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的愛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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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則淵走了。

    就像他來一樣。

    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

    這是他的殘之處,也是他的迷人之處。

    即便知道了他是個渣男,寧可還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抽身。

    說她犯賤也好,說她癡情也罷。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該如何挽回她的愛情。

    她每天都給他發信息,說沒有回應的我愛你。

    她真的是卑微極了,連她自己都唾棄。

    可她真舍不得放手,就像執迷不悟的修行者,除了痛苦什麽也不剩。

    寧可行屍走肉般的過了一學期,逐漸開始厭倦了無休止的失落,她逐漸明白,她對他是愛,而他對她則是借著戀愛的名義一泄己欲。

    他們從開始交纏的時候就已經埋下了如今的伏筆,這就好像不流通的清水,日子久了,再清澈再甘冽也是要便汙濁惡臭的,也是要蒸發得不見痕跡的。

    她不想再犯傻了。

    也開始不再短信騷擾譚則淵。

    她對那種叫人隱隱作痛的悲傷和不甘已經習以為常,變得麻木了。

    她仿佛能看見她的靈魂哭著喊著開始遠走,逐漸化為虛影,隻空留著軀殼在塵世間遊蕩。

    寧可有那麽幾瞬間,想過要死,但她不敢死。

    她還有父母,還有責任。

    她不能因為丟了愛情,再毀了親情。

    放暑假的時候,她沒回家。

    隻爸媽說在這邊找了份不錯的工作,能拿個實習證明,對以後就業有好處之類的話,讓她爸媽無法反對。

    唉!她哪裏有事情可做?隻是不想讓爸媽看著自己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擔心罷了。

    寧可天天窩在那間充滿愛的回憶裏的出租房裏,睹物思人。

    煩躁非常。

    這天,她心血來潮的給林致遠打電話,說:“林致遠,我們去旅遊吧!”

    林致遠十分驚訝,啊了一聲。

    “我想去旅遊,一個人不敢路,想要有個人陪。”

    “沒錢。”

    “我請你去。”

    “不去。你找你男朋友去啊!”

    寧可沉默了幾秒,哈哈一笑,說:“算了,不去拉倒,誰稀罕。”

    後來又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玩笑話,就掛電話了。

    剛才還是嘻嘻哈哈,掛了電話就是愁容滿麵,眼淚不自覺的又開始泛濫。

    寧可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完了才不會因他淚流心酸。

    是不是因為用情至深才會如此折磨人?

    情深不壽,果真不假。

    寧可不想再沉浸在這揪人心的悲傷中,再這麽下去她會發瘋的。

    隨便收了收衣服,拿著譚則淵的那張卡,拖著行李箱,就去機場了。

    至於去哪兒,她是沒有想法的,隻是純粹的想逃離這熟悉的環境,好換個心情。

    看了看班機,買了張去三亞的頭等艙。

    其實這個時間並不是去三亞的好時機,但她隻是想去散散心而已,哪裏管這時機好不好。

    可大多時候,越是想要逃離某人或某事,越是不能如願。

    當寧可飛機的時候,赫然發現了一個背影很像譚則淵的人,那人擁著一女人。

    寧可有些癡迷的望著那背影,腳步越發急促,想要跑前去一睹麵容,看那人是不是那冷無情的男人,可到底是不敢。

    飛機的時候,她還是看到了那個男人。

    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映在她的眼中,大腦迅速反應,告訴她那個男人就是叫她喜叫她悲的男人。

    她看著他親昵的撥弄著那女人的頭發,替她將頭發挽至耳後,還用著她熟悉的寵溺的語氣說著:你看你,就走了這麽一小會兒就流汗了,叫你把頭發紮起來你還非不聽。

    寧可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表情,隻知道胸口堵得慌,有大吵大鬧的衝動,可她沒有將衝動付之行動的勇氣,隻是像個木頭人一樣的杵在原地,看著他的臉,就紅了眼,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譚則淵隻是看了她一眼,像是對陌生人好奇的一瞥。

    她曾以為他不回她信息是最痛苦的,可現在她才知道,他對她的眼淚毫不在乎才是最叫她心痛的。

    一個女人對付男人最有利的武器就是女人的眼淚了,沒有什麽能比眼淚更能讓鐵石心腸的男人心軟,但前提是這個男人愛這個女人,疼著個女人。

    現在她的眼淚不能令他動容了,寧可那一瞬仿佛聽見了心碎的聲音,她終於不敢再糾纏不敢再抱幻想了。

    心如死灰,大抵就是她現在的心情吧。

    “則淵,你認識那位女士嗎?她好像盯著你在看?”那個女人溫柔的問他。

    他看了寧可一眼,神色複雜。

    寧可希望他能說什麽,又不希望他說什麽,癡癡的,直直的看著他,朦朧的眼淚模糊了他的樣子。

    譚則淵沒搭腔,因為有人解了他的困境。

    “女士,你好,請你盡快就坐,我們的飛機不久就要起飛了。”空姐溫柔的提醒著寧可。

    寧可垂下頭,慌忙的找到自己座位坐下。

    “各位旅客,歡迎乘坐海南航空,我們的飛機馬就要起飛了,請您係好安全帶,關閉電子設備,謝謝合作。”

    寧可有些失魂落魄的係好安全帶,靠在靠背,失聲痛哭。

    “女士,請問你是身體不舒服嗎?”空姐問。

    寧可搖搖頭,說:“我的愛人死了。”

    寧可的聲音帶著哽咽,有幾分沙啞,聲音不大,頭等艙也不大,在場的零星的幾人,幾乎都能聽見。

    坐在她旁邊的人都投來了同情,探究的目光。

    寧可卻無所謂。

    她隻是想告訴自己也告訴他,她的愛人死了,以後她不會再愛他了。

    空姐聽了這話,臉溫和的笑也掩了,說:“那女士,如果你需要什麽幫助請跟我們提。”

    “好,謝謝。”寧可說話的時候,還尤不死心的看向他那邊,可惜什麽也沒看到。

    這樣也好,以免不爭氣的沉淪。

    有很多時候不是不能斷,而是沒有斷的決心。

    譚則淵的冷漠,把她纏著他的最後一根情絲斬斷了,她就能得自由了。

    她可以為了挽回他而卑微,而不顧一切。

    但為了一個不再愛她的人去低聲下氣,除了會淪為笑柄,也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戀愛是至高無的,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同樣也是最難遇見的。

    可遇而不可求。

    她不能再強求他的愛,即便是得到了,那也不純粹了。

    愛要愛得徹底,不愛也要不愛得瀟灑。

    從今以後,她要光鮮亮麗的活。

    再也不為他神傷,再也不為愛癡纏。

    她也並不是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