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肩之上的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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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言見廖雲將此事答應下來,舉杯對廖雲說道:“既然你幫了我,你有什麽事情我也會鼎力相助的,我方言也不想虧欠別人”

    廖雲抿嘴一笑道:“還別說,我剛好有一個請求要和方言兄弟說”

    方言微微一愣,與仇人之子做兄弟,這傳出去也有點令人匪夷所思,方言輕抿一口茶水,看向廖雲道:“你說”

    “方言兄弟現在可以說身無所處,雖然說之前拜入碧波宗,然而也僅僅隻是後勤處的弟子,讓方言兄弟這樣大才蒙受大辱,現在碧波宗江湖傳言也是風雨飄搖,倒不如棲身於我血蝠教之下,我廖雲作為少主必定保方言兄弟坐的分教教臣,不知道方言兄弟能否應允?”廖雲眯起了笑顏,在他看來方言應該十之八九會一口答應,畢竟血蝠教再這麽說也是在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勢力,雖然名頭不好聽,但是實力卻不容小覷,接觸的這段時間,方言也應該看到了血蝠教強悍的戰鬥力

    方言沉吟片刻,邊上的紫鈴打趣道:“要不加入我紫鈴幫也可以,我封你個副幫主當當如何?”

    廖雲抿了抿嘴,紫鈴手下的幫派是什麽情況,他最為了解,說是近萬人的大幫派,其實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若真的發生戰鬥打起來,或許這些人的戰鬥力頃刻間就會土崩瓦解

    方言笑了笑道:“這件事情容我考慮考慮,畢竟廖雲,你也看見了,紫鈴都想邀我進入她的紫鈴幫,我是不是要看看紫鈴的紫鈴幫與你們血蝠教相比,目前雙方到底誰更能幫助於我”

    廖雲臉色一滯,看了眼紫鈴,麵帶微笑道:“也好,既然如此,方言兄弟什麽時候考慮清楚了,什麽時候給我修書一封,我們血蝠教的教門時刻為你打開”

    “我們也是,嘻嘻”紫鈴笑著望向方言,方言看著兩人靦腆的撓了撓頭道:“大家彼此間也都是好朋友,怎麽才半月多不見我就變得如此搶手?”

    紫鈴站起了身子,一陣鈴鐺響起,紫鈴丟出三個銅板道:“老板結賬”

    “結賬幹嘛?”方言和廖雲同時看向紫鈴,紫鈴瞪大銅鈴大眼,眨了眨道:“剛剛方言不是說要去賭坊嗎?”

    “我什麽時候說了”方言之前也是為了安撫插嘴的紫鈴,隨口一提,自然也就沒放在心上,可是見識過方言在賭坊間實力後的紫鈴,卻信以為真,並且將之時刻掛在了心間

    紫鈴皺起眉頭怒道:“你難道不記得了?”

    “我……”方言若有所思回想一便,似乎還真不記得自己說過

    “你問廖雲你說過沒有”紫鈴看向了一旁坐著的廖雲,廖雲木訥的點了點頭:“額…額說過,說過”說話間站了起來,方言見自己今日是跑不掉了,無奈地將手中的茶水一口飲下,站起身子道:“呃,好吧,就算我說過吧”

    在紫鈴的帶領下,方言和廖雲走進了一家初具規模的賭坊,進入賭坊一刹那瞬間被坊間吵嚷聲侵占了雙耳,方言探頭看了看,捂著鼻子說道:“阿紫,你這找的是什麽地方,怎麽有股鞋臭味?”

    “你就將就吧,整個燕城數這間賭坊規模較大,玩法眾多,以前我在牛村的時候,也不是在這樣黑暗潮濕的賭坊內擺著棋局?你忘了還是你破解的咧”紫鈴一把拉著方言領口,大步流星地向著坊內走去,廖雲身為血蝠教少主自然更為講究,麵露猙獰,從懷間取出象白手帕食指將其抵在鼻尖,踮起腳尖繞過地麵之上由於吃喝流出的湯水

    紫鈴擠過人群看到眼前的搖蠱之人,大大咧咧地從懷間取出十兩銀子,轉頭看向方言道:“大?小?”

