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昔日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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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昔日狂魔

    次日清晨。

    簡樸而別致的辦公桌上擺放著一杯清茶,呂浩山看著手中的報紙,時不時端起杯子呡一口清茶。

    每天在工作前讀一份報紙,喝一杯茶,這是呂浩山保持了幾十年未變的習慣。對於一個即將退休的局長來說,這一杯茶一份報卻是再愜意不過的事情了。

    “咚咚咚”

    報紙才讀了一半忽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呂浩山臉上頓時升起了一陣不快,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道了一聲“進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人是常霖,常霖看起來心情似乎也不太好,愁眉苦臉的。

    “是常霖啊。”見來人是常霖呂浩山的臉色緩和了些許,放下手中的報紙說道,“怎麽,這麽早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是有點事。”常霖也不掩飾什麽,開門見山地說道,“關於張跡八這個人的事,呂局長知道多少。”

    “張跡八?”呂浩山聽到這個名字突然也是一驚,“你們怎麽查到他的頭上了?”

    聽到呂浩山這麽問,常霖略作猶豫,但最終還是沒有隱瞞什麽,將自己的推測和調查的結果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從編輯部割喉案的幕後黑手,到對張跡八的懷疑。

    呂浩山聽完後眉頭擰得更緊,似乎是在回想著什麽,但欲言又止。

    “怎麽了呂局長?”常霖疑惑道,但心中也是暗暗驚喜,看呂浩山的樣子還真是知道點什麽!自己這一趟還真來對了。

    “常霖,你確定孔家滅門案和編輯部割喉案都和張跡八這個人有關嗎?”呂浩山深呼吸了一口,沒有回答常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不確定。”常霖簡單地回答了這三個字,對自己的不確定不做任何掩飾。

    “那你憑什麽現在來找我要張跡八的資料?你知道這件事意味著什麽嗎?”呂浩山顯然是有些生氣了,說話的聲音都提高了許多,同時手掌在麵前的桌子拍了一下,聲音雖然不是很大,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嚴。

    “因為我要找到凶手。”常霖的語氣依舊平靜,沒有被呂浩山的樣子嚇到分毫,也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回答。

    “找到凶手?就憑你這些單純的推測?”呂浩山更加生氣,聲音冷冽地反問道。

    “那麽呂局長認為,我該憑借什麽?”常霖淡淡地回答道,語氣中除了幾分對長輩該有的尊敬,不帶有任何的情緒,平靜得如水一般。

    但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卻是把呂浩山問住了。憑借什麽?按照常霖說的話這個案子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線索,凶手對於凶殺現場的處理已經可以說是完美,素有“神探”稱號的常霖都看不出任何的破綻,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而且常霖的這些猜想真的是毫無根據的嗎?想到這裏呂浩山搖了搖頭,他生氣歸生氣,但還是比較冷靜的,對於常霖的能力他是再信任不過的了,這種人不可能會做出毫無根據的猜想。

    退一步講,就算常霖所說真的隻是毫無根據的猜想,可若想破掉這個案子,除了相信這些猜想是真的,還有什麽其他辦法嗎?

    呂浩山愣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常霖,心中的怒氣也瞬間消了一半。

    常霖見呂浩山不做回答,便上前一步繼續說道:“呂局長,我雖然不能肯定我的猜測都是對的,但是不能否認這些猜想也是絕對有可能發生的。這個案子我現在找不到任何的線索,能夠憑借的也隻有這些猜想。我不想放棄調查,如果這些猜想是對的,自然是最好。如果是錯的,至少我能排除一種錯誤的思路。”

    常霖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隨後深呼吸了一口,等待著呂浩山的回答。

    呂浩山低著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麽,頓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回答道:“所以你一定要調查下張跡八嗎。”

    常霖輕輕一笑,半開玩笑地說道:“其實我也不想,光是聽張順天說的我就嚇得不輕,可如果不這樣這個案子永遠也破不了,我可不想再被凶手寫匿名信嘲笑了。”

    關於常霖收到的那封匿名信呂浩山也知道。對於一個警長來說這種事可以說是極大的侮辱,但常霖能以開玩笑的方式平和地麵對,這也是呂浩山對常霖讚賞的原因之一。

    “搞得和審犯人一樣。”呂浩山這是也笑了。

    “不敢。”聽呂浩山這麽說常霖立刻又正色道。

    “行了,不就是張跡八嗎,告訴你就是了。”呂浩山擺擺手,也懶得和常霖矯情,“不過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這件事所牽扯的東西,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從警校畢業的那一天我就做好了任何心理準備。”常霖一笑,也未想到真的能說服呂浩山。

