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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的聲音是從徐暮風居處的房頂上傳來的,聽腳步,來人的武功顯然極高,然而卻因為受了重傷,總免不了一些拖遝。小說
阮衡躲在花影下,靜靜地抬頭,悄悄注視著發生的一切。
魚素玄房間的龍涎香味兒漸漸淡了下去,那裏空寂的就像死去了一般,阮衡知道,那個劍仙肯定我了療傷再次入定,這個時候,就算天上有個雷劈下來,直接打在他的頭頂,他都會動一分一毫。
看來,這件事情要自己解決了。
他默默咬了咬唇,手指按上白玉骨扇的機關,隻要他輕輕一動,這把扇子便會立刻化為一把骨劍,雖然沒有精鋼的鋒利,它的殺傷力,在天地間卻是數一數二的。縱觀六界,至今能與它匹敵的除了心魔的念之劍,它還從來沒有遇到過敵手。
本來在人間,和一個普通人交手,阮衡是根本不需要骨劍出手的,然而現在的處境非同小可。
魚素玄莫名其妙遇襲,這本來就讓他意識到,有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正潛伏在暗處。如今,又有人突然來找徐暮風,他萬萬不能魚素玄費盡心機的部署毀在他的手裏。
最重要的是,不能用法術的他不能在關鍵時刻還讓魚素玄出來救,否則那個家夥一旦分神就必死無疑了。他的酒還沒喝夠,苦還沒訴夠,還是留著他吧,說不定有朝一日回到紫竹林,那個家夥還能再變出一隻三生壺來。
阮衡的目光一瞬不瞬,過了很久,房頂上的那個人似乎終於放了心,他慢慢的探出了半個身子,露出了一身夜行衣和一頂黑帽。那人左右看看無人,以單手撐著屋瓦,接著一個翻身,迅速而輕捷地落在了窗前。
這個時候南疆的天氣已經非常暖和,窗格上的紙早已撕下,隻糊了一層碧綠的窗紗。那個黑人借著隱隱的月色,透過窗格,極力想看清什麽,無奈屋子裏黑咕隆咚,什麽也看不清。他似乎有些心急,再次回頭確認無人,便用手指輕輕地在窗紗上捅了個窟窿,將一根竹管插了進去。
遊蒼雪他想幹什麽
那張臉雖然隱藏在黑色的麵紗後,阮衡還會一眼認出了遊蒼雪的眼睛。
阮衡一個機靈,正欲向前阻止,卻突然覺得有人從背後扯住衣襟,身體頓時行動不得。淡淡的龍涎香氣飄過來,阮衡回首就想給他一拳,卻沒想到那個人早有防備,隻在剛才的一扯中,他早已亮出了殺招。
阮衡暗自叫苦,這個魚素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然而,一把劍架在脖子上,任他是顛倒眾生的六界第一公子,他也不敢過分掙紮,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黑衣人將一股淡淡的霧氣吹進窗子裏,然後從窗口一躍而入。
身後的魚素玄依然沒有說話,隻是握劍的手微微震顫了一下,似有些體力不支。一雙劍眉蹙了起來,他的唇角卻浮起一個不屑的冷笑。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遊蒼雪的背後果然有人指使,隻是這個人的膽子也特大了,竟然公然挑釁續夢樓的樓主
他明知道,自己剛剛到了雲端城便身受重傷,而阮衡又迫於續夢樓的規定,無法使用術法,憑他多年荒廢的劍術在那個人的麵前根本不足為懼。
這樣想著,遊蒼雪已經從屋裏一躍而出,他進去的這段時間雖然短暫,阮衡卻已經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屋子裏那兩個人重傷無力還擊不說,這會兒中了迷香連喊叫的本事也沒有了,若是遊蒼雪對他們不利,自己南疆之行怕是白跑一趟了。
然而,那個人出來的時候身上並無半點血跡。
他看了看四下無人,騰地一聲上了屋頂,幾個騰挪,眨眼消失在月色裏。
脖子上的那把劍終於垂落了下來,魚素玄蒼白著臉,冷冷瞥了一眼怒火中燒的阮衡,改日請你喝酒。話音未落,人已經一躍而起,追著遊蒼雪的腳步而去。
血的腥味兒迅速彌漫在月色裏,阮衡的心一驚,跟著便也飛了出去。
