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冷宮療傷

    第二天是臘月二十四除塵日，上午顏燼雪在瀲墨的帶領下，悄悄潛回了冷宮。

    她先看了看那個受傷的小羊羔，它咩咩叫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有神采了。

    她驚喜道：“瀲墨，它昨天還奄奄的，差點就活不下來了，就算喝了我配製的藥，也不能好這麽快，你是不是用內功給它療傷了？”

    瀲墨自然而然地說：“我想讓它快好起來，免得你擔心。”

    顏燼雪禁不住哈哈大笑：“我就隨便問問，沒想到是真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浪費內力為小動物療傷。瀲墨，你真可愛。”

    被誇可愛，瀲墨俊臉泛紅，看到她開心的樣子，他也感到欣慰。

    這沒什麽，能博她一笑，就算耗盡內力也值了。

    顏燼雪抬頭望著瀲墨，人相處久了就有感情了。想當年瀲墨剛被她脅迫來冷宮時，那麽討厭她，每次和她說話都很冷漠，現在五六年過去了，他已經學會了在不知不覺中關心她。

    而她也對瀲墨產生了一種類似親情的感覺，舍不得讓他離開。

    顏燼雪笑笑，拿起笤帚說，“走啊，今天是除塵日，我們去打掃一下前院，以前住過的屋子。”

    瀲墨不解地問：“冷宮都不住人了，你還打掃什麽呀？”

    顏燼雪語氣幽幽：“後宮凶險，不定哪天我們又被貶到這裏來了，有備無患。”

    瀲墨一怔，劍眉微挑：“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帶著你，蘭妃娘娘和崖香姑姑，離開皇宮，天大地大哪裏都可以安家。”

    顏燼雪唇角複又勾起了笑意：“好！就喜歡你這種武林大俠的豪邁勁。”

    瀲墨眸中有細碎的笑意一閃而過，從院子裏拿起一根竹竿，把笤帚綁到頂部，進屋裏開始掃塵。

    顏燼雪走進熟悉的房間內，突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這才離開冷宮不到半個月，恍惚覺得已過好長時間了。

    顏燼雪看著瀲墨動作瀟灑地揮舞著笤帚，像練劍似的，她眼饞地說，“讓我也掃一會兒吧。”

    瀲墨把竹竿遞給她，她使勁抬高胳膊，用笤帚去掃房梁上的灰塵。

    她一用力，肩膀嗖地痛起來，竹竿一歪，掉落在地上，她痛得抱住了肩膀。

    瀲墨急忙回頭：“你怎麽了？”

    顏燼雪放下手，忍痛搖搖頭：“沒事兒，就是沒抓牢竹竿。”

    瀲墨已發現了她的異樣，擰眉問：“你肩膀是不是受傷了？”

    其實顏燼雪從昨晚就肩膀痛，她塗了些藥膏，也沒太當回事兒，剛才扯著一下方覺痛得厲害。

    既然瀲墨問了，她幹脆承認：“嗯，你幫我看看吧。”

    瀲墨愣了一下，點點頭，去舀了清水把手洗幹淨。

    待他回來時，正看到顏燼雪在脫衣服。

    他腳步一頓，急忙說：“你不用脫底衣。”

    顏燼雪知道隔著衣服療傷，肯定會更耗費內力。

    她敬佩瀲墨的君子行為，笑道：“好，你過來吧。”

    隔著一層透明的白色絲綢底衣，瀲墨隱約能看到顏燼雪肩頭一邊一個青腫的手印。

    他驚問：“誰用內功傷了你？”

    顏燼雪不能告訴他實情，隻好說：“是昨晚的一個刺客。”

    “都怪我，昨天沒在你身邊保護著你。你都傷成這樣了，還硬撐著，不早告訴我。”瀲墨心疼加自責。

    “怎麽能怪你，昨晚是我是讓你過來照看小羊羔的，這點小傷也沒什麽。”

    “幸好沒有傷到骨頭，刺客為什麽抓你的肩膀？你別的地方有沒有受傷？”

    顏燼雪搖搖頭，眸光黯然：“當時我說話惹惱了刺客，他非常生氣，手上不覺加大了力度，我才”

    瀲墨放柔了聲音：“我要為了療傷了，剛開始會有些痛，你堅持住啊。”

    她仰起笑臉：“嗯，開始吧，我不怕痛。”

    瀲墨把手放到她肩頭，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能感受到她身體的溫熱。兩人離得這麽近，近乎擁抱的姿勢，他能聞到她發絲上淡淡的馨香。

    瀲墨手指一顫，心跳驟然加快。

    他用力壓下心中的悸動，集中注意力為她療傷。

    顏燼雪剛開始感到一陣痛，後來隨著他手掌溫度的升高，暖意擴散開來，腫脹疼痛的感覺慢慢減輕了。

    她閉著眼睛，忐忑不安地想，也不知羿涼宸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已經開始調查她的身份了？

    瀲墨聽到她輕輕歎了口氣，便低頭看了看她，隻見她閉著眼，眉梢凝著一團憂愁。

    他真想伸出手指為她撫平了，他的目光順著她精致的眉眼慢慢往下滑，小巧挺秀的鼻子，紅潤姣好的櫻唇。

    小丫頭不知不覺中，長成了花容月貌的美女，他陪伴在她身邊，見證了她的成長，真好。

    瀲墨為她療完傷後，肩膀上的淤青全都消失了，也不痛了。

    顏燼雪把衣服合攏，回頭待要向他致謝，卻見他已經去了別的屋子打掃衛生了。

    他昨晚為小羊羔療傷，今早又為她療傷，也不休息一下。

    顏燼雪邊擦桌子邊關心地說：“瀲墨，你先歇歇吧。你父母有沒有讓你回去過年，他們身體都很好吧。”

    瀲墨手中動作停了一下，隻道：“還好。”

    “你跟在我身邊多年，我連一文錢的報酬都沒付給你。昨天我讓串鈴趁著小年采辦時，悄悄出宮用玉器兌換了一千兩銀票，你寄給父母過年用吧。”顏燼雪把銀票遞給他。

    “不用了，我父母不缺錢。”瀲墨不肯收。

    顏燼雪隨口問：“你父母是幹什麽的？”

    瀲墨眸光閃爍了一下：“尋常的莊戶人家，種點糧食和菜，足夠日常生活了。”

    見他不願多說，顏燼雪也沒追問，他怎麽也不肯要銀票，她心裏過意不去。

    她轉念一想：“瀲墨，今晚我們兩個出去逛街吧，你別隱在暗處了，就當我的同伴，我們稍微喬裝一番。”

    瀲墨眼中亮光一閃：“好啊。”

    顏燼雪微微一笑，今晚出去，有三個目的。

    其一，為瀲墨做幾件衣服，過年了換新衣。

    其二，散散心，她從昨晚就被羿涼宸攪得心神不寧，今天跑冷宮來掃塵，也是為了找點事分散注意力。

    其三，她要去見一個人，打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