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從腰包裏掏出手槍，對陳偉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撿了了根棍子，和我展開站在大門兩邊。我伸出手指，用啞語對他說：“一，二，三！”

    “嘭！”我一腳踢開大門，光線立刻從外麵湧入驅散了大片黑暗，整個屋子安靜的像個墳墓，剛才的聲音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知道他就躲在某個房間裏，意識陳偉站在原地看著情況，歹徒手中可能會有武器，他警資不夠，配不了槍，站在原地比較安全。

    我將手槍伸直，左手拿著手電筒撐著手槍，警隊的專業動作，隻要歹徒感乘機行凶，我很有把握在零點三秒中的反應時間內幹掉他。

    “快出來，你已經被包圍了！”我走進廚房，裏麵沒有任何痕跡，我又輾轉回臥室，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我最後再說一遍，立刻交出武器自首，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哐當！”於小艾的臥室裏麵傳來了鐵的敲擊聲，我的耳朵在最快時間內捕捉到這一聲音，飛身衝了出去，立刻趕到裏麵，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正準備跳窗逃出。

    “站住！再動我開槍了！”歹徒似乎並沒有聽到，直接縱身跳下去，瘋狂的奔跑著，我立刻衝到床邊舉起手槍，準點對準了他的右腿，就在他奔跑抬腿的那一刻，三點一線，準心十分平穩……

    “砰！”子彈筆直的打中了歹徒的右腿。疼的他在地上來回打滾，陳偉被我剛才的那槍嚇的不清，以為要出人命，我笑他太膽小，告訴他警察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打死人的。

    黑衣人依舊在地上翻來覆去的翻滾，嘴裏發出痛苦的聲音，他的小腿失血很多，但是子彈並沒打到他的肉裏麵，隻是在側邊的肉裏鑽了一個小眼，不礙事，就是很疼。

    我走到他的麵前，蹲下身把他的雙手銬起來，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警……警官，我……我隻是偷點小……小東西，沒害人！”男子疼的哇哇大叫，要不是他長的老氣，估計會被人以為哪個小孩子在撒嬌，我又問他害不害臊，他就是一個勁的講疼。我開始跟他打起太極，擼起上衣，露出一個彈孔留下的傷疤調侃他：“你看看，我也被子彈打中過，不怎麽疼，還有點癢呢！”

    “警官，你可別埋汰我，我快要死了，求求你救救我！”

    “救你可以，但是你沒說我想知道的事！”我點著根煙，繼續刺激他，陳偉上前想勸阻被我狠狠的用眼神盯了回去，

    “我說，我說，那天晚上我看見了，看見了！”男子喘著粗氣，手還試圖去觸碰腿上的傷口，但是又疼的立馬縮回來，他休息了一會接著說：“那個女孩拿著刀站在另外一個女的麵前，似乎要殺了她！”

    陳偉驚訝的張著嘴，自言自語說道：“真的是她！”

    我很意外，聽到這個的時候十分震驚，我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無論從猜測還是從理論，任何一個角度去分析，於小艾都有殺死於憐甄的嫌疑，如今這個小偷說自己看到了事情的開端，人證，物證皆有，起訴她的罪行可以說是勝券在握，但是我總是覺得，於小艾不是凶手，不單單是因為王易的原因，我自己就存在於一種潛意識，對人的判斷！

    我和陳偉將男子送到了醫院，簡單的處理之後又被我們輾轉押回警局，這男的一直嚷嚷的喊著要留院觀察，見警局人多，以為有了保障，抱怨我出手太重，虐待犯人，要到法庭告我們，我聽的好笑，單獨把他帶到小黑屋裏一頓猛揍，他道出了所有的事實。

    男子叫阿三，在案發現場的小區裏當保安，當晚巡邏的時候目睹了於小艾拿著刀殺了於憐甄，他見事情嚴重，於是起賊心，等裏麵沒人再乘機去偷點值錢的東西，好明年回老家有個派頭，沒想到剛進去便被我們逮個正著，他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案件於是有了新進展。

    全力通緝於小艾和王易。這是上頭唯一的命令，我因為擅離職守，把嫌疑人給朋友寄守，暫時被上頭隔了職位，這件案子已經全程交給小李去安排。

    我倒沒有因為罷了職難過，看著自己的親人一步一步去犯罪我也沒有能力阻止他，我很懊悔，如果當時我沒有將於小艾放在他家，或許他也不必走這趟渾水，萬一以後他被捕入獄了，我怎麽對得起他的救命之恩。

    小李讓我別太難過，即使我沒了控製權，但是他還是全程聽我的，我沒有答應他，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好好幹，唯一的要求便是給他們兩留條活路。

    之後這事，我便沒有參與，小李每天晚上準時報告案件進展，我聽的十分認真，再三叮囑不要使用蠻力，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小李很夠意思的說好，讓我放心等著他的消息。

    自從上次和王易鬧翻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他也沒有回過住的地方，電話都已經成了空號，我途中給他打掃了很多次，在他的臥室的櫃子中發現了很多他為女友寫的故事，我從沒談過戀愛，見到他的故事卻很悲傷，很容易從他文字中理解他對愛情的忠貞，他真的很愛她，或許這一次，真的是我錯了吧。

    平時我也試圖去城市的各個角落尋找他們，在他們相擁的街道，在他喝得爛醉的酒吧，雖然我們彼此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氣，但是他的消息已經無影無蹤，我曾在最孤獨想找個人談心的那刹那，站在樓頂結束自己的生命，我感覺自己活的很孤獨，但是我有罪，我還沒有償還，我還不能死。

    再一次得知王易消息的時候，案子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是小李在上海找到了他們，當時他們正在逛街，被當地的便衣正好撞見，王易做出劇烈的反抗，讓於小艾快跑，於小艾在逃跑時橫穿馬路，被當時快速行駛的轎車撞飛出去，經過搶救索性沒什麽大礙，但是因為腦震蕩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包括王易的記憶在內，小李說，王易當時抱著於小艾哭的撕心裂肺。

    又過了三天，王易被小李押了回來，再次看到他的時候他老了許多，滿臉的胡茬和褶皺，頭發亂的像個雞窩，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樣子。我試圖去保持微笑，勉強的從臉頰上擠出來，我能感覺到自己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沒理會我的強顏歡笑，掙脫開小李的束縛，衝上來直接給了我一拳，我猝不及防，被他一拳打的摔倒在地，他突然痛哭起來，對著我撕心裂肺的大吼：“我求過你，求你給他一條生路，我答應了我！可是現在呢！”

    我啞口無言，沒有任何理由反駁他，小李立刻衝上前將王易束縛住，我怒聲罵道放開他。

    王易哽咽著，眼睛哭成一條縫，“於小艾不是凶手，於小艾不是凶手！”，他把一根錄音筆扔到我臉上，我立刻打開開關，所有人都震驚了。

    那是於小艾和於憐甄案發前的對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