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翁婿之間第一次平等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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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晚膳時,白叔裕也沒讓馮梓去陪客。
不過白叔裕在晚膳後卻讓馮梓見他。
馮梓去到時,白叔裕正坐在八卦桌邊上自己斟茶喝,身邊也沒個伺候的人,想來是要事要與他說。他拱手說:“嶽父,小婿來了。”
“過來坐!”
如今白府的都不再是那種跪坐的案幾,而是製作精美的太師椅和高案。像八卦桌那樣的桌子在居室中是必備品。
馮梓也沒客氣,他坐過去拉了張椅子坐在白叔裕對麵。
“子瑕見過本家的兩個兄弟,有何感覺?”
“於小婿而言,很是傲慢。”馮梓實話實說。“小婿對兩人並無好感。”
白叔裕笑著說:“沒好感?很好!”他頓了一下,又說。“他們會在府中居住幾日。你見到了便如普通客人對待便是。你有正事的話,便自去忙。不用顧忌什麽。”
馮梓笑著點頭說:“小婿明白!如此明日小婿便再去新莊子看著。”
白叔裕倒了兩杯茶,又說:“素素想是也與你說過一些白家本族的事。”
“說了一些,不過也不多!”
“既然如此,日後你自然便知。總之雖然都姓白,但他們與我們早無太多情誼可言,福州白家也早可自立宗族。與他們來往不過是麵子情。日後他們有什麽要求,你自己看著辦便好,無需顧慮其他。”
白叔裕說著將一杯茶放到馮梓麵前,又說:“也不妨與你說。當初招你入贅,隻是為了保住白家的家產。想著找一個沒什麽本事的,日後也不會欺負了素素。如今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馮梓笑了笑,說:“嶽父有話不妨直說。”
“那我便開門見山了。”白叔裕看著馮梓的眼睛。“你馮子瑕之前是藏拙也好,是突然洗心革麵也罷。你如今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也不敢將你拘在白家。素素這孩子心氣是高了些,之前給你不少麵色看。白家上下也沒給你多少敬意。不過素素是個死心眼的,你恐怕也看出她已經將你當作她的夫君。日後你不願留在白家,我也不勉強你,隻求你也莫要傷了她。”
馮梓一聽他這話,笑道:“嶽父過濾了。小婿也明白說,我心裏確實還未將素素視作妻子,然而至少也是合作夥伴,也是朋友。我便再行為無狀,也不會坑了朋友。”
“你對素素便沒半點起心?”白叔裕有些不滿了。“她又有何處不好?”
馮梓啞笑說:“嶽父口不對心啊。”這時的白叔裕才不像是那個精明的商人。“小婿並沒說素素不好。隻是嶽父也知道,我與素素本來便是強扭的瓜,如今沒成仇家已是僥幸。”
“你真不嫌她的腿腳……?”
馮梓愣了一下,搖頭,很是認真地說:“小婿經曆的事不少,看事也不會隻看表麵。素素腿腳不好,隻是一個缺點,沒必要刻意去盯著看。所謂人無完人,誰沒個缺憾?再則素素隻是稍稍不良於行,又不是不能行動。若是尋得名醫,說不定還能恢複正常。”
白叔裕站起來,急聲問:“素素真可恢複正常?”
