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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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購買比例超過百分之六十才能看到最新章, 具體請看文案說明 他抹了抹嘴, 緊張地看向張躍,張躍果然也扭頭看向他,冷笑:“情侶?”
“昨天……他跟我表白來著, 我接受了。”傅楊河說。
“多虧了張老師,”班覺貢布臉不紅氣不喘地說, “讓我早日認清了自己的心意。”
張躍的表情就是:他媽的, 真好笑, 你們接著演。
看著他端著盤子走遠,傅楊河才說了一聲:“你可真敢說。”
“我是發現他對你用情很深,覺得小打小鬧的沒用, 得快刀斬亂麻, 穩準狠。你沒生氣就行。”
“不生氣。”
“不過張老師未必會信。”
張躍當然不會信, 就在傅楊河房門口等著呢。
“你這人真是有意思,你做這些給誰看呢, 你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我會不知道?突然跟那毛頭小子談起戀愛來了, 你以為我會信?”
傅楊河說:“感情這種事,不是說一直怎麽樣就不能變, 就是他讓我變得跟以前不一樣,才說明他在我心裏特殊啊。”
張躍愣了一下,問說:“你喜歡他什麽?年輕?長得帥?我告訴你, 你別傻了, 他跟你就不是一類人, 你們倆就說不到一塊去!”
這一點傅楊河還是很認同的,兩個人要想長久,靈魂共通很重要。
“你別這樣了,張躍,幹嘛弄這麽難看。”
“我他媽就是犯賤,你以為我沒想過放下你,但我就是放不下怎麽辦,你他媽就老在我眼前晃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自己。可都這麽多年了,我怎麽可能放得下?你他媽對我心就這麽狠!”
喜歡成了執念,也是很可怕的,不甘心,已習慣。
傅楊河不愛張躍,不代表他對張躍沒有感情,小唐說張躍就是關鍵時刻容易心軟,所以這麽多年沒結果,但傅楊河何嚐不心軟,不然也不會拖拖拉拉這麽多年。倆心軟的碰到一塊,偏偏沒緣分,真是冤孽。傅楊河張了張嘴,說:“你別激動。”
張躍抹了一把臉,扭頭就走了。下樓的時候碰到小唐,問:“張老師這是怎麽啦?”
“問你們家傅楊河去。”
小唐見怪不怪,上樓衝著傅楊河笑了笑。
他們都了解張躍,也不是頭一回見他發飆了,畢竟單相思十幾年,偶爾爆發一下很正常,尤其最近幾年,大概人快到三十歲的時候都會有焦慮和急迫感,張躍最近幾年失控的頻率明顯高了起來。過一會他自己就會來求和了。
果不其然,中午的時候傅楊河就收到了他的道歉短信。
傅楊河歎了一口氣,張躍的癡纏有時候會讓他迷失,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是正確的。小唐給他捏肩膀,說:“你脖子已經全好了。”
傅楊河閉著眼睛,也不說話。
“我聽他們說,後天就是農曆四月初八,康定藏族地區的轉山會就要開始了。”
轉山會,又叫沐佛節,據說這一日釋迦牟尼誕生,九龍噴聖水為其沐浴。每到這一日,佛寺裏的僧人都會帶著信眾繞山一圈,轉山禮佛,慶祝佛祖的誕生。這是當地極為盛大的節日,可說全民慶祝,隻是慶祝的地點各有不同,以賽馬山最為集中,當地人焚香煙祭,轉山禮佛之後,便會舉辦各種文化活動進行踏春郊遊。近年來當地政府已經將這個節日定為九宿縣的傳統節日,放假三天,並舉辦一係列商業活動,招商引資,推動文化交流,他們作為《風花雪月》項目的代表,也要參加轉山會開幕儀式。
因為去的人多,班覺貢布把他的司機也叫過來了,孫雷一看,立馬又對趙小軍說:“知道這是什麽車麽?”
“肯定是好車。”趙小軍笑。男孩子都愛車就像愛女人,看到那車他的眼睛都放光了:“比那輛路虎貴麽?”
“賓利添越啊大哥,肯定貴。”
然後黃靜晨就說:“添越mulliner啊,我家也有一輛。”
孫雷和趙小軍麵麵相覷,問:“多少錢?”
