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密詔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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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五章 密詔是真是假

    就在李德全宣讀完密詔之後,便有人公然質疑密詔的真偽,意圖煽動朝臣們的情緒。

    這個人,便是索額圖。

    他早就準備了一套說辭,爛熟於心,現在吐出來萬分流暢。

    “怎麽皇上這密詔裏頭,三條旨意倒有兩條旨意是為皇貴妃安排?這不是立儲的旨意嗎?條條都對皇貴妃有利,莫不是皇貴妃偷偷改過了吧?”

    陳文心尚未開口,李德全當先道:“索大人慎言!這道密詔是老奴親自守護的,除了白日皇貴妃與諸位大人在此商議朝政,夜間老奴就在乾清宮,保證無人能接觸到密詔。”

    索額圖一口咬死陳文心,就要把髒水潑到她身上。

    “那可不見得!後宮裏現在是皇貴妃把持,皇上不在,誰知道你李公公的心向著乾清宮還是翊坤宮?”

    “你!”

    李德全被他這樣汙蔑,一向沉得住氣,這會兒也不淡定了。

    對於一個奴才而言,尤其是皇上身邊的奴才。

    汙蔑他的忠心,等於給他判了死刑。

    眾人麵露猶豫之色。

    皇上調教底下奴才,一向有方。

    李德全又在皇上身邊跟了二十多年,背叛皇上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想擁立二貝勒或是大阿哥,他們就得順著索額圖的話說,來推翻這道密詔的真實性。

    否則四阿哥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了,隻等皇上駕崩的消息正式傳回京中,他就要登基稱帝了。

    那可不成!

    於是一半人開始附和索額圖的話,直指陳文心收買了李德全,偽造詔書。

    另一半人為陳文心說話,就得為李德全辯護,兩方吵得如火如荼。

    陳文心早就預料到現在的情形,白露微微側身在她身前護著,生怕這些大人們一不小心打起來,傷及無辜。

    “四阿哥年紀又小出身又低,如何當得起儲君之位?一定是皇貴妃改了密詔!”

    “你憑什麽說皇貴妃改了密詔?你看見皇貴妃搬著梯子來乾清宮了?”

    “那密詔裏麵為什麽條條對皇貴妃有利,皇上十幾年沒封後了,就這樣封了她?”

    “皇上寵愛皇貴妃多少年了,你是瞎了嗎現在才知道!”

    ……

    陳文心笑看眾人,朝著小桌子招了招手。

    “去弄些棍棒什麽的來,擀麵杖也使得,給諸位大人人手發一根。”

    有人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朝她看來。

    隻見她笑吟吟地朝小桌子道:“棍棒多拿些來,刀槍什麽的就不必了,免得諸位大人都死了,本宮日後找不到人辦政事。”

    那些大人們聽了這話,差點沒吐血。

    難道她不應該盡力阻止朝堂爭議嗎?

    竟然還想讓口舌之爭,變成棍棒相加的武力之爭?!

    眾大臣們稍稍平息了下來,唯恐一會兒小桌子真的給他們發棍子。

    到時候棍子拿在手上,他們是打還是不打?

    打吧,鬧出人命來,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打吧,太慫了,日後還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索性閉嘴。

    小桌子的棍棒還沒拿來,朝中已經安靜了許多。

    陳文心做出驚訝的模樣,看著底下笑道:“諸位大人,怎麽不打了?”

    眾臣的表情吃屎一樣難看。

    “既然諸位大人不打了,那本宮就請一個老人家來。免得大人們一時走眼,打壞了老人家就不好了。”

    什麽老人家?

    眾人都朝殿外看去,隻見一個顫顫巍巍、白發蒼蒼的身影,在太監的攙扶下進了殿。

    赫然就是老皇叔。

    陳文心一抬手,宮人即刻端上了太師椅,又倒上了熱茶。

    這就是上一回,索額圖請來要挾皇上的,那位老皇叔。

    陳文心事後命人調查過,這位老皇叔是愛新覺羅家最年長的長輩了,雖然腦子迂腐些,卻並不是個壞人。

    最關鍵的是,他不像索額圖等人那樣,有自己心裏的小九九。

    他的心,是向著愛新覺羅家,向著江山社稷,向著皇上的。

    所以,陳文心瞞著眾人,把他請了出來。

    聽說是請他來聽皇上的密詔,老皇叔自然樂意,沒想到陳文心不讓他進殿,隻讓他在偏殿裏聽著。

    直到這個時候,才把他請出來。

    老皇叔雖是一把枯骨,在滿洲大臣們的心中,還是有極高的權威的。

    故而索額圖等一幹人,見了他都不敢說話了。

    老皇叔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抬起頭來,麵目沉重。

    他不是在為皇上病危而沉重,而是在為大清的江山社稷,而感到深深的絕望。

    他在偏殿都聽清楚了,皇上還沒駕崩,這群人就各懷心事,開始算計皇位了。

    與他們相比,陳希亥靜靜地站在那裏,不爭不搶不急躁的模樣,真叫人佩服。

    這讓先前還有些看不起他的老皇叔,改變了態度。

    陳文心徐徐開口,“老皇叔,今日請您來,不單是為了聽皇上的密詔。也是想請您,以愛新覺羅家老族長的身份,來鑒一鑒這封密詔。”

