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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送糧的好心人

    是個骨氣的丫頭，看著她的小伸過來，並不是那種欲擒故縱，周光雲那心裏的防備倒是鬆懈了一點，但還是防備著，因為他看過的騙子是不計其數的，大多都精明得很。

    “你學過醫？”

    周光雲突來的問話倒是讓方婷已經放到了首烏上的頓住了，她想了想外公，帶些個苦澀地笑笑，撿起那首烏，簡單地道：“外公是赤腳，死了兩年了，他活著的時候跟他去山采過藥，他教了些，可自己很笨，沒記得全。”

    兩年前？能記得些功效，還能說出些病理，這樣的她還笨？那些個徒弟是天天看書、天天地給會摸脈，還真不及她資質的一半，若真像他自己那些個學徒一樣天天的學，說不定會有異想不到的結果啊！

    “為什麽來賣首烏？”周光雲見方婷起身，他倒是有些個急得起身了。

    “糊口飯吃啊！本是想著賣了它，換些米什麽的回家的，可是看來都是白忙活一場了！”方婷苦著臉把首烏放進了背籮，想著今天的那些個拒絕，心裏還真的不是個滋味，垂下了頭，失望地舉步往外走。

    “吃了飯走吧？”周光雲想再了解方婷一些，隻是心裏還是有些個介心的，故作淡定地說。

    方婷搖搖頭，其實她是想吃，可是自己在這裏吃了，外婆和姐姐她們呢？隻是泄氣地往外走，周光雲沒有叫住她，隻是跟方婷出去，正想叫來了人，卻巧地與端著熱騰騰的飯一臉興高采烈的王俊碰了個正著，倒是讓他省了個步驟，直接端過這小子裏飯，吩附了些，然後看著那小子興高采烈地追著方婷的方向而去，可他卻一臉疑重，是個什麽樣的丫頭？看看再說吧！

    空而歸！方婷陣陣地心酸，進了門，外婆倒是沒有多話，隻是端出了熱騰騰的野菜湯給方婷。

    “昨兒個你沒吃的紅薯我給小寶兒了，本來是煮了一大鍋的野菜的，可是方麗……”

    方婷不說話，隻是接過碗，疲憊地回了屋裏，那屋裏清貧和熟睡的嬰孩子讓方婷又一陣的疑重地糾緊了眉頭的瞅著那碗綠悠悠的野菜湯，她有些個無力地坐到了床邊，看著那小寶的，心裏酸楚地吃著那野菜湯。

    吃了上頓沒個下頓！

    即然沒有賣掉那首烏的，家裏的野菜也沒多少了，這填飽了五髒的，她還是再去找些個野菜，不然明天吃什麽呢？收拾好了碗，又拖著那疲憊的身子拉扯著那背籮想出門，可那蕩來蕩去的東西著實有些個礙眼的，她看了看背籮裏那個原封不動的首烏，她頓住了。

    “這世上沒有奇跡，你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方婷的鼻尖一酸，眼淚一滴滴地滑下來，她不敢出聲，生怕外婆聽到，隻是安靜地翻倒了背籮，把那首烏倒在了家門邊，無力地出了門，一邊走，一邊酸楚地擦著眼淚，這時的她哪裏知道身後有人緊跟著她呢？

    想起村民那裏打聽來的事，再看看那纖弱瘦小的背影，王俊心裏真不是個滋味，他一路地跟著方婷到了山上。

    野菜真沒多少的，可是總比沒有好，方婷吸吸氣，擦了擦眼睛，蹲下開始勞作起來。

    挖野菜？真如聽來的那樣淒苦，王俊再也忍耐不住地衝了上去，一把接過了方婷上的撬，不理會她的吃驚，隻是一陣地幫著忙碌著，他也吃過苦的，可真沒有她這麽清苦。

    “你是藥店的哥哥？”半晌，方婷才反應過來這一直挖野菜往她背籮裏丟的修長身子是那個親切的藥堂大哥哥，她吃驚地彎下頭，盯著他那周正的五官，納悶地問。

    “還以為你忘記了呢！”王俊有些個調侃笑笑，上的活一點也沒有落下，原來她到藥堂是為了換藥的，結果卻被自己誤會為看病，“你為什麽不吃了飯走？”

    “我家的飯吃著香些！”其實哪裏有飯？不過就是一碗湯，可是至少不用那些個人嘲笑自己吧！想起那位尖酸的大姐姐，方婷心裏不是滋味，等等，他怎麽會來？他又不是村裏的人，瞧那身的幹淨衣服，不一會兒弄上的些泥土的，心裏還不是滋味，“你是跟著我過來的”

    跟著她過來的沒假，那是師父吩附的，他倒是能體量師父，據他所知的那些師父發善心被騙的事多了去了，也難怪師父會多個心眼的，可是師父可沒說過讓他幫忙做這些事，他是情不自禁的上來的，王俊不敢多說話，怕言多必知，因為師父肯定是不想讓這丫頭知道他調查她的事。