“得六七百萬吧。”肖央從他們身邊走過去,“這車顏色真醜。”
“……”
他們提前一天驅車到達賽馬山的時候,那裏已經是人山人海,到處都是經幡和旗布,念佛的,唱藏歌藏戲的,跳舞的,草地上更是搭了很多帳篷,還有很多人騎馬而來,撲麵而來的全是雄渾瀟灑的康巴漢子和美麗灑脫的康巴姑娘。
“好熱鬧。”小唐說。
“比我們老家的廟會還要熱鬧。”趙小軍說,“我家鄉有個特別有名的龍王廟,每年二月二廟會,十裏八鄉都會去,也是人山人海。”
賽馬山已經被打造成九宿縣的重點旅遊景點,尤其是一年一度的轉山會,遊客和商人齊聚,相應配套的酒店和商店也一應俱全,在山腳下有一條長達一公裏的商業街。經過多年發展,轉山會已經不僅僅是祈福消災的祈禱活動了,賽馬,射箭,歌舞等比賽也一應俱全,極為隆重。
他們入住的酒店是附近最好的酒店了,可是條件實在一般,不過畢竟不是城鎮,也住不了幾天。他們進了酒店,準備入住的時候遇見了毛青。毛青的女朋友帶了她姐姐一起過來,正愁沒地方住,在找空房間。酒店已經滿了,班覺貢布的秘書訂酒店的時候是按照人頭數訂的,沒料到毛青他女朋友還會帶人來。他們在走廊裏看著毛青急著到處打電話,班覺貢布便道:“這兒老板我認識,我問問這附近還有沒有空房間。”
“別啊,”張躍因為來的路上憋了一肚子的氣,說,“咱們幾個騰騰位置不就夠了,他們幾個小的都是兩三個人一間,咱們幾個也可以,如今你單獨一間,我單獨一間,傅老師也是單獨一間,我覺得很浪費啊,你們倆情侶,還分開住?騰出來一間不就行了?”
傅楊河心想,張躍這個老狐狸,這是故意的啊!
不想班覺貢布想了想說:“那行,把我那間房騰出來,我這就跟毛設計師說一聲。”
班覺貢布說完就去跟毛青說了,傅楊河看了張躍一眼,冷哼了一聲,提著包就進了自己房間去了,結果進門一看,就傻眼了。
好小的一間房啊,他知道在這裏的酒店條件不會很好,但是沒想到房間也這麽小,尤其是那張床,真的算得上雙人床麽?這他媽哪裏是豪華單人房啊,不就是個小單間多了個洗手間而已。
“毛青他們住隔壁了,”班覺貢布進來,關上門,便脫掉了外套,說,“挺暖和。”
“就是房間有點小。”傅楊河略有些窘迫地說。
班覺貢布說:“擠一擠睡得下。”
傅楊河沒說話,打開包,將床上的床單和被罩撤了,然後拿自己背過來的床單被罩拿出來。
他不是歧視,他真覺得這房間包括床單都有一股怪怪的味,不是不好聞,是當地特色氣息濃厚,應該是房客留下來的。
班覺貢布幫他將床鋪上,說:“真好聞。”
“什麽?”
“你的床單被罩,聞著就幹淨。”
“是洗衣液的味道吧……我沒噴香水。”
“我知道,不過很好聞,跟你身上的味一樣。”
傅楊河抿著嘴唇,沒說話。
“他那人宰得不行,潔癖又縱,沒人喜歡跟他一起租。”趙小軍說。
“他哪兒宰,怎麽縱,誰不跟他租?”小唐打趣道。
趙小軍一聽就漲紅了臉,立馬捋直了舌頭強調了一遍:“zh-u-ai拽,zh-ong重,zh-u住!”
傅楊河拍了一下小唐的頭,笑道:“你們這樣可不好,都是一家人,可不要搞小團體。”
“他們幾個關係好著呢,”小唐說,“你別看肖央愛答不理的,他們全都愛往他身上湊。”
“肖央就是不愛說話,人很好。”黃靜晨說。
正說著,就見肖央插著兜進來了,一看見傅楊河就說:“傅老師沒住那兒啊。”
他生就一副高冷的樣子,細長的眉眼常讓人覺得蔑視別人,聲音很有磁性,就是冷冷的。傅楊河笑了笑說:“知道你想老師,老師就回來啦。”
肖央對他的調侃向來沒反應,隻皺著眉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傾過身朝他脖子上看了一眼。
“傅老師今天就是一個慘痛教訓,你們出門,可千萬記得塗防曬,不塗的話就包裹嚴實點,反正這邊也不熱。你們一個個細皮嫩肉的,要是曬傷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班貢莊園怎麽樣,好玩麽?”黃靜晨問。
“還行,值得一看,什麽時候有機會,帶你們一塊去瞅瞅。”
“不就是個奴隸主家,”肖央說,“他們家以前是貴族吧,家裏養了一群奴隸。”
“今天肖央跟我一說,我一查,還真是,以前西藏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奴隸,隻有百分之五是貴族。”黃靜晨細聲細語地說,“多虧後來解放了,大部分的西藏同胞才過上了好日子。”
傅楊河看到自己的學生三觀都這麽正,老懷安慰,說:“現在知道社會主義好了吧,雖然不能人人平等,但起碼大部分的人的生活條件都提高了,社會在進步,人民在受利。”
一番很符合為人師表這個身份的話之後,傅楊河做總結:“我們這趟來,也是希望大家能多深入到藏族同胞中去,爭取做出來的節目能多體現康巴文化,特色,把康巴這個美麗的地方介紹給更多的人,為藏族同胞做貢獻!”
小唐說:“鼓掌!”
