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回宮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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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八章回宮相見

    順利收複台灣的奏報一拿下,皇上就迫不及待要起駕回宮了。

    他的兩個目的都達成了,在金陵收到福建的捷報快多了,也從金陵這些地方官手上搜刮了足夠的錢財了。

    定常在果然沒有辜負皇上的期望,她的父親定金還交聯了其他幾個皇商,一同給國庫捐獻了銀子。

    台灣雖然勝了,北邊隨時都可能打起來,這筆銀子皇上還是很樂見的。

    隻是定金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定常在而討皇上歡心,那些其他的皇商是為什麽呢?

    據陳文心想來,一定是這個定金巧舌如簧,騙得那些人跟他一起捐銀。

    無商不奸,說的就是這樣。

    皇上卻說未必,江南是最富庶的地區,這些皇商們想做得長久,不為國家獻點血如何立足呢?

    不管怎樣都好,皇上在金陵住了這麽一個月,臨走的時候足足帶走了五十萬兩銀子。

    乖乖,整整五十萬兩啊!

    陳文心聽到這個數目眼睛都直了,跟皇上的手腕相比,她讓那些京城貴女捐出四五萬兩銀子算得了什麽?

    而且皇上這是毫不費勁就得來的銀子,一邊吃好喝好,另一邊銀子就進兜了。

    跟皇上這個老奸巨猾的比,她還差著火候啊。

    禦駕回鸞前,皇上還特意帶她去了一趟烏衣巷。

    巷子是窄窄的,用青磚鋪的路麵,兩邊則是矮矮的民房。

    一切似乎都很普通,普通得令許多不知情者,都以為它隻不過是一條典型的江南小巷而已。一條靜靜的,有點舊情懷的巷子。

    千古興亡多少事,已隨逝水東流。

    這樣一條小小的靜巷,人在進去前還是浮躁的、功利的。

    出來的時候,心上的塵埃都被蕩滌了許多,平靜而安寧。

    而後,他們迅速啟程,回到京城。

    京郊的草木都已枯黃,馬蹄踢踏,落葉紛飛。

    浩浩蕩蕩的隊伍中絲毫沒有秋來的蕭索之氣,而是凱旋而歸般的喜氣。

    皇上自然歡喜異常,一路回來,對李德全等人都溫和了許多。

    皇上一高興,還有誰不高興?

    就連大阿哥都比在宮裏自在了許多,隨著皇上在南京幾處遊覽,又跟著見了那麽些地方大員,增長了見識。

    然而還未到宮門,宮裏的消息已經傳了出來。

    惠妃在佟貴妃壽宴上不敬,受到佟貴妃斥責,惠妃身邊的大宮女也被送入了慎刑司。

    如今惠妃空存協理後宮的名義,實際上事事插不上手,都是佟貴妃在決斷。

    因為皇上在金陵忙於收複台灣的軍務,所以這等後宮小事就沒傳到金陵去。

    皇上對這個消息倒沒什麽反應,自從惠妃交聯大臣舉薦大阿哥為太子之後,他對惠妃已經沒了什麽顧念之情。

    皇上才離宮這麽些時日,佟貴妃又鬧什麽妖?

    陳文心隱隱覺得,惠妃這是當了自己的替罪羊。

    佟貴妃很可能早就策劃好在壽宴之上動什麽手腳了,隻是皇上臨時說要南巡,把她帶走了讓佟貴妃無處下手。

    她想了想還是很慶幸,幸好佟貴妃轉移目標,沒有轉移到德嬪或者章貴人身上。

    具體是發生了什麽事她現在還不知道,等回了翊坤宮打探打探就知道了。

    她又想到大阿哥,大阿哥能隨駕出巡是幸事,現在一回宮就聽見他額娘出事,還不知道要怎麽難過呢。

    儀杖在神武門停下,佟貴妃率領眾妃嬪及阿哥公主們接駕。

    果然惠妃的麵色很憔悴,先前費心保養出來的肌膚,再度變得蒼桑。

    反觀佟貴妃,想來這盛夏過去,她的身子是好受多了,看起來格外精神。

    眾人皆盛裝華服,眼中卻各有心思。

    大阿哥跟在皇上身後,瞧見了惠妃想上前問候,又礙著眾人在不敢造次。

    佟貴妃道:“臣妾等恭迎皇上回宮。聽聞台灣已經成功收複,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皇上一提起台灣這事就心情愉快,不免對著佟貴妃也多了一分笑意。

    “嗯。朕南巡一去,你們也不得在暢春園避暑了。待明年再補償你們吧。”

    皇上一走,自然沒有嬪妃們還留在宮外的理。

    因此皇上前腳出京,暢春園的嬪妃阿哥們就都挪回宮裏來了。

    佟貴妃聞此說,不禁微笑頷首,“是,謝皇上恩典。”

    皇上這麽說,自然明年出宮避暑還會帶她了。

    這對佟貴妃來說,可是件大大的好事。

    陳文心也走上前來,對佟貴妃和惠妃各各行了禮。

    “請貴妃娘娘安,惠妃姐姐好。”

