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我不是幫你,而是為了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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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存希心如刀絞,他從秦知禮那裏知曉,依諾知道自己的病情,她隻是控製不住懷疑他,他捧著她的臉,深情道:“依諾,我不會離開,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直到我死。”
賀雪生哽咽出聲,心潮洶湧澎湃,這樣深情不悔的男人,她如何拒絕得了?她捂住眼瞼,掌心被淚水打濕,“我會傷害你的,傻瓜。”
“我不怕,我最怕的是不能再擁有你。”沈存希的聲音磁性且沙啞,有些人,隻要認定了,就再也無法放手了,他對她就是這樣,所以他不會再放開她的手,哪怕相愛相殺。
賀雪生再歡淪陷了,她拒絕不了他,也拒絕不了自己想要靠近他的心,“沈存希,你該知道我的病,我不知道下一次我發病,又會變成什麽樣,我”
不允許她退縮,沈存希低頭,找尋到她的唇,將她未說完的話全部吞進了肚子裏,他的唇輾轉廝磨著她的,激烈的吻著她,似乎要將她吞進自己的肚子裏,與他融為一體,那樣他就再也不用擔心,她什麽時候會再離開他。
賀雪生一開始是抗拒他的吻,後來逐漸為之傾倒,唇舌交纏,碰撞出愛的火花,兩人的體溫都在飆升,賀雪生被他壓倒在病床上,吻得更加纏綿悱惻。
良久,他才氣喘籲籲的放開她,垂眸凝視著她嫣紅的俏臉,他一陣心猿意馬,想要她的感覺更加強烈。可是思及這裏是醫生診室,他隻得強行按壓下心底的欲念,從她身上起來。
賀雪生身上一輕,她心底一空,睜開眼睛,下意識伸手要去抱他。下一秒,她的手被一隻溫厚的大掌握住,然後她被他拉了起來,目光撞進他半含揶揄的目光裏,他低啞道:“知道你想要,不過先把手上的傷包紮好。”
賀雪生尷尬得無地自容,臉頰更是紅得像染了胭脂一般,她移開視線,目光在醫生診室裏亂瞟,就是不敢落在他身上,手抬起來,將臉頰上淩亂的發拂到耳後,為了打破沉默的尷尬,她說:“你怎麽這麽快就趕到了?”
她和沈老爺子也沒說幾句話,可他卻來得如此之快。
沈存希手上的動作一頓,知道她要去見老爺子,他連自己的計劃都顧不得了,隻想趕過來護著她,沒想到趕到時,真的看見她受了傷,那一瞬間,他心裏很自責,不該讓她單獨去見老爺子。
老爺子對她的恨意,從上次的談話中他已經感覺到了,結果自己還是那樣疏忽大意。
看到他俊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她心知他在想什麽,她歎息一聲,道:“沈存希,你不要自責,手上的傷沒什麽大不了的。”
沈存希沉默的給她上藥,然後拿紗布給她包紮。
賀雪生低頭看著被包紮得像木乃伊的手,上麵還打了個誇張的蝴蝶結,她心裏十分無奈。沈存希坐在她旁邊,眼角餘光瞄到她胸前的風光,呼吸一下子粗重起來。
她的襯衣上的紐扣是他剛才情不自禁的解開的,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上麵還有點點吻痕,十分勾人。他狼狽的移開視線,須臾,又移了回去,伸手給她係紐扣。
賀雪生也注意到自己的衣服還半敞著,她臉頰越來越紅,他修長溫熱的手指係著扭扣,時不時會觸碰到她的肌膚,那一團肌膚就像被放在火上烤,燙得驚人。
他很快給她係好紐扣,然後將手放回身側,他淡淡道:“你和老爺子談了什麽?”
“沈存希,你不是縱火犯,我錯怪你了。”賀雪生聲音裏含著歉疚,都怪她不信任他,所以總會給別人可趁之機。
“我知道。”沈存希目光灼灼地望著她,當年發生的事,他有記憶,老爺子可以拿這件事去唬依諾,卻唬不住他。
賀雪生詫異地望著他,“你知道?”
