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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米缸都空了

    什麽聲音？方婷的心哽了一下，眼睛直盯著那道發出聲音緊閉的門。

    眾門外的人都愣了，那在地上板命喊冤的婆娘聽到這巨大聲響的方向，趕緊地停了自己那自導的戲碼，一翻起了身，衝進去，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可是方婷那厲害的丫頭，她哪裏敢緊跟上前，隻是推著她那平日裏都下軟蛋的跟來的男人衝上前去，她也是腦子熱啊！千個悔的，怎麽會想出那渣糊塗事，希望裏麵的那人不要再來聲晌才是，這妹妹可是個火辣的脾氣，發現了她，還會輕饒了自己嗎？那種種可怕的後果讓婆娘一陣地冒著冷汗。

    “沒、沒東西，就是自家的牲口！你、你可別嚇到我家的豬仔，懷了幾月了，快生了，要是早產，你賠得起嗎？”

    說到賠，方婷還是頓住了腳，這要是方麗真沒在裏麵，嚇到了那母豬，自己還得吃官司的不是？可是這院子裏都明了了，方麗在哪裏？難道是周康麗騙她？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冒這個險，那人沒那個必要，一陣地遲疑著，張家的那婆娘又開口了。

    “方、方麗是來過，可給了她兩粒糖，然後她就走了！真的。”

    袁莉的改口無疑問是此地無銀百兩了！這謊大了，她把方婷真當成歲娃娃了？方婷更堅信從周康麗的聽說了，吃過很多虧的方婷厲光地直視著袁莉那眯成線的眼睛，袁莉倒是一陣地神色慌張著躲閃，正在四周空氣凝結的時候，張崇明又顫顫的開口了。

    “既然走了，你就別處去找吧！”

    “她先前為什麽不說？”方婷冷哼一聲，她才不信那些鬼話，既然張家沒有後門，周康麗說方麗就沒出去過，而這袁莉開始是始終不承認方麗來過，卻現在來開口，再加上袁莉護著那道門，方麗在那道門後的假想連連而出，方婷透過空間側看向那道緊閉的門，思索著前去的辦法。

    “之、之、之前……人、人、人都走了，還說什麽……”

    “咚咚、咚咚……”

    聲音連續地響起，還沒說完話的張家婆娘臉色瞬間慘白，腳一陣無力地軟坐到了地上，方婷想也不想地繞開了袁莉，奔到了那道門前，死命地一腳踢開了那道門。

    是姐姐！

    方婷顧不得姐姐地一身的汙跡，衝了上去，取掉了她嘴裏塞的那團布。

    “大媽她、她說、說給我糖糖，結、結果……”

    說著說著，方麗就張嘴大哭了起來，那憨樣真是讓人頭痛，是罵她傻嗎？她本來就不正常，方婷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別怕，我帶你報警！”

    是的，要報警，方娘要殺雞警鵝！

    報警？不可以啊！這……袁莉連滾帶爬地衝到方婷的跟前，大聲的哭喊道：“大侄女啊！你姨我糊塗，真隻是鬧著玩的，你大人大量，放過我吧！我再不敢幹這種糊塗事了，你看你叔都一把年紀了，我這老婆娘又生不得後的，我也不過是糊塗了，哪裏想到了後果，我也是無奈啊！大侄女，你可憐可憐我……”

    “你糊塗，你家沒後，你就該欺負我姐姐嗎？不報警，還等著你下一次嗎？我姐姐已經夠可憐了，我們家也很可憐，你可憐我們嗎？”

    方婷的聲音很大，她拉扯著姐姐，丟開那袁莉就往外衝，門外的人言談間都複雜了，張家無後著實可憐，可方婷說得也沒錯，她們家也是可憐，孤苦無依的，還被人這麽欺負，報警，這是會抓人的，可誰叫那張家婆娘太欺人呢？該報，該惡懲，大家讚同的聲音略大了。

    “死婆娘，你這是為何啊！”張崇明是不知根係的終於明了了，梆人可是犯法的啊！想到那報警後的那些後果，他兩腳無力地虛坐在了地上，帶些責備地衝著那哭求著方婷的婆娘嗬道。

    “大侄女，求你了，算姨求你了，姨知道錯了，求你了……”

    方婷是真沒法起身，那豬瓜抓得她的腳死死的，不死心地哭喊著。

    “‘姨’，去獄裏懺悔吧！”

    方婷重重地按了一下袁莉的精，一陣痛麻地讓袁莉不得不放開了，這倒是給了會給方婷跳著逃開，使力地拉著方麗往門外衝著，頭也不回地往警察局的方向飛奔而去。

    這梆人，大罪，再加上要是說出自己想用這丫頭給張家留後的想法，那可是死罪，想到這裏，她趕緊地往外跑，推開那堆指指點點的圍觀的村民，沒命地往外跑，她得逃出去，不被警察抓到才是。

    張家的婆娘是逃了，可是警察還是來了，方婷製了那村裏惡婆娘的事遠遠的真傳開了，都快天黑了，盼著方婷能平安帶著方麗回來的外婆也是聽到了那些方婷大鬧張家的事兒的，心的那塊大石頭倒是落下去了，這下子家裏該平靜一些了吧！至少短期內誰都不會有人為難她家那個智障的大丫頭了吧！

