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秋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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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都很熟悉那個和善的瘸子王老,無論孩子還是老人,都很願意接近他。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裏來,也沒有知曉他為什麽要選擇這個並不熱鬧的地方擺茶攤。

    茶水攤的生意漸漸好了起來,那種苦澀的茶味也漸漸被人們所接收,喝懂了的人都知道那是生活的滋味,細細品味,酸甜辣鹹再加上苦,五味俱全,喝著茶水,不知不覺人們就會想起往昔的青春歲月,風霜和艱辛,抑或甜蜜和歡樂

    這一天,天剛麻麻亮,瘸子王老打開門,生起爐子,點著一根老煙鬥,猛然嗅上一口,開始燒水泡茶。工夫不大,就見對麵紫霞門的山門內人聲喧嘩,馬嘶律律,而後,就見一隊隊宗門弟子魚貫而出,騎乘馬獸或駕馭著飛禽之類,順著大街,向著城外的方向行去。

    一會兒,就見以鳳霓仙子為首的幾十名宗門核心人物騎乘著一頭頭神駿靈獸走了出來,可巧剛剛路過瘸子王老的茶攤時候,王老身形一閃,居然一下子擋住了鳳霓仙子最得意的一名女弟子白盈盈的驊騮神騎,就見王老捧著一杯熱茶,滿臉真誠地對白盈盈道:“白姑娘,來日征戰辛苦,小老兒不能為國出力,聊敬一杯熱茶以表心意,祝姑娘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旁邊一個護衛的男弟子揮起馬鞭啪地一聲抽在了王老的身上,誰知道王老連眉頭都不皺,依然捧著一杯熱騰騰的茶水,目光顯得無比澄澈,定定地看著白盈盈。

    令周邊之人吃驚的是,一向清傲不群極是雅致的白盈盈居然接了王老的茶水,先淡淡喝了一口,而後一飲而盡,將杯子還給王老,道了聲謝,勒轉馬頭繼續趕路。

    一旁的弟子連連發出譏笑聲,一是笑那瘸子王老長的鄙陋不堪,居然敢高攀宗門那朵最為高貴的白蓮花,其二是譏笑白盈盈居然會給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孤寡老頭麵子,因那白盈盈素來得鳳霓仙子青眼,修為進展神速,極為嫉妒,此刻有了會紛紛落井下石。卻被鳳霓仙子喝停,於是,繼續默默趕路。

    正行間,鳳霓仙子傳音給白盈盈道:“盈盈,這一次十一宗響應朝廷征召,秋獵末日山脈,魔族必將大舉出動,到時候為師不在你身邊,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記住,隻有保住性命,才可從長計議!”

    “盈盈知曉,多謝恩師!”

    閑話休提,十一宗在落日城之外指定地點集之後,餐風宿露,曉行夜宿,終於在半個月之後趕到威斯曼要塞。

    秋獵揚威是十年一度的傳統,一是旨在顯示日落王朝武功,其二是震懾魔族,不得生出絲毫覬覦之心。

    而每十年都是一個死劫,將會有不少宗門弟子葬身在這場秋獵之戰,勝者將會獲取國家和宗門的豐厚獎勵,可謂一飛衝天。而死者,隻會將靈牌供入英靈之廟,此外別無所有。

    這是一個挑戰,也是一個遇,其實更是一種有意識的淘汰,去蕪存菁。

    日之後,隨著威斯曼要塞千斤閘打開,大隊人馬呼嘯而出,齊齊殺入末日山脈。

    這末日山脈自從經曆了幾年前的驚變,山妖獸已然十去其九,極為稀少。

    此刻,濃濃的霧靄從地峽深處漫溢而出,漸漸將整座山脈幾乎完全遮蓋。

    瘮人的笑聲不時從迷霧傳來,根本不是妖獸所能發出的,十一宗弟子愈加小心,知曉魔族已然早有準備,恐怕早已布置好了陷阱,等著宗門弟子往裏跳。

    然而即便宗門弟子早有準備,這一場秋獵居然不同以往,深淵魔族精英倍出,實力遠勝於前,不管明鬥還是暗殺,在日複一日的時間裏,大量的宗門弟子被魔族的屠刀血腥屠殺,而離約定退出時間尚未過半,宗門弟子死亡人數已然十去其八,損失尤其慘重。

