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救治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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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梓將女娃兒抱到自己床上。看著那呼吸急促的那娃兒,他心裏有些猶豫。
方才聽那大夫的診斷,還有她姐姐的描述,他大概覺得這女娃兒得了肺炎。
肺炎的病原體有很多種。他甚至不知道這女娃兒是細菌性肺炎還是病毒型肺炎。病毒性肺炎他還真沒辦法,但若是細菌性肺炎,他倒是有些藥物可以治療。
若是那大夫能治,他絕對不會讓這個小女娃冒險,但肺炎對於中醫來說,特別是對還沒真正係統完善的中醫而言,對肺炎這種疾病還真沒有太好的辦法。
他先前回原時空一趟,早明白自己要在這裏生活。而他每隔兩月才能回去一趟,便從那邊買了一些藥物以防不時之需。其中便有專門針對肺炎的抗生素。
然而,那些藥物都是針對成年人的。
如今發病的是個不足六歲的小女孩,那樣的藥能不能用,他心裏沒譜。
他又看床上的女娃兒微微張著嘴巴喘氣。可見她已出現呼吸困難症狀,極有可能已是嚴重肺炎。
他正猶豫著。紅玉與那女娃兒的姐姐帶著藥回來。
看到兩人手上空空的,他皺眉問:“藥呢?”
“拿給那幾個姐姐去煎了。”紅玉連忙說。
馮梓這才鬆開眉頭,看著撲到床邊上幫女娃兒擦冷汗的女孩。他沉吟了一會,對她說道:“剛才醫館大夫的話,你也聽到。便是讓你妹妹服了他開藥,也不定管用。”
那女孩兒二話不說跪趴在地上磕頭:“求主人救救四娘。求主人救救奴婢妹妹!”
馮梓也沒阻止她,沉聲說:“我有一種藥,也許能治好她。但也其中也有凶險!如果你願意讓她試試,我就給她用藥。你好好想想。等會我再來,你給我答複。”
他說著便離開了房間向廚房走去。
他看到廚房裏幾個女孩子挑水的挑水,燒水的燒水,還有一個正在煎藥。
見到他進來她們都有點拘謹。
他拿了鹽和一個大碗,說:“等下你們將身量跟紅玉說,我讓人來給你們買幾身衣衫暫時穿著。今天你們的穿回來的衣衫全部要燒掉。人也要洗刷幹淨,頭發也要洗。聽清楚了沒?”
“是,主人!”
馮梓便拿著鹽走了。
他才到了房門口,見到高進匆匆回來了。
“你回來得正好。”他也沒問剛才差他去打聽的事。“你等下和紅玉一起去買一些衣裳回來。”
他說完又對屋子裏將紅玉叫出來,讓她去問那些新買回來的丫頭的身量。雖然不準確,成衣店也不可能有正好和那些丫頭貼體的衣服。隻是暫時穿的,也無所謂了。
“問好了,沒人買兩套回來,順便叫上裁縫。給你們都定做幾身衣裳。”
他說完便進了房間,拿出涼開水衝了一碗淡鹽水,然後在那個女孩注視下將鹽水喂那女娃兒喝了。女娃兒沒能喝完,他便將碗放下問:“你叫什麽名字?”
那女孩子低著頭回答:“奴婢叫秦二娘,奴婢妹妹叫秦四娘。”
“你可決定好了?如果你不願你妹妹冒險,便按大夫開的方子用藥。我會一直給錢抓藥。但是你也聽大夫了說,他開的藥隻能是盡人事。如果用我的藥,其實也是盡人事,但好壞各一半。”
秦二娘跪倒在地,說:“請主人給四娘用藥!”
