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準備再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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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真的是對譚則淵死心了,寧可下飛機的時候,目不斜視,從從容容的自他們身邊經過,盡管會有心酸、不舍的情緒泛濫,但已能控製。
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
她舍了愛情,才能得自由。
譚則淵看著寧可挺直的背影,帶著決絕,帶著孤傲,他知道,這個曾經帶給他致命快感的小女人,從今往後就再也與他無牽扯了。
以後她會在別的男人懷裏撒嬌。
老實說,他心裏還真有些不是滋味兒。
是愛嗎?不見得。
隻是男人的自私的獨占欲在作祟。
“則淵!”
“嗯?”
“都叫你好幾聲都沒應,在想什麽呢!”
“想你啊!”
女人溫柔的說了一些話。
譚則淵笑著回應。譚則淵的聲音越溫柔,寧可就覺得心越痛。
寧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
人來人往的人潮好像是她此時唯一的救贖。隻有融在吵鬧的人群裏,她才能不像個可惡的偷聽狂去豎耳偷聽他們的談話。
寧可加快腳步,越走越遠,漸漸地也聽不見他們的溫言細語。
她想,從此以後,她與他再也無聯係了吧。
不可避免的她又紅了眼眶,朦朧的淚光模糊了視線。
她不敢回頭望,隻能挺直背,昂首闊步。
她盡量的表現得像個無堅不摧的戰士,不讓他看低她,不能讓別人同情她,嘲諷她。
既然愛情已不可挽留,那麽得丟掉曾經的卑微。
可她布滿憂悶的臉讓她像個孩子,一個孤零零的,得不到愛的孩子。
隻是這樣的她,又有誰來疼呢?
寧可苦笑了幾聲。
在轉道去拿行李的時候,寧可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
告訴自己這是最後的一眼。
最後一眼。
她懷著希冀與傷感回頭望,目光所及之處,沒有見到那熟悉的身影。
她焦急的尋找,四處張望,都沒能見他身影。
她的眼神變得有些遲鈍,微張著眼,木然的朝前走。
取了行李,搭了輛計程車,對著宏偉的機場揮手告別。
這是她對她的愛情最後的沉溺。
寧可以為他們從今以後就再也不能相見了。
有時候,事情的發展永遠比想象來得還要滑稽。
寧可在網隨意挑的一個酒店,也能恰巧是譚則淵他們下榻的酒店。
說是巧合,恐怕都沒人信。
坐同一班飛機,同一家酒店。
現在,還坐在酒店附屬的露天酒吧裏,跟著旅遊團的旅人們一起吃燒烤,跳群舞。
說說笑笑,蹦蹦跳跳。
來時的低潮,好似如夢一場,不曾發生。
喊麥的說:“我們有觀眾,誰有故事?誰有表演?如果你的表演觀眾掌聲最激烈,將會有神秘好禮贈送哦!”
台下的旅人們你看我我看你。
在再次的喊話下,有一男的牽著一漂亮女人,走到中間去。
那女人好像有些怕生害羞,低垂著頭,藏在男人的背後。
而男人則是緊握著她的手,對她溫柔的笑著。
寧可看見這一幕,眼不受控製的瞥向譚則淵那邊去。
見他們附耳低語的恩愛模樣,立馬轉回了頭。
問了底下的旅人準備好聽故事了嗎?底下一片歡呼說準備好了。
有時候,人很奇怪,總是喜歡探人**。
一說到能聽別人的故事,就興致勃勃。
又問他們有什麽故事要說。
“大家好,我是這位大美女的愛人,我們在一起三年零九個月了。我也不太會說話,也有些緊張,不知道該怎麽說…”那男人剛開始還嘻嘻哈哈,說了兩句就停頓了幾秒,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女人,笑得異常溫柔,後說:“因為她有耳疾,不會說話,所以我們在一起很不容易。父母反對,朋友不支持,但我們深愛著彼此,為愛不妥協,不放棄,才讓她成為了我的太太。江惠中,我愛你!”
寥寥幾語,寧可卻聽得很羨慕。眼神又不由自主的飄向譚則淵那邊去。
明明已經痛下決心要放手,給自己留條活路,可真要做起來,卻有些力不從心。
寧可恨自己的拖拉,也怨譚則淵的冷漠無情。
有幾個人陸陸續續的去說了各自的故事。
寧可也不知是心存報複,還是想引得他的注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走身邊。
那跟她握握手,問她怎麽稱呼。
“姓寧。”
“那寧女士你要和我們分享故事?還是帶來表演呢?”
“我想唱首歌給我曾經愛過的人。”
“哦?那寧女士要唱什麽歌?”
“許飛的在擁有你的日子。”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寧女士唱在擁有你的日子裏!”
“這首歌我要獻給我愛的人,盡管和他沒能走到白頭,但我…我還是”寧可握著話筒的手緊了緊,眉頭微蹙,顯示著她內心的複雜,“但我還是很慶幸能遇見他。是他讓我嚐到了愛情的滋味兒。我想對他說老牛,不要慌,我不準備再愛你了。”
說完,寧可就開唱。
說實在的,寧可唱歌不好聽。
她雖然喜歡聽歌,但並不太愛唱歌,一是因為愛走調,二是因為愛忘詞。
但今天,她要用這首歌告訴他,她真的會放手的,不會再惹他煩了。
寧可以為自己能夠心平氣和的唱完這首歌,但心湖還是不平靜,唱著唱著就帶哭音了,寧可很想唱下去,最後還是說了聲:“抱歉,忘詞了。”
說完,匆匆跑了。
她不敢留在那裏,她怕自己內心洶湧的情緒讓她發癲發狂,她怕好不容易才下的決心頃刻改變,她怕自己看到他對她情感無動於衷的模樣,怕他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她擔心自己會不滿,會嫉妒,會要報複。
更怕自己忍不住的去擁抱他,去親吻他,即便是低聲下氣,隻要能複合,她都無所謂。去拆散。
她不要做瘋子,不要做壞人感情的第三者。
可一想到就此以後她和他就再無瓜葛,強烈的痛意直往心裏鑽,牽動著她的四肢,齧噬著她的脊骨,在她的身體裏肆意橫行,而她束手無策。
這苦痛都是她自找的啊!
寧可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就像壞了的水龍頭。
愛一個人本來是愉悅幸福的,斷然是不會叫人受罪的,可一旦愛得太過,就適得其反了。這也就像是老子所說的甚愛必大費的道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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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說去,還是她的愛不純粹了,帶著利己的私欲,隻想著他人來成全自己的圓滿。
寧可她痛苦,自怨自艾,一切都不是因為放不下,擺脫不了。
就像朱光潛先生說的擺脫不開便是悲劇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