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八、命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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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既是蠻荒之碑,可確切推定出位置?”那枯瘦老僧咬了咬牙。

    “隻知在神京之內,具體位置無法得知。”

    劍尼因強行發動海天浮屠寶境,靈魂又遭到蠻荒之碑的攻擊,實在太過疲倦,短短一刻便完全昏睡過去。

    枯瘦老僧,老尼,以及那個雄壯和尚相互對視一眼,心底幾乎同時跳出一個詞語——天地造化池!

    天地造化池集皇一國數萬年氣運,厚重無比,也隻有那裏方可將蠻荒之碑的強大氣息掩蓋。

    如此,正好解釋為何皇當政者會貿然將天地造化池劃為禁區。

    “六師弟,速速通知西寺祖庭,派伽藍院修士進關!”

    “是。”

    雄壯和尚敬諾一聲,身形一閃不見。

    “不知其餘方是否已然知曉此事?”老尼沉吟。

    “可能會知,但不會盡知,最起碼,皇必知!雖然軒轅北夜新歿,但這麽多年,皇的力量仍不可想象!不管到任何時候,誰若輕視皇,定然會自取其辱!而我們的力量又不如他們,所以”

    “你是說,將這個驚人內幕散布出去”老尼失聲道。

    “是。”

    “如此神京必成大劫,死者無數啊!”

    “神京已然成劫,已經不是誰可以阻止的了!我們要做的,就是攫取最大利益,使得我們西寺不止成為無色天最強,定將最終成為淩駕於九天之上的強者!”老僧定定言道。

    望著老僧一臉的風采,老尼心不由感歎,天地不仁,萬物草芥,一切仁義之詞隻是惑弄俗人而已,也隻有勝利者,才有書寫曆史的資格。

    此日過後,一個消息在神京不脛而走——蠻荒之碑已然出現在神京,並且正在那座被劃定為禁區的天地造化池之內!

    半月之內,數之不盡的各地修士向著神京蜂擁而來,神京上空風起雲湧,一時間山雨欲來!

    在神京一間小小的酒店一隅,一個枯瘦老者隻點了兩小菜,一壺老酒,自斟自飲。

    這枯瘦老者一臉陰沉,心冷笑,他持有桀獸之牙和獸皇,主權在握,來得越多,死得越多,哼,就讓爾等無知草芥,為屬於我的蠻荒之碑殉葬吧!

    神京禁宮之內,一間陰森的地宮,在那數千入定的修士央,一座央法台上,正趺坐著一個布衣年人,心如止水,一身氣息渾然天成,毫無一絲瑕疵。

    此刻,一個高瘦的黑衣男子從入口處一步步走來,低著頭,恭恭敬敬,每一步都走得規矩,不敢有絲毫疏漏,他知道,那數千修士看似入定,其實已然牢牢鎖死了他,但有一些風吹草動,必讓他片刻間死無葬身之地!

    這條路看似不長,他卻走得極其艱難,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量,渾身氣息很快衰朽,漸欲不支。他不得不來,不敢瞞報,以當下的亂局,唯有這個萬人之上的老祖,才能力挽狂瀾!

    他後背上的汗珠涔涔而下,這一路身受的折磨已然遠遠超出了他的半生!

    他好不容易用盡所有的力氣走到那座法台之前,匍匐在地,顫聲道:“孫男劍道山代劍令軒轅北辰無端打攪老祖靜修,死罪,請老祖降罰!”

    他說出了這句話之後,整個身體都貼在了地麵上,不是他嚇得如此,而是被那無盡威壓逼迫如此。

    良久,竟然聽不到一絲答複,軒轅北辰心頭愈見壓抑,最終大著膽子說道:“目今神京有好事者妖言惑眾,傳言蠻荒之碑已然現身神京,且正在那天地造化池之內!一時間豪強並現,殺劫橫生,請老祖降法旨,平定禍亂,一振朝綱!”

