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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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和潘彪將白雪紅送回家,兩人邊走邊聊,潘彪問:“你講的是真事還是故事?”

    我哈哈大笑,“潘老師,你還是大學生呢,怎麽比我還迷信?你趕緊回家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吧!”

    “我覺得你講的故事都挺像真的。”

    “都是瞎編的,本是嚇唬小白姑娘的,她沒事,你倒先熊了。”

    “馮虎墩到底是怎麽死的?”

    “跟你們說過吧,救人淹死的。”

    “你別騙我了,我都打聽過了,他真是掉落山崖摔死的……”

    “你打聽這個幹什麽?閑的沒事幹。他確實是摔死的,比我說的還慘,真叫個死無全屍。不過,他死以後,十分安詳,沒鬧過什麽邪……”

    “哦,那紀小寒這個人是真的嗎?”

    “真的。她生在小寒節氣,就叫了這麽一個冷豔的名字,也真是上吊死的,至於是不是感情問題,就說不清了。我們村的神漢曲二黑說是被我表哥馮虎墩附上了,自殺可能不是出於本心。”

    “哦。”

    “曲二黑這種人就是靠胡說八道混飯吃的,除我以外,我們村的人都把他當神明一樣看待。”

    “衣小芰也是上吊死的。”潘彪突然說。

    “嗯,在大孤村北邊上吊死的,我還去看了看——舌頭倒是沒有流出來……”

    “別說了,有點瘮人。”

    “自殺是不能進天堂的,即便是再多的委屈與冤仇也不能自殺,你可以伸冤,也可以報仇,為什麽如此不負責任,不珍惜生命,你死了一了百了,有多少人為你痛苦,為你肝腸寸斷,為你尋死覓活,她一點也不想這個。”

    “如果真有天堂和地獄,自殺的人真的不能進天堂嗎?哪怕她是一個多麽多麽好的人……”

    “上帝肯定是不允許,據說世紀自殺的人為了防止其變成吸血鬼,還得釘穿心刺。自殺也肯定不會往升西天極樂世界,佛戒殺,殺人是大罪,自殺也是犯殺戒,死後必然墮種惡道,受無量苦,無法超度……”

    潘彪沉默了一會兒,“不去天堂,那怎麽辦?”

    “這問題不是你我說了算,按曲二黑的說法,肯定不能投胎做人了,也許是餓鬼道,也許是畜生道……”

    潘老師似乎有點悲戚,“曲二黑能溝通陰陽兩界嗎?”

    我笑笑,“他就是個老騙子,隻要給錢,下通十殿閻羅,上達玉皇大帝,老牛掰了!你要想聽他信口開河,我保證讓你相信相信玉皇大帝的位子是買來的,老姆的法力比如來佛祖還厲害,紅孩兒是太上老君的私生子……”

    “我現在越來越相信鬼神了。”潘彪歎了一口氣。

    “以後叫你潘巫婆吧,你拜曲二黑為師,我給你引薦,還有,鳳來他們那有一個劉白雲子,也很厲害,都是拜老姆的。”

    “你有曲二黑的電話嗎?我有事想問問他。”

    “什麽事?”

    “這兩天老是做惡夢,看他有沒有方法給破解破解?”

    “曲二黑到現在還綰著道士髻,穿著長袍,別說了,家裏連電視都沒有。不過,我從小跟他混,他的騙術我還是比較精通的,治療夢魘,得從病根下,誰常入你夢裏?活人的話,你娶了她就行,死人的話,狠狠用桃木釘他!”我露出了凶惡的犬牙。

    “殺人罪,你說會怎樣?”潘彪的話題跳躍性很大。

    “殺人償命啊!漢朝皇上劉邦與關父老約法章,其就有殺人者死;後來,唐代時,殺人的,謀殺的,打架打死的,就判絞刑、斬立決;在現代,殺人要是判了死刑,那就是槍崩,一般是荒野河灘,背對行刑者,不知道是用步槍還是槍,砰——腦袋開花。”

    “神靈會怎麽判?”

    “當然是下地獄,刀山地獄,什麽油鍋地獄……”

    “那**罪呢?”潘彪又問。

    我看了他一眼,訕笑,“彪兄,殺人,量你沒有這個膽兒,**罪,你可以有,在古代絕對讓你騎騎木驢什麽的,哈哈哈……”

    潘彪有些頹喪,“不早了,咱回家吧,有空再聊。”

    我拍拍他的肩膀,“潘老師,你不像以前那麽精神了,別相信什麽曲二黑,還有什麽《周公解夢》有鳥用?據說有本科學巨著叫《夢的解析》,你可以買來研究研究……”

    事實上,潘彪的夢隻有曲二黑能治,他是一個火焰低、能量弱的人,驅除這個魘魔隻能用厲害的法器。

    周日那晚他回到家,有些疲倦,倒頭就睡。忘記關窗。

    秋風掀開窗簾,進了屋子,他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猛然醒來,窗簾在悠然跳舞。

    他正要去關,忽然發現窗外站著一個人,黑洞洞的眼睛,血紅的嘴唇,長長的頭發。

    這雙眼睛就像磁石一樣將他的魂魄一絲一絲收去。

    他一把從脖子上揪下觀音項鏈,拿在,大喊一聲:“閃開!”然後飛身下床,一把將窗簾拉嚴。

    看來觀音菩薩的威力強大。

    屋愈發黑暗,就像幽冥世一樣,溫度驟然下降,似乎能聽到茶杯結冰碎裂的聲音。

    他猛然發現身邊躺著一個人。冰冷浸入骨髓,她發著一股熟稔的清香。

    四目相對,那人的眼睛像貓一樣,晶瑩剔透,發著綠瑩瑩的光。

    他此時卻不能發聲,不能動彈。

    早晨醒來,被窩裏隻有他一個人,桌上的茶杯依然完好,隻是觀音項鏈將脖子勒出一道紅印。

    原來是一個夢。

    曲星那小子編了一個夢,把它喂給一隻小蟲,再把小蟲悄悄塞進潘彪的耳朵,鑽進他的腦海,深入他的潛意識……

    “你夢到的這個女人是誰,看清了嗎?”我笑問,“肯定是衣小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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