“你和我提分手那天,我來看過他,他親口承認的。”沈存希道。
“原來他真的這麽恨我,恨到寧願誣蔑自己的兒子是縱火犯,也要拆散我們。”賀雪生心裏格外沉重,一段不受長輩祝福的感情,真的能夠長久下去嗎?
沈存希輕輕握住她沒受傷的手把玩著,她手指修長白皙,如蔥白一般,指甲修剪得很漂亮,不會像時下的女孩子一樣,會塗一些指甲油,素淨得很。
她這樣漂亮的手指,其實更適合去學鋼琴,如果她的命運不是這樣多舛,說不定現在是個傑出的鋼琴家,說不定他們不會相遇。
“依諾,老爺子已經窮途末路了,他想不出別的辦法來拆散我們,隻能拿舊事來挑撥離間。”沈存希眉目深刻,眸底掠過一抹幽光。
其實他背著她,還做了一件事。她不信任他,但是對別人的話還是多少有些信任的。所以他授意賀允兒,通過賀允兒的嘴,把當年的事情告訴她。
她隻是被催眠了,下意識懷疑他,但不代表在事實麵前,她的疑心不會動搖。所以由賀允兒間接告訴她真相,她一定會有所懷疑,也會來找老爺子對質。
後麵的事情,雖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但是以老爺子的性子,看到依諾,他一定會忍不住沾沾自喜,將往事和盤托出。所以當保鏢打電話給他,說依諾要見老爺子時,他才沒有阻攔。
連默要想給依諾催眠,必須建立在曾經發生過的事實上。一旦這個局解開,那麽依諾就沒有了懷疑他的根據。到那時,依諾隻會認為是老爺子為了拆散他們,才會誣蔑他,那麽他的目的就已達到。
老爺子向來剛愎自用,所以他的計劃得以周全。
繞了這麽大一圈,他終究還是讓她暫時放下對他的疑心,接下來,他也不知道還有什麽在等著他們。連默,他真是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
賀雪生偏頭靠在他肩上,她的目光落在他們交握在一起的雙手上,十指緊扣,掌心相對,是一種纏綿的姿態。
“沈存希,我不知道為什麽他那樣恨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賀雪生低聲問道。
“依諾,你沒有做錯什麽,他隻是看不得我幸福。”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老爺子的偏執,讓他一個人承受就好。
賀雪生抬起頭來,詫異地望著他的側臉,“為什麽?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他為什麽要這樣對你?”
沈存希苦笑一聲,“依諾,不是每個人的想法我們都能理解,我們隻要做好自己就好。”
賀雪生歎息一聲,其實很多時候,他們都很像,所以他們才會這樣的難以割舍下彼此,她重新靠在他肩上,柔聲道:“沈存希,我會加倍加倍加倍的”
剩下的字,她沒有說出來,沈存希卻已經聽懂,他薄唇邊揚起一抹笑,伸手將她擁得更緊。過了一會兒,門被敲響,打破了診室內寧靜溫馨的幸福。
沈存希擁著她站起來,道:“醫院裏病菌多,我們先走。”
賀雪生抿嘴輕笑,嫌棄醫院病菌多,剛才是誰按捺不住將她壓在病床上的?她跟在他身後走向門口,拉開門,看見雲嬗和保鏢們都在門外,她頓時紅了臉。
他們什麽時候來的?
雲嬗心思玲瓏,一看兩人這蜜裏調油的模樣,就知道他們已經和好如初。思及沈老爺子,她眼中又多了一抹凝重之色。
沈存希帶雪生小姐走後,沈老爺子從床上栽下來,腦血管爆裂,此刻還在急救室裏搶救,醫生說,就算搶救回來,隻怕腦神經受損,接下來不是變成植物人,就是變成傻子。
想起沈老爺子曾經也算是商界英才,老年落得如此淒涼下場,也讓人不勝唏噓。
賀雪生注意到她的神情,她問道:“雲嬗,發生什麽事了?”
