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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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兒彎下腰去咳出了一口血來。
傾漠寒皺了皺眉道:“受傷了就不要亂跑,你們先在此處調息,應該不會再有刺客闖進來了!”
“傾公子,那個人的功力深不可測,你還是和我們在一起吧!”藍兒盡量綻放一絲笑顏說道。
李少華突如其來的暴走藍兒已經無力回天,若是再讓傾漠寒去犯險。他二人倘若都有個三長兩短她怎麽回去交待!自己等人以性命保全的人要是沒了性命,那她們還活著做什麽?
傾漠寒似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倒在地上的藍兒,調戲道:“瞧不出幾位姑娘對在下還是這般的關心呢?”
他上前一把摟過黛兒道:“剛才撞疼了沒?”
黛兒臉色一紅,額上一熱,竟被他在額上香了一口,頓時酥了半邊的身子,暖暖的真氣自他摟著自己腰間的懸樞穴湧入,有說不出的舒服。
待她醒悟過來,傾漠寒的人已經去遠了。
他,太可怕了!
她們本來不想注意到他的,多看他一眼,對自己就會少一分信心。可他,卻這般的撩撥她們,讓她們麵紅心跳!
像她們這樣不經世事的少女如何能經得起這個!
半晌,黛兒平複著起伏的情緒,道:“藍姐姐,怎麽辦呀?”
藍兒失神地喃喃道:“聽天由命吧!”
聽天由命——在四個對人生還有著無無限暇想無盡探知的少女心中敲響著喪鍾。
她們知道,那兩個人死了,她們也得死,她們無法回去複命,隻有自裁謝罪。
奴印在身,她們根本無處可逃。那個該詛咒的誓言將捆綁她們一生一世不得反抗!
“黛兒,看你的氣色,咳出淤血後好多了。”翠兒盤膝坐起緩緩地說道。
“傾公子長得可真是帥絕人寰嗬!”紫兒無限感慨道:“剛才,被他親過的感覺是怎樣的呢?”
黛兒啐道:“你喜歡你去找他唄,別拿我說事!”
“難道我們的黛兒不喜歡?”紫兒很是無辜地說道。
黛兒小手捺在紫兒背上,道:“傷都堵不住你的嘴!”
紫兒當真閉上了嘴,一心一意的行起功來,她們的年齡都在伯仲之間,但紫兒按月份來論是最小的,功力也隻到了第七重後期。
四人當時合擊擋下了黑衣人的一刀,盡管對方不屑於下殺手,但四人戰力幾盡全失,紫兒與藍兒共同承受了那一刀的七成,,翠兒承受了兩成,黛兒因衝擊有藍兒頂著,她在後麵隻承受了一成。紫兒的修為遠不如藍兒,她的傷不可謂不重,休息了這會兒又能說笑還真是不易呢!
黛兒此時有些驚奇,傾漠寒的功力似乎也不比她強,但輸入體內的那一縷真氣卻讓她有種磅礴而無法企及之感。最重要的是,她的傷勢在那真氣的貫入下竟是好得特別的快。莫不是他修煉有特殊的內功心法?
……
紫兒調息漸歸於正常,黛兒收回了助她行功的雙手,站起來走到潯治的麵前,吃力的將他挪到了三女的身邊,藍兒瞧了她一眼,冷冷的道:“自身難保還要多管閑事!你這脾氣何時能改一改。”
黛兒取出她們的療傷藥,將李少華草草處理過的傷口又重新處理了一遍,潯治仍處於昏迷,黛兒歎息道:“他也挺可憐的,和我們一樣,都是為主子效命的。隻是他的主人心腸好,肯拿自己尊貴之軀救護他手下的一條賤命!”
翠兒睜開眼道:“聽你說的太傷感了!我們連自已主子的麵都沒見過,就算在這裏死了,也是很冤啊!”
“見正如不見,傾公子不是說了嗎?他不是個好人。”紫兒吐出一口氣道:“我還是不要見他的好。”
“傾公子長傾公子短,我看你是被他迷住了!”黛兒的手指戳了下紫兒白皙的額頭道:“當心被人騙得骨頭渣都不剩了!”
“藍姐姐,黛兒總欺負我啊!”紫兒抱屈道。
“她剛才還為你療傷呢?怎麽會欺負你呢?”藍兒道:“紫兒,那麽妖孽的男子,得有多少人惦記著,做他的女人不是會很累嗎?尤其是對著那張比自己還要顏值高的麵容,時間久了,你不會崩潰嗎?”
藍兒的見解還真是獨到啊!
