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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賣自己

    這是要天天地雞犬不寧的節奏？回看看那已經氣急得陣陣急咳的外婆，方婷頭皮一陣地發麻，可是五百塊啊！這不是個小數目啊！她要到哪裏去取呢？遊走的視線落到了那門邊的那首烏的身上，方婷頓了頓，無奈地妥協著。

    “現在錢沒有，明天來取！”

    明天，隻要確定了日子，羅鳳娟倒是無所謂地走了，看著那空蕩蕩的屋子，聽著外婆的急咳，方婷無力地坐到了地上，輕歎著氣。

    “明、明天？咳、咳、咳，都、都怪我這不識字的老婆子啊！家裏哪裏有……”

    方婷再也聽不進外婆的氣急的衰怨，這些似乎都沒有什麽用了，她快步地衝出了家，一路地往鎮上沒命地跑著。

    “這都幾點了？”周光雲顯得有些坐立不安，這都午了，她不會來吧！

    那小丫頭該不會真正的得了東西就不來了嗎？王俊心裏一陣忐忑。

    “表叔，就說您發善心也要看個人吧！那個尖牙利嘴的丫頭，就明顯的是一個白眼狼一個。”周慧是抓住會了，一陣地煽風點火著。

    真的是自己信錯了人嗎？周光雲沉著臉，一言不發。

    “就是，不是說是個乞丐的嗎？你也是，被騙了那麽多次，怎麽都學不乖啊！”聽過周慧說些關於昨天的事的，周光雲的老婆也一陣地刻薄道，

    也是吧！這麽些年，沒少被人騙，昨日也是惜那精明的丫頭，沒想到也會是之前那樣，還真是笨蝕啊！周光雲聽著自己老婆的話，心裏也是一陣的自責。

    “表姨，您是不知道，表叔還讓王俊送了一大袋米……”

    “老爺，來了、來了、來了……”

    周慧還想加火，卻被院子裏那急促的叫喊給打斷，都吃驚地看向那急喘著氣的小個娃娃，這是周光雲最小的一個弟子，十四歲，叫周修宇，周光雲收留的一個乞兒，沒有名字，周光雲給起的，昨夜是聽著大師兄說了些的關於方婷的事的，同病相憐的他是希望她能來的，聽說周光雲是欣賞她的，估摸著師父是有心想要再收弟子的，所以他一直守在外麵盼望著方婷的來到，一直到午也沒見個人來，看師父的失望，他是有些個幹著急的，隨著時間的再磨，藥堂異樣的聲音發了出來，無不是白眼狼之類的，估摸著一臉沉重的師父是信了的，可是他是不信的，飯也沒去吃，就在堂裏守著，直到她喘著粗氣的進門就跪，開始她突來的舉動是讓他吃驚的，可是看那身形和麵容，對比著師兄王俊的形容，他估計就是她，她來了，心裏一陣地複雜，他想也沒想，帶著欣喜拔腿就往裏跑。

    周光雲不聽他說知，也知道是誰來了，帶著些激動地放下碗，不理會旁人的衝出了飯廳，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在那腦裏浮現，他略有些喜地上揚著唇角，他沒信錯人。

    什麽情況？縱人見周光雲的舉動，也不聽那周修宇的後話，連忙地起身，跟了出去，為看著究境。

    遠遠看著小小的她，規舉地跪在堂內，眼神死靜地盯著那堂前的坐，是出了什麽事嗎？那身上潛色的衣服上帶著些血跡，很新鮮，昨天是沒見到的，周光雲心裏一陣地糾結，他頓了頓，理了理自己不知名的亂，起了身，穩步地走了出去，他正想說話，可是看她那斑斑淚痕，那話哽在了喉間硬是發不出一個聲音來，屏氣地坐下，直視著失魂的她。

    周光雲，鎮上的名大夫，出了名的仁心，給她送米的好心人，方婷微抬起頭直視著周光雲的慈眉善目，有些個失魂落魄的她，無力地收回了眼神。

    “我沒有首烏，我隻有我，我什麽都能幹，什麽苦都能吃，我現在要五百塊現金，家裏有一個嘮病的外婆，和智障的姐姐，還有一個兩個月大的嬰兒，我是唯一的勞力，隻是希望您給保她們吃飽就好，我給您做牛做馬。”方婷不等周光雲等人吃驚回神，一邊流淚，一邊給周光雲磕頭，以前以為能填飽肚子就行了，可現實不是這樣的，莫名奇妙來的債，原本已經疲憊的她已經無力再透了，她隻想找根藤靠靠，周光雲會是那根藤嗎？會是吧！其實她是抱著失望的。

    “五百塊嗎？”周光雲深吸了口氣，理了理，半晌，淡淡地問。

    方婷吸吸鼻子，順抹了抹眼睛，坐起了身，眼珠帶些晶瑩地盯著周光雲，帶著些正氣地直言道：“是，五百塊。”