    無人敢臨陣退出,否則,那就視同叛國,下場可以想見,身敗名裂事小,被朝廷抓住定然會被斬首,即便僥幸逃跑,在日落王朝已再無立足之地。

    迷霧之,白盈盈背靠一棵老樹,掐著訣法,給自己釋放了一個水療術,在與深淵魔族的整日血腥戰鬥,她的身體已然多處受傷,宗門弟子大多死亡,即便幸存的也不知道逃到了哪裏。

    黑暗之,那瘮人的笑聲又然逼近,就見一個雙目跳動著魔火的魔域亡靈嘶吼著衝向了白盈盈,白盈盈立刻給自己釋放了一個風馳術,身形一躍而起,施展宗門紫霞劍術呼嘯破空,與這個凶狠的高階亡靈拚死周旋。

    在忍受高階亡靈帶來的一記重擊之後,白盈盈將一口鮮血硬生生逼了回去,施展宗門秘術神境殺,終於將劍鋒送入了這個高階亡靈的胸膛!

    白盈盈緩緩退到那棵老樹上,此刻再也憋不住,一口鮮血哇得吐了出來,臉色煞白。

    就在這時,就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在迷霧一閃而出,口哈哈一笑道:“白師妹,所謂人生無處不相逢,不想今日有緣在此相會,上官衝這廂有禮!”

    白盈盈心頭一跳,她知曉白鶴宗素來和紫霞門存有積怨,屢有吞並之心,不論是其宗主齊天,還是這個代弟子上官衝,都是如此,隻是因為紫霞門實力並不弱於己方,才暫且將野心壓了下去。

    隻是眼下看這上官衝實力又有精進,莫非突破到了靈孕境不成?如果真是那樣,自己到底該怎麽辦?難道要忍受其****不成?

    稍稍盤算一下,白盈盈主意已定,臉上依然笑道:“原來是上官師兄,白盈盈這廂有禮!”

    “師妹啊,上一次你可是沒有給我一點麵子哦,害得我回到宗門給齊宗主狠狠尅了一頓,你也知曉,我上官衝屢來對你深有愛慕,想我上官衝天賦容貌不凡,即便擺在整個落日城,那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你如嫁給我,將來在我白鶴宗,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威儀無比,榮華無二,今日我上官衝不惜厚著臉皮,再次懇求師妹答應嫁給我,我上官衝對天發誓,今生今世,隻娶你一人,你我道侶永隨,共究那神奧的終極大道!”

    就見這上官衝言辭滔滔,目光灼灼,便如一頭惡狼一般,隨時都可能撲了上來。

    當此艱難危局,這上官衝毫不避諱,直接以言辭相逼,倘若直接拒絕了他,這家夥必然用強,到時候便是你死我活之局,日後再無會!

    想到這裏白盈盈勉強淡淡一笑道:“上官師兄,即便我願意答應你,那也不成,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起碼,我要回到宗門稟明師尊,倘師尊同意,盈盈自會考慮師兄所求。”

    就見這上官衝麵色一凝,似乎很是生氣,突然間仰天大笑道:“師妹,你休以這般言語哄我,倘若讓你回到宗門,你還會答應我麽?我上官衝一片赤心,天日可表!何況,哼,你時下也不必回到師門稟報,因為,你師父她老人家就在這裏!”

    上官衝伸臨空一抓,就見一顆大好美人頭顱赫然被他提在,那美人頭顱雙目緊閉,竅各滲出一縷黑血,其狀甚慘,不是自己的師尊鳳霓仙子又是誰?

    一股熱血驀然間衝上了腦門,白盈盈瞬間淚如泉湧,失聲道:“是誰?究竟是誰殺了我師尊?!”

    上官衝嘴角泛起殘酷的笑意道:“一個不識抬舉的老東西!我上官衝好言相勸,居然屢屢拒絕,果然被我宗門太上長老出,一舉擊殺!”

    “宵小之輩,我殺了你!”