馮梓不敢肯定,說:“有機會,卻不敢保證。而且有風險。”如果是在現代,長直骨對接錯位,動手術應該不是難事。但如今是沒有外科的年代,將雙腳重新弄斷接好,那有點困難。
電視裏演的自己用石頭砸斷了讓大夫重新接骨,那不過是笑話。骨頭是脆的,外力砸斷了,很容易出現碎骨。如果是粉碎性骨折,在現代都要用鋼釘固定才能保證長好。
他之前就想過能不能幫白素素治好腳,但後來仔細想過之後,卻是越想越不敢冒險。如果直接外力將他已經愈合的斷口再次弄斷不是難事,難就難在現在根本無法確定她的腳之前是不是粉碎性骨折才最終長成這樣。如果再次弄斷了卻依然沒接好,那是故意造成二次傷害。
因此,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他是不敢勸說白素素接受那樣的治療的。
白叔裕深呼吸一下,說:“若是能讓她正常走路,我便是立即死了也瞑目。”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略帶驕傲說道。“我就兩個女兒,但兩個女兒都不必男孩差。一個被選入了宮中雖是頗得聖寵,卻難以再見麵。如今隻素素在我身邊。若非她白玉微瑕,未必就比兒子差。”
馮梓點頭,很是讚同:“素素確實很是了不起。”嬌生慣養,身體又有殘疾,性情還那麽好,確實很是難得。若是沒有好心性,白素素說不定如今是個性情醜惡的女人了。
“哈哈,那是。她從小乖巧,卻又偏偏好強!事事都要爭先。”白叔裕說到這,神情一黯,說。“我與素素娘約好百年。她娘親生下她之後虧了身子,便再無所出,延綿了十來年便去了。素素從小聰明,知道白家沒有了男兒不行,她便將自己當作男兒,男孩子能做的事,她都要做好。平日裏帶著莊上的孩子爬樹掏鳥窩,下水捉魚蝦,什麽都要比男孩子強。當時偏我還覺得那是好事。直到她八歲那年逞強偷偷學騎馬。結果從馬上摔傷了腳,我才悔不當初。”
馮梓搖頭,笑著說:“實在難以想象,她小時候竟然是個女漢子。”他說著給白叔裕斟了一杯茶
“女漢子?”白叔裕哈哈笑著說。“確實是個女漢子。”
他笑了一陣收起笑聲說:“不過她再要強,也終歸是個女子。世間對女子嚴苛。我也想讓她高高興興出嫁。然而又怕別人是看重了白家的家產。娶回去後隻有個麵子情。這也是害了她。”
他看著馮梓說:“白家的家產定然是要傳給素素的。我知道你有的是發財的路子,也未必貪圖我白家的家財。她一個女子有很多事不好出麵,你若是有意,便幫她一些。”
馮梓想了一下,搖頭說:“嶽父你小看素素了。正如你方才說的,她是不讓須眉的巾幗。”
白叔裕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說:“你這口口聲聲的‘嶽父’,我聽著很是順耳,便不知你是真心還是敷衍?”
馮梓又是一愣,想了一下才笑著說:“小婿不管和素素感情如何,但也是上了冊的夫妻。我在法理上就要叫你一聲嶽父。至於是真心還是假意,何必認真。常言道:認真便要輸了!”
“你從和聽來的瘋言亂語?”白叔裕聽他這麽說搖搖頭,也不再追問。“你建莊子,是要搬出去住?”
馮梓沒否認:“是。雖然小婿也不覺得吃軟飯丟臉。但自己能掙錢,吃自己的更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怎麽,難不成還有人給你臉色看不成?”白叔裕臉上帶著怒氣問。
“那倒是沒了。都想著拿到我那每月幾貫的賞錢,想著法子討好我還來不及呢。”馮梓搖頭說道。“隻是住在自己家更舒服一些。”
他沉吟片刻,又說:“若是素素願意,小婿便帶著素素住在那裏。嶽父若是不舍得,也可以在那裏住下。反正那莊子離這也不遠。”
馮梓這話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白叔裕停在耳中,心裏也舒坦。他這話的意思是,若是白素素隻要願意,就一直會是他馮梓的正室。
馮梓說這話時,確實也是真心實意。白素素人並不差。身體上有些缺陷,卻不是生理缺陷。更不是心理缺陷。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用不到她身上。
在他眼裏,白素素就是一個值得憐惜的女孩子。他在這個世界上可謂是無牽無掛的,白素素算是半個。說是半個是因為那是法理上限定的。
他前世雖然隻是三十多歲,但是人經曆兩世,他的心態未必就比已經四十多的白叔裕年輕。而且他地男女之事的想法本就與常人不同。
再則,其實他對白素素並非沒有好感,而且那種好感,他覺得是男女之間的好感。他也想試一下,能不能真的和白素素成為真正的夫妻。在明確這個之前,若是白素素不想主動退出,那他就維持兩人的關係也未嚐不可。
白叔裕又想到了一個疑慮:“聽素素說,你曾向她要去洛陽的路引。”
馮梓想起當初他與白素素的談判,笑說:“是。小婿之前確實想著去國都看看。”
白叔裕點頭說:“你的粹寶閣開在洛陽當是更好!”
“隻是貨源距離太遠,運輸不好辦。”馮梓找了個借口說。
之前馮梓也有那樣的想法,然而現在他卻是看明白了,若是他去了洛陽未必能有機會去現代時空。通道連接的兩個時空的地點是一樣的,在洛陽他未必能找到一個現代時空方便進出的地點。
在現代時空他做事要偷偷摸摸的,連個合法身份都沒,如今他已經通過長樂長公主和皇帝搭上線,倒不如先留在福州先完成了那個空間任務,之後再想辦法在其他地方找到一個合適在連個時空對接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