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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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薑寒霜雙手胡亂撲棱,像所有溺水的人一樣,拚命想抓住什麽自救。
守門的兩個侍女聽到聲音不對,趕緊向這邊跑過來。
顏燼雪這才像剛從驚嚇中恢複意識似的,大喊:“皇後娘娘落水了,快!快拉她上來!”
兩個侍女當即跳下去,把薑皇後從溫泉中撈上來。
薑皇後連驚帶嚇,又灌了一肚子水,登時暈厥過去。
侍女嚇得手足無措,以為娘娘淹死了。
其中一個侍女顫抖著伸出手指,試了試娘娘的鼻息,確定還活著。
顏燼雪冷笑,薑寒霜這個禍害今天還死不了,就是受點罪,很快就到和她算總賬的時候了。
一個侍女尖聲呼喊著去叫太醫了,另一個侍女慌得滿頭大汗,不知道是把娘娘放下,還是抱著好。
很快,鸞棲殿裏的一群宮女太監聽到聲音,呼啦啦跑了過來。
顏燼雪這才慢悠悠地上前,對薑寒霜進行施救。畢竟薑寒霜知道她會醫術,人又是她撞下去的,再不管不救,肯定會引起薑寒霜的懷疑。
顏燼雪狠狠地一針紮下去,薑寒霜猛地醒轉了,大聲咳嗽起來。顏燼雪使勁拍著她的後背,讓她把肚子裏的水吐出來。
整個施救過程中,顏燼雪用巧妙的方法,故意讓薑寒霜多遭了一些罪。
周圍的人都不懂醫術,根本看不出門道,還以為瑞雪公主盡心盡力,多虧了她,娘娘才被救回來了。
顏燼雪這邊結束了,太醫才大汗淋漓的跑過來。
見皇後娘娘已經沒事兒了,太醫緊繃的心弦鬆弛了,腿一軟撲倒在地上,就勢對瑞雪公主磕頭,讚她醫術高明,對娘娘搶救及時。
薑寒霜終於止住了咳嗽,水差點進入氣管,差點嗆死她,這會兒隻覺得嗓子火辣辣的,肚子還鼓脹得難受。
顏燼雪慌忙開口:“娘娘,娘娘,都怪燼雪不小心,腳底打了個滑,不慎把您撞入了水中,請您責罰。”
薑皇後眼珠轉了轉,呆滯的目光過了一會兒才恢複正常,眸中劃過一道恨意:該死的小崽子,把本宮害慘了,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
可瞧著她誠惶誠恐的樣子,像被嚇壞了似的,還有剛才對自己急切地施救,也不像是惺惺作態。
回想當時的情景,顏燼雪也差點栽倒,看起來完全是突發狀況。溫泉邊的石頭上有水珠,冒冒失失踩上去腳底打滑也屬於正常,她應該是無意的。
薑皇後打消了一多半猜疑,如果是以前,就算她完全不是故意的,自己也得狠狠懲罰她。可現在正是哄著她去和親的關鍵時候,不能傷了和氣。
薑皇後把怨恨埋在心裏,聲音沙啞道:“罷了,你非有意,能及時救治本宮,將功補過。本宮就當是泡一次溫泉吧,筋骨舒服多了,你回去也送你母妃過來泡泡吧。”
顏燼雪差點笑出聲,薑毒後還挺會為自己化解尷尬的。她就惦念著讓母妃快點過來,那就遂了她的願,隻要她別後悔就行。
薑皇後渾身濕漉漉的,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有些狼狽地被侍女抬回正殿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掉下去後怎麽突然雙腿無力,站都站不起來,大約是腿傷還沒完全恢複吧。她哪裏知道,顏燼雪把她撞下去的時候,飛快點了她的穴道。
顏燼雪一路哼著歌,心情不錯地回到了惠蘭殿,跟鶯歌和燕舞講了剛才發生的趣事,兩人捧腹大笑。
公主厲害,一出手就把皇後打成了落水狗,痛快!
三個人笑罷,顏燼雪擰眉問:“鶯歌,你想好了要去鸞棲殿嗎?”
鶯歌很認真地說:“公主,您昨晚不是同意了讓屬下過去嘛,咱們就照計劃行事吧。皇後現在想脅迫您去和親,她非但不會傷害屬下,還會好吃好喝招待著呢。”
“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就是怕你有危險。”顏燼雪可不舍得自己僅有的幾個手下折了。
鶯歌毅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隻有接近皇後,才能深入找到她的罪證,早日將她繩之以法。屬下以前接的任務都比這危險多了,屬下會武功,能保護自己。”
燕舞也勸道:“公主您就放心吧,鶯歌姐姐厲害著呢,從未失手過。”
顏燼雪點點頭:“好,反正我也可以天天過去看你,有什麽事情我們隨時聯係。記住,安全第一。”
又補充了重要的一句,“皇後太熟悉我母妃了,你須小心謹慎,別被她識破。”
“皇後不是火眼金睛,以她的道行,根本識破不了。”鶯歌聲音中透著自信。
近中午時,桀月笙樂顛顛地跑到惠蘭殿,想和顏燼雪共進午餐。
薑皇後把說媒基本成功的好消息告訴了他,他不敢置信,跑來問顏燼雪,卻被她拒之門外。
為了不引起皇後的懷疑,顏燼雪不能把對桀月笙的厭惡表露得太明顯,以“自己需要好好考慮一段時間,再給他答複”為由,讓串鈴出去,把他打發走了。
下午,薑皇後按捺不住了,派人抬了轎子來接蘭妃過去。
顏燼雪適當推辭了一下之後,挑了兩個以前伺候母妃的侍女,提著行李,她親自送鶯歌去鸞棲殿。
到了那裏,薑皇後自是格外熱情,把“蘭妃”奉若上賓。
顏燼雪無聲冷笑,薑寒霜真虛偽,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她以前對母妃非打即罵,母妃可從來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鶯歌不卑不亢,恬靜優雅,在皇後麵前鎮靜自若。
她的音容笑貌、行為舉止和蘭妃一模一樣,且完全是病怏怏,虛弱無力的樣子,薑寒霜壓根沒發現任何異常。
顏燼雪暗讚鶯歌的表現,如此自己就放心了。
薑寒霜不會對病弱的“母妃”設防,頂多派幾個侍女“照顧”,不會再派暗衛監視,鶯歌行動起來應該很自由。
期間,顏川穹來鸞棲殿溜達了一趟,想為難蘭妃,被薑皇後喝止了。
顏燼雪回到惠蘭殿後,從母妃的寢室搬回了自己的流霞居,燕舞跟著過去同住,近身保護公主。
顏燼雪對下人說,想和姑姑多親近親近,這也合情合理,不會引人生疑。
夜裏,顏燼雪躺在自己的床上,感覺枕頭上,被子裏,仿佛還殘存著羿涼宸的氣息。
她深吸一口氣,無邊的思念如玉枕上的夜幽花細藤,緩緩地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