忽然有一天就不喜歡了,曾經朝夕相處的人也可能有一天不再見麵了,曾經自以為最熟悉的人也有一天會變成陌生人。

    而她和紀仁,兜兜轉轉,從陌生,到相識,再到相愛,再到互相傷害,直到現在,可以心平氣和地坐在彼此麵前,好像一切都還沒有變,又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好幾個月不見了吧,你……還好嗎?”

    紀仁說這話的時候,習慣性地往蘇曉冉的腹部看去,蘇曉冉下意識摸了自己的腹部,如果沒有那次意外的話,也許也快生了嗎?

    孩子,她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做一個媽媽,她自己都還是一個小孩子。

    “還好,你呢?”蘇曉冉終於對紀仁露出一個還算自然的笑容來。紀仁默默看著她,眼角間蕩漾出淡淡的笑意。

    “你怎麽一個人,男朋友呢?”

    “我出來買東西,正巧碰見下雪。”蘇曉冉說著,拿起咖啡放在嘴邊抿了一小口,苦的很。

    “你以前從不喝咖啡的,怎麽現在還喝這麽苦的咖啡?”紀仁目光落在蘇曉冉的意式濃縮上,眼神難掩驚訝的神色。

    “甜的喝太多了,總想要試一試苦的,不經常喝的。”蘇曉冉放下杯子,轉頭又去看窗外的飄雪。

    “蘇曉冉。”

    蘇曉冉轉過頭,是紀仁在叫她。

    “沒什麽……既然今天碰見了,那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聲抱歉。畢竟……以前的我的確太混蛋了。”

    不自然的微笑在紀仁臉上出現了,蘇曉冉抿著嘴,她還是比較喜歡以前的紀仁。

    “我早就說過了,無愛無恨,是我們現在最好的關係。紀仁,你真的沒有必要總是道歉,我們相識一場,以後見麵還能互相問好,就已經很好了。”

    說著,兩個人相視,忽然都笑了起來。

    紀仁先回去的,他本來是要送一送蘇曉冉的,但被她拒絕了。

    兩個人的關係,也隻能到這了。蘇曉冉坐在窗邊的位置,目送著紀仁消失在飄飛的雪花裏,而後轉過頭,繼續品著自己的咖啡。

    直到晚上十一點的時候,蘇曉冉才起身要回家。還是像往常一樣,攔了一輛計程車,然後,坐在車裏聽聽廣播,或者聽聽司隨即播放的或快樂或悲傷的歌曲,穿梭於這座城市的夜色,在許多分岔路口麵前被帶回到家門口。

    到了家,蘇曉冉忽然想要跟說一聲晚安,她給發了信息,說自己已經安全到家了,叫她不要擔心,而後她美美地躺在浴缸裏,被溫暖緊緊包圍著,與寒冷隔絕。

    ……

    翌日。

    天一亮蘇曉冉便接到了辰溪的來點,她坐起來,看著屏幕上顯示著的熟悉的號碼,發了會兒怔,而後按了接聽鍵。

    “我現在剛下飛。”辰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蘇曉冉下了地,拉開窗簾,一道亮光刺入眼。外麵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一夜而已,大地已經被白雪覆蓋了。

    外麵,一定很冷吧?

    “你在聽我說話嗎?”辰溪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疲憊的聲音帶著些擔憂。

    蘇曉冉打開窗戶,猛地吸了一口寒冷的氣息,而後閉上眼睛,“辰溪,我們分吧。”

    ……

    有人說,分最大的痛苦並不是在於你失去了一個你曾經多麽愛著的一個人,而是,你無法習慣從此以後沒有他的生活。無論是荒涼或者美好,此生無他。

    說,她最痛苦的一次分經曆就是和萬磊分的那一次。倒不是因為她死也離不開他,而是因為,她無法接受自己真心付出的感情結果隻是一場騙局。

    你很愛他,可是他卻隻是在享受愛情的遊戲而已。

    說,欺騙最可怕,其他的,她一點也不怕。

    時間過的很慢很慢,蘇曉冉躺在沙發上,目光無神,身體也沒有知覺。她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說了分兩個字,她隻知道,在說完之後,她掛了電話,一直躺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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