黃靜晨就偷笑著跟著鼓了鼓掌。孫雷和趙小軍笑了笑,倒是肖央,一副嫌棄的表情,隻嘴角抽了一下。
傅楊河感覺自己主旋律唱的差不多了,就從學生的房間裏走了出來。趙小軍卻跟了上來,說:“傅老師,我昨天看到他們跳的藏戲,突然有了點靈感,今天編了一小段舞,能不能給你看看?”
趙小軍就是努力的不像話!
“好啊。”傅楊河就把趙小軍領到自己屋裏,看他跳了一段。傅楊河看他跳的氣喘籲籲的,就說:“好了好了,剛到高原上,要適應幾天,可千萬別跳缺氧了。”
“老師,我跳的怎麽樣?!”
“不錯不錯,你們幾個,就屬你最上進!”
趙小軍心滿意足地去了。傅楊河往床上一躺,心想,真是命啊,趙小軍最努力,可偏偏是這裏頭幾個人中天資最差的一個,舞技好,就是差點靈氣。
今天在班覺家吃的有些飽,晚上吃了點麵包就沒有再吃了。天色還沒黑,估摸著這會洗澡的人還很少,趁著小唐他們去吃晚飯的功夫,他就端著水盆一路進了澡堂。
澡堂裏果然還沒人。他看了看門口的時間,這澡堂每天晚上才開,這時候估計剛開,裏頭還涼颼颼的,沒有一點水汽。
他哆嗦著脫光了衣服,抱著水盆走到了最裏頭。
裏頭果然一個人都沒有,也因此有些冷。他打開熱水,站在熱水底下衝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結果他剛洗了大概十分鍾,正在彎著腰往私密部位打肥皂,忽然聽見察覺有人進來,嚇得他一哆嗦,手裏的肥皂便掉在了地上。
他趕緊彎腰將肥皂撿了起來,扭頭朝外看,就看見不著一縷的班覺貢布。
修長雄渾,肌肉健壯,毛發濃密,還有就是……他終於理解為何傳言歐洲和日本的女人會這麽癡迷康巴的男人。
當然還有班覺貢布那張雕刻般英俊硬朗的臉。
大概是身材和膚色都比較粗獷的緣故,班覺貢布顯得要遠比實際年齡成熟很多,有那麽一瞬間,傅楊河都冒出一個念頭:這人跟我應該還挺搭的。
不過他很快就隻顧得害臊了,嗬嗬笑了兩聲,說:“哎呦,好巧。”
“是啊,真巧。”班覺貢布說著就走到他身邊,在他右邊的水龍頭底下站定。
這……這也太近了吧,有必要挨這麽近麽?不知道彼此光溜溜地很尷尬麽?正常人不應該隔幾米麽?
傅楊河覺得上麵流下的熱水都沒班覺貢布身體傳來的熱度燙人。
沒有什麽比讓一個同誌跟一個帥哥一起洗澡更煎熬的事,傅楊河一直緊張地擔心自己會不會起反應。
要真是那樣,那他可比撿肥皂丟人多了!
傅楊河站在熱水底下,試圖讓熱水掩飾自己的窘迫。也不知道衝了多久,發覺班覺貢布已經也衝了起來,這才趕緊關了水龍頭,趕緊拿了毛巾擦自己的身體。
但是班覺貢布的水開的大,熱水衝擊到那寬廣結實的脊背上,碎成無數水花四散開來,濺濕了他剛擦幹的身體,可他本就站在最角落裏,左邊已經躲無可躲,他身上的水似乎擦不完,順著他的背往下流。他抹了一把臉,在氤氳的水霧中扭頭看向班覺貢布。
這一看不行了,他覺得自己要流鼻血。
熱水下的班覺貢布,那身體,也太極品了。
傅楊河趕緊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抱著盆子就跑了。班覺貢布準備抹洗發水的時候才發現左邊已經沒人了。
他趕緊朝門口看了一眼,就看見了傅楊河落荒而逃的背影。
傅楊河大概是害臊了,他想。傅楊河大概是是臉皮很薄的人,大概洗不慣公共澡堂,不習慣在外人麵前露太多。
他倒還好,本來想問一下傅楊河脖子上的曬傷能不能沾水,疼不疼。
“你沒事吧?”班覺貢布問。
怎麽可能沒事,地板磚那麽硬,他那一下摔的結結實實,半邊屁股都紅了,疼的他哆嗦好嘛。
“沒事。你洗澡呢,嗬嗬……”
他幹笑了兩聲,趕緊抱著盆子走到了最裏頭,越想越尷尬,滿腦子都在想,他要如何化解這個尷尬,至少讓對方知道他並不尷尬!
於是他就吹著口哨放下了盆子,打開了水龍頭,因為覺得太丟人,氣血上湧,所以氣息很不穩,口哨時斷時續的,他卻故意擺出流氓的姿勢,兩隻手抓了毛巾兩頭在後背上劃動。
這麽衝了一會,終於忍不住扭頭去看班覺貢布,卻見班覺貢布已經關了水,正扭頭看著他。
他趕緊低下頭,佯裝沒看到,伸手將水開的更大,身體更是偷偷地轉過去,隻留了個後背給對方。
這個班覺貢布,應該不至於這麽沒有眼色,要跟他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