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夜探秦府

    晚上，顏燼雪借口在禦花園散步賞月，沒讓侍女跟隨。

    趁人不備時，瀲墨把她輕輕鬆鬆帶出了皇宮。

    有個輕功卓絕的侍衛帶著，偷偷出宮玩也是蠻容易的。

    走到僻靜處，顏燼雪把早就準備好的男裝外衣套在身上，頭發盤成男人的發髻，恍若一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邱溟”的形象又回來了。

    如果這樣走在大街上，被以前的同窗看見，準得驚掉他們的魂。

    瀲墨取出人皮麵具，往她臉上一貼，頓時變成了一個陌生少年的容貌。

    顏燼雪拿著小鏡子一照，驚訝於這種神奇的變化。

    瀲墨也給自己易了容，他穿著一件竹青色長衫，扮成了書生的模樣。

    顏燼雪讚賞的點點頭，瀲墨的氣質很特別。

    他穿勁裝拿寶劍時，就是雄姿英發的俠客，穿長衫拿折扇時，就是清俊儒雅的書生。他可以自然地遊走於這兩種角色之前，毫無障礙。

    如此，兩人便可無所顧忌地逛街了。

    顏燼雪上次出來，還是春天生辰時，隔了都快一年了，帝都的景色又有了新的變化。

    冬天的夜市冷清了許多，地麵上還有一層未融化的積雪，擺攤的不多，鱗次櫛比的店鋪依舊燈火輝煌。

    瀲墨早已記不清多久沒出來逛街了，這幾年一直藏身在冷宮裏，不能在人前露麵，幾乎成了鬼影般的存在。

    顏燼雪見瀲墨不停地環顧四周的美景，興致高漲，她心裏有些酸酸的。

    以前瀲墨跟著岑太傅是明衛的身份，可以隨太傅上朝，去學院，回府，甚至到外地辦差，自由的行走在陽光和美景中。到了她身邊，成了見不得光的暗衛，被圈禁在冷宮中，真是委屈他了。

    顏燼雪硬拉著他去了巧衣坊，給他做了幾件衣服。又去店裏買了幾樣貴重的東西，送給他。

    瀲墨本不想要，又不能拂了她的一片好意，便收下了。

    顏燼雪見他心情不錯，小聲跟他商量：“好瀲墨，我們去一趟暖香樓吧，我要去找個人打聽件事兒。”

    瀲墨愕然，當即拒絕：“不行，不能去那種地方！”

    顏燼雪晃晃他的胳膊，仰臉笑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會耽誤太多時間，問完了我們就出來。”

    “那也不行！你身為公主，必須注意影響。我師門第一條，就是不許逛青樓，我們都不能去。”瀲墨毫無商量的餘地。

    顏燼雪想了想：“要不，你在外麵等著我，我保證去去就回。”

    瀲墨冷著臉說：“你敢進去，我就敢不帶你回宮了。”

    這家夥咋這樣呢，學會威脅她了，遇到管著主子的侍衛，顏燼雪表示很無奈。

    顏燼雪隻好作罷：“算了，不去青樓了，那你帶我去別的地方總可以吧。”

    一盞茶的工夫後，兩人出現在秦府的北院中。

    雖然顏燼雪已經做到了思想準備，但真的來到這裏，重返前世受盡磨難的地方，她的心還是被恐懼的陰影和無盡的仇恨緊緊攫住了。

    過往的無數痛苦的回憶，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來，不停地衝擊著她的腦海。

    一地碎片的臥室中，秦艽像個猙獰的魔鬼，惡狠狠地對她拳打腳踢，直到她全身傷痕，昏死過去。

    冰冷陰暗的柴房中，她抱著瘦弱的靜兒蜷縮在草堆裏，因饑餓和寒冷瑟瑟發抖。靜兒伸出小手為她擦眼淚，母女倆抱頭痛哭。

    靜兒

    悲痛湧上心頭，顏燼雪的淚花瞬間泛出來，腳步一個踉蹌。

    瀲墨正拉著她的胳膊，她沒摔倒，淚珠卻落到了地上，這片她前世曾灑過無數眼淚的地方。

    瀲墨看到她瞬間慘白的臉色，和沒來得及拭去的眼淚，他驚住了，小聲問：“你怎麽了？”

    顏燼雪搖搖頭：“我沒事兒，差點絆倒，嚇了一跳。”

    瀲墨已經發現了她臉上的悲傷，礙於在這裏沒法細問，便先把疑惑放在了心裏。

    顏燼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裏的陰影克服不了，它們便會像惡夢似的纏著她不放，她必須去麵對，去克服。

    她指引著瀲墨，帶她悄悄潛到秦艽的臥室外麵，她捅破窗戶紙往裏一瞧，看到了一幅汙穢的畫麵。

    她飛快反手捂住了瀲墨的眼睛：“別看，髒了眼。”

    屋內，一張寬大的軟榻上，秦艽正赤著身子，一手摟著一個都不著片縷的女人，嘴裏低俗的調笑著。

    女人則戰戰兢兢，嘴裏發出嗚咽聲。

    “少爺，求求您饒了我們吧，我們寧願做牛做馬報答您！”

    “少爺，您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害怕傳染上病。”

    “賤婢，敢說本少爺有病！抽死你！”秦艽被揭短，惱羞成怒，啪啪甩了左邊那個女人幾巴掌。

    被打的女人嗚咽聲更大了，另一個女人嚇得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顏燼雪心想，秦艽果然已經染病，紅芍姑娘辦事很可靠。

    這幾年來，秦艽定是飽受花柳病的折磨，此病就算常年吃藥也很難去根，他都成這樣了，還是色心不改。他能禍害女人，說明他的不舉治好了。

    “本少爺今天把你們買回來當侍妾，是你們的福氣，敢不從，本少爺就把你們一刀刀割了。”秦艽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威脅著，嘴裏猖狂笑著，“等本少爺身體好了，你們這樣的賤妾滾一邊去，依本少爺的身份，要娶就娶高貴美麗的公主。”

    顏燼雪聽他提到公主，立刻想到了顏雲蘿，前世秦艽和顏雲蘿勾搭成奸，打得一片火熱。今生不妨再給兩人撮合一下，這對不要臉的男女乃絕配。

    顏燼雪飛快地考慮計策，怎樣才能讓他倆見麵，勾搭在一起。

    瀲墨聽到秦艽欺負弱女，義憤填膺，想出手把兩個丫環救下來，卻礙於她倆現在的樣子，他進去不方便。

    “我有辦法。”顏燼雪衝他擺擺手，取出迷香點燃，伸進屋裏。

    她今晚出來做了兩手準備，如果不能去暖香樓打聽秦艽的情況，就來夜探秦府。

    她其餘的仇人都在宮裏，在她的眼皮底下，就秦艽在宮外，她早就想出來收拾秦艽這個惡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