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靜安王府宴會
字數:5120 加入書籤
() 饒是胡嬤嬤這麽些年,經曆了多少大風大浪,此刻也被阮瀲的話語和段折服。
二小姐完全是拿捏住了淩香的命門,讓她乖乖聽命又不讓蔣姨娘從起疑。
當真是妙!
丁氏自然沒碰那湯藥,讓嬤嬤倒入花盆,又與阮瀲說了些話,大抵是身子尚虛,頭發暈。阮瀲見狀寬慰丁氏好生休息,帶著采月離開。
回到瀟湘院的時候,采雪一臉喜滋滋的神色,見了阮瀲便興衝衝的開口:“小姐,您可回來了。”
采月便納悶問:“采雪,你這麽高興是發生了什麽好事嗎?”
采雪忙不迭的點頭,“小姐,靜安王府給咱們小姐下帖子了,能不高興嗎?”
靜安王府?阮瀲咀嚼這幾個字,恍然大悟。
靜安王是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當年聖上登基,皇權之路注定死傷無數。為數不多的幾個兄弟都被皇帝用各種理由殺害或調離長安。
唯獨剩下靜安王留守長安,誰也不知這皇帝心所想,隻道是顧念足情意。又或許是不放心靜安王,讓他留守長安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時刻盯著他。
眾說紛紜,但不可否認的是,靜安王與皇帝表麵感情很好,而靜安王很是長安炙可熱的人物。
能得到靜安王府的請柬,對於長安高門貴女而言,那是天大的榮耀,這是對自己尊貴身份的認可!
更重要的是,若能攀附靜安王府,與她們家族而言,更是錦上添花。
同樣欣喜的還有阮玉,自打接到請柬,她便有些飄飄然。因為靜安王府竟然沒有因為她是庶女身份而嫌棄忽略她,反而一視同仁。
她定要在靜安王府宴會上,一鳴驚人,為自己博得個好名聲!
靜安王府今日很是熱鬧,府門外車水馬龍,賓客盈門。
此次宴會主要是賞菊,聽聞靜安王爺重金購得一菊王,因此舉辦了這場賞菊宴會。
然而眾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宴會不過是個借口,在宴會上結實一些有利的人,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宴會分男女席,女席則是由靜安王妃招待,而那些貴女們自然交由靜安王妃獨女柔嘉郡主招待。
貴女們圍聚在一起,歡聲笑語,不知誰突然來了句,“好生無聊,不如我們玩投壺罷?”
柔嘉郡主看過去,隻見那紅衣少女,眉目帶著一股英氣,又有女兒家獨特的柔和美,兩者奇妙的融合並不突兀。
柔嘉郡主道:“柳慧,就你鬼點子多。”
那叫柳慧的姑娘聞言也是大咧咧的笑道:“郡主,我這不是看諸位姐妹們太無聊了?想法子讓大家解悶嘛。”
“若是解悶的話,我倒是有些趣事能教你們解解悶。”一個身著黃色衣裙的少女,掩唇笑著說。
“哦?你且說來聽聽。”
眾人都來了興致,聽那黃衣少女說趣事。
黃衣少女也不故弄玄虛,“諸位都知道阮瀲罷,她先前被莫侯府退了親事也就罷了,我還聽說她在大街上與人拉拉扯扯。你們說說,她那樣的可不是丟盡了長安貴女的臉麽。”
“天呐?竟有此事?”另一個綠衣少女忍不住驚呼出聲,瞪大了水靈的雙眼。
“難怪她被退親,德行有虧的人,又怎麽配得上莫侯世子呢?”柳慧毫不遮掩的譏諷,竟是有些怒火燒。
在場眾人都知道柳慧愛慕莫侯世子,也難怪她會如此動怒。
阮瀲幾人來的時候,眾人的笑聲便奇異的戛然而止,如鯁在喉。
阮瀲今日穿了件雲雁細錦衣,簡單梳了個發髻,隻插了根銀簪,很是簡樸。而她身後的阮玉就是盛裝打扮了,不僅如此,還是滿身環配叮當作響。
阮瀲的一反常態令眾人有些意料之外,她迎著眾人神色各異,微微一笑,向柔嘉郡主規規矩矩雙疊胸行了一禮,挑不出半點錯處。
柔嘉郡主亦是回以微笑,目光裏多了幾分別樣的審視。
就在這時,柳慧突然開口,直指阮瀲,“阮瀲,我們正打算玩投壺,你可要和我比試一二?”