    不回答？奇怪了！思前想後，方婷不禁想起自己沒賣出去的首烏，不禁又發問道：“你該不會是來找我沒規舉的麻煩的吧？”

    這小丫頭的腦子真是洞大啊！王俊隻笑，依舊不答。

    嗯？還是不答？哎！該不會是自己的不懂規舉惹出來了這些個禍事吧？方婷心裏陣陣地忐忑，不過也懶得理會，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這些個藥堂的人還能把她怎麽的嗎？

    “你們家就吃野菜嗎？”背著一大背籮野菜的王俊納悶地問。

    這是他猜測，可是真是，但她不想說，隻是跟他之有一樣，保持著沉默，安靜地往前走。

    方婷！看著那著瘦小的背影，王俊心裏沉沉的，隻是安靜的跟著，好容易的到了方婷的家裏，趁著方婷忙碌，他悄悄地瞄了一眼方婷家廚房裏的那些個存貨，心寒地急急地道別了。

    像風一樣的男子！送走了王俊，方婷心裏翻騰著，沉默的回到了屋裏，明天的吃的有了，她終於可以緩口氣，去看看書，做作作業了，當然還不忘記照顧她家那個兩歲的寶寶。

    敲門聲？方婷懶懶地起身，推開了門，這天蒙蒙黑，會是什麽人呢不懷好意的人嗎？她心裏懷著懷疑地撿起了一個木棒，小心地走進了那依舊還在敲的門，猛地推門，自己連退了幾步，握緊那木棒，就等來人出還擊了。

    “還沒睡吧！”

    嗯？這不是送走了的王俊嗎？他怎麽又來了方婷借著那微弱的燈光看了他那周正的五官一眼，心裏那個不懷好意四字明顯地浮現在腦海，該不會是白天來打探了情形，晚上來做案了吧？他以為她是好惹的嗎？這人心可真是……

    “想你該睡了，本不想來的，可是師父讓把這些送米過來。”王俊倒是和善地打斷了方婷的那些個想法。

    嗯？這棒還幸好沒有打下去！

    “你這麽晚還從鎮上來？”方婷心裏有些個堵，這大概都有九點了吧！

    “啊！師父說讓你明天帶著你的首烏到店裏去！”王俊想也沒想地側過方婷，徑自地往他看過的那個廚房走，把自己提來的米，倒是順溜地倒了下去。

    嘶？他是什麽時候找到她們家的米缸的？方婷小心地跟了過去。

    “白天我看一眼，所以我找得到！”王俊見一臉疑惑的方婷就那麽地立在自己的麵前，再低頭看那方婷裏的棒子，他一陣地失笑，這小丫頭倒是事事防備的嘛！安全問題倒應該不用再過多的擔心吧！

    “啊？”方婷順著王俊的視線低頭，這才尷尬一陣的臉紅，立馬丟掉了木棒，憨實的笑笑，“那個、那個……”

    “時候不早了！”其實方婷不解釋，王俊也知道，他幹脆地打破了方婷的尷尬，欲走的他，忽然想起了什麽，頓住了欲走的舉動，“哦！對了，師父讓你明天帶著首烏到藥堂一趟。”

    “嗯？什麽？”方婷有些不明白。

    這丫頭倒是關鍵時候犯傻了，不過也能理解，這一天地全鎮的跑，那些失望讓她一時地反應不過也是理所應當的吧!想起回到鎮上聽到的那些關於方婷一路售藥無門的事，這才下眉頭的憋，又上心頭了，不過十一、二歲，吃的苦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啊！

    “明天帶著首烏到藥堂來，師父要見你！”心痛這丫頭的王俊不厭其煩地重複著先前的話。

    明天去藥堂？還帶首烏？

    “他是要買嗎？”方婷傻愣愣地問。

    “師父做多少交待，隻說了這句話！”王俊並不清楚周光雲打的什麽算盤，隻是笑笑，眼底一陣希望地道，“你明天會來吧！”

    “隻要不是白跑一趟。”看看米缸幾乎要滿了，方婷還是有些期待的，隻是一整天的打擊，那回答的話是沒多少底氣的，那位周大夫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她不知道，隻是於情於理，自己也應該去一趟，她那首烏是換不得那麽多的米的，這不說，人家已經送來了，明天不去，也不合道理吧！

    應該是會去的吧！王俊想再說點什麽，可是確實太晚了，而且有些事他都不能確定，所以他還是保守地點點頭，與方婷擦身而過。

    “山路不好走，你自己小心點！”方婷帶著些關心，小聲地跟了出來。

    王俊隻笑，不答，安靜地走了，方婷想送他，可是在門口，還是停住了腳，這後麵的一家子還要照顧的不是？她隻得看著王俊的背影漸漸地融進黑暗裏，然後才關上了門，心裏忐忑地又一次衝進了廚房，立在那米缸前停頓了許久，思緒一陣地複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