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廢妃博爾濟吉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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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廢妃博爾濟吉特氏
最大的可能便是,她進宮前就不是完璧之身了。
按照大清律例,秀女經過層層篩選,必須確保完璧才能送進宮中。
如果是失貞女子參與選秀,會被判處死罪。
玉常在是科爾沁送來的秀女,那科爾沁負責選秀的官員,竟然不知道玉常在的情況嗎?
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海宏和玉常在之事是板上釘釘了,眾人沒想到的是,這個玉常在的無恥之行還不止這一處。
她竟在入宮之前便與人有過苟且之行。
宜嬪恨恨道:“這個賤人,欺瞞了皇上這許久!科爾沁送上來的秀女,怎會是這等品性?”
“自來蒙古秀女入宮的也不少,若科爾沁選秀女都是這樣不當心的,宮裏這些蒙古妃嬪”
惠妃沉吟著,說出了這麽一句誅心之語。
所幸除了玉常在,宮裏也沒有哪個蒙古嬪妃得到了皇上的寵愛。
見提到科爾沁,陳文心忙趁熱打鐵,“滿蒙聯姻是多少代以來的傳統,如今科爾沁以不潔秀女送入宮中,這是藐視皇上。”
玉常在死到臨頭,還垂死掙紮道:“此事乃我一人所為,何必牽扯到科爾沁?與我母家族人並無幹係。”
她看向蘇嬤嬤,求助一般,“還請蘇嬤嬤向太皇太後說明,此事絕不關我母家。”
她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她遠在科爾沁草原上的生母。
太皇太後畢竟是科爾沁的女子,是博爾濟吉特氏,她會維護自己的母族吧?
“你做出這等無恥之事,還有什麽資格提要求?”
一道充滿怒意的聲音從堂外傳進,隻見那是一道明黃色,眾人忙離座行禮。
皇上的腳步三兩下就邁進了堂中,在上首正中落座。
“恭請皇上聖安。”
皇上皺著眉一擺手,眾人再次落座。
“你這個賤人,枉費朕這樣信任你!”
皇上一臉怒氣,指著玉常在,一副殺之而後快的神色。
玉常在冷笑,皇上連碰都沒有碰過她,不過是把她當做氣陳文心的工具吧?
現在何必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呢?
慢著
她腦中電光火石一閃,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什麽。
皇上不曾碰過她,難道是因為,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貞了?
玉常在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驚恐,皇上如果早就知道,為什麽要留著她?
一種可怕的想法在她腦中形成,她瞬間幾乎無法呼吸。
皇上留著她,就是為了對付科爾沁的。
果然,皇上接下來怒道:“達忓爾王爺不忠不義,以這等不潔秀女入宮,穢亂宮闈。他這分明是狼子野心,對朕大不敬!”
玉常在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如同墜入冰寒的深井之中。
如果皇上的目標是達忓爾王爺,那她的母家就算不被皇上見罪,也不會被達忓爾王爺放過的。
她的父親,那個沒有人性的禽獸,死了活該。
她的嫡母,那個惡毒的女人,因為嫉恨她們母女屢下毒手。
他們都死不足惜。
可她的母親,是無辜的
玉常在直起了身子,想要再分辯什麽。
皇上一擺手,一副很心痛痛到無法呼吸,不想再聽玉常在說話的模樣。
李德全眼疾手快,上去堵住了玉常在的嘴,把她拖了出去。
陳文心在旁看著皇上的神情,心中暗笑,皇上應該去當影帝。
他不就是怕玉常在看穿他的用意之後,說穿了他們從未有肌膚之親的事實嗎?
這事要是說穿了,難免讓人懷疑皇上是拿玉常在當幌子,對科爾沁下手。
她又看向惠妃和蘇嬤嬤,這二人都是皇上事先打過招呼的,今兒不過來配合演一出戲。
太皇太後出身科爾沁,她的眼界卻比後宮這些女人高得多。
她已經嫁到大清幾十年了,孕育了兒子,孫子,如今曾孫子都滿地跑了。
她生活在大清,是姓愛新覺羅的子孫供養著她,給她榮耀。
她的心自然該向著大清。
何況,現任達忓爾王爺是她哥哥的堂孫子,這關係已經遠了。
達忓爾王爺對皇上不敬,那就是對她不敬。
震懾科爾沁一番,對大清江山的鞏固是有好處的。
廢了這個達忓爾王爺,大不了再從博爾濟吉特氏的主支中,挑選一個地位高又順從的繼承這個王位。
博爾濟吉特氏的榮耀,仍會繼續下去。
蘇嬤嬤是代表著太皇太後的意思來的,她臉色鎮定,隱隱帶著慈祥的笑意。
這讓陳文心很是佩服太皇太後。
身為一個嫁入皇家的女子,她能有這份覺悟,不包庇自己的母族,實在難能可貴。
她忽然有些得意,覺得如果自己的太皇太後,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她清了清嗓子,今天這場戲總要演全套。
“皇上保重龍體。是臣妾等失察,才讓這等不貞不忠的女子混到皇上身邊。”
陳文心跪伏在皇上腳下,一副很是慚愧的樣子。
她身有協理後宮之責,宮中嬪妃的所有錯誤都可以說是有她的失察之責。
惠妃見狀忙也跪下,“臣妾如今代掌鳳印,竟然未曾察覺這等奸佞,請皇上見罪。”
見她們兩都跪下了,還有哪個嬪妃敢嗑瓜子兒?
