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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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小時候

    常霖思索一會也弄不清頭緒,隻得搖頭。“我眼下所知道的就是陳安來這裏之前,有人去牢裏看望過他。”

    薑醫生略微抬額,“這麽說來,那個去看望他的人可是關鍵所在了。”

    常霖何嚐不知,但是想到孫龍的話裏有話,常霖心裏難受得緊。

    “常警官?”薑醫生發現常霖的麵色刹然發白,便出聲問道。常霖回神之後隨意地擺了擺手表示無礙,但是常霖的言行舉止也說明了一件事這個很關鍵的人常霖自己也不知道,或者說是不能知道。

    “從陳安目前的情況上來看,他情緒很是穩定。完全沒有將死之人的恐慌,既然常警官你說有人去看望過陳安,那麽說明這個人陳安很信任或者很畏懼。”薑醫生摸了摸鼻頭,“他之所以神經錯亂卻又能在短時間恢複平靜,如果常警官你說的線索都是有效的,那麽我想,應該是有人威脅了陳安什麽。”

    常霖想起自己與陳安的對話,陳安知道自己不過是一枚無用的棋子,所以任何人給他的保障,他必然是不會相信的。

    常霖錯神又想到老劉,隨即就撥通了張順天的電話號碼,“趕緊尋找陳峰的下落,還有陳安小時候身邊親近的人。”

    薑醫生麵上帶了幾分笑意,“看來常警官已經有了自己的調查方向。”

    常霖垂了垂眸,官方化地回應道,“這還要多謝薑醫生了。陳安那裏估計是問不出什麽來了,但是無意之中陳安或許會泄露什麽,麻煩薑醫生留意一下。”

    薑醫生笑了一聲,“亦柔怕是沒有告訴過常警官你,我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學過催眠吧。”

    “呂法醫工作繁忙,大概是一時沒有想起來。”常霖清幽幽地說道,幹淨利落的“呂法醫”三個字,分明是把自己和呂亦柔之間的關係給拎清了。

    “陳安這短短幾天心裏情緒起伏不定,正是我入手催眠的好時機。”薑醫生整了整脖頸的領子。

    常霖眼前一亮,言語之間分明帶了幾分欣喜,“那我們趕快開始吧。”

    薑醫生卻是搖頭,“你眼下還不能進去,陳安見了你必然會心中警惕,我看你還是先喬裝打扮一番,把那要吃人的目光放柔和一些。”

    常霖失笑,倒是有人第一次這麽說自己的眼神。他接過薑醫生一早準備好的白大褂和口罩。

    薑醫生自個兒卻是一身便服就進了病房,常霖等了好一會兒才拿著表格進來,目光直接略過陳安,漫不經心地寫著手裏的表格,“薑醫生?”

    薑昊晨見常霖這般自如,不禁有幾分佩服。他接過常霖遞給自己的表格,第一頁是如常的,第二頁寫的便是常霖想要了解的問題。

    陳安垂著頭想自己的事情,也沒有看到常霖和薑昊晨兩人的目光交流。他想到昨天那個來看自己的人,想起那個人說的話,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心裏麵有幾分恐懼。

    薑昊晨的笑容很和愜,他拍了拍手上的手上的紙張,聲音極為溫和,“陳安,現在由我為你做精神檢測,希望你可以積極配合。”

    陳安下意識摸了摸胸口的衣袋,好像是想要抽煙來緩解一下心中的情緒,他的目光有些渙散失神,卻又和傀儡有所區別。

    薑昊晨不緊不慢地問道,“你還記得你為什麽會坐在這裏嗎?”

    陳安緘默,充耳不聞,並沒有回答薑昊晨的話。

    常霖微微打量起陳安,心裏有幾分不解。

    既然有人給過陳安威脅,那麽陳安能做的就是不暴露任何有關那個人的消息,可是陳安神經恢複正常之後,那麽等待他的就是牢獄之災。陳安不可能不清楚形勢,那麽他為何不自保繼續假裝神經失常呢?唯一的解釋是,那個人想讓陳安坐牢。

    以此讓警方收手。

    這說明那個人已經厭倦了貓抓老鼠的遊戲,亦或者已經沒有能力再掩飾自己的罪行。

    等常霖理清楚這些思緒的時候,對麵的陳安已經昏昏欲睡。他心下有幾分詫異,隻覺得這個薑昊晨還真有點本事。

    薑昊晨卻是謙虛地笑了一聲,“陳安心中交錯的想法太多,一方麵是不得不順從,另一方麵是不甘心地抗拒,太過於兩極化的人,遲早有一天會自我崩潰。”

    “你為什麽害怕常霖?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警察罷了。”常霖思索一二,就換了一個口吻問陳安。