雲嬗下意識看了沈存希一眼,才將目光落回賀雪生臉上,她道:“雪生小姐,沈老爺子中風了。”
賀雪生心裏一震,她猛地轉頭看向沈存希,沈存希眉尖一蹙,沒什麽多餘的表情,他淡淡道:“如此也好,省得他再興風作浪。”
賀雪生心裏一揪,倒不是憐憫沈老爺子,他對自己做了那麽多不可饒恕的事情,她對他早已經沒了同情之心,她隻是心疼這樣的沈存希,到底血緣親情,他心裏肯定不如表麵這樣風平浪靜吧。
“你去看看他吧。”賀雪生道。
沈存希低頭看她,“看不看都無所謂了,依諾,讓雲嬗先送你回去。”
“哦,那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賀雪生點了點頭,看他確實不需要她陪,她才轉身和雲嬗他們離開。沈存希目送他們離去後,他轉身往急救室走去。
對老爺子,他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他15歲那年,被他驅逐出國,在國外他受盡生活的壓迫,從那時候起,他就知道,最親的親人都靠不住,隻能靠自己。
他拚命讓自己成為最優秀的人,想令他刮目相看,最終,他沒有得到他的讚賞,而是得到了他的仇恨。
他不知道身為父親,他對他怎麽會有這樣深的仇恨?
來到急救室外麵,急救室上麵的紅燈依然亮著,他倚靠在牆壁上,怔怔地盯著急救室的門,他對他無情,他卻不能對他無義。
如此,也許真的很好,至少他不會再做些卑劣的事助紂為虐,讓他徹底與他反目成仇。
身後腳步聲紛至遝來,沈唐啟鴻夫婦與沈遇樹及厲家珍都趕了來,沈唐啟鴻頭發裏閃著銀光,已近半百的他,每日為了啟鴻集團憚精竭慮,此刻盡顯老態。
他衝到沈存希麵前,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怒道:“沈存希,你對爸做了什麽?”
沈存希冷冷地看著他,“這個時候來假裝孝順,也不會縱容著你老婆把他氣得住進醫院。”
“你!”沈唐啟鴻氣得眉頭直抽,這個男人是他的弟弟,從小就桀驁不馴,他使計讓他滾出沈家,沒想到十年後,他竟會卷土歸來,讓他一切的如意算盤都落了空。
當他把他從沈氏集團趕出來時,他就對天發誓,有一天一定會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沈存希伸手一撥,將他的手撥開,然後態度輕慢的撫了撫衣領,“既然你們來了,這裏也我什麽事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沈遇樹不太讚同地看著他,他連忙追了上去,“四哥,你讓人把爸軟禁了,爸到底做了什麽,惹你發這麽大的脾氣?”
沈存希止了步,他轉頭看著沈遇樹,道:“遇樹,這輩子,我最愧對的人就是你和小六。”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厲家珍身上,繼續道:“記得要幸福,什麽時候結婚,記得讓我去喝杯喜酒。”
“四哥。”沈遇樹怔怔地望著他絕然離去的背影,都說父子沒有隔夜仇,可爸和四哥之間的仇,似乎越結越深了。
厲家珍走到沈遇樹身旁,望著沈存希滿是悲哀蒼涼的背影,她柔聲道:“四哥怎麽了?”
沈遇樹伸手摟著她,“珍珍,我們要幸福,要很幸福。”
厲家珍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樣感慨,她用力點了點頭,微笑道:“好,我們一定要幸福。”
時影科技辦公室裏,連默看著手裏的文件,銀鷹坐在他的斜對麵,他道:“我們派去監視賀雪生的人傳來消息,剛才在醫院裏,見到了形似沈存希的男人。”
連默眉頭緊蹙,“他不是出國了嗎?”