“雖然用藥不會有太大害處,但也是有風險的。而且不一定有效。”畢竟是大人用的藥,用在兒童身上他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如果好不了,也是四娘的命!”秦二娘抬起頭,看著馮梓。
林克看她雙眼裏直流淚卻沒有再哭出來。知道她確是認命了。
他也知道秦四娘的病情很嚴重,再拖下去,說不定就會出現肺水腫甚至是膿腫。真到了那個程度,並發症就要來了。
他說:“你先出去!我不叫你,不要進來!”他那些藥不僅僅是口服的藥。
針對細菌性肺炎的治療藥物,通常會使用莫西沙星。隻是這種藥物對兒童沒有進行專門的研究。而且對肺炎治療第一次給藥最好是用注射。他不僅買片劑,還有注射藥劑。
他帶過他侄女去看病,知道給兒童用藥,通常都是按照體重給藥的。
他算著秦四娘不到四十斤的體重,正常來說用成年人的三分之一便可。考慮到她是重症,雖然又要考慮古代的病菌耐藥性沒有後世那麽強。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按照三分之一的藥量給藥。
他買有40%的葡萄糖注射液,這東西可以和莫西沙星共用,而且能提供必要的能量。在掛藥水之前,他先給秦四娘喂了退燒藥。
然後,他又取出酒精和麵前,小丫頭的手很瘦,手背上的血管看的很清楚,他將葡萄糖先給小丫頭掛上了。在那之後,他才又用生理鹽水兌上的藥水。
期間秦二娘在門外說藥煎好了。他也沒開門。因為他這種治療方法在這個時候有點駭人聽聞。他可不想傳了出去。況且莫西沙星有不少用藥禁忌,他也記不住,這是他當然不能讓小丫頭吃中藥。
秦四娘又服了退燒藥兩刻鍾左右,也許針水注射進去也帶來了降溫效果,她的體溫降了下來。雖然還有低燒,但比之前好多了。
莫西沙星給藥時間有規定,馮梓為了保險起見,給藥時間算了將近兩個小時。他不敢走開,擔心秦四娘因為用藥產生什麽不良反應。不過直到他拔出針頭。小丫頭隻是睡熟了,並沒有出現什麽不良反應。
他等小丫頭手上的針孔不再出血,又看她沉睡著,便開了門。看到秦二娘一臉的期盼和恐慌,說:“用過藥,看著好了些。”
以後給藥可以用口服的了。雖然效果會差一些,但風險也沒那麽大。
秦二娘聽到這話,什麽都忘了,直接擠開他衝進了房間。他回頭看了一眼,對房裏說:“她現在的情況還好。如果沒有加重,大夫開的藥便不要吃了。”
秦二娘摸了一下妹妹的額頭,發現雖然還有點燙,但不再是之前那樣滾燙的,而且麵上也沒之前那樣的難受。她也知妹妹是好了一些。這時才想起是新主人救了四娘,又是一陣磕頭:“奴婢謝主人大恩,奴婢姐妹日後做牛做馬報答!”
馮梓說:“以後不要總下跪磕頭,容易磨壞衣裳浪費錢!好了,你在這裏照顧四娘。有變化來報我。”說完便去了院子。
院子裏,高進正在候著。見到他出來,連忙走上前說:“姑爺方才讓小的打聽的,小的已經打聽到。”
“是誰?”
“是豐雅堂的人貼的。”高進小聲說。
豐雅堂?馮梓聽都沒聽過。
隻聽高進繼續說:“豐雅堂的東家姓程,據聞是京中魯國公府的旁支。在福州中不僅開了豐雅堂賣首飾,還開了一家大酒家聚賢樓。程家在福州是有名的富豪之家。”他看了馮梓一眼,繼續說。“昨日競買寶鏡時,豐雅堂的程大掌櫃支付了入場費,隻進去店看了一眼,便怒衝衝走了。”
馮梓聽他這麽一說便想起來了:“就是那個進門就問貨的青衫中年人?”
“是。正是他。那程大掌櫃是福州程府程五爺,是程府五房的當家。程府五房是庶子。如今他管著程府大部分店鋪莊子。”高進打聽消息的本事不錯,不僅將程大掌櫃的姓名打聽出來,甚至連程府的一些內幕也打聽到了。
馮梓聽完之後,沉吟了一下,說:“我知道了。”
他又去取了兩貫錢給高進,說。“你且去西市,買一些被褥,再找幾個人將粹寶閣後頭院子整理一下。日後那些新買的丫頭都要住到那裏去。還有,回來的時候,順便叫個人牙子。”
高進接過錢,連忙去辦事了。
馮梓有腦瓜子有點疼。隨便招惹一個人都是大有來頭的。這程府既然是什麽魯國公府的旁支,那當然是有人撐腰的,他還真的是得罪不起的。如今看來,當初白素素說擔心他招惹禍事,並非隨口說說。
僅僅是五貫,就讓他得罪了一個有國公府撐腰的對象。
不過,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也隻能見招拆招。隻是他可以暫時忍下了,想要讓他服軟,那是不可能的。他很清楚,如果他軟了一次,日後就很難硬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