    等了好一會兒,他終於聽到了那期盼已久的一句話,卻隻有一個字:“知。”

    軒轅北辰又趴了好一會,不敢再說話,匍匐退去,最終好不容易退出地宮,已然脫力癱倒在地,始信那旁人傳言,這位老祖古怪已極,不可以常理度之。

    地宮之內,那個平淡如水的話音自言自語道:“一個妖獸之物,小兒輩爭搶罷了,本尊還不感興趣,隻是那蠻荒之碑為何會出現在那座天地造化池之內,這個事情卻有點意思了!”

    此刻,那雙久閉的眼睛忽然睜開一線天光,冷冷掃了掃那四周修士道:“軒轅覺,你去看看,記住,隻準看,不要動,倘有必要,老祖我自會穩定乾坤!”

    “諾!”

    一個修士之影站了起來,遙遙作禮,而後一步步走出地宮。

    雲提寺,海清佛天閣之內,經過數日將息,劍尼終於回複了平素修為,隻是那滿頭烏發已成白雪,卻更襯托出一種不凡神韻。

    近年來,她心緒愈發不寧,通過海天浮屠寶境屢番推算,已算定那劫數來臨,不可躲避,是以這一次便強自要求進關,因她善於推算,她的師尊和幾位師伯商定之後,便同意帶上了她,隻是要求她不可以脫離左右。

    劍尼信足走出海清佛天閣,沿著那條初雪之徑,一步步走去,漸漸走入這座雲提寺的重院深處。

    她的後方,老尼的身影浮現而出,目極為愛憐,口歎息道:“如此天成璞玉,當不可被塵埃沾染,來日進境自不可限量,而我西寺的前途卻應在她身上嗎?”

    “隻可惜這孩子有一大命劫隨身,倘不能化除,必成心魔,時也命也!”老尼兀自歎息。

    這雲提寺之內高眾多,且為西寺在神京的大本營,老尼倒也並不擔心,便任由劍尼在這寺內散散步,或許可以開脫些心境。

    劍尼走過數重禪院,終究來到那座久負盛名的萬佛塔之前,就見那座塔身上堆砌著數之不盡的佛陀雕像,形態無不生動逼真,喜怒哀樂,不一而足,看得漸漸入迷,不覺心動,便走入了那道塔門,拾級而上,一邊欣賞塔內壁畫,一顆心瞬間躁動不安,不知何故。

    隻覺得那壁畫上的天女佛陀之相,漸漸靈動欲飛,似乎要衝天而去,一顆心不禁撲通撲通越跳越快!劍尼心愈發忐忑,而那股好奇心卻愈發濃烈,不覺一層層走了上去,直至走到了最高的一層上,透過塔窗向外望去,整座神京城映入眼底,那幕雪後風光如詩如畫!

    劍尼轉過身體,卻驀地看到一個人,一個周身衣衫襤褸之人,正盤坐在央地域,雙目緊閉,一身黑氣氤氳,卻拚命吸收著這座雲提寺內的深厚佛法氣息,平抑著體內那股愈見躁動的亂流。

    這不是一個好人!

    定是一個壞人!

    那種氣息居然如此狂放,任誰都不會放在眼裏,他究竟是誰?如此大膽,竟敢潛伏在雲提寺之內!

    “你是誰!?”

    劍尼怒聲發問,一道劍芒瞬間拉伸為一泓秋水光影!

    就見那男子驀地睜開了眼睛,那眉心間的一道猙獰血痕立時綻放,便如毒蛇一般,刺入劍尼的一顆無瑕之心內,使得劍尼墮入了生平以來最無助的絕望之!

    她瞬間明白,這男子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心魔,必須殺了他,自己方可突破到至高境界!

    她的蓮界劍道無盡釋放,漫天光影化作佛法無限,她欲一日降魔!

    然而,一道平生未見的刀光就那麽簡單的一揮,便劈開了她自認為無敵的至強劍道,在最後一刻,她的目溢出一絲淚水,瞑目等死!