    白盈盈柳眉倒豎,此刻哪裏還止得住?一道雪影撕開虛空,奔上官衝的胸膛猛刺而去!

    就見上官衝的身形悠悠一閃,冷笑道:“實話告訴你,我已突破到了靈孕境,殺你如殺雞雛!你是服軟,還是等我霸王硬上弓?倘若用強,我上官衝定然將你百倍****,而後賣入煙花柳巷,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做夢!”

    白盈盈咬牙切齒,一劍緊似一劍,紫霞劍術使出漫天劍影,恨不得立時就將上官衝碎屍萬段!

    上官衝翩若驚鴻,於刀光劍影趨避如風,履險如夷,視白盈盈的殺招如無物,冷笑道:“你宗門的弟子時下已非死即降,你又何必苦苦支撐?我還是那句話,順從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讓你享盡世上無比榮華!”

    “除非我死!”

    白盈盈一咬牙關,毅然施展宗門秘術神境回天,不惜自燃元力,將自身實力瞬間提升兩倍以上!

    眼看著那一劍已然即刻插入上官衝的胸膛,就見那上官衝不退反進,伸猛然一抓,已然握住如雪的鋒刃,冷厲道:“賤婢,你屢屢犯我,這是你自找的!”

    說話間,元力爆發,頓時捏碎了白盈盈的長劍,元力如潮水反灌,白盈盈的口立時噴出濃濃血霧,身形連退數丈之外!

    那上官衝不容稍懈,身形瞬間欺近,一掌揮擊而來,白盈盈避無可避,說不得和上官衝對了一掌,口再次噴出一道血箭,身形又然被震退!

    上官衝步步緊逼,數息之間已然和白盈盈對了十多掌,口連連怒喝道:“賤婢,你服是不服!”

    就見白盈盈麵上淒然一笑,口喃喃道:“師尊,你英靈不遠,盈盈這就去追隨你!”

    說話間,將體內所有元力引動燃燒,正欲發出玉石俱焚的一擊,突然間,就覺得丹田內一股熱力迅疾燃燒起來,一瞬間便蔓延至周身,如潮水般奔流不息!

    轟轟轟,體內的修為連番突破,直至直接突破到了那期待已久的靈孕境界!

    此刻,白盈盈體內元力暴漲數倍,沉喝一聲,一躍而起,與上官衝硬生生對了一掌!

    那上官衝本來極為輕視對方,不料,一瞬間一股不小於自己的元力狂湧而至,居然將他的身體硬生生震退出去,說不得口角溢出一道血線,口驚道:“賤婢,你,你居然突破了”

    白盈盈絕地反擊,哪容對方反應?一掌挾動天地風雷之力,轟然攻到上官衝眼前!

    上官衝長嘯一聲,運轉周身力量,和白盈盈死死對了一掌!

    轟地一聲,雙方已各自退出數丈之外。

    上官衝拭去口角血漬,獰笑道:“賤婢,即便你突破又有何用,這周邊都是我白鶴宗的高,已然布下天羅地網,今日你必死無疑!”

    他話音未落,就見不遠處的霧靄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而那似乎是他熟悉的二師弟的聲音!

    數息之間,慘叫聲接二連,眼見是那潛伏在附近的白鶴宗高紛紛遭了對方的毒!

    上官衝臉色驟變,恨恨道:“好個鳳霓仙子,居然不惜身死,也要布局成全自己的弟子,好,好!”

    他冷厲地看了一眼白盈盈笑道:“白盈盈,即便你伏有後,但想要拿住我上官衝那無非做夢!”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倏忽間詭異地消失不見!

    白盈盈的心頭此刻有萬般猶疑,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暗助他?誰有這麽高的實力?為什麽自己會在生死關頭獲得突破?

    這林的霧靄漸漸退去,似乎這一場殘酷的殺戮和戰鬥已經戛然而止。

    末日山脈,這可不是我白盈盈的末日,我會走得更遠,我會一飛衝天!

    白鶴宗,你等著,我白盈盈會讓你們血債血償!

    白盈盈定定地望著雲天,暗自發誓。

    數日之後,那個約定的秋獵期限終於結束,白盈盈當即捏碎了一根傳送卷軸,離開了末日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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