阮瀲正打算開口,身後的阮敏就亟不可待的道:“我家二姐姐不會投壺呢。”她說後仿佛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忙掩唇神色懊悔,怯怯的盯著阮瀲看。
那委屈的模樣,就好像她隻是口快,無心之言。
柳慧心裏樂開了花,她麵色得意洋洋,搖頭故作歎息:“哎呀,原以為阮二小姐外祖父是鎮國大將軍,多少會學習皮毛的,哪知連最簡單的投壺都不成。”
她這是嘲諷阮瀲的同時,也順帶貶低了鎮國大將軍府。
就在眾人都是落井下石,哄堂大笑時,阮瀲淡淡一句話,再一次打破了眾人的議論聲,她道:“好,我和你比。”
話還沒說完,她又自顧的繼續道:“隻是我和你比試,贏了有什麽彩頭好處呢?”
柳慧嗤笑一聲,十分傲慢的盯著她,“我們比試,十支箭,看誰射的多便是勝。”頓了頓,她的目光更加輕蔑,“至於我贏了,你就要在諸位麵前大念聲你自己是個蠢貨草包。”
不得不說,柳慧的話很陰毒。要知道在這麽多貴女麵前,說自己是蠢貨草包不僅是丟臉,更會鬧的人盡皆知,還會損傷阮府的顏麵。
柳慧就是有意要戲耍阮瀲,還要她從此在貴女圈抬不起頭來。
就在眾人以為阮瀲會說此要求難以接受時,阮瀲輕飄飄的答應了,但她的下一句叫柳慧大驚失色,她微微一笑,輕聲道:“倘若我贏了,你就要跪在我麵前,說鎮國大將軍忠君愛國,戰功赫赫,方才你不過是小人之言。”
“你!這不公平!”柳慧大怒,“我可沒讓你下跪,也沒讓你說我柳國公府如何!”
柳慧氣急敗壞的作勢就從腰間抽出一條黑鞭,指著阮瀲,“阮瀲,你真是膽大妄為!看我不抽你,難解心頭怒火。”
阮瀲不動聲色挪動腳步,與其保持安全距離,這才氣定神閑的挑了挑眉,“難道說,柳小姐不敢和我賭嗎?我不過是加了條件,柳小姐就惱羞成怒受不住了。既然賭不起,那也沒有投壺的必要了。”
柳慧捏緊鞭子,氣的咬牙咯吱作響。阮瀲說得就仿佛不過是件小事罷了,她怎的那麽自信會贏呢?要知道,她們倆之間,輸的那一方承受的可是奇恥大辱!
不僅整個長安城知曉糗事,就連家族也會跟著蒙羞,再說了,將來誰會娶一個人盡皆知的笑柄當媳婦?柳慧是有些膽怯的。
可是她又轉瞬一想,這或許就是阮瀲故意刺激自己下的套。她肯定投壺射箭技術不如自己,又不願在柔嘉郡主等人麵前麵色無光。
就故意加了些所謂的條件,想逼著自己不願意,也解除了她的危!
對,肯定是這樣!自己射箭的技術不說多好,與阮瀲相比也是綽綽有餘了!她何必畏畏腳,就賭一把又如何?
想到這,柳慧也就釋然了,她看著阮瀲,似乎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好,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你是堂堂的阮府二小姐,可要說話算數啊。再說了,柔嘉郡主和諸位姐妹們可是見證人!”
阮瀲從善如流點頭,她這不急不慌,鎮定自若的表情,令柳慧不由得有些心慌。她努力告訴自己,這隻是阮瀲的自欺欺人,自己不會輸得。
柔嘉郡主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捧在心,笑著說:“那我也為此次的投壺添個彩頭,這玉佩誰贏了歸誰。”
於是柔嘉郡主便叫下人去準備投壺所需物品,柳慧被一眾貴女包圍,加油打氣。
阮玉看足了熱鬧,這才假惺惺的走到阮瀲麵前,語帶焦急,“二姐姐,那柳慧善於射箭,你怎麽能敵過她呢?”
阮瀲攤了攤,“難不成我要去和柳小姐說,此事作罷?”
阮玉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她忙擺,歎息道:“二姐姐,事已至此,說出去的話豈有收回來的道理。再說就算你輸了,柳小姐指不定也隻是開玩笑呢。”
“哦?妹妹你為什麽不覺得我會贏呢?”阮瀲笑的高深莫測,“我感覺這次我會贏呢。”
“我自然希望二姐姐會贏了,也是為阮府掙了口氣。”阮玉甜甜一笑,但眼神擺明的不信。
她平素裏可沒見阮瀲會射箭,看她今天不丟盡顏麵,回去祖母和父親定然會重重罰她的!
阮瀲要和柳慧比試投壺的事很快就傳遍男女席,甚至男席那邊還特意設了一個賭局。下注到底誰贏,自然人人都毫不猶豫押柳慧了。
然而一隻修長白皙的拋了錠黃金,好巧不巧落在寫有阮瀲名字的空處,與一旁柳慧名下眾多黃金白銀形成鮮明的對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