“他沒有出國,過了安檢,又悄悄隨著旅客回來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沈老爺子中風了,醒不過來是植物人,醒過來是傻子,恐怕已經不能為我們所用了。”銀鷹神情疑重,沈老爺子恨宋依諾,才會答應他們的條件,幫助他們拆散他們。
“什麽?”連默“啪”一聲合上文件,騰一下站起來,神情有著震怒。
“你現在激動也沒有用,他已經中風了,中風前,賀雪生去見過他,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麽,但是之後她與沈存希和解了,說明你上次的催眠並沒有起到作用。”銀鷹有些興災樂禍道,沈存希和賀雪生冰釋前嫌,想要再讓他們起誤會,那比登天還難。
連默神情焦躁,沈老爺子中風,打亂了他許多的計劃,再加上現在有秦知禮給依諾治病,他想要再催眠她,難上加難。
“我從來沒有指望上次的催眠,能讓他們誤會多久。如今我們隻能靜觀其變,再等待合適的機會出手。”連默抬手按著胸前的飛鷹項鏈,他不會輕易認輸,就像七年前一樣。
宋依諾和沈存希那樣相愛,他不一樣讓他們分開了七年。如果他不放宋依諾回來,他們絕不會有機會重逢。
他能主導開始,也能主導結局。
“沈存希如今盯著時影科技盯得緊,再加上他在桐城的勢力根深蒂固,我們要與他火拚,也許並不是他的對手。”銀鷹很後悔自己上次沒有及時出手,除掉沈存希這個後患。
“他最近有什麽動作?”
“之前經濟犯罪科派來調查小組調查我們的財務,已經造成了股票動蕩,他們一定會趁此機會收購外麵的股票,據說他們最近在接洽時影科技的幾個大股東,有收購我們公司之意。”
“他想要收購,也要看他吞不吞得下去,別忘了,我們手裏還有沈氏20的股份,想要讓他倒台,不過是分分鍾的事。”連默眉目間含著譏誚,他想要拿下沈氏很容易,不過是不想讓他這麽快就死,那樣就沒玩的了。
“連默,沈存希的實力不容小覷。”銀鷹提醒道。
“他再有實力,也逃不過一個情字。能毀滅他的人,隻有宋依諾,隻要我掌握了她,就掌握住了沈存希的命脈。”
銀鷹望著他,心裏一歎,說他逃不過一個情字,他又何嚐不是?
辦公桌上的內線突然響起來,連默掃了一下,按下內線,隻聽秘書道:“連總,有位姓白的小姐前來求見。”
連默蹙眉,他不認識什麽姓白的女人,“讓她滾,我不見!”
“可是她說她備了厚禮,你一定會喜歡。”秘書顫巍巍道。
連默凝眉想了想,掛斷內線前,他道:“讓她進來。”
銀鷹起身站起來,知道他有客人,便徑直離去。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嬌小的女人走過來,他的目光落在女人那張似曾相識的臉上,頓時愣住。
白若與銀鷹擦肩而過,徑直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
門重新合上,銀鷹盯著緊閉的木門若有所思,這個女人是誰,怎麽長得那麽像宋依諾?
白若走進辦公室,俏生生立在那裏,連默目光陰戾地瞪著她,看到那張熟悉的俏臉,他突然怔住,失聲道:“依諾?”
此時的白若穿著羽絨服牛仔褲與雪地靴,像極了剛從學校裏出來的宋依諾,清純幹淨,像一眼溪水,讓人感到舒服。
來找連默之前,她刻意做了功課,所以看到連默如此癡迷的目光,她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就是沈存希見到她,也有短暫的失神。
“連先生,我不是宋依諾,我叫白若。”
白若一開口,連默就把兩人區分開來,他回過神來,犀利地盯著她的臉,冷笑道:“讓我猜猜,你在臉上動了多少刀,才和她長得這麽像?”
白若也不生氣,她道:“不管我有沒有動刀,我這張臉就能給你提供許多的便利,不是嗎?”