    “去取五百塊來！”周光雲沒問多的，隻是順勢地看向了那還沒回過神來的李莉，吩附道。

    五百塊，可不是個小數目，自己的老公傻，自己可不能傻的，李莉收起了對方婷可憐的心，叮囑著自己那連連被騙的老公，理直氣壯地道：“老周，不是我不給，是你看吧！這五百塊也不是個小數目，沒個緣由的就從家給抽……”

    “我說給就給，哪裏那麽多廢話？”周光雲厲聲地嗬斥著多嘴的李莉，她的好心提醒是沒錯，可是看那小丫頭老成的“賣身”之舉，周光雲是不想追問的，旦凡是有些個辦法，這丫頭哪裏會這樣做？其實從昨天到今天，他雖不知道她的根底，可是覺得這丫頭還是可以信得的。

    “可是……”

    厭煩了李莉的猶豫，雖然出發點是好的，周光雲幹脆地起了身，自己去了那收銀台，掏出了鑰匙，拿出了五百塊的現鈔，緩步地走向方婷，交到了方婷的上。

    “快去吧！”

    沉甸甸的！什麽都不問？方婷還是有些個吃驚地，她直視著周光雲，很認真地說：“我可以立字據！”

    “一個人的人品，遠不少於這五百塊！”周光雲搖了搖頭，伸出了欲扶她起來，也一本正經地說。

    還有什麽可說的嗎？方婷點了點頭，心一陣的哽痛，順著周光雲的摻扶，緩緩地起了身。

    “表叔，您這不立字據的，這丫頭要是真拿了錢就跑了，您這不是人才兩空？”周慧是不依的，這表叔又不是一次受騙了的不是？她拉了拉那咬著下唇，不再多話的李莉，“表姨，表叔糊塗，您不能跟著糊塗啊！”

    “慧兒啊！把你這份心放到學習技藝的基礎上，應該會事半功倍的！”

    周光雲的話很輕，但是倒像個巴掌般的刮著那挑事的周慧，周慧還想說話，卻被李莉拉扯住了，周光雲的脾氣她是知道的，這方婷她是不了解的，不過能自報家門，這是有始以來的第一個，也壞不到哪裏去吧！再說，為了這五百塊，置家人於不顧嗎？這樣如果還是個騙局，這倒是更會讓周光雲清醒吧！

    方婷猶豫地立在原地，盯著周光雲看了許久。

    “怎麽？時間很多？”周光雲倒像個沒事兒的人一樣回視著猶豫的方婷，突然想到了什麽，又開口道，“翹了多久的課了？”

    翹課？這個問題還能再提嗎？不是自己已經把自己賣了嗎？已經沒有自由了吧！方婷失笑地搖搖頭。

    “今天星期吧！不該在上課嗎？”周光雲推了推日子，反問道。

    是的，該在上課，可是自己真翹了，這趟回去大概應該要去退學了吧！方婷沒有應聲，隻是低著頭，思索著沒有將來的將來。

    “明日起，下課之後就過來吧！活我會安排的，課一天都不能再落下。”

    嗯？這周光雲沒問題吧？方婷猛地抬起頭，那雙略腫的黑白眸子異常的疑雲，她不是把自己的勞力都出賣給這周光雲了嗎？他怎麽糊塗了，還讓她去上課？稀奇了。

    “這五百塊是預支給你的工資，日後整理藥櫃的事就交給你吧！按天計算，你落了我這裏一天，我就扣你工錢。”對於方婷的疑雲，周光雲是不以為然的，倒是計劃著長久的事兒了，一陣地嘮叨著往自己看診的位子座，他並不擔心這丫頭會拿錢跑路，反而很確定她會再回來的，“要是沒考上我要求的學校，我就扣你工錢！”

    工作學習兩不誤？這周光雲對她是施大恩了，這天下紅雨了嗎？回身看看門外的天空，是在下雨，可是還是透明的水液，難道是自己耳朵有問題？

    “什、什麽意思？”方婷愣愣的問。

    什麽意思？這個問題還真是很多人的問題，這周光雲又不是收徒弟，也不是借錢，倒像是在變相的雇傭她。

    “那些藥單也有很久沒整理了吧？”周光雲不理會方婷的疑問，隻是看向那王俊。

    王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疑緊著眉頭，他是愚笨的，是沒法理解周光雲那種老成的思維的。

    “那明天你先把那個整理了吧！每天的都要整理好，不能落下了。”周光雲會意地點點頭，嘴裏不忘記地吩附道。

    方婷縱多的疑問在心頭，真是不知道自己應該點頭還是搖頭，隻是愣愣地杵在那裏。

    “我交待的哪裏不清楚嗎？”

    周光雲半晌出來的問話，倒是讓方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到這裏的工作她是知道了的，可是為什麽，還真的不清楚的。

    “清楚了就回吧！”周光雲淡淡地品了口茶，茶是涼了，味還濃著，他的眼珠並沒有從方婷那裏移開，這丫頭應該會會意吧？不過，不會也無所謂。

    回了？方婷巡視一圈四周的錯鄂，自己也是一頭霧水地點點頭，把錢揣好，無奈地準備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