喂,你們兩個司夢蝶剛剛從外邊逛了一圈兒回來,手裏拿著幾束草藥,見兩個人騰空追逐而去,剩下的半句話變成了一聲歎息。
自從認識這兩個人以來,阮衡和魚素玄就一直是一副冤家對頭的樣子,可為什麽偏偏到了這樣的事情上,又如此的默契呢
司夢蝶搖了搖頭,蒼白的月色裏,二人的蹤跡全無。
希望雪夜在他們回來之前千萬別死。
想著屋裏還有兩個重傷的人,她拿了草藥便徑直向那間竹舍走去。她推開門,看見兩個人依然保持著她離開時的那個姿勢。雪夜渾身軟綿綿的,伏在徐暮風的身上,蒼白的臉上掛著一個滿足的笑容。
這麽多年了,她盼這一刻盼了多久
屋子裏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兒,司夢蝶被嗆得治咳嗽,她急忙推開了窗戶。風吹來,月光照入,小小的精舍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覺得熟悉又舒服。她也不知道這種親切感從何而來,見那兩個人一時半會兒沒有要回來的樣子,便拿了藥杵,就著月光一下一下搗起藥來。
屋子裏的迷藥已經散去,那兩個人卻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藥杵的聲音都沒能把他們驚醒。隻羨鴛鴦不羨仙司夢蝶看了一眼他們,會心一笑,忽然,她直起身子,目光落在雪夜的身上。
凝碧珠對了凝碧珠
徐暮風雪夜
她輕輕喚了兩聲,那兩個人依然沒有要醒轉的樣子,她躡手躡腳上前,看了一眼徐暮風,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雪夜,眼神一亮,伸手便在她的衣服下一寸一寸的搜索著,忽然,她便失望地歎息一聲,回來繼續搗自己的藥。
哎,凝碧珠到底在哪裏啊
就在司夢蝶專心搗藥的時候,阮衡追魚素玄已經追出了數十裏。那座精舍本來在城外,這會兒估摸著已經遠離城郊了。魚素玄的身形明顯慢了下來,然而他手中的那把魚腸劍反而迸發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氣,他落在一棵樹上,回頭瞥了一眼。
隻那一眼,阮衡的身形便跟著迅速慢了下來。
他悄悄隱入枝葉之中,盡量藏起自己的鼻息。白衣在夜裏,宛如透過枝葉的月光。
他抬起袖子,上麵有一個鮮血的符印,也不知道魚素玄哪來的手法,竟然在他不注意的情況下偷偷給他畫了個隱身咒。
出來吧阮衡的目光從衣袖上抬起時,那個黑衣的劍一般的男子早已從樹枝上一躍而下,落在了林間一片空地之上。手中的魚腸劍寒光閃閃,宛如月色下的一截冰雪,你逃不掉的。那個人的手腕一轉,劍尖淩空一指。
濃密的枝葉間仿佛有什麽東西被倏然而起的殺氣刺穿,顫抖了幾下,轟然一聲,便有一黑色物體墜地。
魚素玄眯起眼睛,仔細審視了半天,才移步上前。
是遊蒼雪。
那個人已經死了,口裏鼻子裏都是血跡,圓睜著雙眼,似是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他的手裏拿著半顆慘碧色的珠子,在月光下閃著血一般的紅光。驚喜,恐懼同時出現在他那張已經有些破損的臉上,顯得無比恐怖。
魚素玄抬起腳尖,踢了踢他,那個人沒有動靜,顯然是已經死透了,然而殺遊蒼雪的人不並不是他,他知道。剛才魚腸劍的一束劍氣充其量隻是破開了樹葉的隱蔽,讓那個隱入叢林的人難以遁形。
他是劍仙,千萬年難一遇的劍仙,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這一點兒他非常清楚。
魚素玄聽了聽左右無人,便俯下身子,伸出手指觸碰了一下那半顆珠子,然而,手指剛剛觸碰到珠子,他隻覺一股細微的酸痛從手指傳遍全身,頓時,身體已經沒有了知覺。
那個躲在暗處一直操縱遊蒼雪的人竟然在珠子上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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