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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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皆是有些詫異,齊齊回頭看去,心想是哪個竟然押阮瀲贏。
“傅雲琛?”有一男子不可置信道了句。
“怎麽,本侯爺就押阮瀲不可嗎!”
麵前這位身著湛藍色錦袍的少年,慵懶一笑,但笑意未達眼底,眾人也不敢多言。
因為他們都知曉麵前這人可不好惹,傅雲琛是長安鼎鼎有名的小霸王,脾性古怪,向來不與他們來往。
今日押阮瀲贏,恐怕也是起了戲耍的心,天生反骨罷了。
陸懷安也是納悶猜不透傅雲琛心所想,不過見好友押了阮瀲贏,又想起上次長安街上,少女將孫澤耍的團團轉便也跟著投了錠黃金擱在阮瀲名下。
投完黃金後,傅雲琛心情大好,把玩這腰間別著的玉佩,挑唇一笑:“看來,今天我們倆個會贏不少銀兩。”
陸懷安道:“你就這麽篤定阮瀲會贏?要知道柳慧可是將門之後,平素射箭也是不錯的。阮瀲和她比試,可以說是以卵擊石,毫無勝算。”
“是嗎?我倒不覺得,”傅雲琛不以為然,“越有挑戰的事才越刺激,要是一開始就知道結局,那有什麽意思。”再說,阮瀲可不見得會輸。
“哎?你這是去哪呢?”陸懷安跟著傅雲琛身後走了幾步,發覺他這是不對呀,再往前走,那可是女席了!
印證了他心猜測,傅雲琛正是打算去女席,“走,看熱鬧。”
柔嘉郡主已經讓人取了弓箭,又在空地擺置了十隻瓷壺。
柳慧率先開始,從下人上接過紅木弓,動作嫻熟的拉弓,搭箭,略帶挑釁的瞥了阮瀲一眼,一鬆,一隻箭已然入壺。
周圍一片喝彩聲,柳慧也是喜不勝收,這是開了個好頭。
接著她一鼓作氣,十隻箭,她統共射了五隻,也算是好成績了。
柳慧將弓扔給一旁伺候的下人,幾個貴女圍著她就是各種讚美,就連柔嘉郡主都是對柳慧佩服不已。
陸懷安目睹柳慧射了五隻,頓時更覺得不該陪傅雲琛投阮瀲,白白浪費了一錠金子。
“阮瀲,到你了。”柳慧不懷好意的提醒道。
她拚盡全力,勉強才射五隻,阮瀲能射一隻都不得了了!她就等著出糗罷!
阮瀲不發一言,隻是上前幾步,從下人接過弓,先是摩挲了下弓上的複雜花紋,卻是沒有下一步動作。
“阮瀲,你該不會連拉弓的力氣都沒有吧?”人群不知那個人嗤笑了一句,頓時又是引起滿堂大笑。
在她們眼,阮瀲就是個供以取樂的笑柄。愚蠢,草包是她的代名詞。
麵對眾人毫不留情的嘲笑,阮瀲依舊神色淡淡,轉頭看了得意洋洋的柳慧一眼,“柳小姐的話,可要算數。”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惦記著讓自己下跪認錯的賭注。
柳慧黑了臉,但還是點頭道:“當然,本小姐說話算數。”
“那就好。”說完這句話後,她就動作熟稔的拉弓,無比輕鬆地搭箭,動作一氣嗬成。
流暢的就好像她早就練習過千百遍。一點也不像是個生,倒像個身經百煉的老。
她射箭的時候,目光專注又有股堅韌的毅力,仿佛過濾了周圍環境的幹擾。
下一刻,一鬆,箭離弦,第一隻瓷壺裏好端端的插了隻箭,隻餘箭尾在外。
圍觀的貴女們似乎都還沒從方才那震撼的場景回過神來。
就連不遠處偷窺的陸懷安也是驚訝的合不攏嘴。
許久,眾人緩過神來,滿眼的不可思議。
柳慧捏緊拳頭,心告訴自己,阮瀲不過是運氣好,射一隻罷了。自己可是射五隻呢!
