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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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霍聿深那一年,溫淺二十三歲。
……
夜還未深,酒店豪華套房內的空調溫度很低,溫淺下意識地環起自己的雙臂。
溫淺從接到那一條短信開始就覺得不對勁,可僅因為這酒店房間號是顧庭東的手機上發出來的,她還是來了。
當一個陌生男人出現的時候,她知道自己是糟了算計。
“你是誰,顧庭東呢?”溫淺一步步退後,身子上越來越疲憊的無力感讓她察覺到了異樣,看了眼剛才自己喝過的水,戒備地看著眼前的陌生男人。
她另一隻手已經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準備報警。
豈料男人察覺了她的意圖,輕蔑冷笑著上前一把奪過她的手機摔的四分五裂,說話間滿身的酒氣彌漫。
男人帶眼中是被酒精渲染過得猩紅,“現在還有誰不知道,顧家退了同溫家的這門親事?破鞋還要裝著矜持,嗬……”
溫淺腦子裏反反複複隻有一個念頭……
顧庭東甩她在先前,現在反而要她身敗名裂嗎?
人在最害怕的時候往往會做出不計後果的事情,當男人試圖不軌時,溫淺手裏那把水果刀狠狠地刺進男人胸膛。
滿手的血,以及越來越重的眩暈感讓溫淺無法再往下思考。
不管不顧地從房間內逃了出去,隻是那份沉重的眩暈感讓她沒跑多遠就跌跌撞撞倒在地上。
緊接著一陣嘈雜的人聲讓溫淺強撐起了幾分精神,酒店侍應生的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
“那個女的傷了人,別讓她跑了……”
身後傳來紛遝的腳步聲,溫淺知道自己可能闖了禍,本就是算計,這不正中了那人的下懷?
慌亂之中,溫淺抬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氣度不凡的矜貴男人打量著不遠處那場鬧劇,有人向他簡單匯報情況,視線觸到跪坐在地上的溫淺時,目光深沉帶著些許思量。
他一步步靠近,頎長的身子在清冷的燈光下將她籠在一片陰影之下。
溫淺染血的手指緊攥住男人的西褲。
她整個人狼狽不堪,發絲散亂衣衫不整,眼眶通紅地看著眼前這高高在上的男人。
“霍先生,幫幫我。”她的聲音很低,嗓音綿軟卻隱隱帶著顫抖,像是受到欺負的貓咪發出的求救。
對於霍聿深來說,有時僅憑自己一時之意,就像此時,臨時起意插手了一件閑事。
他低沉溫潤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溫家的小女兒?”
絕望之時的孤注一擲,很久之後的溫淺或許會後悔,卻也不會忘記此時此刻她眼中的他。
……
直到溫熱的水包裹著她的全身時,溫淺才像是如夢方醒,有種逃出生天般的感覺。
本來就在那個家裏如履薄冰的活著,卻沒想到這次被最信任的人算計了一次。
這家酒店本來就是霍家名下的產業,霍聿深會出現在這裏很正常。
溫淺穿著酒店寬大的浴袍出現在他麵前,黑長的發上往下滴著水,不知是因為緊張的原因,櫻唇緊抿著。
“霍先生,謝謝您。”
客氣疏離的一句話,看似禮貌,卻是無形之中劃清界限。
客廳中央極致奢靡的燈光下,霍聿深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饒有興致地打量。
“人還沒死,算你運氣。”
溫淺不適應地將臉瞥向一旁,這個男人的目光太過灼烈,帶著濃重的掠奪感,她故作鎮靜道:“就算死了我也是正當防衛。”
聞言,霍聿深毫不客氣地輕笑出聲,“既是正當防衛,那求救什麽?再過不久該有警方來了,我可以替你聯係你家人。”
他放開她,在沙發上坐下,執起桌上的裝著紅酒的高腳杯搖晃著,好整以暇似是等著她開口,優雅之中透著一股子風流。
溫淺閉了閉眼,她知道,一旦落入警方手裏她怕是再無機會了。
有些人想除去她的念頭不知道存了多少年。
溫淺走至霍聿深跟前,精致溫淡的臉上平靜無瀾,麵對他深眸之中的強大壓力,她緩緩道:“我的名聲本就不大好,今天若是去警局裏走上一遭,不管事情原委如何那便都是說不清了。”
她話語微滯,又道:“不過如果是有霍先生替我作證,這整個青城怕是沒人敢說一句閑話。”
男人不置可否,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高腳杯。
溫淺第一次見霍聿深,是在前不久青城江家老爺子的酒宴上。
幾乎青城有些頭臉的人物都應邀而去,更重要的是,江老向外隆重介紹了這位外孫。
能攀上這位高枝,怕是整個青城的名門千金都想做的事情。
溫家現如今雖然大不如前風光,在這青城卻也素來顯赫。隻是別人提到溫家這位幺女,便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在十八歲以前,可沒人知道溫家還有這一位小女兒的存在。
溫淺的手指緊張地握著浴袍的一角,在一陣沉默中,她清淡地出聲:“霍先生,我父親意欲將我姐姐送給你,你看不上她的。”
“嗯?”霍聿深輕掀眼簾看向她,精致絕倫的五官,微上挑的鳳眼平靜之中又透出些許不可一世的狷狂。
溫淺的背脊挺的很直,斂起眼中的猶豫,“霍先生,你看我怎麽樣?”