眾人紛紛跪下,一邊替惠妃和陳文心說好話。
“皇上息怒,實在是這玉常在奔淫無恥,我等閨中婦人,何曾見過這等女子?這也怪不得二位娘娘。”
章常在忙道:“勤嬪娘娘病了這些日子,又出宮省親了這些日子,失察也是難免的。”
章常在給陳文心找了理由,榮嬪自然也給惠妃找理由,“惠妃娘娘才接手鳳印,這事原是貴妃娘娘執掌鳳印時出的呢”
陳文心和惠妃之前畢竟是協理,真正的主理之人還是佟貴妃。
皇上歎了一口氣,扶起陳文心和惠妃,又對眾人道:“朕知道,你們都起來罷。”
配合演戲的陳文心再度開口,“皇上,按照大清律法,穢亂後宮者,誅二族。臣妾以為,應將玉常在革去嬪妃之位,再行”
宮中嬪妃犯事,多半會給個體麵,一條白綾勒死留個全屍。
玉常在之事非同小可,穢亂宮闈,再加上陷害宜嬪不孕。
這樣的大罪,若皇上能給她體麵的死法,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陳文心不忍開口說這樣的話,玉常在是必死無疑的,至於怎麽死,就讓皇上自己定奪吧。
她看了看地上的海宏,至於這個人,已經和行屍朽木沒有什麽區別了。
皇上點點頭,“常在博爾濟吉特氏,著廢去嬪妃之位,賜白綾一條。誅滅父、母二族。”
穢亂後宮之罪原應誅三族的,除了父母,還有妻族。
玉常在是女子,自然就是夫族。而她的夫
所以陳文心很默契地沒提三族,皇上也自動忽略了過去。
“海宏原應處以誅三族之刑。念在舉證有功,處以斬首抄家之刑,免其親族之罪。”
皇上看向地上那兩個瑟瑟發抖的蒙古宮女,無心理會,便對陳文心道:“這二人你看著處理罷,朕沒空理會。”
陳文心假惺惺道:“皇上要保重身體,不可過於悲傷。唉,枉費皇上寵了博爾濟吉特氏這麽久啊。”
這話一出,嬪妃們都七嘴八舌起來。
“就是,這個博爾濟吉特氏竟敢借著皇上的恩寵耀武揚威,枉負聖恩!”
定常在道:“一個野種小蹄子,竟然在宮裏要我們的強!”
蘇嬤嬤白了她一眼。
玉常在再如何不堪都姓博爾濟吉特,定常在口稱野種,難道想罵到太皇太後身上去不成?
蘇嬤嬤平素一向溫和,冷不防白了定常在一眼,嚇得她不敢吱聲。
蘇嬤嬤的身份,就連皇上都當做長輩一樣禮敬幾分。
定常在這樣的小嬪妃雖是正經主子,也不敢要她的強。
宜嬪冷不防道:“皇上,您一定要為臣妾報仇啊。這件事,貴妃娘娘也該負責。”
她心知玉常在是死定了,除了玉常在,她還想拖別人一起下水。
惠妃和陳文心就坐在這裏,眾人都為她們兩說話,想拉她們下水不容易。
佟貴妃可是眾矢之的,況且的確有她的責任,拉扯佟貴妃是不會有人站出來反對的。
果然,眾人聽了宜嬪的話,都沉默了起來。
既不敢明目張膽和佟貴妃為敵,也不會為佟貴妃開口脫罪。
陳文心暗自冷笑,宜嬪還是這個性子,總是急功近利恨不得鏟除所有人留她一枝獨秀。
皇上微微蹙眉,佟貴妃的大罪不在這上頭,在下毒意欲害死陳文心上。
他自然不會放過佟貴妃。
隻聽皇上冷聲道:“宜嬪被害至於不孕之事,也有你自己的責任。若非你想那些歪門邪道的法子來使,旁人也沒法下手。”
宜嬪詫異地看著皇上,皇上繼續道:“如今要查辦廢妃博爾濟吉特氏,宜嬪不孕之事將會人盡皆知。朕的身邊,也容不下一個不孕的嬪妃。”
從前這還是宮闈密事,在宮裏大家知道也就罷了。
如今要公布玉常在的罪行,此事將會天下皆知。
皇上不能讓人嘲笑他身邊,有個懷不了孩子的女人身處高位。
“皇上,臣妾是被人所害啊皇上!”
宜嬪萬萬沒想到,這件事一公開,就連她自己的地位都不保。
她詫異地看向陳文心,忽然明白了她為什麽要幫助自己。
那根本就不是幫助,而是鏟除。
陳文心,畢竟還是學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