    “大”對於這種初級賭局方言幾乎不用沉吟,隨口便說出

    開骰手微微瞥了眼樣貌古怪地兩人,方言一直被紫鈴揪著領口,在外人看起來方言似乎犯了什麽罪過,“四六六十六點,大”開骰手將骰蠱拿起的一瞬將,看到蠱子裏的骰子後不驚為之驚歎,抬頭望向方言,方言眼睛像是查看著賭坊間的每位賭客,他們有人身著長衫,有人卻是短衫襤褸,有人則是鑲金戴銀,有人卻是提壺拿碗,看來這是間魚龍混雜的賭坊

    開骰手繼續開骰,方言隨意的說著口中話語:“大,大,小,大……”眼睛卻沒有看向開骰手一眼,在方言周圍的賭客亦是像是發覺了寶藏一般,爭先恐後的擁擠的方言身邊,想要借著紫鈴詢問方言的時刻得知開骰手手中蠱子中的骰子情況,開骰手也是十分納悶方言就像事先知道自己手中的蠱子一般,不管自己搖出什麽,方言總是未卜先知將結果脫口而出

    紫鈴拉著方言像邊上靠了靠,方言納悶地望向紫鈴道:“怎麽了?”

    紫鈴惱怒地望著身後之人:“誰想靠近我們就出錢,誰的價位高我就讓誰離我們最近,否則我們接下來就悄悄說了”

    “切,說什麽?”身邊的一位瘦臉男不滿紫鈴的霸道,之前他也已經擠到方言身邊,並且已經贏了不少銀兩,見到紫鈴忽然要收錢,頓時有些不高興

    紫鈴瞥了眼瘦臉男,對著身後之人說道:“好”說著紫鈴狠狠揪了一把方言領口,方言頭瞬間貼到了紫鈴的肩頭,方言嗅著紫鈴身上淡淡的少女體香,耳畔一陣發紅,廖雲卻不知道紫鈴與方言發生了何事,被這潮黑的賭坊熏的是頭暈眼花扶在一旁破舊的椅子上猛吸手帕上清香,眼眶中滲出一絲絲地血紅

    方言咽了口唾沫道:“有錢大家一起掙不好嗎?”

    “不好,你向著我還是向著他們?”紫鈴再次揪了方言一把,方言死死地貼在紫鈴耳畔,同時紫鈴問道:“這局什麽”方言用極低的聲音告訴了紫鈴,周圍的賭客都等著紫鈴下注,紫鈴冷笑一聲,將手中的十兩銀子跑向了大,一群賭客桀桀一笑同時一窩蜂地將手中的銀兩投向了“大”區,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詭異的笑容,他們以為紫鈴根本奈何不了他們,也為自己的聰明感到竊喜

    當然每個人自然包括了紫鈴,在開骰手倒計時準備開骰的一刹那,紫鈴忽然將自己剛剛引來的四十兩銀子一窩蜂地丟向了“小”區

    “我靠”

    “上當了”

    “慘了”

    “這妮子太奸詐了”

    ……開骰手不禁感到無奈,自己還未開骰,答案卻已經公之於眾,無奈之餘將骰子解開:“二三二七點小”紫鈴嘴角上揚,望向周圍臉色鐵青地眾人,這場之中賭客們算是將之前所有賺得的銀兩賠了進去,他們為他們的小聰明付出了慘重代價

    紫鈴將自己得來的大桌銀子攬入懷中,忽然竄出幾名手持尖刀的地痞流氓攔著的紫鈴離去的步伐,紫鈴微微皺起眉頭,鬆開了方言地領口,雙手緊緊地抱住銀兩,顯然一副舍命不舍財的模樣

    周圍賭徒見動了刀劍,紛紛閃到一旁,此刻他們一個個臉上除去驚慌外,便是一副幸災樂禍地表情,誰讓紫鈴剛剛欺騙了他們,而且贏了錢就想跑,天下怎麽可能有那麽便宜的事情?然而他們卻忘了之前他們便是想要占取方言的便宜,而且有些人靠著方言贏的缽滿盆盈,人總是長著一張說別人的嘴

    地痞向著紫鈴揮動了揮動手中的刀鋒,嬉皮笑臉地說道:“小妹妹,怎麽就和你哥哥來賭場玩?”