    佟貴妃淡淡頷首,不鹹不淡地問了句,“勤妃一路可好罷。”

    惠妃見提她,勉強抬起頭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也對她還了禮。

    皇上看了惠妃一眼,見她麵容憔悴,瞧著倒是可憐。

    一想到她交聯大臣們謀圖太子之位,又覺得她實在可恨,因此並不開口安慰。

    “貴妃跟朕回乾清宮,朕不在宮裏發生了什麽事,你都細細告訴朕。”

    他不憐憫惠妃,不代表會縱容佟貴妃妄為。

    佟貴妃早有準備,她處罰惠妃自然也有個明麵上的說辭,不會在皇上麵前說不過去的。

    她口中應著是,皇上又轉身對陳文心道:“你這一路也累了,快些回宮歇著罷。朕晚間再去翊坤宮看你,陪你用晚膳。”

    見皇上和陳文心兩個剛剛從南邊回來,還是這麽如膠似漆的樣子,不免惹人吃味兒。

    佟貴妃自不必說,除了一個章貴人不是這裏頭的人,誰又能當做沒看見呢?

    定常在跟在陳文心後頭,皇上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更別說對她說一句快些回宮歇著了。

    非但皇上如此,那些嬪妃們似乎也都沒有看見她,對她一句問候都沒有。

    她覺得自己還不如陳文心身邊跟的白露白霜顯眼,一時大不樂意。

    想來也是,以她的位分,那些嬪妃們何必來問候她呢?

    是她該主動去請安才是。

    皇上道:“朕也先回宮去了,你們都散了吧。”

    皇上乘上龍攆,往乾清宮的方向而去後,佟貴妃也忙乘了攆轎跟在皇上後頭。

    大阿哥忙上前去和惠妃說話,娘兒兩個先行離開。

    陳文心隻拉了兩個格格說話,又對章貴人和德嬪使了個眼色。

    兩人會意,德嬪拉著依依不舍的四阿哥便離開了。

    她正問兩個格格,自己不在宮裏她們過得如何,可有受委屈之類的話。

    二格格小嘴一癟,似乎有什麽話想說,卻被大格格拉住了。

    她正想問,隻見太子走上來,便先和太子說話。

    “太子近日可好?你皇阿瑪不在京中,你可有和大人們好好學習政事?”

    太子如今大了,又是儲君,對政事自然接觸得多了。

    他點點頭,“勤額娘好嗎?聽聞金陵是個繁華富庶的地方,隻可惜皇阿瑪沒帶我去。”

    聽太子話中有些抱怨的意思,陳文心便先對兩位格格道:“你們也先回宮吧,我空了就去看你們。”

    兩位格格也知道避諱,便行了一個禮先行離開了。

    待看著她們離開了,陳文心才對太子道:“你皇阿瑪讓你在京中學習還不好嗎?還是太子貪玩,不想學習政事?”

    “當然不是!隻是大哥都隨駕去了,還隻有他一人隨駕去”

    大阿哥一向忌憚太子的地位,原來太子也會忌憚大阿哥。

    這兄弟兩個,可真是有夠別扭的。

    她歎了一口氣,“勤額娘和你說句老實話,日後你在做任何事情前,一定要先想想你皇阿瑪是怎麽想的。他不願意的事情,你不要對著來。”

    皇上見罪索額圖是為什麽?

    太子哪怕不知道,和他的太傅、親近的臣子討論討論,總會明白的。

    他卻擅自向皇上開口給索額圖求了情,這是自負,不肯動腦子,覺得皇上一定會給他這個麵子。

    太子叫她這句話說得有些憧愣,她自知失言,不應該教太子這個。

    “我也累了,就先回宮歇著了,太子自己好好想想,隻是別把我的話告訴旁人。”

    她自己也上了一乘攆轎,吩咐抬轎的宮人,“本宮累了,快些回宮去。”

    太子還愣在原地,陳文心的攆轎已經抬遠了。

    好容易從金陵回來高高興興的,沒想到一回宮又有這麽些破事。

    白露跟在攆轎旁邊走著,問道:“主子,可是為著惠妃娘娘的事兒歎氣麽?”

    “惠妃向來是什麽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什麽不敬,還不是由著佟貴妃說?幸而這回是我不在宮中,否則她要對付惠妃還是我,還真不一定呢。”

    白露看了看四周,這條路上並沒有什麽人,她便大膽說話了。

    “主子,奴婢鬥膽說一句,這些事兒您還是別管了。你要管惠妃的事兒,難不成是想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白露的意思是,她因為這次南巡躲過佟貴妃的陷害,是應該慶幸了。

    如今再去操心惠妃的事情,隻會讓佟貴妃再次把戰火轉移,移到她身上。

    況且,惠妃和陳文心也沒有多要好

    陳文心何嚐不知道這個理兒,“是不好管得太多,也不能完全不管。我們和惠妃應該一起擋著佟貴妃才是,沒有個她遭了秧我卻看熱鬧的理兒。”

    “自然,我會把握好分寸,等回宮問問小桌子詳細的情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