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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雨天留徒

    一團亂！該怎麽辦誰也不知道，聽著那表哥無理的冤叫，方婷可急了，就為了自己，讓自己的恩人周光雲背上不仁不義的名聲？這著實不應該啊！方婷再也按耐不住了，扯開了王俊那用力抓她的，衝了出去。

    “我走！我立刻就走，你不要亂給師父加罪名！”

    “爸，我不走！”

    同一時間不同地方出來的周慧與方婷讓眾人都驚了，方婷心裏是恨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那個周慧，她居然搬出這樣的救兵，而周慧看到方婷，心裏更是不痛快了，那表叔居然寧肯為了她而清債，更是要趕她走，她們彼此互看了一眼，都別過了頭。

    “人家都那樣說了，你下作地在這裏做什麽？跟我回去！”周慧的父親也是不解氣了，既然要清帳，還要趕走他女兒，他周光雲真是翅膀長硬了，“哼，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爸，我不走！”周慧用力地掙脫開自己父親有力的，氣急地指著方婷說，“不是讓你想法把這個小乞丐趕走嗎？怎麽反而最後把我給趕走了？”

    “趕走我，你用得著費精力嗎？你這麽做跟欺師滅祖有什麽區別？”方婷冷冷地看著那周慧。

    “哼！你這個小乞丐憑什麽來說我？要不是你，我會請我父親來嗎？會鬧出這種事嗎？你好白耐的跑到我們這周家藥堂來討什麽飯？你搶什麽眾人的恩寵？”周慧倒覺得理直氣壯了，從小就沒人敢跟她爭，這個乞丐更沒門，“說了走，怎麽還不走？”

    “你這位千金真是鬧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方婷搖搖頭，既然自己已經說了，那還是走得了，她沒那好的命，周光雲已經對她夠好了，她不能讓周光雲莫名地替他受這個禍！雖然看眼下，自己也不能再跟這周光雲學藝了，但人家的恩，自己還是得還的，方婷恭敬地給周光雲跪下，引起四座為她鳴出的不平，話音不低，她聽到了，師兄弟們都側罵著那位矯情的周家表小姐，她很感謝了，接著又是個響頭，然後起身，努力地扯動著笑容對那平靜地坐下的周光雲笑笑，那淒楚是個人都會心痛，“感謝您的大恩，我會記……”

    “謝是該謝，可是你說走，我就讓你走了嗎？你是我強要徒弟，沒我的開口，不準離開周家藥堂半步，就算今天是末日！”周光雲淡淡地打斷了方婷道別的話，這倒是讓四下心裏鬆了一口氣，讓不知所謂的方婷傻愣在了原地，周光雲雙看看那聽了這話心裏不安生的周慧，不禁感歎這個自己的親侄女，不懂為人處事，刁鑽刻薄，這周慧真不是個學醫的料，還好她自己沒那份天賦！他重得地歎了口氣，伸把方婷拉到了身側站直了，“既然慧兒出來了，交交作業吧！”

    師父這唱的是哪一出呢？方婷還沒抓摸透的，隻是愣愣地站在周光雲的身側，帶著疑問地看眼前這灘事兒的變化。

    交作業？什麽作業？難不成表叔要在這堂上當著眾人問她醫藥的內容？周慧心裏是急的，平日裏她哪裏有認真地看過，雖然自己抓藥的時間已經練就得爐火純青，可要問及專業，她還真是一無所知，她是有記，可是怎麽也記不住，她也沒個辦法，她為難地糾緊著麵容，眼下可怎麽辦才好呢？她看看自己的突來的期待的眼神盯著她的父親，又看看周光雲，趕忙地把頭沉得很低，咬緊下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還交什麽作業？你……”

    “這麽年，慧兒都有些什麽收獲，表哥不想聽聽嗎？”這個護短的表哥做生意是一套套的好，可是對這自己家的事兒還真是糊塗，自己的女兒讀書那會兒就是總找老師的過，最後連個學校都沒有考上，到了他這裏還不安生，平日裏欺負師兄弟就算了，現在居然刁蠻地如此無理的要求，既然是這樣，那就上正菜好了，他倒要看看，這丫頭當著自己還要鬧出個什麽名堂出來？

    既然如此，聽聽也罷，年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那位表哥也安靜地坐下了。

    “表叔，今天咱們就……”

    “木鱉子的功效”周光雲才不理會那周慧的托詞，言厲地開口了他要考的正題。

    嗯？這平日裏都生用的東西，這……周慧把頭沉得很低，沒個下話。

    都著急，李莉著急，怕這位表哥又找些渣兒，而那位表哥更急了，這年，就這樣的沉默嗎？他平日也是知道自己女兒那不好學的性子的，以為初畢業沒考上個學校的她會珍惜這個自己替他找的會的，可是這眼前的一切還真的讓他傻眼了，劣根不改啊！成不了氣候的。