短短幾句話,連默已經知曉白若的來意,他說:“你怎麽知道我的,又是為什麽來到這裏?”
“自然是有人推薦我來找你的,而你現在已經一籌莫展,很快就會成為待宰的羊糕,我能幫你的,不僅是保住你現在的基業,還有幫你奪回你想要的女人。”白若說這番話時,野心勃勃。
連默危險的眯起雙眼,“你和沈存希有什麽深仇大恨,你為什麽要幫我?”
“這世上不是隻有深仇大恨,還有有利可圖。我幫你,自然不會白白幫你。”
連默大笑起來,“我憑什麽信你?”
白若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放在連默麵前,連默拿起照片,瞳孔猛地緊縮,他抬頭瞪著她,像兩支冷箭一樣嗖嗖射向她,他震驚道:“你怎麽會有”
“連先生,我說過,我是有實力的,我也能幫到你。”白若笑盈盈地望著他,眼中有著一抹誓在必得。人為利所驅之,她不僅是為利,還為了報仇雪恨。
連默緊緊攥著手裏的照片,心裏卻似驚濤駭浪一般,良久,他才道:“好,我答應你的要求。”
白若笑逐顏開,伸出手去,道:“連先生,合作愉快!”
連默並沒有與她握手,他死死捏著照片,心裏在想,當年到底是哪裏出了意外,那個孩子明明就已經
白若也不介意,她收回手,笑盈盈地望著他,“既然連先生這麽喜歡這張照片,那就送給你作紀念了。”說完,她從包裏摸出一張名片,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她道:“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打電話給我就好。”
連默沒有看她,白若聳了聳肩,然後告辭出去。
連默微眯起眼睛,他拿起手機,給銀鷹打電話,“銀鷹,派人跟著那個女人,我要清楚她的一舉一動。”
銀鷹心裏雖然感到詫異,卻什麽都沒說,立即答應下來,然後派人跟蹤白若。
賀雪生回到公司,秘書拿進來一張請柬,道:“賀總,這是賀氏集團年會的請柬,年會安排在明天晚上。”
賀雪生翻開請柬,請柬珠光白的封,上麵有兩束盛開到極致的蘭花,上麵還散發出淡淡的蘭花香氣,十分有創意。
賀雪生聳了聳鼻子,“好香,今年的請柬別有創意啊。”
“是啊,要是有這種香味的香水,我得買一瓶用用。”秘書笑眯眯道,剛才她聞了好久,越聞越喜歡。
賀雪生莞爾,“蘭花味道的香水很多,下次去法國,我給你帶一瓶回來。”
“謝謝賀總。”秘書喜出望外。
賀雪生道:“不客氣。”
她合上請柬,放回抽屜裏,開始處理早上沒有處理完的郵件與文件,秘書自覺的出去了。
賀雪生處理完文件,抬起頭來時,窗外已經暗沉下來,她抬腕看表,已經六點了,她答應晚上要回去陪爸爸吃飯,連忙關了電話,拿起外套與包,起身離去。
雲嬗在外麵等她,見她出來,和她一起走進電梯。到了負一樓,一眼就看見倚在車身上的俊逸男人。雲嬗下意識看了賀雪生一眼,賀雪生有些意外,快走了幾步,來到他身邊,“你怎麽來了?”