幾位少女在這個月黑風高的殺人夜裏,在這處陰暗的潮濕的林間空地,坐著,聊著,哭一場,笑一場,每個人都覺得她們的一生便如那飛舞中的螢火蟲一般,短暫而生活在黑暗裏。
……………………
班岑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他要珍惜限有的每一分每一秒,十二重修為的六識散開,很快就找到了他們的太子殿下,沿路給尉子陸留下標記,直追到了密林深處……
十餘裏外,懸崖邊上。
一襲黑衣的夜落雨看著自己的刀,並沒有立即動手,這在他的殺手生涯中是很罕見的。
桓天行站在崖邊,緩緩的抬起手中的劍,他畢竟是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子,被人追殺的這種事還是第一次,深夜慌不擇路,又不熟悉此間地形,逃到了絕路上,當是天命如斯,他亦無話可說!
“你不想死個明白?”夜落雨卻先開口了。
桓天行望著他手中的刀,忽然笑了,道:“我情願不明白。”
夜落雨沉默,半晌又問道:“你為何要救那個女孩子,是喜歡她嗎?”
“那麽嬌弱可愛的女孩子誰不喜歡?”桓天行無所謂地道。他知道對方問的是黛兒。當初那一刀,可以把黛兒從頭劈成兩半,是他豁出命來推開了黛兒。
傾盡全力的一劍格擋在殺神之刀上,劍光閃爍,虎口震裂,他是將左手覆在了右手之上才拿住了那柄劍。不祥之劍果然和殺神之刀是很配的,那時他想倘若換成另一柄劍,也許早就斷成了兩截,接著便是他的人了。
禦前侍衛必修的秘術,他覺得很好玩便記下了,沒想到,也能派上用場,那種感覺就像整個身體都要炸裂了一般,強大的力量不停的提升著他的修為,居然就那樣的讓他扛過了對方的一刀!
三個時辰就會死麽?哥哥,你如願以償了!
隻是,沒有向父皇和母後請安道別?有些遺憾嗬!
桓天行帶著耀眼的光芒逃遁,對潯治撂下狠話,拋棄了這名唯一還在他身邊護衛。
夜落雨本來可以一刀殺了他,若是他還有五湖客棧時候的殺氣。
然而,那一戰,讓他對這個聲名狼藉的當朝太子有了新的認識,他很想搞清楚這個人和傳聞中的那個人究竟有什麽不同。三十年前做殺手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可以殺人,但必須確定那個人——該死!
雖然這一次出手身不由己,可他還是想要弄清楚。這也是夜落雨的固執之處。
於是,沒有利索的殺招,隻有瀕死的危機。桓天行不知道,今夜,從夜落雨現身,他有幾次都可以死掉卻並沒有死,他更不知道在絲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已通過了夜落雨的考驗!
就像當年的儲君試煉之路一般,他,誤打誤撞的過了關。
隻不過,這一關並不能得到任何獎勵,甚至改變不了他的死亡。
夜落雨心中很是複雜,這樣的儲君對西韓來講談不上多好,也不會有多壞。他不玩陰謀,率性而為,有情有義,不失為一個光明磊落的江湖好漢,卻偏是生在帝王家,還成了太子,成了野心家的耙子。
“若是能活下去,你想娶她為妻嗎?”夜落雨再問。
桓天行有些愣了,道:“我們才認識幾天,娶妻生子這種事我還沒有考慮過。太子妃的人選更需要慎重,母後提起過多次,都給我婉言拒絕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怎麽對一個來索命的家夥說了這麽多,及時收口,驚疑不定地盯著夜落雨。
夜落雨似乎很是意外,冰冷的語氣裏帶著一點失望,道:“原來你並不喜歡那個女孩子,為何還要拚命維護她呢?”
桓天行也是暈了!這是什麽情況,五湖客棧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如今逼得自己隻剩下三個時辰的性命了,他居然硬是追著他跑到山峰之巔,吹著冷風,持著凶器,同他要殺害的目標談喜不喜歡一個女孩子的問題?
桓天行懷疑自己是不是躺在那輛前行的馬車上正在做夢,看看身上的傷,擦去嘴角的血,很真實!
哎!真實得好殘酷嗬!
他長長的歎氣,忽然玩世不恭的笑道:“我喜歡的人很多,除了女的還有男的,若是都要娶回去,豈不是大麻煩?!”
夜落雨很是無語,他實在理解不上去桓天行的濫情。有人在朝著山頂飛奔,實力應該與現在的桓天行差不多,十二重初期。
還有一個人剛剛登上山頂,獨臂,十一重巔峰,夜落雨似乎就是在等這個人,漆黑的刀芒一閃即逝,下一息,到了桓天行的胸前,太快了!
這,才是黑鷹的速度。
桓天行的劍隻格擋了一半,那刀身就插入了他的身體,夜落雨的話在耳邊響起:“若僥幸不死,別再出現!”
刀從胸腔裏拔出,人被震下了懸崖。
桓天行跌下去的時候,他在想,這樣的高度,他怎麽會不死?
他仰麵看著蒼穹,蒼穹上的點點繁星和如水的彎月,那遮蓋星辰月華的重重雲霧正在一點點的散開,天,就要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