    看著著急的表哥的表情，周光雲倒是不緊不慢地喝著茶，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樣，他會不比自己清楚，拖吧！把時間拖久一點，給足她會，他是不急的，可是絕對有人會急。

    五分鍾？

    “你倒是說啊？”表哥是坐不住了，他都聽說的“還好”，可是這是什麽個道理呢？這丫頭還是在這裏混日子？

    周慧不搭話，隻是把頭沉得更低。

    既然回答不上來，周光雲已經勝了，他拉過方婷推到那位著急的表哥跟前，帶著微笑地說：“這裏人多，你師姐可能過於緊張了，你來答吧！雖然你來了還不到兩個月，為師也沒怎麽教過你什麽，都放著你自己學的，你就按你知道的來說吧！這也算是第一堂考題，如果回答不上來，你就走吧！”

    周光雲的話倒是幫了自己的女兒的，可是一語雙關，表哥的臉陣陣地變綠，他是想爭辯的，可是這眼前自己女兒這“緊張”的，還真是沒有什麽底氣去爭辯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這乞丐，心裏帶著些懷疑地安坐等待著答案，他倒要看看，這周光雲的底牌到底打得如何了？他就不信，這十歲大，才來不到兩個月就答得上來。

    答嗎？這答了，這不就更臊這周慧的皮了嗎？萬一讓那個寵自己女兒的“表哥”更為不滿，那可能會讓周光雲陷於不益之地的，可這不答就得走，她是不願意踩進這水裏的，可是這……

    “你走了，意味著外婆的病我就不能再免費醫了，而你也可以償試你之前的法子，可是若是出了問題，就無回天之力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周光雲又端起茶杯，無意識地繼續地喝著。

    這是切身利益啊！她走了，外婆怎麽辦？方婷回頭看看那周光雲那平靜無奇的臉，看這樣的情形，像是自己被“將軍”了的節奏？她的心裏對這老狐狸還真有些埋怨的，回答就回答，反正天塔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的不是？這周光雲比現在的她高，她怕什麽？

    “苦，微甘，性溫，有毒，歸肝、脾、胃經，主要功能為消腫散結，追風止痛，”方婷閉著眼，那脆生的聲音大聲地回蕩在這周家藥堂。

    “這味藥的位置在哪裏？”周光雲似乎在乘勝追擊一般地緊跟著問。

    這麽刁？這師父是一點餘地都不留啊！她是同情那個周慧的，可是她能怎麽樣？不是因為周慧自己，今天她會這樣出來做這件事嗎？為了外婆，說吧！

    “第五排，倒數第二個內櫃！”方婷不敢睜眼睛，隻是閉得緊緊地，不看這堂內的情影，衝著天花板大聲地說著她所知道的。

    “修宇，看看她回答的對不對。”而周光雲這會兒又不緊不慢了，隻是唇角多了些微笑，輕放下茶杯，衝著櫃前那驚愣了的周修宇大聲的喊道。

    周修宇沉靜在佩服，是沒有反應過來的，身邊的向其明趕緊地撞了撞他，周修宇回過神，不知道發生的事，不禁地用眼神問著身邊的向其明什麽事，向其明趕緊地在他耳邊低語，他反應過來，連忙地轉身在那櫃上找著那位不常用的藥的位置。

    “怎麽不？不對嗎？不對為師可要讓方婷……”

    “第五排倒數第二櫃的內櫃沒錯，至於藥效，苦，微甘，性溫，有毒，歸肝、脾、胃經，主要功能為消腫散結，追風止痛。”周修宇照著櫃上的藥效念著，心裏除了佩服方婷，還是佩服，這方婷真是神了，這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師父還專挑的不常用的，她居然都能對答如流？哎!想想自己在這藥堂這幾年的虛度，還真是有些個愧的。

    “她、她之前有學、學過……”

    “啪！”

    這還用他再幫嗆嗎？還沒等周光雲開口，表哥已經起反應了，他怒拍了一下桌子，瞪了一眼自己那不成氣的女兒周慧一眼，來當學徒年，卻頂不過那個來了不到一個月的小乞丐，真是丟臉丟大了，自己還能再呆嗎？他也不再爭自己先前的無理，隻是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了。

    真火了，方婷小心地眯開了半隻眼，嗯？風平浪靜？先前地個周慧的父親早已經不知道蹤影了，方婷才大膽地睜開了雙眼，小心地吐了一口緊張的那氣。

    “下雨了？”周光雲看看那門外的天，意味地起身，望著門外的陰雨，格外輕鬆地道，“這本是留客之天，怎麽客人就這樣就走了，反倒是你這丫頭留了下來？天意如此了吧！”

    順著周光雲看去的地方，是下雨了，可客走了，方婷沒有說話，隻是回身去忙了，獨留下那周慧在堂裏很是尷尬地立了很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