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君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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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公,不知這匾額後頭有何玄機?”寧伯侯向正座上的韓大公問道。

    大公皺了眉,朝大母看了一眼,大母則又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無人可使喚,便隻能行禮退下,到閣樓上去一探究竟。

    但李氏心中有譜,多半是韓驪君和韓驪幸兩人打起來了,反正這種事情屢見不鮮。

    她邁著匆忙的步子上樓,借著閣樓微弱的光,見兩人果然打起來了。

    “你這是做什麽!還不快住手!”李氏壓低了聲音,語氣越很嚴厲。

    隻是這兩人打得難舍難分,即便是李氏來了,這兩人也當充耳未聞。

    李氏氣急,過來就拉架,她無意間瞥見王弗苓臉上的傷,頓時火冒三丈,猛的把騎在王弗苓身上的韓驪幸拉下來,扔到一邊去。

    韓驪幸再潑辣也隻是個小姑娘,力氣也沒有李氏的大,故而被甩在了地上,砸得砰的一聲。

    見此,韓麗華連忙上前去扶:“阿姊,你沒事吧?”

    韓驪幸見李氏來了,也不敢在衝上去跟王弗苓打,氣鼓鼓的坐在地上衝韓驪華搖搖頭:“我沒事,我要去找我母親,要向她告狀!”

    李氏聞言,轉頭看向她:“要去就去,沒規矩的東西,定是你母親沒把你教好!看看咱們驪君都被你抓成什麽樣子了?你說要去找你母親,我還要去找大母說理呢!”

    韓驪幸方才打得盡興,並不知道自己竟下了如此重的手,把王弗苓的臉抓壞了不說,還把她手臂上抓了條血痕。

    她就納了悶,從前韓麗君可沒這麽柔弱,她們兩打架早都是常事了,大多數還是韓麗君占上風,怎麽這回她如此不經事?

    李氏心疼的撫上王弗苓的臉:“都傷成這個樣子了,萬一留下疤,可如何是好?”

    韓驪幸伸著腦袋瞅了瞅,心中叫囂著,留下疤才好呢!省得她使狐媚子,讓寧伯侯世子對她傾心。

    也就是這個時候,大母來了。

    她走上閣樓見王弗苓和韓驪幸都倒在地上,頓生怒意。

    “真是出息!這要是傳出去,隻怕讓人笑掉大牙!韓國公府的兩位嫡女打架,還驚動了客人,你們不知羞,我還替你們羞!”

    在場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任憑大母責罵。

    隻是李氏越看王弗苓臉上的傷,越覺得心疼:“婆母,您要打要罵且先問問緣由,你看阿君這臉都被抓傷了,阿幸卻完好無損。恕妾說句不該說的,阿幸有時候是聽魯莽,下手又狠,實在該罰一罰。”

    一聽說要罰她,韓驪幸當然不情願,她連忙跪到大母跟前:“祖母,阿幸有錯,難道韓麗君就沒有錯了嗎?您若是隻罰我一個人,孫女不依。”

    大母確實寵愛韓驪幸沒錯,但大母也是個公正的人,她在處理府中事宜的時候,絕對不會有所偏袒。

    可這件事情讓她太過生氣,寧伯侯與世子都在樓下,白白讓人看笑話。

    “一個巴掌拍不響,兩人既然打起來,那就都有錯。現在你們倆就去給我跪宗祠,跪上一個時辰再來跟我說前因後果!”

    李氏急了,連忙求大母:“婆母,您看阿君臉上的傷,要不先給她處理傷口,若是耽誤了留下疤,那可如何是好?”

    韓大母眼神不太好,加之這閣樓上的光也不太足,故而她走進看了看。

    見果真如李氏所說,便吩咐跟她一道上來的鄭嫗:“去我那裏找最好的藥來給阿君敷上,罰是要罰的,傷也不能耽誤,便讓鄭嫗給你上了藥,再去宗祠。”

    李氏知道怎麽都逃不過跪宗祠了,便應允,省得著多說被大母責罰。

    韓驪幸領了大母的命,自覺的從地上起身,朝著宗祠去了。

    而韓麗君則被李氏扶起,小心翼翼的攙著她到偏門外等著鄭嫗取藥回來。

    大母處理完這檔子事,又急急忙忙的往正堂去,寧伯侯還未離去,她隻是借口離開過來看看。

    待大母走了,李氏才訓起王弗苓來:“還以為你真的改過自新了,怎麽還是這麽沉不住氣?你跟她打架,反被她打成這個樣子,虧不虧?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凡事動點腦子,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跟白費功夫有何區別?”

    王弗苓做出一副我知錯了的樣子,委屈巴巴的看著李氏:“知道了,往後都聽母親的。”

    李氏歎息一聲,愛撫著王弗苓的腦袋:“你啊”

    就在她們說這話的時候,從前院拐角處走出一人。

    王弗苓一眼就看見了,那可不就是寧伯侯世子麽?

    他站在遠處朝這邊眺望,看見王弗苓她們,連忙躬身作揖。

    李氏也瞧見了,點了點頭,王弗苓則福身回禮。

    雖然隔得遠,但王弗苓能清楚的看見他衝她笑了笑,而後又折回身走了。

    李氏見了卻欣喜:“小小少年郎,為人處事都極為老道,我看他是故意繞到這裏來瞧的。阿君你若是能與他結為連理,那便一生無憂了。”

    多麽耳熟的話,當初王弗苓尚在王府未出閣的時候,她生母也曾這麽說過。

    慶元帝當時已經位高權重,卻還時常到王府來看她。

    王弗苓的生母亦是欣喜萬分,與她說:“弗苓,有郎君若此,當是大幸。”

    哪有這麽多的大幸?過眼雲煙罷了,情情愛愛,已經成為她最不會去奢求的東西,因為太虛幻。

    “母親,再待兩年吧,我還不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