    “他不是我哥,而且我們還有一個人”紫鈴望著地痞流氓絲毫沒有懼意,反正有方言在場,唉對了,廖雲去哪了,適才紫鈴才發現她把廖雲給弄丟了

    地痞仰天而笑,露出黑漆漆的牙齒,對著身邊的同伴笑道:“哥幾個,今天就把他們幾個宰了吧”

    “別著,那個女孩賣了還能賺一筆錢”

    “這麽小就買到青樓是不是有點傷天害理?”

    “哈哈,殺掉豈不是更加傷天害理而且算是暴殄尤物?”幾名地痞流氓居然絲毫意識不到危機的存在,拿著紫鈴開起了玩笑

    紫鈴眉頭皺起,嗬斥道:“找死,方言給我上”

    方言扭了扭自己脖頸,摸了摸被紫鈴之前嘞著的脖子,忽然眼珠一轉心中生出逗逗紫鈴的惡趣,方言怯弱地向著幾名地痞擺手道:“大哥,我不認識她,你們放我走吧,將她交予你們隨便怎麽處理”

    “什麽?方言你瘋了?”紫鈴急了,眼前幾名地痞居然也有幾名會武功的,流氓不可怕,就怕會功夫

    紫鈴抱緊了裝有銀子的包袱,暗地了運起了內力,嘴中罵道:“方言你不夠意思,別讓我出去,出去必定將你的心掏出來喂狗,廖雲,廖雲你在哪裏?救我”幾名地痞看了眼示弱的方言,從喉間啐出一口濃痰:“龜兒子,嚇老子一跳,我還以為有的一陣打,原來這貨是個慫包”說罷七八名手持尖刀的流氓向著紫鈴圍去,紫鈴的身子不住地後退,方言站在一旁,他想看看紫鈴到底會怎麽辦,她到底有多麽地愛錢

    “我在這”忍者嘔吐的廖雲忽然聽到紫鈴在呼喚他,在昏暗的角落忽然高高舉起了手掌,佝僂著身子單手捂著鼻子

    眾賭客一聽角落有聲,瞬間開辟出一條寬闊的道路,廖雲一步一個踉蹌的從角落中走出,方言眉頭微微挑起,驚訝地看著頭發有些蓬鬆,原本白嶄的臉龐此刻更無血色可言,雙眼泛紅充淚,鼻尖紅潤,嫣然一副病況嚴重的患者

    地痞流氓聽聞角落其身,轉過身子望向廖雲,皺了皺眉頭疑惑道:“他就是你們口中所述的另一個人?”

    “等會”紫鈴扒開擋在自己麵前的數名流氓,探出腦袋看向廖雲,廖雲此刻狀況還不如方言,心如塵土,回過神的流氓見竄到人縫中的紫鈴,推了紫鈴一巴掌紫鈴撞向身後的木桌,方言大驚喝道:“你們幹什麽?”

    “嗯?”七八名地痞流氓齊齊轉頭望向方言:“怎麽滴,有脾氣了?”

    方言眼睛看向紫鈴,見紫鈴並沒有什麽異狀,急忙訕笑道:“沒有,沒有,各位繼續,我剛剛是說廖雲,是說他”說著走到一旁廖雲身邊,單手撐扶起廖雲道:“喂喂,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了?”

    “額哈…”廖雲急促喘息,有氣無力地說道:“快帶我出去,這裏有毒”廖雲求助道,方言抿了抿嘴,轉頭看向紫鈴,紫鈴被已經束手無策的坐在了地麵之上,雙手死死地攥著包袱,麵對不斷挑釁的流氓死活就是不走,以紫鈴煆體境中期的實力縱然打不過這些地痞流氓,但是自己逃生的本事總還是有的,顯然紫鈴已經準備和她的這些銀子共存亡

    方言無奈地說道:“沒勁,到此為止吧”方言一眼瞥見桌案上的三顆骰子,一掌拍起,周圍看戲的賭客瞬間被其手法吸引了目光,隨後方言吹響一個口哨,數名地痞流氓紛紛轉頭再次看向方言,空中旋轉的三顆骰子,方言一掌拍出,一陣獅吼之聲帶著劇烈的強風,將周圍看客衣裳都吹動不已,三顆骰子將兩名沒有武功的地痞流氓直接擊飛倒地,倒地後的兩人捂著額頭痛苦地哀嚎,剩餘的一顆骰子在這些人中武學最高的煆體境中期流氓麵前化為一陣白粉,方言已經來到其麵前,手掌微微張開輕輕吹了吹手掌之上的白粉