    關於張跡八的事常霖就算知道的不多,但是光憑借警局能銷毀他的資料這一點,便可見一斑。

    “你覺得張跡八越獄後,我們是真的找不到他嗎?”呂浩山說道,“有些事並不像看起來那麽簡單,很多時候我們能看到的隻是事情最最表象的部分。”

    “這麽說張跡八這個人實際上也沒有傳聞中那麽恐怖了?”常霖疑惑道。

    呂浩山搖搖頭:“恰恰相反,而是比你聽說過的張跡八,要可怕的多。”

    聽呂浩山這麽說常霖不禁嚇了一跳,原本以為自己印象中的張跡八已經足夠可怕了,聽呂浩山這麽說,原來還隻是冰山一角!

    “三年前張跡八的越獄案,當時其實就是我負責的。”說到這裏,張震深吸了一口氣,“其實你不知道的是,那時候剛來警局不久的你,也插手過這個案子。”

    聽呂浩山這麽說常霖不由回想了起來,當時好像確實接受過一個奇怪的殺人案。初出茅廬的常霖調查了許久,依舊沒有什麽結果,最後這個帶著眾多疑點的案子,卻被突然叫停,當時的常霖在警局也沒什麽影響力,沒多過問便不了了之了。

    三年前。

    當呂亦柔趕到警局門口時,剛好看到常霖滿臉無奈地和眼前的中年婦女對峙著。

    中年婦女看起來脾氣似乎很不好,身材臃腫穿著一身寬大的衣服,滿臉怨氣。嘴巴速度極快地一張一合著。呂亦柔走近了才聽清她在罵些什麽。

    “我說你們警察局幹什麽吃的啊?一個證人都保護不好,當初是你們說會保護好我女兒,現在她差點出事,你們怎麽交代?”

    “不是,阿姨我”

    “你什麽你!不管你說什麽今天我女兒我一定要帶走,要是她在這再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們一家子怎麽活?”

    常霖話隻說半句就被方芳的母親噎得接不下去,此刻的臉色也是無奈裏透著尷尬,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阿姨,方芳是我們的重要證人,這件事我們也沒有權利做主啊。”呂亦柔見狀走了上來,眼神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常霖,對中年婦女解釋道。

    兩天前方義市的一家吧發生了一起搶劫凶殺案,凶手殺人後被留在了方義市,常霖也就順理成章地接手了這個案子。而方芳就是在這個案子唯一的目擊證人,可惜目睹了殺人的過程後精神失常,也沒問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來。

    再後來因為常霖的疏忽,方芳又險些被凶手潛入警局殺害,好在常霖及時趕到才有驚無險。不過令常霖奇怪的是這個凶手究竟是怎麽潛入警局又全身而退的?

    正當常霖思索時,耳邊又響起了婦人的叫罵聲。

    “這我不管,你們警察局管事的是誰,你們沒權力做主吧?我去找他!”婦女見呂亦柔走了上來,神色稍微緩和了一點,雙手叉著腰說道。

    “方芳對於破案很關鍵,她可以說是我們唯一的證人,阿姨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還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常霖終於插上了一句話,一股腦地將想說的話說了出來,生怕過一會就再沒機會說了一般。

    “我配合你們,那誰來配合我?我女兒現在性命堪憂,你還讓我配合你們的工作?”婦女聽到常霖的話,氣更是不打一處來,猛地轉過頭對著常霖吼道。

    呂亦柔眼神示意了下常霖,讓他不要說話,見常霖會意地退到一邊後,才輕輕湊到了婦女的耳邊:“方芳這次出事確實是我們保護不利,但是阿姨您想想,凶手都敢在警察的保護下行凶,那便說明了凶手一定要方芳死,這次不成功他自然會來第二次,如果您現在把她接回家裏,誰又能保證方芳的安全?”

    “你說的是是真的嗎?”中年婦女顯然是被呂亦柔的話嚇到了,此刻她自然是比誰都擔心方芳的安危,聽呂亦柔這麽一解釋這才想到自己的行為很可能會害了女兒。

    “當然是真的了,阿姨。”呂亦柔狡黠地笑了一下,“現在方芳在警局才應該是最安全的呀,這次雖然是我們的保護不利,但是凶手想要第二次在警局的保護下行凶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但方芳此刻被人盯上,此刻若是離開了我們的保護,卻是恐怕隨時都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