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A）

    顧臨看王苗，一動一靜都透著可愛。

    她站在小小的花店裏等待的側影，她咽口水跟他說沒想親他的樣子，都讓顧臨體會到熱烈的喜歡。

    把王苗送到樓下他才一個人走回去，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碰見了從出租車上下來的王希雯，旁邊站著的男人應該是王苗的大哥。

    王希雯開心的跟他打招呼，轉身告訴她爸，“那個是小姑夫！”

    顧臨把這稱呼在嘴裏過了一遍才反應過來，上前跟王苗大哥握手，“大哥好，我是顧臨。”

    “王既明。”王家大哥回握了一下就鬆開手，也不跟他客套，“天不早了，早點回家吧，路上小心。”

    “好，大哥再見，雯雯再見。”顧臨微笑著跟兩人告別，上了自己的車才呼了口氣，王苗說的沒錯，她大哥確實挺給人壓迫感的，看著比她爸還威嚴。

    想到王苗，他就想起來剛才送她回去的時候，她理直氣壯地抱著手臂說“你過來，我要親你”的情景，那模樣，直白的讓人心癢。

    她很喜歡他吧，所以連害羞都顧不得了，想要和他親密接觸。

    她的腰那麽細軟，摟在懷裏的時候就像抱了個枕頭。她親著他的嘴笨拙的不知道該做什麽，他想深入的時候她又嚇得躲開。

    還做賊心虛一般的四處張望。

    不過是有人路過而已，他本想繼續的，可看她緊張的樣子又放棄了。

    想了一會兒不久前那個溫柔的親吻，顧臨好心情的吹了個口哨，係好安全帶開車回家。

    開門的時候顧二比往常還熱情些，咬著自己的繩子朝他搖尾巴，想出門。

    顧臨覺得今天都沒溜它，是挺委屈它的，也沒換鞋，把狗繩給它拴好了就牽著它下樓。

    平時坐電梯顧二都會害怕的一直往顧臨懷裏拱，今天卻蔫頭巴腦的，沒什麽反應。誰知道一出了樓門口，它又忽然興奮起來，猛地往前衝出去。

    顧臨差點被它給拖倒，大聲叫著它名字訓斥它，可顧二全然不聽，依舊我行我素的猛衝。顧臨不敢撒手，這家夥一撒手肯定就跑沒影了。可他實在頂不住顧二這種繞著圈跑和忽然用力的招數，最後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它從狗繩裏掙脫出去風一樣的躥出去了。

    顧臨恨恨的甩了下手裏的狗繩，這繩子之前被顧二咬斷一個小扣子，他平時都用另一根繩帶它出去玩的。今天這狗東西一直表現的很尿急的模樣，他就沒多想給它拴上了這一根，誰知道居然被它給算計了。

    顧臨大步追向顧二逃走的方向，一邊走一邊喊它，“顧二，回家吃雞肉條了，你最愛的雞肉條！顧二！嘖嘖嘖嘖！顧二！”

    他叫了一路，心裏有些著急，怕顧二逃出了小區被車撞、被抓去燉狗肉、被收容站的人帶走……他當初就是在動物收容站領養的它，去晚兩天說不定顧二就被安樂死了。

    這傻狗，怎麽一點兒都不長記性呢。

    “嗚嗚~”

    灌木叢後頭有聲音，顧臨豎著耳朵聽，像是顧二，他盡量溫柔的喊它，“顧二，過來。”

    樹枝刷刷作響，顧二有些胖的身軀從兩株冬青之間拱出來。顧臨蹲下去伸手摸摸它腦袋，“乖啊，不罵你，穿好狗繩不許調皮了。”

    顧二在他手掌上舔了兩下，像是討好他，然後轉身又進了灌木叢後麵，過了會兒再跑出來的時候嘴裏叼著東西。

    它走到顧臨麵前，嘴一張，嘴裏的東西掉到地下。顧二抬抓把地上的東西往顧臨麵前推了推。

    顧臨還以為它叼了隻耗子過來邀功，仔細一看卻發現地上那小小的一坨好像是隻小奶狗。

    小奶狗走路還不利索，搖搖晃晃的朝著顧臨走了兩步，長著大嘴喊出了“哈”的一聲氣音。

    顧臨呆住了，指著小奶狗問顧二，“這是你崽兒？”

    顧二歪頭看別的地方。

    顧臨撥開顧二來時的灌木叢，拿著手機的手電筒照明，後麵的草坪上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他隻能返回去繼續問顧二，“你的崽兒還是你撿的崽兒？看著我的眼睛！別躲避！”

    顧二拿鼻子拱了拱小奶狗，小奶狗又發出了“哈哈”的氣音。

    一大一小這麽殷切的看著他，顧臨也沒法直接把小的給扔回樹叢後麵，隻好把它抱起來，“又是隻小公狗啊。”

    顧二高興的圍著顧臨打轉，似乎是知道他要接納這隻小奶狗。

    當初顧二來家裏的時候已經不小了，顧臨還沒照顧過這麽小的狗，也不知道能不能用顧二的那些狗糧給它吃，他記得那些狗糧挺硬的。

    上網查了查，說什麽的都有，顧臨最後用牛奶煮了雞蛋打碎以後給那隻小狗吃了點兒。他頭疼的看著吃的正歡的小奶狗還有旁邊一直趴著的顧二，拿腳蹬了蹬顧二，“你什麽時候欠下的風流債？孩兒它媽呢？”