就在眾人尚且在沉浸在第一隻箭霸道的落壺的回憶,阮瀲已經迅速的搭箭,拉弓,箭夾雜著冷風嗖嗖的聲響以勢不可擋的速度落入第二隻壺。
連續射兩隻,就連柳慧也是有些慌了,再也沒法維持麵上的笑容,十分緊張的盯著阮瀲的一舉一動。
陸懷安已經訝然的說不出話,半晌才結結巴巴的開口:“她,她怎麽這麽厲害。”
他側首去看身旁傅雲琛的神色,驚訝的發覺少年斂去了麵上漫不經心的笑意,難能露出一抹認真神色,若有所思的盯著正在射箭的少女看。
陸懷安想了想,也就繼續靜靜看下去,他倒想知道阮瀲能射幾隻。
阮玉的心也因此提到嗓眼口,她雙合十,默默祈禱上天不要幫助阮瀲。
殊不知在外人看來,她這是祈禱阮瀲能贏,多麽的諷刺。
阮瀲一點也不受周遭環境的影響,繼續搭箭,拉弓,每一隻箭都以無比優雅卻又霸道的姿勢準確無誤的落在瓷壺裏。
結果出來了,十隻箭,阮瀲射了隻,不偏不倚恰巧比柳慧多射兩隻。
阮瀲甩了甩有些發酸的胳膊,微歎到底是許久未碰弓,有些生疏了。
不錯,她上輩子其實是會射箭的,而且還是公孫止教她的。
彼時阮瀲閑來無趣,公孫止就在府邸教她射箭投壺。
於是阮瀲投壺的技術不說是高,對付柳慧這樣的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先將弓遞給下人,爾後抹平裙裾的褶皺,麵帶淺淺笑意走至柔嘉郡主麵前。
柔嘉郡主也還沉浸在方才阮瀲射箭時的攝人之態,冷不丁的看見阮瀲站在自己麵前,便收回思緒,笑了笑,毫不吝嗇的讚美道:“阮二小姐好箭法,本郡主也看入了迷。”
柳慧憤恨的咬著唇,她輸了,輸的一敗塗地,再無翻身的會。
可是叫她給阮瀲下跪道歉,自己是萬萬做不到的。她的自尊,她的傲氣絕不允許自己輕易下跪!
阮瀲看了眼麵色憤懣的柳慧,輕描淡寫的開口:“柳小姐,願賭服輸,我贏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所含的重量卻是柳慧沒法承受的,她做不到,做不到向阮瀲下跪,更做不到說鎮國大將軍戰功赫赫的溢美之詞。
她輸了不僅是自己丟臉,更是丟了柳國公府的顏麵。
往大了說去,就是這場阮尚書府與柳國公府的比試,柳國公府落了下乘,以後父親在朝堂上怎麽抬起頭來?
柳慧並非是一時之氣因為愛慕莫侯世子找阮瀲的麻煩,更多的是她想打敗阮瀲羞辱她,也就同時讓整個阮府跟著蒙羞。
可惜,事與願違,現在是自己騎虎難下。
若是此事傳入父親耳裏,免不了一頓責罵甚至更為嚴重的懲罰。柳慧緊緊咬著牙關,有些無助。
阮瀲也不急,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等著柳慧開口,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這柳慧可是自己答應要是輸了就要下跪還要說鎮國大將軍的讚美之詞,怎麽現在悶不吭聲,方才那伶牙俐齒,咄咄逼人的架勢哪裏去了?
眾人大多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柳慧憋紅了臉蛋,忍不住向一旁的柔嘉郡主投去求救的目光。
她想,隻要柔嘉郡主發話了,阮瀲少不得要賣個麵子的,難不成還真敢和柳國公府鬧翻臉?
柔嘉郡主先是將的羊脂玉玉佩遞給阮瀲,輕聲細語的道:“本郡主恭喜阮二小姐獲勝,這玉佩你收下罷。權當個玩意也好的。”
頓了頓,她又笑著說:“柳小姐固然輸了,但這隻是咱們姐妹間玩耍的遊戲,還是不要當真的好,傷了相互的情誼。不如就讓柳慧給你說聲道歉,你們握言和如何?”
隻是姐妹間玩的遊戲?阮瀲可不覺得,倘若方才是她輸了,柳慧會說算了嗎?
不會的,她隻會惡意滿滿的讓自己在貴女們麵前丟臉,然後她的糗事將會傳遍整個長安城,人盡皆知。
阮瀲不願輕易饒過柳慧,畢竟願賭服輸不是嗎。
就在眾人屏氣凝神等待阮瀲回答好的時候,阮瀲開口了,她道:“原來柳小姐玩得起輸不起啊。”
眾人原本篤定阮瀲會顧全大局,顧及阮府與柳國公府的交情,會聽柔嘉郡主的話。
哪知道,她根本就沒有饒過柳慧的意思。
柳慧氣紅了臉蛋,惡狠狠的道:“分明是你太過分了,我堂堂柳國公府嫡出的千金小姐,怎麽能給你下跪!”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惡意滿滿的開口:“莫非鎮國大將軍竟越過了尊貴的陛下?”
她這是在告訴眾人,她隻跪父母,皇帝。如今讓她跪阮瀲,還要說讚美鎮國大將軍的話,那隻能得出一個結論。
阮瀲她,膽敢對皇上不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