“來接你下班。”沈存希目光深凝地望著她,眸底有著濃烈的思念,若不是有那麽多燈泡在場,他會深深的吻住她。
賀雪生心跳加速,她微垂了眼瞼,不敢與他炙熱的目光相視,她道:“我答應要回賀宅吃晚飯。”
“我陪你。”沈存希低聲道。
賀雪生無話可說,隻得點了點頭,沈存希拉開車門,讓她坐進去,然後自己繞到另一邊,坐進了駕駛座。他傾身過去,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混雜著新鮮的煙草味道撲麵而來,賀雪生下意識閉上眼睛,等待他的吻落下來。
沈存希瞧著她這副模樣,喉結微動,長指一伸,拉住她身旁的安全帶,插進卡糟裏,發出一聲脆響,他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臉興味地睨著她。
賀雪生睜開眼睛,看見他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她心裏有些不自在起來,她剛才在幹什麽,等待他吻她麽?好丟人啊。
她轉頭看著窗外,俏臉羞紅一片。
沈存希低低笑開,喜歡逗弄她,更喜歡看她臉紅的樣子,他揶揄道:“失望嗎?其實我不介意你主動吻我。”
賀雪生轉頭瞪著他,嬌氣道:“討厭。”
沈存希伸出手指,手指輕撫她的紅唇,唇邊的笑意逐漸斂住,目光深沉地凝視著她的眼睛,“我也很想吻你,但是我怕我控製不住,會想要更多。”
賀雪生的臉更紅了,她心跳加速,羞赧的推開他的手,低嚷道:“你開車啦。”
沈存希收回目光,發動車子駛出停車場。有沈存希護送賀雪生,雲嬗沒有跟回賀宅去,四十分鍾後,車子駛入賀宅,賀峰穿著大衣站在門邊,幾乎望眼欲穿。
看到幾輛車子浩浩蕩蕩駛進來,他頓時放了心,快步迎上去。夜晚風大,沈存希與賀雪生下車,他拉開後座,拿出一個精致的袋子,看見賀峰快步走過來,他道:“爸,您最近身體怎麽樣?”
賀峰看見沈存希著實意外,最近幾天賀雪生都回賀宅來住,雖然他沒問,但是也猜到了他們之間出了問題,這會兒瞧兩人的樣子,應該已經重歸於好了。
現在這些年輕人,哪像他們當年那樣安生的過日子,三天一鬧兩天一鬧,他們還沒有愁過來,這小年輕的就又蜜裏調油了。
“托你的福,還好還好。”賀峰笑眯眯地望著賀雪生,賀雪生滿心不自在,哪會看不出來爸爸的目光裏有深意。
沈存希將手裏精美的紙袋遞給賀峰,道:“爸,這是我去收集的關於太極拳的孤本,祝賀您與雪生父女相認。”
賀峰最近都在練太極拳,早晚都堅持,所有精氣神看起來特別好。他接過紙袋,道:“讓你費心了。”
“我隻是投其所好而已。”沈存希謙虛道。
賀峰大笑起來,就喜歡沈存希的實誠,“進去吧,外麵風大,這幾天要降溫了。”
三人有說有笑的進了賀宅,賀雪生上樓去了,樓下隻有賀峰翁婿兩人,賀峰惋惜道:“我聽說沈老中風了?這人年紀一大,身體就大不如從前了。”
“嗯,他一生勞心勞力,現在也能靜下心來休養了。”沈存希的語氣裏沒有惋惜,那是他的父親,他做了再多不可饒恕的事情,他除了將他軟禁起來,也不能真正把他怎麽樣。
如今這樣,算是最好的結局吧。
賀峰是多麽聰明的人,他一聽這話,就知道有內情,他也沒有多問,隻道:“為人父母的,哪個不希望老來子孫孝順,老四,不管怎麽樣,他都是你的父親。”
沈存希點了點頭,“是。”
賀峰還要再說什麽,就見賀雪生從樓上下來,他止了話,沈存希是個心思通透的人,他會明白他的意思。
吃飯的時候,餐桌上的氣氛很融洽,賀峰很高興,能認回女兒,現在又有佳婿,他心頭的大石都落了下來,他問道:“你們什麽時候帶個孩子,讓我也過過含飴弄孫的快活日子。”
沈存希睨向賀雪生,卻是笑而不語。
