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迎難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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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7章:迎難而上

    “起來,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周翰果然如她所想,絲毫不會有任何心軟。

    不過,這威脅人的傲嬌台詞,還真是老套得很。

    月流盈暗忖,自己若是不乖乖配合,恐怕得受不少罪。於是撐著身子起來,勉力站在地上。看周翰已然轉過身去,月流盈趕緊將外裳理好,攏了攏頭發隨意洗漱一番也就成事了。

    出了院子實在沒有胃口吃飯,周翰哪裏容她這般囂張放肆,看她不吃,心想一頓早膳也餓不死,便理都不理就甩袖先走。

    **裸地虐待人質!

    月流盈鄙視。

    可憐月流盈頭重腳輕也得跟上,進了馬車,腦袋一歪,就昏沉沉地躺了下去。

    好似整個人軟軟無力,輕飄飄地懸在半空,又好似腦子灌了千斤水般,沉重非常。總之就是各種難受,難受得月流盈眉頭都快打成結。

    心思飄渺間,她忽記起之前自己受傷之際,莊主大人替她換藥喂藥,她還一度嫌棄得很。苦藥難喝,包紮的技術亦是不堪入目,且還畫地為牢,飲食苛刻。

    如今,對比現在這種情況,月流盈真想睜開眼仰天長歎聲:差距啊差距!

    周翰任她躺在馬車裏,冷眼旁觀,也不買藥送醫。

    也對,她現在的身份可是人質,待遇是金字塔的底端,哪敢諸多要求。

    隻是,她的身體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嬌弱不堪了,一場風寒也能把頑強的自己弄得這般有氣無力。

    腦子再次沒有了任何知覺,月流盈這次徹底昏厥了。

    “走第二條路線!”

    馬車一顛一顛地跑著,周翰沉著臉命外麵的趕車小哥改了方向。

    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晃醒,月流盈悠悠睜開眼,然後麵前有一碗黑漆漆的藥一下遞過來:“喝了!”

    不容否決。

    一手端過,月流盈想都不想就仰頭喝下。

    反正她若不喝,也會被迫就範。

    喝下藥,感覺身子舒爽了不少,想來應該是治療風寒的藥。

    因為她這一變故,那些個細瑣活計終於不再落於她身上,月流盈睡睡覺養養病倒是清閑。

    這日,馬車前突然有人擋了去路,月流盈以為是查巡官兵,正激動地熱血沸騰。結果周翰車門一開,卻和那位官兵大哥嘮嗑起來。

    心底裏的希望,碎成一片一片,月流盈懶散地做躺屍狀趴在馬車裏,哀怨地嘟起嘴來。

    還以為是偵查如神正義十足勇氣可嘉派來救她的自家人馬,沒想到高興勁還沒起全,倒和周翰就樂嗬樂嗬地聊開了。

    聽內容,那個官兵大哥好像是在稱呼周翰為“大人”。

    月流盈滿頭霧水,周翰這個官職肯定不會是在槿國,那便一定是他投靠了某個國家,還混了個官來做。

    看起來,這官似乎不小。

    隱約有一些專業名詞傳入耳中,總之離不開一個政治漩渦,聽得最真切的莫過於那句“讓您盡快回宮!”

    回宮?回哪個宮?

    他們之間談話絲毫不避著她這個強大的反周翰分子,好像在嘲笑她的無能為力,即便讓她聽去了什麽機關秘要,也沒機會公之於眾。

    好吧,月流盈聳拉著小腦袋,她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這樣沒錯。

    序淩山莊。

    林瑾瑜正心情愉悅地躺在床榻上逗鳥,門一下被撞了開來,趕緊眼疾手快地把鳥籠子藏在被子裏,然後半閉著眼裝出一副無力呻吟的模樣。

    宋祁蓉拿著一盤子的精致糕點進門,看到往日裏風度翩翩風采怡然的林瑾瑜如今一番憔悴滿是胡渣,覺得甚是違和,更有絲絲心疼襲擾。

    “還是很疼嗎?”

    “疼。”林瑾瑜一副欲泣不泣我見猶憐。

    宋祁蓉平日裏爽朗大氣慣了,倒是很少有這般溫婉柔順的樣子,蹙著眉輕撫上林瑾瑜受傷的地方還有綁著重重砂帶的手臂,免不了大咧咧地問候胡狼王他家十八代祖宗外加九族十八枝親戚。

    “要我說朝中那麽多人,你又何必眼巴巴地衝上去,現在好了,弄得一身傷回來。”

    明明是訓斥,卻含著無限柔情關切,聽得林瑾瑜如沐春風。

    “要不是胡狼人使詐,憑我的驚天才智和武學造詣,又怎會這般狼狽。”言下之意便是自己高風亮節君子作風,胡狼人陰險狡詐卑鄙無恥。

    換言之,捧高自己,拉低別人。

    果然是林瑾瑜的一派作風。

    宋祁蓉打擊他的大言不慚:“別人使詐,你就沒有?還驚天才智,花花腸子壞水一堆還差不多。”

    “娘子,你向著外人數落我。”林瑾瑜委屈地控訴宋大小姐的罪行。

    “我這是在讓你長教訓,這次算你命大,還能躺在這兒。”