    既然有人懷疑有假,好,她就請一個最不可能徇私幫助她的人,站出來鑒定。

    老皇叔先前在朝上的反應,眾人都看見了,他指著陳希亥的鼻子罵過,怎麽可能幫著陳家父女?

    要是老皇叔都說,密詔是真的。

    那就肯定是真的了。

    老皇叔聞言,隻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李德全立刻命人設案,擺在老皇叔的跟前,將那道寫著密詔的卷軸,在他麵前完整地鋪開。

    老皇叔伸出手來,在自己懷裏掏摸了許久,摸出一個眼鏡來。

    這玩意是西洋的新潮東西,視力不好的人戴上,就能看得清楚許多。

    老皇叔一開始不信洋人的玩意,禁不住底下人的勸說,試著戴了一戴。

    這一戴,至少年輕了十歲。

    借著眼鏡,老皇叔細細觀察起了這道明黃卷軸,一邊用樹皮一樣蒼老的手,在上麵摩挲著。

    他一麵看,一麵輕輕地點頭。

    “索額圖啊。”

    老皇叔忽然開口,索額圖一愣,隨即恭敬地迎上去。

    “老皇叔有何吩咐?”

    能讓索額圖這樣恭恭敬敬的,怕是皇上一走,也就隻有老皇叔有這個能耐了。

    “我記得,你小的時候,也曾經跟著索尼那老家夥,進宮看過皇上學字吧?”

    老皇叔所謂的小時候,是索額圖二十出頭的時候。

    對於白發蒼蒼的老皇叔而言,那的確是小時候。

    皇上那時就更小了,初初登基,年僅八歲。

    “哎,是看過。”

    老皇叔招呼他靠近前來,“你瞧瞧,皇上這字啊,比小時候寫得好看多了。蒼勁有力,渾厚大氣。”

    “不過,”他話鋒一轉,“有些小習慣,還是皇上自小的習慣。”

    “皇上學漢字的時候年紀小筆鋒弱,為了省事,常常把手腕子靠在桌上寫。這樣寫著寫著,每個字最靠近右下角的那個地方啊,就跟別處不同。”

    眾人聽說,都紛紛湊近,探出頭去看老皇叔所說的不同之處。

    他發黃的指甲,朝著卷軸上的幾處劃過。

    “現在皇上長成了,筆鋒有力了,還是偶爾會露出這樣的馬腳,特別是寫這麽長的一篇詔書之時。”

    李德全一聽這話,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老皇叔真是觀察入微啊,皇上可不就是有這個習慣嗎?

    年少的時候,太皇太後問起過一次,皇上還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皇祖母,您不知道,漢人的字就是這樣寫好看!”

    太皇太後是蒙古人,嫁到大金之後也隻學了滿文和些許漢文,對漢字執筆的方法並不是很了解。

    便由著皇上糊弄過去了。

    他忙道:“奴才這就去後殿,把皇上一向寫的文章拿出來,給諸位大人們細看。”

    李德全抱了一大堆書冊出來,皆是皇上寫的文章,或是信手拈來的一番感言。

    眾臣哄搶一空,在那些文字中尋找著,老皇叔所說的,那個不同之處。

    果然,每段篇幅稍長的文章裏,隔幾行就會出現這樣的字來。

    索額圖不信邪,一本一本翻閱過去,越翻動作就越急促。

    直到最後,他不得不承認,老皇叔所言不虛。

    陳文心便是再有本事,能找人模仿皇上的字跡,也不能模仿出這麽細微的習慣來。

    他一下灰了心。

    老皇叔慢慢地將眼鏡受到懷中,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朝著陳文心拱手一禮。

    “皇後娘娘,老臣已經查驗過了,這確實是皇上的親筆密詔。”

    這一聲皇後娘娘,從老皇叔口中說出來,猶如蓋棺定論。

    就連一向不服氣朝中漢人當道的老皇叔,都認了陳文心這個皇後,還有誰敢置喙?

    “不,不可能!”

    索額圖大呼一聲,“就算這是皇上的親筆密詔,那皇上也一定是被皇貴妃這個漢女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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