見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自己,賀雪生窘得想鑽進桌子底下去,賀峰瞧著沈存希這個態度,隻怕也是想要個自己的孩子,他就問賀雪生,“雪生,你今年也要33歲了,再拖下去就是高齡產婦,很危險的。”
“爸!”賀雪生窘得直跺腳,女人過了三十歲,年齡就成了罪孽深重的根本了。
“別嫌我囉嗦,你不為自己考慮,也為老四考慮考慮,這懷孩子還要一年時間,你們努把力,他四十歲前才有望抱上孩子,你看我四十歲的時候,你哥哥都會打醬油了。”賀峰不悅的皺眉。
賀雪生麵紅耳赤的,她看了一眼沈存希,見他也正盯著自己,她尷尬極了,對於孩子這個話題,他們談了好幾次,可她還是陽奉陰違,偷偷吃長期避孕藥。
沈存希瞧她實在窘迫得很,擔心她惱了,他開口道:“爸,我們會抓緊,您放心,一定給您生個外孫抱抱。”
“這還差不多。”賀峰滿意的點了點頭。
吃完飯,沈存希接到一通電話,需要趕回公司去。賀雪生送他到門口,他轉身看著她,道:“外麵冷,別送了。”
他們現在算是重歸於好,感情又回到之前的蜜裏調油,站在門口,聽到外麵風聲刮得呼呼的,真是降溫了,她說:“好,那你開車慢點,到公司了記得給我打電話報平安。”
“好!”沈存希穿上大衣,身形更加挺拔,他看著她,目光裏多了幾分隱忍,最終還是壓抑不住,伸手將她摟入懷裏,薄唇碾壓著她的,輾轉吸吮起來。
賀雪生突然被他吻住,她先是睜著眼睛的,手指無措地揪著他的大衣,羊毛的料子有些紮手。沈存希瞧她睜著眼睛,他輕笑道:“閉上眼睛。”
賀雪生聽話的閉上眼睛,黑暗中,唇上的感覺越來越清晰,讓她心裏產生了幾分悸動,她熱情的回應著他。
沈存希心裏一顫,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目光望進她水光瀲灩的眸子裏,心裏悸動不已,他又吻了吻她的唇,“進去吧,我走了。”
賀雪生點了點頭,下一瞬,她掌心一空,沈存希已經轉身推開門出去了。寒風撲進來,她冷得輕顫了一下,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她才收回目光,轉身回去。
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站在二樓緩步台的銀歡,離得太遠,她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卻感覺得到她看著她的目光充滿恨意,讓她不寒而栗。
沉默的對視了幾秒鍾,銀歡轉身離開。
沈存希走出去,拿遙控鎖解了車鎖,車燈亮了亮,他的手剛搭在車門上,大門口有車燈探照進來,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他轉頭望去,白色沃爾沃駛了進來,他微眯著眼睛,強烈的光線讓他看不清車內的人,但是看車身,已然猜到車裏坐著的人是誰。
車子駛到他身側停下,車窗降了下來,賀允兒微微傾身看過去,看見他出現在賀宅,並不覺得詫異,“你和我姐冰釋前嫌了?”
“還要多謝小姨子幫忙。”沈存希淡淡道。
賀允兒失笑,“我不是在幫你,而是為了贖罪。”
沈存希隻道她是因為七年前不懂事,傷害了依諾,也沒有多想,他道:“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
“不客氣,隻要你能給她幸福就好。”賀允兒收回目光,升上車窗,駛進車位裏。
沈存希抿了抿唇,拉開車門坐進去,發動車子駛離。
樓下兩人的交談,盡數落入樓上那雙陰沉的目光裏,銀歡恨得咬牙切齒,心中越來越不忿。憑什麽賀雪生能得沈存希的珍惜,而她的女兒卻被棄若敝帚?