    林瑾瑜狗腿笑著賠罪:“是是是,都是為夫魯莽,下次定當小心行事。”

    “行了。”宋大小姐遞出自己命人做好的糕點,“你最喜歡吃的,嚐嚐看。”

    林瑾瑜飯來張口:啊。

    示意要喂。

    一個清香四溢的點心便瞬間入了他的口。

    林瑾瑜喜滋滋的,有人伺候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宋祁蓉盯著他的手臂仔細研究,有些迷惑不解:“按理說,你的手臂應該好全了,怎麽還是一點跡象都沒有。”

    “娘子莫擔心,可能再過幾日就會好了。”林瑾瑜扯起謊來輕車熟路。

    “撲噠撲噠”

    林瑾瑜感覺到某處地方的某隻生物正在抗議他的不人道行為。

    完了,把它悶久了,該是透不過氣來了。

    宋大小姐訝然:“什麽聲音?”

    林瑾瑜哪裏敢讓她知道,趕緊道:“或許是窗外麵有鳥在叫吧。”

    是嗎?宋祁蓉望了窗外一眼,這會正熱乎著,鳥兒不是都回巢老實巴交地待著了?

    “對了,我想吃上次你剝給我的小果子,你再給我剝一個可好?”

    當前最緊要的就是趕緊轉移宋大小姐的注意力,而且得先支走她。

    宋祁蓉在他受傷期間幾乎有求必應,聽他說想吃果子,立即應下。

    “那你等等,我去給你拿。”

    “撲噠撲噠”聲音再次傳來。

    這下,林瑾瑜跳槿國護城河的心都有了。

    都怪他,閑著無聊逗什麽鳥,這下好了,鳥要造反,完了被宋大小姐發現,他就該被回爐返造了。

    欲哭無淚。

    宋祁蓉本來已經起了一半的身子又再次坐下,七分篤定:“不對,一定是屋裏有什麽聲音。”

    慢慢地靠近林瑾瑜,臉部無限放大,宋祁蓉眯著眼睛審問:“是不是藏了什麽人在屋子裏?”

    “沒有沒有。”開玩笑,藏隻鳥都狀況百出了,他哪裏還敢在屋子裏藏人。

    宋女王俯視著他,“是以前的那勞什子翠翠呢,還是紅紅呢,還是二妹妹給我提起的小婢女阿芙?”

    林瑾瑜冤枉:“真沒有。”

    宋大小姐嫣然一笑,然後慢條斯理地將他的臉轉到裏側:“那你被子下麵藏的是什麽呢?”

    林瑾瑜苦著一張臉:“你可以自己看看。”

    刷,宋祁蓉果斷掀開被子,卻是和一隻快被憋死的翠鳥兒大眼瞪小眼。

    宋女王怒了,一團團火焰自背後蹭蹭蹭燃起:“林瑾瑜!”

    “我在。”這種時候認錯態度一定要好。

    “你手早就好了,這些天都框我呢!”

    她現在要還相信他的手重度骨折久傷不愈,她就是腦子被一千隻驢子踢了踩了。

    “沒有沒有。”林瑾瑜趕緊順毛,“我也是今天才發現剛好的,真的。”

    宋祁蓉順手拿過一個軟枕扔他身上,憤憤道:“信你才有鬼。”

    甩門而去。

    林瑾瑜正要追去力挽狂瀾,免得日後天天趕去睡書房,不料一名暗衛來稟,說是少主自邊關回來了。

    臉色瞬間從玩世不恭到肅穆非常,火速起身穿上外袍趕去書房。

    齊燁這會不是應該在邊關助宋國公一臂之力,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

    淩氏的事他回來後都處理得差不多了,近來也未曾聽說出過什麽什麽大事。

    林瑾瑜神色一冷,難不成是邊關又有了什麽變故?

    這般想著,腳步更是快如疾風。

    不過須臾便到雨硯閣,反身關門,淩大莊主果然一臉冰霜。

    林瑾瑜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出了什麽事嗎?”

    淩齊燁也是簡單:“流盈被周翰擄走了。”

    “周翰!燕雲!”林瑾瑜大驚!

    “我現在正往燕雲而去,正好要路過槿城,便來與你說一聲,這邊的事暫且就先交給你了。”

    “我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淩氏沒有問題。那胡狼?”

    “都部署好了,再加上宋國公征戰沙場的經驗和能力,幾乎沒有什麽懸念。”

    林瑾瑜暗自分析了一番,正色道:“這周翰倒是懂得抓住時機。他這次死裏逃生,恐怕手段更是不計後果,挾持了流盈讓你前去,分明就是個餌。到了最後,他誰也不會放過。”

    “可是沒辦法,我必須去!”

    “周翰知你軟肋,這場戰怕是不好打。”不過他人單力薄,勝算不大。

    “迎難而上才是我的作風。”

    果然是傲嬌的莊主大人,“你覺得他抓了流盈會往何處去?”

    “自然是往他的勢力範圍去。”

    “查出來了嗎?”

    “還沒有,估計還需過幾天。”這也是讓他最不安的。

    “好,你盡管去,這邊的所有事情都無需擔憂,隻管把流盈平平安安地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