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留下活口

    執刑司主事帶人押著桑枝剛離開，高僧的法事也結束了。

    顏燼雪對薑皇後戲謔道：“好了，驅鬼除祟法事完成，皇後娘娘應該恢複正常了。不過這千年惡鬼道行深，很可能再翻騰鬧事，如果娘娘還覺得暴躁瘋癲，就趁著高僧未離開皇宮前，趕緊再請高僧過來做法。”

    薑皇後被顏燼雪話語裏滿滿的嘲諷，氣得怒火中燒，狠狠剜了顏燼雪一眼，沒搭腔。

    薑皇後轉而對高僧致謝，高僧還禮，即刻告辭。

    快步出了鸞棲殿，顏燼雪笑著說，“有勞大師了，燼雪還有事恕不遠送，先讓內侍帶您和弟子去暖廳的宴會室。自有專人接待，已備下香火錢及精美素齋，大師午膳小憩後，再走也不遲。”

    高僧雙手合十頷首：“公主客氣了，也請公主多多保重，莫煩惱，風雨飄搖，鏡花水月，一切皆幻象。”

    “多謝大師指點。”顏燼雪微微一笑，轉眸對趙一說，“這位小師父，你的佛珠落在惠蘭殿了，待會兒你隨本公主過去拿。”

    趙一會意，公主是讓他去和那個真的小師父把僧袍、身份換過來。

    顏燼雪匆匆說完，拔腿就向前麵跑去，執刑司一群人還沒走遠。

    顏燼雪快跑過去，喊道：“主事大人請留步，本公主有話和你說。”

    主事轉過身來：“瑞雪公主有事請吩咐。”

    顏燼雪簡練說：“那個罪犯桑枝還有用，請主事大人留她一口氣。”

    主事肅然道：“下官會秉公執法，她若罪名坐實，該殺就殺，該剮就剮。”

    顏燼雪故意用激將法：“桑枝一個侍女與本公主的母妃無冤無仇，不會無端派人給母妃下毒。桑枝定是受了上頭人的指使，此人身份尊貴，我們動不得。”

    主事義正辭嚴：“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隻要是在皇宮，我們執刑司的管轄範圍內，無論誰犯了罪，我們都有權抓捕。平時後宮的小打小鬧我們執刑司不管，但犯了律法絕不姑息。”

    顏燼雪沉聲道：“本公主知道大人剛正不阿，致力於捍衛律法，肅清皇宮不良風氣，大人喜歡斷案，而這個桑枝身上肯定不止牽連了一樁案件，大人可以慢慢審，相信會有新的發現。同時派人密切保護她，防止有人殺她滅口。”

    主事不軟不硬地說：“下官明白，公主既然報了案，把嫌犯交給我們執刑司處置，就請公主不要幹涉我們斷案。”

    顏燼雪也不惱，反而欣賞主事不諂媚，無偏私的性格。

    她笑笑：“那是自然，你們該怎麽斷就怎麽斷，隻要留下活口就行。本公主十分高興執刑司的主事是您，而不是那些奸佞之人。”

    “公主過獎了。”主事勾了勾唇角，似乎露出了一絲笑容，扯動臉上的橫肉更添了幾分凶殘。

    那些犯人別說是用刑了，單看到主事這副可怕的模樣，先自膽怯了三分。

    顏燼雪抬頭看了看前麵腿腳發軟的桑枝，心想，過兩天等桑枝在執刑司快要崩潰時，自己再過去會會她，能更容易套出一些信息。

    顏燼雪轉身叫著趙一往惠蘭殿走，他無精打采的樣子。

    顏燼雪安慰：“你先別沮喪，我們在鸞棲殿沒找到那個太監，還可以從別的地方找。”

    趙一目光一亮：“草民現在不害怕了，隻要能為老爹爹報仇，草民可以隨公主去別的地方指認。”

    顏燼雪揚眉淺笑：“嗯，過會兒本公主帶你去個地方，這次他絕對跑不了。”

    回到惠蘭殿，顏燼雪先問了問姑姑的情況，得知姑姑已經醒了，她才放心了，囑咐侍女好生照顧。

    趙一去內室和那個小師父換下衣服後，顏燼雪差了個太監，把小師父送到暖廳的宴會室，至此借助高僧斷案的整個計劃便完成了。

    顏燼雪給趙一的光頭戴上假發，這招還是跟薑皇後學的。

    顏燼雪有些歉意地說：“給你添麻煩了，你的頭發一年半載留不起來，這期間你需要天天戴著假發，多有不便。”

    趙一受寵若驚：“公主您太客氣了，頭發可以慢慢長，沒關係的。草民還要感謝公主，若不是公主相助，草民永遠不知道老爹爹是被人害死的，更沒有能力為老爹爹報仇。”

    顏燼雪搖搖頭，說到底，老匠人和趙一這兩個百姓，是因案子被牽連進來的。

    顏燼雪差冷魂先把趙一悄悄帶到惠蘭殿外麵的僻靜處，顏燼雪再走出去與趙一會和，兩人一起來到內務府。

    顏燼雪把總管叫進密室，鄭重道：“總管大人，本公主奉了父皇的命令查一樁案件，因為牽扯到一個已失蹤的太監，特來調取太監的檔案查看，還望總管配合。”

    總管拒絕：“這些檔案乃絕密，沒有特殊情況，非管理檔案的專職人員，誰都不能查看，除非是皇上的旨意。”

    “的確是父皇的旨意，父皇給了本公主便宜行事的權力。這是禦賜鎮紙，誰敢阻攔本公主查案，本公主可拿鎮紙敲破他的腦袋，和尚方寶劍的作用差不多。總管若不信，現在可以差人去問問父皇。”顏燼雪把今天皇上剛賞賜的鎮紙派上了用場。

    總管仔細瞧了瞧，黃金盤龍的鎮紙，的確是皇上所有，又聽瑞雪公主說得這麽肯定，總管也不敢置疑了。

    顏燼雪從容道，“你先調取鸞棲殿所有太監的名單和檔案，搬到這間密室來，容本公主仔細查看，你可以在旁邊監督。”

    總管驚訝地問：“皇後的鸞棲殿，莫非發生命案了？”

    顏燼雪眸中冷光一瞥：“案子沒破之前豈能透露，總管你太好奇了，你隻管去拿資料就行了。”

    “公主恕罪，是下官多嘴了。”總管訕訕笑了笑。

    他即刻差管理檔案的人，把鸞棲殿中所有太監的檔案都抱過來，有厚厚的一大疊。

    顏燼雪把等在門外的趙一叫進來，跟總管半真半假的簡單一解釋：“這位是目擊證人，是來指認嫌犯的。”

    總管狐疑的看了趙一幾眼，礙於瑞雪公主先前的警告，沒敢出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