* 偌大的房間內靜的好似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溫淺打量著跟前一言不發的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早已因緊張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霍聿深將杯中的酒液體一飲而盡,漂亮的眸微微眯起,眸光卻愈漸轉涼。
“顧庭東的女人?”
溫淺平靜的眸底生起漣漪,“顧庭東的未婚妻是您的妹妹,他甩我在先,這次又想讓我身敗名裂,在這個青城除了霍先生外找不到第二個人能幫我。”
“為了自保,把自己送到陌生男人床上?”霍聿深的身子向後靠,視線從她的臉開始往下,眸色晦明。“哪來的資本和我談條件?”
男人的灼灼目光落在溫淺身上,讓她有種渾身赤裸於人前的錯覺,是一種像是作為貨物般被人待價而沽的打量。
溫淺微微揚起下巴,孤注一擲說道:“你幫我一次,我陪你七夜,之後我們各不相幹。”
矜貴的男人高挑著眉端,沾染了些許酒氣的眼底蘊藏著迷離之色,平淡的聲線染上嫌惡:“滾。”
溫淺看著壁鍾上的時間,隻知道多耽擱一會兒,這僅存的一線生機也就越來越薄弱。
就像他說的,再過不久警方就該來了。她傷人事實上,而對方試圖猥褻她,卻是口說無憑。
“霍先生……”溫淺怕他這時動怒離開,手掌貼在他的腿上。
男人的呼吸漸漸粗重。
溫淺咬牙,自知不能錯失這次機會,大著膽子坐在他身上:“我叫溫淺,深淺的淺,你深我淺,豈非絕配?”
霍聿深的鼻間嗅到一陣馨香,清淡的味道倒是與她現在這番誘huo的樣子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手背上忽然沾上一絲涼意,他低頭望去,是一滴水珠順著她的發絲滴落到他手背上。
天生媚眼如絲的桃花眼,乖巧一分便是溫婉可人,張揚一分,便是明豔驕縱。
霍聿深記得她,便是因為這張令人難以忘卻的容顏。
男人抬手,大手撫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再往上……
一寸寸量度著她的尺寸。
溫淺在緊張,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可自己的身體卻是僵硬的很。
男人的手掌所到之處,她隻覺得那處的皮膚猶如灼燒一般。
是折磨,卻是她的生路。
霍聿深的手緊扣她的腰肢,“顧庭東為什麽不要你?”
“人往高處走,他為了前途另攀高枝很正常。”
“和他做過沒?”他湊近她,言語之間灼熱的氣息噴灑於她的頰邊,令人心悸的癢。
“沒有。”
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饒是溫淺想要避開他的氣息都不可能。
良久之後,溫淺在自己忐忑不安的心跳聲中聽到他稍帶暗啞的嗓音——
“七夜,如果不死就答應你。再說一句,我不喜歡溫柔。”男人低低地笑出聲,伸手掐住她纖細的頸,隻要他稍稍收緊手掌,她就會在他手裏香消玉殞。
青城的霍先生,矜貴冷豔高高在上,入主青城的時間並不長卻是人人都想攀附的高枝。
要說以後有人問她,當初怎麽有膽量招惹霍聿深這個男人,她亦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溫淺再有反應的時候,身子已被打橫抱起。
男人健壯的手臂撐在她兩側將她壓入柔軟的床上,溫淺看著他將一包白色粉末倒入一旁的紅酒杯中,爾後遞到她唇邊。
“我不喜歡太青澀的女人,喝了少遭點罪。”
轟的一聲溫淺的臉漲得通紅,猶豫了片刻就這他的手將杯子裏的液體一飲而盡。
所謂交易,無關情愛。
他說了不會溫柔,便是真的不會……
霍聿深起來的時候溫淺抓住他的手,聲音嘶啞的不行像是疲憊到了極致,“霍先生,你答應我的事情別忘了。”
男人俯下身拍了拍她的臉,“算的還真清楚。顧庭東棄你在先,你轉頭就給他來這一出,到時候可別後悔了。”
溫淺搖了搖頭,“不會。”
“也是,左右也不是第一次,自然不計較那麽多。”男人的平淡的語氣中無端的生出幾分刻薄。
不是第一次……
這是溫淺無法提及的傷口,她欲脫口而出爭辯,卻在觸及到他眼中的戲謔時收了回來。
溫淺放在被子下的手緊攥在一起,“你滿意就好。”
從這個角度溫淺能看到霍聿深的虎口處一道深深的牙齒印,一看就是被人咬傷的,不出意外約莫是個女人。
他開始慢條斯理地穿衣服,也沒再看身後的她。
“還有六夜,你做好心理準備。”
溫淺應了一聲,就連那一個字都仿若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著不甘。
……
霍聿深走出套房的時,經理已經恭敬地等在外麵,手裏拿著一盤光盤帶問:“霍先生,這個東西給您還是現在處理了?”
他伸手接過,才想起這酒店為了迎合有些客人的變態心理,會留下些視頻。
霍聿深把玩著手裏的東西,輕嘖了一聲,“處理了多浪費,留個念想,其他全銷毀。”
“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