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諾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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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維持到深夜,沒有人喜歡同一群亡命之徒死磕到底。丘道長和智禪大師在這一戰中遭遇魔宗弟子瘋狂的自爆帶來的衝擊,均是傷得不輕。即使追上了歐陽子瑜也失去了一戰之力。
他們需要支援。正道中人此時聚在篝火旁邊,除了傷的就是殘的,竟是無一完好。
“這幫魔仔子們,真特麽的比野獸還狠!”
“他們拚的就剩三個人了,還要阻擋我們?”
“就憑三人能阻擋住我們幾十人嗎?”
“呃!關鍵是誰肯去打頭陣啊!他們邊打邊退到了此處,前麵隻有一人可通過的山道,若是不走這條路繞個大圈子,我看我們就隻能到魔宗老巢去擒那小子了。”
“你做夢呢?”
“沒有哇!”
“不做夢說胡話?別說殺到魔宗了,就算咱能追上歐陽子瑜,以現在的情形還止不定是誰宰了誰呢?”
“是呀,這一戰我方超出了對方兩倍的戰力以多欺寡,卻落得個損失慘重的局麵。”一個自恃正道有些迂腐的老者頹廢地歎息道。
餘者皆是黯然,沉默半晌,又有人道:“雲瀟然真的是罪大惡極嗎?他除了好色之外,似乎並沒做什麽出格的事?”
“他奸.淫少女,采陰補陽,隻這一罪還不夠嗎?”一個麵如紅棗,正在為自己包紮傷口的中年漢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原來是武德兄呀!小弟失敬失敬。”先前說話的漢子長得瘦削,刀條臉,眼中精光畢露,他在這一戰卻是傷得最輕的:“敢問武德兄,這個雲小子你見過他主動去殺人嗎?你說他奸.淫,但有當事人站出來指正過他嗎?不說別的,卓青青的霸道和武功誰不知道哇?前年我還被她追殺的跑了大半個西韓國呢,那小丫頭的脾氣簡直和卓盟主一般無二,火爆的要命!我隻不過是不小心看到她沐浴而已,至於到最後還得卓盟主來調停嗎?”
“我當是誰?原來是以跑路著稱的‘飛天鷂’呀!你小子見到美女就挪不動道,卓盟主若不是念在當年與封大俠有過命之交,會容忍你小子到現在。封大俠如今已經故去,你的本事除了輕功之外沒有學到你父親的十之一二。想在江湖上混,最好還是安份點!”武德毫不客氣地說道。
“飛天鷂”封小非霍地站起指著武德破口大罵,道:“你丫的以為自己是誰呀?是不是找幹呢?來呀?我功夫不行,你來抻量抻量!”
眾人紛紛勸解,封小非依然氣憤不平,道:“你妹的,武素瑤被人家玩了,你當兄長的沒看住,拿小爺我撒氣,你搞沒搞錯呀你!”
“你說什麽?”武德拄著劍,拖著傷腿站起朝封小非一步步走來,棗紅色的麵膛早漲成了紫茄子色:“你再說一遍!”
“我說了怎麽著?你武德有本事管好自家妹子啊?上趕著人家還被甩了,切!虧得江湖人還捧著她喚一聲‘素瑤仙子’,我擦!真心的不敢相信啊!……”
十八支袖箭帶著擦破空間的火花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已到了封小非的麵前,封小非“哎喲”一聲倒折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數丈遠的地麵上,竟是站都站不起來了,他口中淌血道:“你小子好毒!”肩頭腿上各插了一箭,直沒入骨。
“武德,你過份了!”誰也沒想到武德會下此黑手,都嘻嘻哈哈的看熱鬧,原本這些人追了一天打了一天疲了一天,有熱鬧看總是消遣,勸解的也沒有太認真,拉仗的也隻當是耍著玩,誰會想到傷成那樣的武德會下黑手,封小非怎麽也是卓盟主照著的人啊!
距離那麽近,對方又用了機簧暗器,更可怕的是暗器上還淬了毒。打得封小非措手不及,也就是“飛天鷂”的反應速度和輕身功夫,若是換了旁人當場就得中箭身亡!
說話的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他推了武德一把,目露精芒地道:“小非說得也是事實。”
武德帶著血絲的雙眼回瞪道:“宣塵子,你今個受的內傷也不輕,想嚐嚐武家的暗器滋味,武某不會吝嗇。”
宣塵子倒退丈遠,懷疑地看著武德,道:“連續發了十八支,你還能再發幾支?”
“你上來試試?”武德“嘿嘿”笑道。內心卻有些發虛,一時衝動保命用的十八支袖箭全射了出去,他如今也隻有外強中幹的虛張聲勢了。
宣塵子卻終是不敢靠近。他可沒有“飛天鷂”逃命的能耐。隻是盯著武德的臉笑道:“武德,你窩裏反了嗎?我看你如何向卓盟主解釋!”
“……”
打坐中的智禪大師剛剛調息完畢,恨鐵不成鋼地道:“你瞧瞧你們,一盤散沙,為一些無關痛癢的事爭鬥不休……”
“大師,他侮辱舍妹,怎麽是無關痛癢?”武德不服地道。
“行了,你也出氣了,快把解藥給封小非,你還真想窩裏反啊!”智禪大師的口氣不善。他施展大悲掌很損元氣,又兼被三名魔宗弟子輪翻自爆弄得是裏外一身傷,正是鬱悶無比。
丘道長更是悲催,五名魔宗弟子壓在他的身上自爆,至今仍在昏迷之中,智禪大師緩緩站起,緩緩走到丘道長躺著的草鋪邊上,緩緩蹲下身子,察看他此時的狀況,不由得鎖緊了眉宇。
武德衡量再三,還是把解藥拋給了封小非,悻悻地坐回了篝火旁生著悶氣。
宣塵子把藥包拾起,為封小非拔箭上藥。
夜色裏這片臨時駐地重歸於寧靜。
……
楚雲醒來,卻是被點了穴,望著眼前兩名魔宗弟子,半晌方發一言,道:“其他的人……”
“都死了!”說話的叫宇文,他的右臂垂在身側,血肉模糊,顯然已經廢掉了!
楚雲沒有再問,轉向另一個人,這個人叫樹血,他打架一向很狠,很拚,如今他的臉幾乎全被血汙掩蓋了,隻露出兩隻冷漠得不盡人情的眼睛。“樹血,把穴道給我解開。”楚雲不用猜都能知道打暈自己的搜主意定是他出的。
樹血道:“從亂石關出發不用騎馬,兩天一夜以你的輕功也能回到宗門了,正道中人此戰損失不輕,不會輕易冒闖宗門!”
楚雲大怒,道:“樹血你說的什麽屁話,弟兄們都留在這條路上了,我哪也不去!”
“因為是你欠我們的!”樹血瞪著他,眼神中依然是冷漠而空洞的,看起來很磣人:“大丈夫一諾千金,你死了,入黃泉怎麽有臉去見眾弟兄。你答應要照顧我們的家人,你可曾做到?”
楚雲冷汗涔涔,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