    該流氓雙腿發軟,口中哆嗦地望著方言道:“正經境的高手,你是,你……”

    方言擺了擺手掌道:“帶著你的人快走,我身邊這個昏昏欲睡的人是正經境高手,他可沒我心慈手善,說不定一會清醒了便將你們全殺了”

    “是是是”為首的地痞急忙拉起周圍身健流氓匆匆離去,方言拉起紫鈴道:“沒事吧”

    “你找打”說著紫鈴揮起手臂就要揮打方言,方言側身躲閃,帶著廖雲跑出了賭坊,紫鈴由於扛著一大包銀子,自然走不快,當時得知方言和廖雲實力後的眾人皆不敢再招惹紫鈴,他們不知道廖雲實力,當時一個正經境高手憑空出現在他們賭坊,口口聲聲地說身旁同伴亦是一位正經境地高手,誰不在乎自己生命,因此來說他們是寧可相信是,卻不對此表示懷疑

    方言和紫鈴帶著廖雲住到了一間上好的客棧,方言疑惑道:“咱們幾個離開燕城也沒多長時間,難道燕城之內對咱們的通緝過去了?”

    “這也正常呀,你不想現在官府正忙著和誰交涉?青蛇幫已經占據了燕城主導權,官兵都成了擺設,之前通緝的罪犯自然一時間也趕不上處理了,再說有你的好朋友雷大同出麵交涉了這件事情,青蛇幫仰仗食客肴為其帶來滾滾的利潤,自然賣其一個麵子也就不追查我們了”紫鈴拎了拎手上毛巾向方言解釋道

    方言輕輕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麽說來,方言日後定要好好感謝雷大同一番,自己給雷大同惹了這麽大的麻煩,將燕城之內的食客肴都給炸了

    方言看了看熟睡的廖雲對紫鈴說道:“廖雲就交給你照顧了,我就先走了,畢竟李家村裏也有著事情處理”

    “他沒事了?”紫鈴手指指了指廖雲道

    “嗯,他就是受不了那種腐臭的環境,沒什麽大事”方言站起了身子準備離去,誰知道紫鈴一聽這種情況,將手中的毛巾丟到了水中,長舒一口道:“嗨,那你還讓我忙前忙後又是端水,都是請大夫的,原來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累死姑奶奶了”紫鈴居然大搖大擺地坐到了一旁椅子上,順手拿起桌上擺放的香蕉開始吃了起來

    方言眉頭一挑:“這就不管了?”

    “嗨,不用管了,他身子骨硬一會就好了”紫鈴不以為然地說道,心中卻不屑說:“一個正經境的高手居然受不了腐臭環境,真是弱的不像話,就廖雲這樣的我一個人能打十個,居然還讓我照顧他,哼”

    方言砸了砸嘴問道:“記得下個月寄錢給我”

    “哦,知道了”紫鈴抿了抿嘴看著方言走出了房間,低聲說道:“真是事多”見方言徹底走後,紫鈴笑眯眯地跑到門前關上房門,取出了包袱…

    踏在銀灰的陸地上,方言身單影支,行人們匆匆向著住宅處趕回,望著街道兩側亮起的燈火,燭燈映照的影子在窗紙上映出溫馨的場麵,孩童在父親懷抱間嬉鬧,母親站在一旁小心嗬護跟隨著笑談,屋中顯出其樂融融地畫麵

    方言走過屋前,孩童匆匆跑出,父親追出抱起笑道:“再不聽話就讓乞丐將你抱走”

    “哈哈,不,就不”孩童在父親懷間掙紮的嬉笑

    婦人從房間內走出,忽然看到方言矮小孤單的背影,婦人輕輕碰了碰丈夫,被孩童掐著臉龐的丈夫轉過了頭顱,順著婦人目光望去:“這麽晚了,他怎麽一個人走在路上?”

    “這娃好可憐”

    “唉,不用瞎操心了,你看人家衣著,人家父母一定是富紳達人”說話間,男人摟著婦人和孩童進入房屋,入門的一刹那,男人眼光望向了孤單身影下的方言,他發現方言的肩旁的在顫抖,但方言步伐卻一直向著遠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