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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笑，“我馬上下樓等你。”

    “等十分鍾吧。別涼著了。對了，家裏的化妝品還有嗎？”我問道。

    “老太太還需要用那東西？”她詫異地問。

    “老太太不需要，但是老太太的女兒需要的。”我笑著說。

    導師有一位女兒，我讀研究生的時候她還高三。標準的美人坯子。那時候她最喜歡我，當然不是那種喜歡。因為導師帶的學生中大多數是女學生，所以她特別喜歡我陪著她出去買東西什麽的。反正那時候她還是一位沒心沒肺的小丫頭片子。後來她考上了醫大影像專業，估計早已經畢業了。

    現在我忽然想起了她來，不禁在心裏笑：這個小丫頭片子現在怎麽樣了？還像以前那樣活潑可愛嗎？

    在路上的時候給導師打了電話，說晚上要去她家裏吃飯。她很高興，在電話裏麵就開始嘮叨起來：“馮笑，你終於想起老師來了啊？畢業這麽久了一點音訊也沒有。蘇華也是的，出了那麽多事情一個電話都沒有。現在她怎麽樣了？馮笑，你把她一起叫來吧……”

    “老師，我在開車呢。一會兒我到了再慢慢給您講。”我急忙地道，不禁苦笑。她這才罷了。

    不過我沒有給蘇華打電話。我知道，即使打了電話她也不會去的。我要和導師談課題的事情，她聽到了後會更加傷心和難受的。

    導師住在她們醫院的集資房裏麵。一百八十個平方的大房子。她的性格雖然瑣碎，叨嘮，但是家裏的裝修風格卻很簡約。當然，這肯定是她先生做的主，也很可能摻雜了她女兒的意見。

    陳圓有些緊張，緊緊地抱住我的胳膊。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沒事。她很溫和的。”隨即開始摁門鈴。

    門打開了，我眼前出現的是一張漂亮絕倫的臉，是導師的女兒，我依稀還記得她的樣子。真是女大十八變啊，她太漂亮了。“馮笑，你不像話！怎麽這麽久不來我家了？”她很高興的樣子，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這樣。

    “你媽媽呢？”我問道。

    “在親自給你做麻辣魚呢。馮笑，你準備怎麽感謝我？我媽讓我現去買回來的活魚呢。馮笑，這是？”她說，這才開始注意到了陳圓。

    “陳圓。”我急忙介紹，“這是我小師妹阿珠。”

    “嫂子好。快進來坐。”阿珠熱情地去挽住了陳圓的胳膊。

    “阿珠……這是我哥送給你的東西。”陳圓很靦腆，隨即把禮物朝阿珠遞了過去。阿珠接了過去，“我看看，是什麽東西。啊……馮笑，你太有錢了吧？竟然送我這麽貴重的禮物！太好了，我喜歡。不過，我用完了後怎麽辦？”

    “阿珠，你大吵大鬧地幹什麽？哪裏像個女孩子的樣子？”這時候老師出來了，她責怪她女兒道，同時笑眯眯地看著我和陳圓。我急忙恭敬地叫了她一聲，同時把陳圓介紹給了她。

    “老師，小陳懷孕了，有妊高症的表現。麻煩您一會兒給她看看。”我說。

    “你本身就是婦產科醫生，這麽簡單的問題還不會看？”她笑著問我道。

    “您看了她更放心一些。對了，唐老師呢？”我問道。唐老師是她先生。

    “他今天加班，一時半會回不來。”她說。

    “唐老師都馬上要退休的人了，還加班幹什麽？”我詫異地問。

    “我老爹最近在研究一個新課題，上癮了。”阿珠說，“馮笑，你送給我這東西值好幾萬吧？你舍得啊？”

    “馮笑，你給珠珠送了什麽？”老師詫異地問我道。

    “沒什麽，就是化妝品。”我淡淡地說。

    “你也真是的，怎麽給她送那麽好的東西啊？”老師責怪我道，“對了，你給蘇華打電話沒有？”

    我搖頭，“老師，現在她這種情況我不好叫她。我給她找了份新工作，待遇很不錯，比她在醫院的時候還高呢。”

    “馮笑，你怎麽不給我找一份那麽高工資的工作啊？想不到你現在這麽厲害了。”阿珠說。

    我哭笑不得，“她可是差點坐牢的人。阿珠，你現在在哪裏上班啊？”

    “就在我們醫院的放射科。自己不考研究生，隻能這樣了。哎！就是不聽我的話。珠珠，你看馮笑，現在都是科室副主任了，要是當初你聽我的……”老師又開始嘮叨起來，阿珠急忙去推她，“媽，你又開始了。我餓了，快去弄飯。”

    老師歎息著搖頭，隨即對我說道：“馮笑，你來幫我一下。珠珠，你陪你嫂子說會兒話。”