    門外的聲晌，大概是方婷回來了！

    從張家到村邊上的警局，再到家裏，方婷一路都緊拉著方麗的，生怕再出些意外，進門她看了看外婆，不語地扯著那傻樂的方麗回了房間，她二話不說地壓住方麗坐下，撿來了桌上的繩索，費力地把姐姐梆在了椅子上。

    “婷兒？不、不要梆我！”

    姐姐忽的淚眼汪汪地望著方婷，那樣兒真是可憐到了極至，方婷望著姐姐那可憐樣，心痛不已，不是她要梆她，而是必須得梆啊！這世上惡人太多了，要出個事，這家還怎麽辦啊？

    “別再給她鬆開了，再可憐也別鬆開了！”

    聽到方婷的交待，外婆也隻是點頭，今天真險啊！這家裏，外婆是幫不上忙的，一身的病，使不得重力，不添亂就好了。

    一陣嬰兒的哭聲讓方婷不禁深吸了口氣，看了看還淚眼汪汪的方麗，她無奈地收起了自己的思維，歎了口氣，回聲望向一臉愁暢的外婆，淡淡的問：“外婆，家裏還有飯嗎？”

    “沒了，米缸都空了，還有幾個紅薯，熱的，在坑頭上！”外婆一臉難色。

    紅薯？哪家的嬰兒是吃紅薯長大的啊？也罷，有吃的總比沒吃的強，方婷收收心，側身進了廚房，她哪有功夫再去理那些已經過去的事兒？米缸都空了，家裏就還有幾個紅薯了，喂了孩子，還得去找糧，這家裏方麗胃大的很，坑頭那幾個紅薯她就能吃去一大半，沒個存糧，難不成要餓死家裏的大大小小們？

    從坑頭上撿起了那個紅薯，還是溫熱的，倒是剛剛好，她衝進了放有嬰兒的房間，其實那是她的房間，姐姐是傻子，連自己都沒法照顧，而外婆又有嘮病，不能太操勞，也隻能她這個小姨來擔這個責任了，又當爹又當媽，她幾乎都快忘記自己還是個孩子了。

    “小子，乖乖，來吃飯了！”

    不過才兩個月的嬰兒啊！粗糧的頓頓來的，小子倒是還算個好，從來不挑得，餓了大哭報道，有吃的就吃，也不東挑西撿的，倒是讓她省心不少，看著那小子粗氣地撇著嘴吃那軟軟的紅薯，方婷心裏還是樂滋滋的，可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愁又上心頭，哎！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這是母親的遺言，她或許也預見了今天方家的苦楚，所以，才會給方婷加油吧！

    放下吃飽了就不鬧的孩子，方婷提著背籮上山了，看著別家的炊煙嫋嫋，心裏一陣的酸楚地哽痛，前世做了什麽孽嗎？有多大的罪，在這世要來承受這些呢？望著空曠的山林，方婷不禁冷笑，或許吧！肚子一陣咕咕叫的方婷收起了亂的思緒，扯扯背籮帶，加快了腳步，拚命地跑著，往山上跑，發泄著身裏憋的那些鬱結。

    汗出了，心情是要好些，方婷上山道上低著頭，認真地尋著，山裏珍奇的東西很多，可是這個季節很少。

    “咕、咕、咕。”

    肚子真是難受得心慌啊！家裏的幾個紅薯還得給大胃口的方麗和生病的外婆留著，自己呢？摸摸扁扁的，不停叫喚的肚子，望著漫漫前路，方婷重重地歎了口氣，她今天走得有點遠了，有些個無力地坐到了樹下，歇歇腳吧！對麵倒是有棵梨樹，樹上果子倒還有些個多，那些果子她打過的，那酸澀真是讓人頭皮發麻，可是不吃那些，還能找到些什麽可吃的呢？這遍山能挖的野菜，能打的野果都被她弄得差不多了，想想“盡了”這兩字，方婷更是頭痛萬分，接下來怎麽辦啊？冬天快來，沒個存糧家裏真不知道該怎麽熬啊！“存糧”？方婷一陣冷笑，眼下連下一頓都沒了，還提什麽存糧啊？

    哎！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片刻的休息並沒有緩和方婷的累，但她不得不起身，她掙起身，爬上了樹，動作還算靈巧，果子伸即來，看看那沒色也沒味的果子，方婷吸了吸鼻子，努力地幻想著那是什麽什麽的美餐，一口一口地強咽著那酸澀。

    嗯，飽了！還不忘記摘點回去，方麗是不會吃的，外婆和小寶是不能吃的，這僅是她的“餐”，還沒有來得及“高興”，方婷一個腳滑從樹上摔了下來，嗯？好痛！還好樹不算高，可是那快散架的瞬間痛覺讓方婷真是有些無力，她躺著，緩和著，望著那頭頂那深葉群擾的景象，方婷頓住了，肚子不叫了，這麽躺著真好！一陣困倦讓她意誌有些個迷蒙，想睡會兒，原來吃飽了，人真的有惰性啊！其實是她太累了，每天都累著，終於有了瞬間的停息，所以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