她轉身走入房中,拿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號碼,電話接通,她陰冷道:“我答應和你合作。”
掛了電話,她將手機丟到床上,轉身出去了。
翌日。
賀氏集團的年會在賀氏旗下的一個度假別墅酒店舉行,邀請了桐城上流社會的名流人士,十分盛大。晚宴六點半準時開始,不到六點,賓客絡繹不絕的前來,一輛輛豪車,像是舉辦一場豪車展。
這次的年會,也有邀請媒體拍照,一時燈光璀璨。
賀雪生下午就收到了禮服,是沈存希派人送來的,淺粉色的禮服,肩上是輕如蟬羽的薄紗,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膚,裙擺長及曳地,高貴中又透著清純。
賀雪生愛不釋手,明明自己已經三十多了,還是喜歡這樣粉嫩粉嫩的顏色。她去換了禮服出來,就連向來不關注時尚的雲嬗,都眼前一亮,忍不住誇讚道:“雪生小姐,你好漂亮,今晚一定會豔壓群芳,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賀雪生抿唇淺笑,女人都愛聽別人的讚美,她俏生生站在那裏,禮服將她的身形襯得前凸後翹,格外性感,她撫了撫頭發,忐忑的問道:“真的好看嗎?”
雲嬗瞧她難得這樣沒自信,剛要說話,她身邊的造型師已經搶先一步道:“賀總,你真的好漂亮,這一出場,肯定驚豔全場。”
賀雪生倒不是想要驚豔全場,隻是怕自己不住這樣粉嫩的顏色,畫虎不成反類犬,畢竟她已經不是二十歲的小姑娘了。
造型師給她做了頭發,剛弄好,她的手機響了,雲嬗將手機遞給她,低聲道:“是沈總。”
賀雪生臉頓一燙,她拿起手機走到落地窗前,那端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好了嗎?”
“嗯,好了。”賀雪生點了點頭。
“晚宴快開始了,我在樓下,你下來吧。”沈存希聲音輕快,再不像前幾日那樣沉鬱。
賀雪生掛了電話,轉身走回去,雲嬗拿起一個白色貂毛手拿包遞給她,她將手機放進去,然後帶著人出去。
乘電梯下樓,到達負一樓,她們走出去,就看見一輛世爵8霸氣側漏的停在那裏,男人身著深色西裝,倚在車身上,俊男、豪車,一副十足養眼的畫麵。
沈存希抬眸看過去,目光觸到那道嬌小性感的身影,他眸裏滿是驚豔,他上前一步,紳士的向她伸出手去。
賀雪生臉頰燒得厲害,她緩緩步下台階,將戴著手套的手擱進他的大掌裏,下一秒,男人伸出另一隻手按在她後背上,薄唇吻向她。
看到她的那一眼,他想做的就是吻她,狠狠的吻她。
賀雪生大驚失色,她連忙往後縮了縮,避開他的吻,她羞窘道:“一會兒妝花了。”
沈存希挫敗的呻吟一聲,他順勢攬住她的腰,啞聲道:“上車吧。”
賀雪生輕輕笑了,她轉身上車。沈存希坐在駕駛座上,拿出一個深藍色的絲絨盒子,打開盒子,裏麵的珠寶光彩奪目,賀雪生驚訝地看著那條鑽石項鏈,她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永恒之戀?”
據說這條項鏈是用情人的眼淚打造而成,那顆主鑽石是市麵上最大的粉鑽,整條項鏈鑲了999顆小鑽,襯托得主鑽石更加璀璨奪目。
沈存希傾身將她脖子上那條骨頭項鏈取下來,然後給她戴上永恒之戀,他睨著她光彩照人的模樣,讚美道:“隻有你,能讓粉鑽發揮它的光芒,也隻有你,能讓我的人生圓滿。”
賀雪生輕撫著脖子上的鑽石項鏈,聽著他的情話,她耳根子發燙,嬌羞不已,“沈存希,也隻有你,能圓滿我的人生。”
沈存希喉結微動,瞅著她嫣紅的唇,賀雪生感覺到他在靠近,她微微閉上眼睛,冰涼的唇落在心髒上方,她的心狠狠一顫,隨即聽到他說:“依諾,我在你心上烙下獨屬於我的烙印,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