    我估計老師有事情要對我講，於是跟著她去到了廚房。

    果然，進去後她就即刻關上了廚房的門，然後低聲地對我說道：“馮笑，珠珠以前一直最聽你的話，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老師，什麽事情？”我問道。

    “她，她竟然喜歡上了一個有婦之夫。我們醫院外科的一個醫生。我和她爸那麽勸她她都不聽，你說怎麽辦啊？我和你唐老師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今後怎麽去見醫院裏麵的人啊？”她搖頭歎息。

    “那個人真的結婚了？離婚了沒有？”我問道。

    “就是沒離婚啊。明顯的嘛，那個男人是騙她的啊。可是她就是不聽，還說他們是真正的愛情。還不準我和她爸管，幾次要去跳樓呢。馮笑，我現在說也不敢說她，擔心她出事情。但是這件事情是不行的啊。你幫我想想辦法好不好？”她說。我發現她竟然在開始流淚。

    我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想了想後說道：“阿珠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她有些叛逆。你們越是不讓她怎麽樣她就非得要去做。現在的辦法是暫時不要管她，現在我說她她也很可能不聽的，畢竟我和她這麽久沒見麵了。還有，她已經長大了，自以為很有主張。”

    “可是，不可能就這樣讓他們發展下去啊？會出事情的。”她著急地道。

    “唯一的辦法是做那個男人的工作。那個男人的老婆知道這件事情嗎？”我問道。

    “這麽不知道？但是他老婆就是不同意離婚。即使他們離婚了我也不會同意的，我們家珠珠還是黃花閨女呢。”

    我心想：阿珠那麽喜歡那個男人，現在還是不是黃花閨女也很難說了。心裏不禁歎息。想了想，我又說道：“老師，您別著急。我找人調查一下那個男人，看能不能找到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謝謝你了。”老師說道，然後揩拭了淚水，“馮笑，把菜端出去吧。吃完飯後我再給你老婆檢查。”

    “我今天來找您主要還是因為另外一件事情。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給您慢慢講吧。”我說。

    出去的時候發現阿珠與陳圓在那裏說說笑笑的，很親熱的樣子。我卻在心裏很不是滋味：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怎麽如此叛逆呢？喜歡誰不好啊？幹嘛去喜歡那個人？忽然想起自己的事情來，頓時慚愧萬分：沒有我這樣的壞男人，哪裏會有阿珠那樣的事情出現啊？腦子裏麵頓時一片紛繁。不過我還是決定要管一下這件事情，因為是我導師吩咐的。我導師難得托我辦一件事情。

    “老師，我準備申報一個課題。”吃飯的時候我開始講自己的事情。導師不再嘮叨，她認真仔細地聽，聽完後滿臉的詫異，“馮笑，你能夠想到這樣的課題真不容易啊。最近我去參加一個全國性的學術會議的時候還有人在談這方麵的事情呢。你現在研究到什麽程度了？”

    “我隻是從理論上覺得可行。所以需要科研項目和相關的經費，首先進行動物實驗，然後再考慮用於臨床。”我說。

    “那你盡快把報告寫好啊。不行，你得先自己進行動物實驗，費用的問題暫時得由你自己墊付，然後盡快寫出論文來。這樣的話課題就更容易申報。我們國家對這種全新的課題審查比較嚴格，如果你沒有任何的東西拿出來的話很可能通不過。動物實驗花不了多少錢的，你可以先在我的實驗室做。這樣就簡單多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讓一位我現在帶的碩士配合你，給你打打下手。”她說。

    我沒想到事情竟然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麽簡單，甚至與鄭大壯料想的都還要複雜得多。不過導師的辦法倒是不錯。前期的經費倒無所謂，現在我最需要的是實驗室。幸好導師有現成的。“好。那位盡快開始。”我說。

    “課題申報材料準備好了後你先給我看看。你以前在這方麵沒多少經驗，我得替你把把關。不然的話你今後申報上去了一樣會通不過。對了，學校那邊，還有省科委、衛生廳都需要請人家吃頓飯。”她說。

    “可是我不認識啊？”我為難地道。

    “讓醫科大學裏麵科研處的人幫你請。我給他們說一聲。不過你別著急，先把動物實驗做到一個階段再說。馮笑，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隻能用晚上的時間了。還有周末。”她說。

    “嗯。”我點頭。

    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我的重要性。作為專業技術人員，如果憑借資曆一天天混到專家的水平當然是可以的，但是如果能夠有自己獨到的研究領域，並能夠取得一定的成果的話，那麽在學術上地位可就完全不一樣了。一首歌養活一位歌唱演員一輩子，一本書讓某位作家一輩子不需要再奮鬥，其中的道理完全相同。這件事情對我來講，是決定我未來學術地位的關鍵。正因為如此，當我在看到唐小牧給我的提綱的那一瞬間才會那麽的震撼與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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