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重歸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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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重歸於好
她不服氣道:“可皇上後來寵愛玉常在又怎麽說?那時皇上還沒有讓我知道玉常在之事是皇上的設計,我既已失寵,哪敢討人嫌?”
皇上無奈地摟住她,“是朕不好,朕心裏也堵著氣,沒早些派人告訴你這件事。”
這也是皇上最後悔的,若非為他和玉常在的關係,陳文心也不會氣急攻心。
她很想開口指責皇上,可她能說什麽好呢?
指責皇上沒有派人告訴她玉常在之事?她自己也在賭著氣,憑什麽不許皇上賭氣呢?
說到底,若非有向明之事作為開端,引起了他們兩之間的嫌隙,後來的事情就不會那麽複雜。
幾句話溝通清楚就能解決的事情,他們兩個人死活不相讓,不肯溝通。
皇上又道:“你明明查到了玉常在的不妥之處,為什麽也不告訴朕?”
隻要想到自己的嬪妃裏,有一個如此奔淫無恥之人,他就覺得不寒而栗。
陳文心一時被嗆得無法回應,這事是她的不對,這麽大的事情她用來和皇上賭氣。
要是皇上被玉常在所傷,這賭注就太大了。
她嚅囁道:“我不是想著,我能查到的,皇上肯定也能查到麽”
這個理由實在不算高明,萬一皇上沒查到,真的被玉常在蒙蔽了怎麽辦?
說到底,她的確是賭氣。
皇上也不想追究這些,他摸摸陳文心的頭,繼續把她摟在懷裏。
而陳文心像炸了毛一樣突然跳起來。
“怎麽了?”
皇上驚奇地看著陳文心掙脫了他的懷抱。
她皺著眉,怒氣衝衝地看著皇上,“二阿哥說,皇阿瑪教他,頭不能讓旁人摸。這一摸了,地位就低下去了。”
皇上一愣,良久才想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你的意思是,朕將你視作低人一等的,玩物?”
他皺緊了眉頭,“你可還記得,去年也是這個時候。你和陳文仁說了什麽,氣得朕好幾日沒理你?”
陳文心一回想,恍然大悟。
那時是陳希亥剛被封為一等侍衛不久,陳家正值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之時。
她為了告誡陳文仁不可過於張揚,便說了一句氣話,說她不過是皇上的玩物,這富貴不會長久。
皇上聽小李子複述了這話,傷心得好幾天沒理她。
後來還是她在馬上吐了,皇上來看望她,兩人把話說清楚了才和好的。
假如皇上待她真的是這個意思,當初就不會氣成那樣了。
皇上怒氣衝衝道:“二阿哥為何和你這麽說,是你摸他的腦袋了嗎?二阿哥是不是讓你摸了?”
陳文心傻傻地點點頭。
“二阿哥是朕的嫡子,你以為,如果朕告訴他的是這個意思,他還會乖乖地任由你摸嗎?”
二阿哥是天之驕子,旁人不知道,陳文心卻清楚得很。
他是皇上屬意的太子人選。
憑二阿哥的性子,他怎麽可能會任由自己成為一個嬪妃的玩物,低她一等呢?
陳文心全都明白了,她真的是誤會皇上了。
也許自從揚州那件事以後,她就一直在用惡意去揣測皇上的言行,所以看到的皇上處處都不對勁吧?
在揚州之時,她明確表明了自己的貞潔,皇上卻還是選擇了跟蹤她探聽她和柳嵐的對話。
“二阿哥沒把朕的話和你說全,朕小時候,皇額娘也這樣摸過朕的頭。朕覺得很溫暖,所以每次看見你的小腦袋低在朕身前,總會忍不住伸手去摸。”
這樣暖心的一個動作,也不知道陳文心為什麽會想到惡意的地方去。
這數月以來的種種誤會都解開了,最後還是皇上先妥協了,找來陳文心告訴她一切。
最終,他們兩的僵持之中,還是皇上輸了。
一直以來,她可以直接麵聖的權力都在,隻是她從來沒有想來找他說清楚。
乾清宮的大門一直為她敞開,隻是皇上望啊望啊,怎麽也沒見她來。
皇上如此待她,已經足夠坦誠,足夠退讓了。
她決定,把自己一直以來的心結袒露給皇上。
“既然如此,在揚州之時,皇上為何不信我?”
她淚眼朦朧,“為何在審訊過逆賊諸人之後,皇上還要跟著我回到牢房,探聽我和柳嵐的對話?”
