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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9章　假太監

    顏燼雪環顧周圍，走到一個三麵都能擋住別人視線的拐角處，裝作很冷的樣子，縮了縮肩，喊了句“冷冰冰”。

    “主子，屬下在。”冷魂的聲音從暗處傳來。

    顏燼雪一喜，急忙道：“你用傳音術告訴太傅，請他設法保護剛關進天牢的兩個人。”

    冷魂迅速隱身而去，顏燼雪像來時那樣，悄悄地折回原處。

    她身邊的公主們都陷入自己的愁悶中，誰也顧不上誰，就算有人發現她剛才不見了，也不便問她去了哪裏。

    禮部尚書杜仲領著站在前院的妃嬪公主，文臣武將等，舉行皇上入小殮前的喪禮，哭吊仙逝的皇上。

    喪禮程序繁瑣而冗長，各種規定細致入微，甚至不同環節，哭聲的大小都不同，有時需要大聲哀嚎，有時則必須小聲嗚咽。

    顏燼雪隨著眾人重複這些呆板的動作，腦子卻沒閑著。

    回想在西院聽到的那番話，憶及薑相國提到國師時的語氣，看來薑相國是打算卸磨殺驢了。

    他知道，皇上修煉長生不老術的事瞞不住王爺和大臣們，倒不如任柴胡和元參說出來。這事兒一說，國師自然就浮出水麵了，同時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國師身上了。

    在薑相國看來，國師的任務已經完成，沒有利用價值了，倒不如借大王爺的手，把國師給殺了滅口。當然如果薑相國親手殺了國師會更放心，就不怕國師把他供出來了。

    國師昨晚能逃出去，大約是早做好了準備，現在定然藏在了隱蔽的地方，要抓住他不容易。

    如果真能抓住了，讓國師和薑相國狗咬狗才有意思呢。

    中午喪禮繼續，所有人都沒用午膳。

    下午，鎮國寺的主持佛桑領著幾個大師趕了過來，為皇上做超度法事，行小殮禮，把皇上遺體裝入金絲楠木棺材中。

    直到傍晚，天擦黑了，皇上駕崩首日的哭喪才進行完。

    顏燼雪站了一天，累得腰酸腿軟，早飯隻喝了幾口粥，午飯沒吃，肚子早就餓了。

    她本以為可以回去休息了，豈料杜仲宣布，在場所有的妃嬪公主晚上為皇上守靈，且不得用餐，以示悲慟，以盡孝道。

    顏燼雪暗暗叫苦，這是要把人折磨死的節奏啊，站一天了還要再跪一夜，且不能用餐。意思是皇上死了，大家都悲傷欲絕，飯也吃不進去。

    嗬，什麽破規定，難道非得把活人都累死餓死，都給皇上殉葬不成？

    她也隻能在心裏抗議，沒辦法，最終和妃嬪公主一起走進了靈堂裏。

    此時，天完全黑透了，靈堂裏點著一根根白色的蠟燭，和一盞盞燈芯在外的蓮花燈，光線不太明亮。

    一道道白綾低垂飄動如鬼影，風從窗框的縫隙裏嗚嗚吹進來，如同淒慘慘的哞叫。

    這些柔弱的妃嬪和公主嚇得膽戰心驚，一個個恨不得轉身往外跑。

    有忍不住尖叫出聲的，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有腳步像醉漢般踉踉蹌蹌的。

    甚至有的腳發軟，直接摔倒在地上，再也無力站起來，幹脆爬到蒲團上，就勢跪著了。

    顏燼雪從小在陰森的冷宮長大，自然不怕這種場麵。

    此時此刻，看到她氣定神閑的樣子，一群公主不知道該驚訝還是羨慕。

    公主和妃嬪分跪在靈堂兩側，顏燼雪望望對麵一臉平靜的鶯歌，本打算讓她安安穩穩的當母妃的替身，誰承想出了這麽多事，讓她跟著受累。

    更要命的是，還要給皇上殉葬。鶯歌會武功，也不一定能從裏麵密閉，外麵有守陵兵的皇陵裏逃出來。何況，還有可能當場被扔進墓穴中，填土掩埋，更連一絲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顏燼雪越想越害怕，不知道該用個什麽法子救鶯歌。

    鶯歌瞧見瑞雪公主的目光，明白公主是為自己擔心，她衝公主溫柔一笑。

    顏燼雪看著和母妃一模一樣的笑容，心頭更加酸澀。

    一晚上不能就這麽枯跪著，總得找點事情做，顏燼雪望著油光鋥亮的棺材，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她借著去淨房為由，走出靈堂，鶯歌不放心，隨即跟了出去，陪著公主。

    淨房的位置本就偏僻，顏燼雪走到圍牆處喊了聲“冷冰冰”。

    聽到冷魂的回應後，顏燼雪低聲吩咐了他幾句，冷魂二話沒說，領命而去。

    倒是顏燼雪身後的鶯歌，滿臉震驚，耳語道：“公主，這太冒險了，而且……”

    顏燼雪也耳語：“我剛才看了外麵的布防情況，以冷魂的能力，應該能鑽空子。你快回去，見機行事幫他一把。”

    顏燼雪也往回走，打算在外麵製造點動靜，擾亂靈堂周圍守衛的注意力。

    這時，一個手拿拂塵的太監，快步走過來。

    太監徑直走到顏燼雪身邊，衝她嫵媚一笑，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

    顏燼雪訝然，原來是個假太監，這個討厭的劊子手怎麽混進來的？還真是沒有他到不了的地方。

    正好趁機製造混亂，她剛張口要喊“有異國刺客”，就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嘴。

    她的舌尖品嚐到一股香甜的滋味，沒來得及吐出，嘴裏的東西已經融化，順著嗓子咽下去了。

    顏燼雪怒：“你個混蛋，你要毒死我啊！”

    桀月笙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花叢後麵，露出他的招牌笑容，雪白的牙齒在燈光下，如同珍珠閃閃發光。

    “為夫怎麽舍得毒死自己的娘子，那是桂花酥，裏麵加了碾碎的百年人參，你先墊墊肚子，這裏還有呢。”桀月笙憐惜地望著她瑩白疲憊的小臉。

    他雙手捧著一包小巧玲瓏，晶瑩剔透的桂花酥，呈到她麵前。

    “拿走，不要！”顏燼雪的確餓得慌，可她不願要桀月笙的東西。

    桀月笙討好地說：“小雪雪乖，多少吃點吧，想到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心疼得不行。”

    被桀月笙這一打岔，顏燼雪也不知道冷魂那邊情況如何，她急著走，桀月笙卻攔著不放行。

    顏燼雪怒斥：“煩死了，閃開，好狗不擋道！”

    桀月笙一點也不生氣：“隻要娘子喜歡，為夫願意當娘子的小奶狗，汪汪。”