    薑昊晨對常霖也有幾分敬佩,醫學上的催眠多半是用於神經治療,如果是警方詢問的話,會有諸多不便。可是常霖的提問方式就最為保險和安全的方式。

    隻見陳安渾身顫抖起來,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他他的眼神和,和你的太像了。”

    常霖看向薑昊晨,顯然是有些困惑。雖然自己是以第三者的口吻來詢問陳安,但是陳安這個人精怎麽會把自己錯認為是那個人呢。

    薑昊晨自然是明白常霖的不解,壓低了聲音說道,“現在不僅僅是你在提問他,更是陳安在自我的第三維空間裏對自己過去經曆的事情的審視,也就是說你的話和他經曆的事情那個人審問他的話重合了。”

    常霖了然之後便是大喜,隨即穩定了情緒,用更加壓抑的聲音問道,“什麽眼神,想要你死的眼神?”

    陳安幾個掙紮之間就跪了下來,“求求你放過我父親,你想要怎麽樣都行。我可以坐牢,可以死在牢裏,但是我父親什麽都不知情,求求你放過他”

    常霖的目光微暗,他隻是想讓陳安死,那個人卻是想讓陳安生不如死。“證據你都清理了沒有?”

    “都清理了”陳安遲疑了一會才點頭。

    “怎麽,真當你手裏那點證據能讓警方抓住我?就算抓住了我,你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常霖徒然增了幾個調,其中隱隱帶著怒意。

    “孔家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什麽證據都沒有留下。那些假炸彈已經被常霖那夥人給發現了,但是裏麵沒有裝炸藥,所以他們也無可奈何。”陳安說。

    常霖了然,那些假炸彈不過是煙霧彈,一是想要引開警察的注意力和調查方向,二是單純想要嘲諷一下常霖一行人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卻遲遲沒有抓到真凶。

    走道裏,張順天喝著咖啡,麵色有些灰慘,“什麽呀,埋了那麽多假炸彈居然隻是為了引開我們的調查方向,真是有夠惡趣味,我還以為是怎麽個回事兒呢。”

    是他們太過於注重真相和行凶手法,而忘記了罪惡的源本。那個操控著一切的人,可能也隻是喜歡把人命當做厭倦了的玩物來了結而已。

    這麽一想,常霖的麵色更冷了幾分,心中的信念也更加堅定了。為了自己私欲而不顧別人死活的人,怎麽能夠逃之於法律!

    張順天又看向常霖,“那什麽,我今天一天都沒有見過呂亦柔啊?”

    常霖有幾分遲疑地掏出手機,“今天我去薑昊晨那裏看陳安情況的時候,薑昊晨說她有事走了。我也沒聽說她負責別的案子啊?”

    “可能是私事吧?先前聽小愛說呂亦柔的媽媽催婚催得緊,你說呂亦柔又不是年過三十,那麽著急做什麽?”張順天對這些事向來不上心,也不明所以。

    “聽說這是局長的意思呢。”小愛往這邊走來,見是常霖和張順天在說呂亦柔的事情,便插嘴道。心裏卻微微泛酸,自己那麽久不見常霖了,也不見他念叨自己。

    “局長的意思?”常霖有些捉摸不透了,他隻是偶爾聽到呂亦柔說自己相親的事情,可是局長催婚又是什麽意思?

    “可能就是不想讓呂法醫在警局工作了,其實吧,結婚生子也是挺不錯的,對吧小愛?”張順天的目光落在小愛的身上。

    小愛移開自己窺探常霖的目光,臉頰有些泛紅,細軟地說了一聲“討厭”,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常霖難免抿嘴失笑,調侃道,“看來某人的追求生涯舉步艱難啊。”

    他手裏拿著手機,界麵是自己和呂亦柔幾天來來往的信息對話,最後一句是呂亦柔的“晚安”,估計是自己昨晚太困睡著了,沒有回信息。

    一個電話撥過去,長久的鈴聲過後斷了。

    張順天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嘖嘖嘖,不就是不接個電話嗎,把某些人給心疼得喲”

    常霖麵色一冷,隻扔下短短的兩個字,“開會。”

    說是開會,其實就他和張順天兩個人。兩人坐在呂亦柔的工作台上,台麵上收拾得很幹淨,常霖反而有些不適應。

    他把今天去陳安那兒的情況幾句帶過,就問張順天自己讓他調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張順天掏出一個小本子,“你說讓我去查陳安小時候接觸的親人,我這一查才知道陳安小時候父母離異,媽媽準備新婚,爸爸嗜酒成性,一喝醉了就要抓著陳安打,不打不舒坦。也沒人管著陳安,所以陳安小時候逃課偷東西什麽的都是家常便飯。直到後來有一次陳安偷東西被抓住了,送到警局,警察到家裏找人,也沒人去保釋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