皇上自然不知道,那是陳文心的有意設計。
他隻以為,是事後陳文義告訴她的。
原來,她心裏一直在耿耿於懷這個啊
皇上苦笑道:“所以在回京路上,你似乎並無不悅,都是裝的是嗎?”
原來她心裏分明還在為此事而怨恨自己,卻裝出一副原諒了自己的樣子。
她扭過了頭,“您是皇上,臣妾不敢心有怨懟,隻怕觸怒龍顏。”
皇上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沉默地看著她。
夜風習習,將紗幔吹拂在人麵上,又無力地垂下。
風起雲落,皆是人力難以改變之事。
良久,皇上道:“朕承認,那時朕很想有一萬分的確定,能確信你未曾失節。哪怕少了萬分之一分,那都不算完全。”
“朕不該疑心你,可朕就是不想像你一樣,心裏存著懷疑,壓抑著自己真實的感受。”
他相信陳文心,更相信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明明有機會可以確切地聽到他們的對話,證實陳文心的清白,他為什麽不聽?
難道要讓那萬分之一的不信任,在將來的日子裏成為挑起某些爭端的導火索嗎?
“哪怕你當時騙了朕,朕也不會傷害你。而朕想得到一個更加確切的答案,並非是懷疑你。”
皇上在心中存疑的時候,會直接了當地去證明。
陳文心呢?
她驕傲地縮在自己的領地裏,假裝不在意,好像一切都明了。
這樣就造成了誤會。
她誤會皇上和玉常在,誤會皇上喜歡摸她後腦的含義。
那都是因為她片麵地相信了某些言論,而不肯去證實。
皇上看著她呆呆的樣子,歎道:“朕沒有完全信任你,是朕的錯。你又何嚐信任朕?為什麽你一次都不肯踏進乾清宮聽朕解釋解釋,為什麽你隻聽到玉常在的聲音,就斷定朕和她”
“那朕,是不是也該為你的不信任而拒你於千裏之外?”
她著急解釋道:“我真的以為,我”
她解釋不下去了,是她懷疑了皇上的用情專一,甚至懷疑皇上昏庸,被不忠貞的玉常在迷惑。
她都能這樣懷疑皇上,皇上就算曾經懷疑過她那麽一次,又能算什麽呢?
至多,他們兩該被各打五十大板。
而皇上的心思比她成熟得多,他斷不至於因為陳文心的懷疑,而喪失對她的情意。
她是女子,在感情中難以做到完全理性的判斷,這是正常的。
如果她過於冷靜精明,反而說明她對自己並非真情。
從初見至今,不過是一年多的日子。
哪有夫妻之間,從一開始就能做到完全彼此信任的?
總是要慢慢地磨合,從爭吵和懷疑,誤會和不解之中,慢慢找到最適合他們的相處模式。
皇上不怕她吵,就怕她不吵。
就像南巡回來的時候,她心裏對揚州一事耿耿於懷,卻裝作不在意。
那種子埋在她的心裏,漸漸生根發芽,讓她對皇上漸漸越來越不信任。
如果她在揚州之時就把這事對皇上發難,氣惱他不信任自己,撒潑打滾任意妄為。
那這股氣發泄出來了,他們的感情反而會更好。
陳文心沒有選擇爭吵,使得她心中對皇上的誤會越來越深。
皇上握住她雙肩,定定地看著她,鄭重道:“念念,朕現在和你道歉。朕請求你,原諒朕一次好嗎?”
這是皇上這一生,第一次用請求這個詞。
隻希望他摯愛的女子,能夠原諒他。
她的淚水奪眶而出,皇上能為她做到這個地步,她無法再質疑皇上待她的真心。
仿佛一場傾盆大雨過後,雲銷雨霽,彩徹區明。
“玄燁,我也和你道歉,你別生我的氣好嗎?”
她抽抽搭搭的模樣,看得皇上發笑。
“勤嬪娘娘不生小人的氣,小人感恩不盡。”
皇上裝模作樣地給她行禮作揖,她總算是消氣了,也不一口一個皇上地叫他了。
他湊到陳文心耳邊,輕聲道:“娘娘不生氣了,晚上能不能駕臨觀瀾榭,用一餐賠罪宴?”
她眼前一亮,“吃什麽?”
皇上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愚蠢,何必百般解釋,千般討好?
對於陳文心,果然還是美食最不可辜負。
他方才先讓人把膳食擺上,也許就不用費這麽多口舌才哄好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