    那毀滅卻沒有降臨,稍後,一張無比強悍的男人的掌便捉住了她的胸衣,像大灰狼叼著一頭小白兔般拖到眼前,那如無底黑洞的雙目死死盯住她,看得目不轉睛,那目光漸漸爆發出熾烈的火焰,漸欲將這個獵物包裹住,像至寶一樣藏入心。

    同一時刻,那老尼心一跳,情知不好,用最短的時間趕到萬佛塔最高一層之,卻發現已然人去樓空,甚至沒有留下絲毫追蹤氣息。

    “劍尼,你可不能出事,你的身上承接了太多的期望,傾注了西寺多少前輩的心血,好孩子,你要撐住,為師待會就到!”

    說話間,老尼意誌勃發,瞬間使出法相無邊,無盡慧識擴展至廣大區域,不放過任一角落,仔細搜索著劍尼的蹤跡,卻終究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一顆心愈發揪緊。

    在一處便如窮山惡水般的破敗地域,一處焦土之丘上,矗立著一座廢棄寺廟。

    那衣衫襤褸之人將劍尼放在一堆亂草之上,顯得饒有興趣,繼續目不轉睛看著劍尼。

    他早就封了對方神魂,將那具身體盤膝擺好,和這奇怪的世間女子相對而坐,似乎想讀懂那具身體內的奇妙氣息,每一次的成功的摸索之後,他自體內的魔息便獲得了一絲壯大,不僅如此,他竟然獲得了更多的體悟,便如打開一扇新的窗戶,頓時發現外麵的世界竟然如此遼闊!

    他看到了那女子的眼角溢出一絲淚光,頗覺不明,猶豫了一下,伸出指略略靠了一下,不料,那女子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以無比厭惡和鄙夷的表情看著他,使得他一時震怒,探一抓,便捏住了對方膩白的脖頸,在準備痛下殺的一刻,心忽有所動,依舊不明所以的放了回去。

    劍尼的眼角再度溢出了淚水,她渾沒有預知這樣一個離奇局麵,一日之間,便從一個高貴聖潔的聖女,竟然遭致一個陌生汙濁男人的玷汙!

    “師父,對不起,劍尼不願,劍尼沒有辦法”

    她的心在哭泣,渾如一枝雨芙蕖,不能抵擋,隻可承受。

    那男人終究將指探了過去,沾了一滴淚水,居然放入口,那種滋味好是奇怪,從未經曆,不禁愈是好奇,他將臉靠了過去,伸出舌頭****那又澀又鹹的氣息,顯得愈發陶醉。

    那女子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她此刻哪裏還是一個聖女,隻像一個塵世無辜的弱女子。

    那男人舔了一會,發覺那淚水已然幹涸,認真盯著那閉合的眼角,看了看,搖了搖頭,似乎不甘,仍自不明所以。

    數日之後,男人似乎發覺了什麽不對,他強大的魔識從這座破廟擴展出去,很快就發現了荒原上的一隻兔子,伸破空抓來,燃起魔火,開始炙烤這隻兔子,一會兒便烤得肉香四溢,他撕下一塊肉,伸到了那女子的唇邊,卻發現對方毫無反應,心頗為奇怪,因他這些日子行走世間,看那些凡民都是如此,這東西不錯,她為何不吃?

    隻是對方越是拒絕,他的魔性便越發囂張,他可不管什麽憐香惜玉,便強硬地將肉塊硬生生塞入了那女子的口,直至將整隻兔子的肉全部喂入了對方的肚腹後,這才拍拍,顯得心滿意足。

    這個時候,他看到對方又然流淚,大喜過望,伸出舌頭又去****那些淚滴,顯得頗是陶醉。

    他不知道的是,那女子時下已然絕望到了極點,倘若稍稍能有一點自由,便會自絕身亡!

    “對不起,師父,劍尼犯戒了劍尼再不是先前那個完璧的聖女了,師父,此生緣盡,來世我們再結師徒之緣吧”

    她卻不敢再哭,她懼怕那毒蛇般的舌頭。她咬緊牙關,就當自己全然死了,隻是在等那一個最後的時。

    可惜那男人卻一點不會放鬆,這麽好的東西,不看透的話,是萬萬不可容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