    顧二吐著舌頭朝他笑。

    沒辦法，這新成員由不得他接不接受了。

    顧臨等小奶狗吃飽了躺在顧二睡覺的軟墊上打嗬欠的時候過去摸了摸它的脖子，“既然這樣，你就叫顧三吧。哦，你可能是顧二的兒子是吧，聽著像兄弟，那你叫顧三三，知道了麽？”

    “哈~”有了名字的小奶狗發了個氣音還打了個嗝，也不招呼一聲就閉上眼睡了。

    沒心沒肺的樣子跟顧二倒是很像，應該是親兒子。

    伺候著這兩隻狗睡下顧臨才去洗了澡上了床，他閉上眼，睡不著。

    他早就應該抽出時間來帶顧二去做節育的，哎，愁人。這狗崽子是哪裏來的，它媽是野狗還是家狗，它還有沒有兄弟姐妹，這些顧二一個都回答不了他。

    隻會傻樂。

    他感覺顧二是有預謀的，預謀好幾天了，直到小狗子會走路了才把它給領回來。

    正胡思亂想著，王苗給他打電話來，也沒說什麽，隻是道個晚安。顧臨忽然很想像晚上那樣擁她在懷裏親吻，想讓她躺在自己身邊說晚安，想和她聊聊顧二弄出來個小崽子的事情。

    他想了很多，卻隻蹦出來一句，“咱們訂婚吧？”

    王苗似乎嚇了一跳，半天沒說話，然後不確定的問他，“是你家裏麵催了麽？”

    顧臨他爸媽一向對他實行放養模式，也沒催過他什麽事，最多是偶爾問兩句有沒有女朋友，顧臨每次都說有，他媽也就不說什麽了。

    他跟王苗解釋，“家裏沒催，就是忽然很感慨，我都當爺爺了。”

    “啊？”

    顧臨笑著說了顧二的事，“我看顧三多半就是它兒子。”

    王苗也跟著笑，“你起名字就不能走心點兒麽，顧二顧三的，一點兒都不好聽，狗也會嫌棄的。”

    “這是按著家庭地位排的，我地位最高是顧大，顧二其次，三三就是老三了。”

    “那我呢？我的地位不是最高麽？你們的順序是不是都要改，名字也要變？”

    顧臨聽她這麽說，笑的更開心了，“你傻呀，你又不姓顧，排也是王大。”

    “你為什麽總要給我起一些很不好聽的名字！”王苗不樂意的嘀咕。

    “都當奶奶了，名字什麽的不重要。”

    “我才不是奶奶，我年輕著呢！”王苗說了幾句又問回原來那個問題，“所以你剛才說想訂婚是因為被你家狗給刺激著了，也想要孩子了？”

    “不是。”顧臨給了否定的回答，“是因為想和你結婚。”

    “呃……”王苗安靜了幾秒，“會不會太快了啊？”

    “所以我說的是訂婚啊。”顧臨說之前還沒怎麽想，說出來了卻越想越覺得這主意不錯，“你說好不好？”

    “我，我得問問我媽。”

    顧臨逗她，“你親我的時候怎麽不問問你媽？”

    “我沒親你！你出現幻覺了！”王苗惱羞成怒的答，“不和你講了！我要睡覺！”

    她說話就掛了電話，顧臨放下手機胳膊壓著額頭望天。

    他心裏美滋滋的，每次逗完王苗就高興。顧臨說不清現在的心思，喜歡是肯定的，兩人的各方麵條件也挺配的，如果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似乎也挺好的，多了一份鄭重。

    結婚嘛，就是找個合心意的人一起過日子，他覺得他一顆心飄久了很想找個地方安歇。

    他想了想自己以前的戀愛，除了沈淩心似乎都是本身就喜歡玩的人，就是沈淩心也是在酒吧認識的，他的戀愛總是在開始的時候就顯得有些輕浮，加上他之前工作忙很少能陪戀人，交流的不夠多，最後隻能黯然分手。

    其實也不怎麽黯然。

    反正喝個酒的功夫就可能遇見新的人。這個快節奏的時代，談戀愛似乎是件很草率的事情。

    他還從來沒跟一個女人這麽踏實認真單純的談過戀愛，哪怕隻是一個星期的戀愛，他都覺得無比充實。

    隻是自己隱瞞了的情史對著王苗這樣一個感情世界一片空白的人來說有些不公平，如果可以的話，顧臨願意以後對王苗盡量的好，讓她能體會到戀愛的所有快樂。

    他想的美，心裏也美，勾著嘴角給王苗發信息，“睡得著？”

    王苗幾乎立馬就回了，“啊啊啊啊啊討厭鬼！睡不著！”

    顧臨發了個中老年表情包過去，是個女人舉著酒杯的圖片，旁邊五顏六色的發光字體寫著“祝福你我的朋友”。

    王苗回了張同樣的表情包，字不一樣：“友誼地久天長”。

    顧臨：“訂婚不？”

    王苗：“不。”

    顧臨：“那我明天再問。”

    王苗：“明天也不。”

    顧臨翻了個身，枕著自己的胳膊，“哦，那算了。”

    王苗：“別這麽容易放棄啊，你後天再試試。”

    顧臨笑出聲，她一會兒害羞一會兒活潑的，真可愛。

    客廳裏的小奶狗好像醒了，哼哼唧唧的，沒等顧臨出去就被顧二給安撫好了。

    顧臨終於有了些困意，回了王苗最後一條，“行吧，那我後天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